“今天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阿穆尔一边说着一边还揉了揉自己的脸。
达达倾过身子,凑在阿穆尔的耳边悄悄的说到:“已经有很多人赌你会输,你他娘的昨天怎么回事啊!”达达说着竟然开始有些动怒,还没等阿穆尔说话,达达直接撂下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你小子要是输了,别怪我回去揍你。”
阿穆尔哑然,随即嘁了一声。
世事变化无常,别这么早就定输赢。
跟昨天井然有序的比赛不同,今天武斗场上的战况简直惨不忍睹。十人大乱斗是什么场面,看台上的人看了直抽气,赛场上的每个人都命悬一线,每年死在赛场的人也不是没有,跟真正的战场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十个人的打斗纠缠在一起,让人都不知道该看什么好,该看什么好。
能进入最终比赛的人终究不是无能之辈,所以阿穆尔今天的战斗稍显吃力,有几个人知道他是上一届的第一勇士,竟然不约而同的一起冲上去拼命压制住阿穆尔的招式,让阿穆尔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被动,好在阿穆尔行动一向灵活,一边退一边招架着四处攻过来的武器。
阿穆尔心想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唯有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几招下来,阿穆尔开始看清了对方的进攻套路并且逐渐发现了其中的进攻死角,当他将自己的剑刃笔直的朝向其中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明显的迟钝了一下,随即大腿上被剑刃深深的切了进去,被打乱了进攻阵型的余下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阿穆尔已经已经跳出了他们的包围圈,开始跑出了之字形的迂回路线,绕到其中一人的侧方挑起剑刃将其中一人的武器硬生生的打落在地,顺势踢出场外,失去武器就等于失去了比赛的资格,一口气解决掉两个人让阿穆尔的压力顿时小了许多,看台上原本一直紧紧的握着拳的基塔也稍微放松了下来。
十人乱战的规矩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届开始定下来的,想想有些变态。不过这才像真正的战场不是吗?能力越强的人越容易被围攻,所以当有一堆人都像置你于死地的时候,并不代表你人缘差走背运,而是因为你太强了。失去武器者,重伤者如果放在战场上的话已经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所以在这个赛场上他们已经没有继续战斗下去的资格。
当划伤大腿的人被人抬下去的时候,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的眼睛也能够像是武器一样伤人,他清楚的看到阿穆尔碧蓝色的眼眸中抑制不住的杀气,凛冽的眼神带着一种震慑人心的气势,单单是着气势,那人已经输了。
失去武器的人和受伤的人纷纷离开赛场之后,阿穆尔惊讶的发现,整个武斗场里除了他还剩下一个乌力木,这匹半路杀出来的黑马果然要发威了吗?
乌力木很是镇定的将手里的武器指向阿穆尔,尽管动作带有极高的攻击性,表情却是相当的柔和,连声音都是笑意盈盈,真是搞不清楚这个人心里到底想些什么。
“阿穆尔,终于有幸能跟你交手了,还希望你手下留情啊!”
阿穆尔爽朗的一笑:“哪里,乌力木小首领真是本领过人啊,让人佩服。”
当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最后的决战时,没想到两个人竟然你言我语温和的聊起天了,顿时看台上发出了不满意的声音。
阿穆尔环顾了一下四周,垂头忍不住笑,看台上伸长脖子睁大眼睛的人让他想起了冽湖水中的鱼,那种鱼被捉住的时候,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球异常的外凸,甚至连身上的鳍都狂热的扑棱着。
就跟看台上的人一样。
“乌力木小首领,看样子大家都不想让我们好好的聊个天啊!”
乌力木抬头看了看看台,重重的点了点头:“那我们就速战速决吧!之后我请你喝酒。”
“好,爽快!”
话音刚落,乌力木就已经以极快的速度攻到阿穆尔身边,阿穆尔急忙侧身躲过乌力木的一击,乌力木与阿穆尔很想都是灵活型的,而且速度极快。对付这种人阿穆尔心里再明白不过了,要么就是比对方更加灵活更加迅速,要么就死守一方,等对方体力耗尽再长驱直入取其生死。
乌力木体格精瘦,一看就不像达达那种力量型的,可当阿穆尔打算专注于消耗对方的体力时,却猛然发现,乌力木的耐力相当的可怕,那样高速的拼刺竟然也没有留下一滴汗。
就在乌力木准备再次进攻的时候,阿穆尔用尽全身的力将气凝于剑刃,而后挥出去,呼啸的剑气以强大的气流裹挟着地面上的砂砾向对方砸去,扬起的灰尘将两个人包裹起来,看台上顿时发出一片惊呼,谁也看不清楚里面的两个人的发生了什么。
阿穆尔只觉得眉骨上一阵剧痛,而后温热的东西流过眼角顺着脸颊滑落在胸前的衣襟上,一滴一滴的鲜红像是绽开的花朵,像是燃烧不败的火焰,像是那个人深邃的眼眸,带着某种期待望着他。
阿穆尔顿时火起,眼前仿佛有无数张鄂金的脸,他抬手狠狠的擦去脸颊上的血,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眉骨的伤痛。
鄂金,你在吧?如果你在这里,那就好好的看着我,看着我是如何像以前一样的成为荒原第一勇士。
心底的怒火像是给他注入了力量,他耳边再也听不见看台上人的呼声,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对方,也可以说是敌人的身上,他知道乌力木绝对不是善类,往往越温柔的东西越具有杀伤力。
就在刚刚那一击发出去的同时,对方的剑气也已然攻过来,与阿穆尔的气势磅礴不同,乌力木是小而精悍,像是射箭一样,那股凛冽的气就刺破阿穆尔打造的铁幕笔直的向他刺来,如果不是躲闪即时,恐怕刺破的不是他的眉骨,而是他的眉心。
那家伙莫非想让他死?
阿穆尔借着烟尘还未散尽向前突刺,身体轻盈的就像是隼在天空中的滑翔,无声却致命,只需要一个俯冲尖利的爪子就能刺破猎物的身体。
可惜乌力木不是束手就擒的猎物。
武器撞在一起的铿锵声,敏捷的步伐扬起的灰尘,剑刃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乌力木的一个横劈攻过来,阿穆尔的腰往后一倾,左手撑住地面一个后空翻调理对方的攻击圈,还没等停稳身体,继续俯身冲过去。
在拼杀中,只看见不停的有血溅落在地面上,阿穆尔和乌力木的剑交叉在一起,双方都用尽全力抵挡,两个人的脸几乎都要撞上,阿穆尔看见乌力木的脸憋得通红,眼球上也不满了血丝,一排尖利的牙齿狠狠的咬住下唇,阿穆尔突然发现乌力木的嘴角渗出了鲜血,他发力将对方一下撞开,乌力木被撞开的时候脱力松开了嘴唇,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鲜血大口大口的涌出来,阿穆尔有些惊慌的过去想扶起他。
还没等走过去,乌力木已经挣扎着站起身,手中的剑已经不稳,可依然在做着往前拼杀的准备,阿穆尔气恼的持剑冲过去,他知道乌力木已经丧失了战斗力,猛地打掉他手中的剑,一把扶住他。
“再打下去你会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28
28、吻·表白·缠绵 。。。
乌力木身子一沉,颓然倾倒。阿穆尔稳稳的抱住他,慢慢的把他平放在地上,只见乌力木双眼通红着,大颗大颗的严厉涌出来,滑落在脸颊的两侧,嘴唇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
“我……我知道……会输,我早就……有准备,可……”
他忍不住咳嗽起来,血再一次的从他的嘴角漫出,阿穆尔连忙制止他,示意他不要再讲话,可乌力木却摇了摇头。
“可,为什么……输了会这么……这么难受。”
此时乌力木的父亲布尔赫大首领已经冲进了武斗场,一把扯开跪坐在一旁的阿穆尔,扑过去把乌力木扶起来,搂进自己的怀里,乌力木努力看清来人是自己的父亲之后,哭的更加厉害了。
“父亲,对……对不起……我,输了。”
布尔赫明显心疼了,表情分外扭曲,一手扶着乌力木的背,一手帮他揉着胸口,阿穆尔在一旁看着,不免腹诽道:明明心疼的要命,嘴巴还这么臭。
“哭什么哭,要哭回去哭,在这里哭像什么样子,丢不丢人!”说着抱起乌力木就往场外走去,阿穆尔愣在场地上过了很久,听见看台上排山倒海的呼声时才回过神:他赢了。
虽然满身的伤口,眉骨上,肩膀上,腰上,大腿上,到处都是擦伤,但是他赢了。他看见基塔、明、达达、拉克申好多人朝他奔来,看台上的人大声呼喊着阿穆尔的名字,还没等他来得及作出回应,就被人横七竖八的抬起来,高高的举起,阿穆尔被人顶到肩膀上,伸出双手开心的挥舞着。
与人群之上,他看到远处的看台上,有一个人穿着一袭黑衣,挤过欢呼的人群朝场外走去,黑色的斗篷将整个人紧紧的包裹住,在人群中是那样的扎眼,阿穆尔心里一惊:难道是鄂金?那样纤细修长的身体带给人那样熟悉的感觉,阿穆尔的眼神紧紧的跟着黑衣人,就在那人离开武斗场的一刹那,一股风吹来,带出了一缕红色的长发,那人回眸望向阿穆尔,暗红色的眼珠带着一丝笑意射入阿穆尔心底。
全世界似乎都变得无比的安静,只剩下两个人的对视,之后鄂金转身离开,阿穆尔拼命从别人的肩膀上溜下来,追寻着鄂金的方向拼命的往外挤。
鄂金,别走。
阿穆尔在心里呼喊。
他需要一个解释,他需要向鄂金问明白,这段日子他快受够了,他急需要一个答案。
可还没走几步,就被基塔拉住,眼前是站着铁木大首领,脸上挂着自豪的微笑仿佛在说:看,这是我养出来的小子,怎么样?厉害吧?
阿穆尔冲铁木讪讪的笑着,越过铁木的肩头不停的搜索者鄂金的身影,不见了,怎么不见了。
“你小子要干嘛去?我就知道你会赢的,恭喜你,我的荒原第一勇士。”铁木重重的拍了拍阿穆尔的肩膀,肩上的伤口被触碰到,疼得他呲了一下嘴,但是铁木并没有注意到阿穆尔着细微的表情变化,而后转身离去。
基塔走过来,搂过阿穆尔的肩头。
“祝贺你!”
明挤过人群拉住阿穆尔的胳膊,不停的摇晃着,笑的一脸开心却慢慢发现了阿穆尔的伤口。
“阿穆尔哥哥,疼吗?”明小心翼翼的问道。
阿穆尔微笑着摇摇头,只见明聚拢双手覆在阿穆尔大腿的伤口上,绿色的光芒迅速笼罩。阿穆尔突然握住明的手,示意她不要。还没等明做出反应,阿穆尔已经从人群中挤了出去,拼命朝外奔去。
留下的人一脸惊愕,达达笑的一脸褶子:“这小子估计是高兴坏了,要发泄一下。”旁边的人顿时笑开了,只有基塔皱着眉,表情分外的严肃。
阿穆尔追出去发现哪还有人的影子,有些失望的他继续朝着远处漫无目的的走着,心里懊恼着鄂金的不辞而别。自从鄂金离开冰雪荒原回到火域之后,阿穆尔总觉得自己像是走在危险重重的冰面上,越来越多的裂隙映射在他的心底,他走的摇摇晃晃,战战兢兢,与坠落只有一线之隔。
不经意之间,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大脑一直处在焦灼状态的阿穆尔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见腰间横过一只手臂,结结实实的把他拖进一块巨石下的暗影中。黑色的身影扑过来仿佛是拼尽全力的包裹住处在惊诧状态的阿穆尔,深沉的呼吸声在耳边炸开,冰凉的脸颊贴着冰凉的脸颊。
“在找我吗?”
多么熟悉的声音。
阿穆尔仿佛看见了脚底下的冰层一点一点的裂开,咔咔的破碎声激的他拼命的打了个冷战,转瞬间整个身体沉入冰凉的湖水中,水顿时变得黏稠,令人无法呼吸。阿穆尔开始慌乱的挣扎,可是越挣开,束缚在身体上的手臂便绞缠的更紧。
鄂金把脸埋进阿穆尔的肩窝,柔软的唇在阿穆尔的脖颈之间若即若离的触碰着,他大口大口呼吸着阿穆尔身上的气息,熟悉而又陌生,那气息流窜进胸腔的感觉就像曾经那杯澄澈的液体最初辛辣,但细细品来却带着一种别样的清爽。
眼前的这个人让他分外心痛,眉骨上的巨大创口依然在往外渗着血,血液在脸颊上的划伤处凝成了一道狰狞的红色战痕。鄂金探出舌头在阿穆尔的伤口上轻轻的舔舐,腥咸的味道在口中绽开,这味道才是你的味道不是吗?这味道让鄂金沉醉,久久不能自拔。
鄂金的鼻息喷吐在阿穆尔的脸上,痒热难耐,原本神情有些恍惚的阿穆尔瞬间清醒过来,用力拔那人推开,大口大口的喘息,他险些,险些就这样被水所淹没,险些就再也出不来。
“疼吗?”
正对上鄂金关切的眼光,原本已经红透的脸颊瞬间竟成了滴血般的燃烧。
“你来做什么?”阿穆尔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当话一出口才发现根本没用,沙哑的声音,颤抖的声线。
“来看你。”鄂金倚靠在石壁上,眼神平静,波澜不惊。
阿穆尔讨厌这样的眼神,很讨厌。这段时间自己就像是被狠狠的耍了一把,可是给他造成这一切的那个人似乎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然后还厚颜无耻的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这远比在战场输了给他造成的影响要大得多。
他抑制不住伸手掐住鄂金的脖颈,使劲按在身后的石壁上,死死的盯着鄂金的脸妄图找出对方的漏洞,可惜没用,他承受不了那人温柔如水的眼神。
“上次那个,那个算什么?你是不是在耍我?你竟敢戏弄我,我会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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