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簿灾厣四阎巍
由此可见,事情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不过,现在焰火担心的只有身体状况相当危险的水月,白银他们已经彻底对水月的身体状况做过检查,当时的摔伤已经完全治疗好,可是他仍然会突然发烧、昏睡、食不下咽,不过短短三天时间,人就已经瘦了一圈。以他这样的状况,若真照长老的提议关入乏人照顾的大牢之中,不用几天的时间,便会死在那阴寒的地方。
“月,你觉得怎样?有没有好一点?”
第四天的早晨,水月自昏睡中醒来,就看见焰火担心的眼睛。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总觉得身体内好像藏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仅身子不若往常轻盈,甚至沉重得连手也抬不起来。
“现在是什么时候?”他无力的声音如蚊蚋般虚弱。
焰火为他擦去高热下流出的汗水,心疼不已地轻吻他的额际。“你昏了有半天的时间,现在已经是第四天早上。”“那么久?”脑海中仍是一片空白,连组织思绪的能力也没有。
“告诉我是哪里不舒服,我叫御医来帮你检查。”他的宝贝不能再这样下去,连日来的虚弱会夺去他的生命力。
水月蹙眉,稍微动用思绪眼前便是白茫茫的一片。“我的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压得我好难受。”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
“你能感觉出是在哪里吗?”
水月迷茫的双眼努力找寻焰火金绿色的双眸,想从其中得到安定的力量。
焰火可以感觉到他的求助,心碎地坐到他身边,将羸弱的他小心地揽进怀里,不敢用太大的力量抱紧他,生怕他就这么碎了。
焰火身上的温暖传入体内,令他的不舒适感奇异地减弱一些,他开始努力感觉自己的身体到底是哪里发生了问题。
“胸口……”胸口有一股不属于他的气息,与他的身体互相排斥。
一旁的光雷等人马上检查他的胸口是否有受伤,就在众人检查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水月忽然想到——“是魔气……”他早该想到的,会与精灵体质完全排斥的气息,只有来自魔物身上的气息。
才说着,胸口又是一阵翻绞,压迫得他连呼吸都产生困难,瞬间又再度昏厥过去。
“月。”焰火忧心地轻摇水月昏过去的身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说v疡'气指的是什么?”
幻冰国的人大概明白水月的意思,虽能稍稍松了一口气,可是仍感到不安。
如果水月的意思正如他们所想,事情就不好了。
月上前坐到水月身边的另一侧,脱下唯一的一层白袍伸手抚着水月白皙的胸膛,嘴里不停的喃喃低语,仿佛是在吟唱一首神圣的诗歌,字字句句均是来自万年前已渐渐失传的古语。
随着低语的越来越清晰,水月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煎熬的汗水直溢出体外,令抱着他的焰火说多不舍就有多不舍,连跳动的心也随之酸楚紧拧,仿佛疼痛的人是他一般,脸色变得苍白。
在大家以为水月将因为忍受不住煎熬而死去时,一股淡淡的紫烟自白皙的胸口释出,聚集在月泛着柔和白光的手上,水月绝美的脸蛋渐趋平静,紧拧的秀眉跟着渐渐放松。
焰火国的人都很熟悉这紫烟,他们曾经见过有着高强法力的魔物身边有时会围绕这种雾般的气息。月等人虽然不曾见过,但很明白这气息的主人来自魔物。
痛恨极了这魔气带给水月的伤害,月收拢掌心,将紫烟聚成一团圆球状,最后用力一收,隐隐约约可以听闻一道气爆似的声响,紫烟霎时在修长柔细的掌上消失。
“月该没事了吧?”焰火仍是不安的问。
“放心,我已经将侵入他体内的所有魔气去除,休息个几天就不会有事了。”
月的微笑让焰火放心,拿过床边干净的白布,替水月擦去满身的大汗。“连衣服都湿了,必须赶快换掉,要是再受寒就不好了。”
少言上前拍拍焰火的肩膀。“水月已经没事,接下来的工作交给月他们就好,我想我们必须好好讨论一下。”
之前上街的时候,水月他们便已经感受到有魔物进入国内,只是没想到居然会隐藏在皇宫之中,而且还伺机造成惨剧。现在水月虽然已经没事,可是隐藏在宫里的魔物必须要立刻解决才好,不能让他再继续有机可乘,对水月等人甚至是焰火造成同等伤害。
焰火仍是不放心昏睡中的水月,不愿意在他尚未清醒之际离开他身边。
月看出他的担忧,理解地露出安心的笑容。“放心,既然已经知道是魔族动的手脚,我们要防范并不困难,别忘了多年前幻冰国不费一兵一卒就让魔族无功而返。”
“他说得没错,焰火,水月会没事的。”对焰火心里的不安他感同身受,如同他无法接受光雷身上受到损伤一般。深吸一口气,焰火俯身轻吻水月的双唇,小心地不惊动他而起身。
为了水月,不找到这潜藏皇宫中害人的魔物,他誓不甘休。千年以来,敢动他焰火的人的敌人,没一个有过好下场。
“你没实现你的诺言!水月到现在都还活着,你说过要帮我杀了他的。”面对眼前高大的黑影,想柔忘记惧怕,愤怒地斥责他的办事不力。
当初他们早就说好,她帮他潜入皇宫之中,替他取得焰火国的军事分布图,而他则必须杀了雅灵腹中的胎儿及水月作为报酬。可是,未来皇子的确跟着母亲而死,可另一个重要的敌人水月依然好好活着;这跟他们当初的约定不符合。
“你帮我潜进宫中,我帮你杀了孩子;想让水月死,你必须将军事分布图交给我。”
他必须承认,水月的活着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即使来焰火国的几个幻冰族人都还年轻,身上的力量却不容人忽视,他就是太小看他们的力量才会失手。然而这些话他只能放在心里,不可能告诉眼前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当前最重要的事,还是必须尽快得到焰火国的军事分布图,这样王进攻焰火国时,魔族方能大获全胜。
“笑话!如果我先帮你拿到图,你却违背你我之间v漪谳w怎么办?你真的把我当成无知的笨蛋吗?”魔族的下等魔物根本没有信用可言,若是让他先一步拿到分布图,他不杀了她灭口那才叫奇怪。
紫色的双眸警戒地半眯起,俊美的脸庞阴鸷地显出杀机。
想柔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害怕的,但她没笨到将惧意表现出来;更何况他还需要她帮他偷分布图,不会现在就下手杀她。
看来他是小看了这个高傲的女人。
“我会让你看到水月的下场,可是同时你也必须交出军事分布图,否则你很清楚我会怎么处罚你的不守信诺。”彼此之间利害相关,暂时谁都动不了对方。
“你要怎么做?”
“焰火国家里的长老们都很反对水月的存在不是吗?”焰火国的长老们都是一群大脑生锈的老家伙,为了水月是个男人这种事也能将事情闹得如此之大,这档事在魔界与精灵界根本就见怪不怪。何况精灵的魔法力强大,外貌心性又是三界中最完美的一族,能得到他们的爱恋是再幸运不过的事;即使是在魔界,也巴不得能得到精灵的心,因为那代表的是永恒的信任及永不背叛。
“没错,你想做什么?”
“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一群长老们一定很希望这件事的凶手就是水月,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理所当然地使月华宫再度空出位置。”
“这我也知道,但是依照当时的状况,谁都清楚水月获罪的机会不大。”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会诚实叙述当时的景象,而不乘机陷害水月的原因。若她当时撒谎的话,现在被人定为嫌犯的一定有她,她很清楚焰火明察秋毫的本领。“现在的确是如此,但是如果我派人承认跟水月之间v疑鳒Y呢?”想到那堪称亚特兰斯第一美人的水月,不知道将为此受到什么样的折磨,他就觉得有点可惜,若非精灵的心只给一个人,他真想捉他回魔界当他的爱人。
“你的意思是说……”
“既然焰火国的长老们需要证据,我就给他们证据。”
想柔会意地一笑,对方也同样露出笑容,但他的笑容代表什么意义,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明白。
议事的烈火殿上,一个个长老及所有重臣并立两旁。每一张不同的脸上,相同的是愤怒及视死如归的表情。
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他们露出如此神情,刚踏入烈火的焰火等人还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想来想去,八成是为了水月的事情而来。
“想来你们是有事要告诉我吧?”
焰火一出口,大殿下的几个臣子纷纷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移到焰火国中年纪最大的长老脸上。
霆炎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走到大殿中央。为了今天的谏言,他已有被砍头的打算。
但一个一国之君,不能为了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而毁了一整个国家。焰火的个性他很明白,以他宠爱那个男宠的样子看来,绝对不喜欢有人批评伤害那幻冰使。
之前他们以为这件惨事不过是后宫之间v涟争狺漎q,因此即使愤怒,可在焰火的反对之下,他们这些长老仍无太大的异议。毕竟在后宫里,侍妾的意外死亡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不过今天侍卫捉到一个不属于皇宫里头的人,由这人的口中,他们惊讶地发现原来事情并非如此简单。若真如这人口中所讲述的,那他们焰火国正陷入一个空前的危机之中。即使会惹怒焰火,为了焰火国的未来,他必须除掉水月这个人,以保焰火国的和平。
“陛下,今天月华宫的侍卫硫风在附近林子里捉到一个人,或者,不应该说他是人才对。”霆炎伸手向一旁准备好的侍卫招呼,马上将人犯提上大殿来。
焰火皱眉,瞧着他的臣子将一个穿得一身黑的人狼狈地提上来,心里隐隐约约对等一下要发生的事感到不安。
霆炎扫视被侍卫压跪在地上的人一眼,毫不留情地抓起他的一头黑发,让一双紫色眼眸展现在众人眼前。
“魔物,是魔族的人。”
几个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大臣,马上惊讶地讨论起来,一时之间整个烈火殿上净是嗡嗡声响。
“安静!”焰火大概明白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与一旁的少言、火龙等人互看一眼,各自想着该如何解决这个难题。
霆炎等众人安静下来。“陛下,这个魔物在我们的拷问之下,已经承认他潜入宫的目的。雅灵妃子的死不过是开头而已,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消灭我们焰火国,将我国的人民纳为他们的食粮。而现在月华宫的主人,也就是幻冰国的使者,就是与他们串通好的内应。”
他的话一落,烈火殿中又是一阵喧嚷。
焰火冷笑。“幻冰国跟魔族可是宿敌,你真的认为他们会跟魔族联手来消灭焰火国吗?”希望他的长老可不要真的笨到这种程度才好,若是真要相信这种话,他们国家的朝政也差不多准备完蛋了。
霆炎表情一肃。“属下当然不可能这么认为,若真的相信,结果不就是焰火与幻冰两国杀得两败俱伤,让魔族从中平白得利吗?在更进一步的逼问之下,我们得知与魔族串通的只有水月一个人。他为了夺得陛下一个人的专宠,于是串通魔族杀了雅灵妃子,条件就是给予焰火国的军事分布图。”
听到这里,焰火只能说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种事真是荒谬无比,以月的个性来说根本不可能去伤害任何人,他是那种所有痛苦自己一个人承受,也不愿意看别人不幸福的人。何况即使雅灵真的生下他的孩子,他对月的心也不可能有所偏移,不管如何他都只打算宠他一个人,月对这点也很清楚,根本没必要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再说如果真要串通,也没必要使自己受罪,让魔气侵入自己的身体里肆虐。
想到水月憔悴的模样,他又是一阵心疼。
现在的难题就在于,他们这些长老对水月本来就有偏见,偏偏他又没有证据可反驳他们的话。
“话既然是魔物说v满A不如就让他来自打嘴巴?”一旁的少言提议,这是唯一的办法。
跟他想的一样。“也只能这么办了。”
岂知,跪在大殿下的魔物一看见焰火金绿色的双眼扫向他,似乎就明白他想做什么。
毫无血色的一张脸突然诡异地扭曲,口中狂笑出声,声音里有着尖锐的控诉及一丝丝得意。
一旁的霆炎正待喝止他的无礼的举动,嘶哑难听的笑声顿止,从狂笑到安静,整个大殿中有瞬间v熔鬖W沉默。
压着魔物的两个侍卫,示威地用双枪朝魔物的肩膀用力一压,突地,枪与肩膀接触的地方莫名塌陷,两个人不由得向前不稳的踏出一步。
枪下的魔物平空消失,一件破烂的黑衣失去依恃,跌落在大殿的红毯上,一股淡淡的紫烟从中央呈放射状缭绕,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魔物打过仗的人,在瞧见地毯上细沙状的物体时,便知他并不是逃了,而是死亡。
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逃,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由此,焰火也明了这纯粹是一个栽赃的计划,为了让他两难。
在焰火国中,他的地位最尊,没有人能驳斥他的决定。但是身为一国之君,必须依从多数人赞同的意见,否则一旦引起众怒,代表的不只是人心的不满,还可能毁去一整个国家。
这个栽赃的计划,看中的就是这一点。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身为君主的人不依法,其下的人又怎么可能遵守?
“这下子人死了,你还有其他的证据吗?”
霆炎为这突然的状况,略感恍惚。
“臣没有其他的证据,可这件事情不能如此结束,臣想陛下对国家的安危必定与臣等同样担心。为了以防万一,臣认为必须对幻冰使有所处置,在还没搜集到其他证据之前,不能任他在宫里来去自如。”
“你想怎样?”
所有人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