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说?”他皱起浓眉,随后被修长的指尖抚平。
水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当初他会来此,是因为神的指示;可是当他想起神的话时,心中总是隐隐约约透着不安。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不安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神对他说v漪O“为其牺牲”而非“陪伴一生”,这是不是代表神所预知的未来,两个人终究无法相守?
“我不许你胡思乱想。”当水月的心思不在他身上时,他就有一种即将失去他的不安,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他要的东西一辈子都会是他的,谁也夺不走。
水月安抚地一笑。
“我想去看看雅灵,这些天来因为你的命令,我都不曾跟她说说话,不知道她这些天过得如此。”
焰火皱眉。
他不喜欢他跟他的侍妾相处,明知道水月不是会随便拈酸吃醋的人,他还是不想冒着让他不高兴的危险。
“你去看她做什么?她生活得很好,如果有事我自然会知道。”
“焰。”温和的口气有些无可奈何。焰火在这种时候,脾气跟个三岁小孩没什么两样。
投降在他温婉的目光中。“好,不过只能说一下话,今天我打算带你到宫外瞧瞧。”
闻言,水月马上露出欢欣的容颜。他早就想看看焰火国的风土民情跟幻冰国有什么不同,只是之前焰火总是不准他在没有他的陪伴下到处游逛。
“真的吗?”
其实这决定还是焰火临时起意的,他不想水月花太多时间在他以前的女人身上。可在瞧见那双银蓝色的眼眸散发着快乐的光芒时,忽然就觉得自己早该带他出去瞧瞧的。
“当然可以,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
水月很快地摇头。“我相信你。”
“大家刚才在讨论些什么?”这次的会议感觉特别沉重严肃,也格外冗长。
“是关于魔族入侵的问题。”
亚特兰斯大陆与魔族生存的空间相连,由于魔族以灵魂为食,故时而引发战争,以收取战死者的灵魂填饱肚子。因此魔族入侵在每个国家都是常见的事,并没什么好惊讶的。不过,由于焰火国一向强大,除非魔族准备好足够的兵力,否则向来不轻易入侵。现今距上一次入侵,已经将近有一百年的时间。
“很严重吗?”听见“魔族”两字,水月的心弦猛然震动一下。
“放心,我们与他们打过不少次的战争,他们向来只能落荒而逃。”这不是他轻敌之言,而是信心使然。
“你也要出战吗?”当魔族入侵幻冰国时,他年纪还小,因此从来没见过魔族的真面目。
“当然,我毕竟是一国之主,你……”
“我也一起去。”水月的双手紧紧抓住焰火的手。
焰火可以感觉到他的颤抖。“你在害怕吗?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水月猛烈的摇头。“让我一起去好吗?我可以保护你。”
“月……”他怎么能让他去,若是他在战场上发生了什么事,教他如何承受得住。
“让我去,焰,让我去,我的防御能力比焰火国中的每一个人都强,一万多年前,水系精灵之所以能够幸存下来,正是因为他们的防御力比谁都强。让我去好吗?”他虽然不明白那场浩劫的真正原因,却知道魔族的力量要比任何人想象中的还要可怕。当年长老们虽然削弱了魔族的力量,却也使得大部分的精灵同归于尽,可是并不代表他们的力量永远不会恢复。
焰火了解他心中的感受,正如自己害怕他会遭遇什么不测一般。“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水月深深注视着他的双眼,心中暗下决定,不管焰答不答应,他一定要在他身边好好保护他。
“你一定会没事的。”他会尽自己全力来保护他。
“月,你……”
水月紧紧抱着他。“你一定会没事。”
神的旨意越来越是清晰,即使没有预知能力,他也明白将来。
用过午膳之后,焰火带着水月到清灵宫。仍留在宫中的雅灵见着两人,马上露出欢迎的微笑。
岂知当水月见着雅灵的一瞬间,神色微变。“雅灵,你有孩子了?”他可以清楚v?看见雅灵身上围绕着两道生命光环。
雅灵不解地看着水月,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肚子里有焰火的孩子。”水月向着疑惑的两人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雅灵茫然地看向自己的小腹,不由得伸手触摸。
一旁的焰火更是惊呆了,双眼瞪着雅灵手底下的小腹。
水月走到她身边,轻轻触碰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他能感觉到她腹部底下清晰的脉动。
“已经有三个月大,是个男孩。”
“真……真的吗?”雅灵惊喜地摸摸自己的肚子,在亚特兰斯大陆,怀孕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所以千年来焰火始终未有子嗣的出现。
不只是雅灵感到惊喜,焰火同样是欣喜万分。他并没想过要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是能有一个孩子,同样令他感到万分兴奋。
三个人里只有水月脸上毫无欣喜的表情,而看着两人的快乐,接下来的话他一句也说不出口。
“月,你怎么了?”心中视水月为最宝贵的焰火,马上就注意到他不对劲的神情。“你担心我会因此不爱你吗?”
水月摇头,目光不敢注视两人,生怕泄露其中的秘密。
“那你为什么不笑呢?你永远都是我的宝贝,我最深爱的宝贝。”他紧紧抱着他,在他耳边呢哝。
水月闭上双眼,他怕的不是这个,而是雅灵肚子里孩子的生命迹象。为什么只有他看得出那孩子活不到出生?
雅灵和焰是那么的高兴,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自己所看到的结果。
“这件事暂时别传出去,我请御医来替你诊查一下身体状况,这样才能生出一个健康的宝宝。”焰火的脸上净是愉悦的笑,能为人父,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相当愉快美好的事。
雅灵顺从的点点头,只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而已,她美丽的脸庞上已经有即将为人母的光辉,她一点也不计较焰火对水月说v尔陧A整个心思已全放在她的孩子上。
恨自己不该多话,一时口快恐怕会使两人的未来悲伤万分吧!水月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神能改变决定,让雅灵肚子里的孩子平平安安的出生,顺利长大;他不愿意,怎么也不愿意见到两人伤心的模样。
一道身影伫立在房门外,将所有的一切全听得清楚,黑暗中,那人的双唇勾起一抹微笑,黑白分明的目光闪烁。
“你真的不打算说吗?”光雷在听了水月的述说之后,微微皱起好看的秀眉。
“说了又能如何?也许还有希望。”会发生的事终究还是会发生,他除了小心预防之外,也没有其他方法。
“你也感觉到了是吧!”
晨曦突然开口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但每个人都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水月苦笑。“我没想到神的旨意来得如此之快。”他们没有预知能力,无法准确预料将来会发生的事,可是他们有奇准无比的直觉。
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发生,心中的迷惑也跟着一一解开,带来的不是释然,而是悲伤。他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只知道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
“我想搞不好我们都回不去幻冰国了。”白银很小声的说。
他的话听进所有人的耳里,年纪最小的晴娘首先落下泪水。
水月移身安慰地抱住她。“晴娘,你可以回去的,任何一个想回去的人都可以回去。”
晴娘马上摇摇头。“我不回去,这样的结果我早已知道。”跟水月来的同伴都是神亲自点选的,也都知道这趟路无法走得安稳。
“这只是预感,又不能确定的不是吗?”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坚持要留下来?”晴娘从他怀中抬起头,笑颜里有着泪光。
水月为她擦拭去泪水。
他心中明白,若改变自身的宿命,同时也将改变其他人的命运。既然是自己的责任,又为何要其他人替自己承担?
“况且我只是难过,只是担心而已。水月,你别想太多。”她最大的优点就是乐天知命;对于命运的安排她并不怕。
“是啊!大家都是同样的心思,水月,不准你再自责。”光雷笑着一把将水月抱入怀中,可惜水月的身材比他还高些,看起来稍稍不对称。
“水月还是由焰火抱着看起来比较顺眼。”月首先发出感想。
“就像光雷比较适合被少言抱一样。”白银马上赞同。
水月暧昧的眼光立刻在光雷脸上打转。“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光雷雪白的脸蛋马上老实地红了起来。“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嘛!”
“借口!”水月转身将光雷往床上一压,变成一上一下的姿势。“不老实招来,我就……”说着,他的双手便往光雷的腰际伸去。
光雷生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人家搔他的痒。“我说、我说!我爱少言这总可以了吧。”
水月微笑。“你跟少言……”他就是学不来焰火国人开放的说vk。
“对啦!”光雷的脸更红了。“不要光说我,月跟晨曦还不是一样!”
被点名的两位,以看似冷漠的晨曦脸红得最快,起身就打算往外头走,却马上被白银拦了下来。
“好啊!连晨曦都被吃了。”
水月轻笑。“我猜是被那只火龙给吃了对不对?”一开始他就觉得这两个人很适合,没想到居然成真。“至于月嘛!一定是追火。”
瞥见月红同样是满脸通红,光雷首先怪叫了起来:“这里还有一个、这里还有一个。
啊!白银跟晴娘不会也都被吃了吧?”
“我才没有!”白银跟晴娘两个人连忙挥手撇清。
“啊!你们好可恶,都不跟我说。”水月难得可爱地嘟起嘴。
“少来,你早知道了不是吗?就不信你猜不出来。”水月的心思再细腻不过,从小他们就没有半件事情能瞒过他。“猜是猜,事实是事实,两种可差多了!”他边说边直接脱了光雷的上衣搔起痒来。
“啊!别这样,我下次不敢了啦!”光雷连滚带爬,以超没气质的形象逃离水月身边,与他那张楚楚动人的脸说多不搭就有多不搭。
“又不只是我,为什么光处罚我一个?”他严重的抗议。
“因为你比较可爱。”水月笑着,趁他不注意,跑过去又抓住人。
“不管,不公平!”光雷拚命挣扎,连水月身上的衣服都被他给弄乱了。可恶!反正怕痒的又不只他一个,要来大家一起来!
“啊!”水月还来不及反应,白袍已被光雷脱了下来。“我才刚穿好耶!啊!不准碰那里,呵呵……好痒,光雷……”
两人一阵混战中,离两人最近的白银首先被拖下水,再来就是正想跑离现场的晨曦,最后没有一个人幸免。一直到所有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大家才停手。
水月仰躺在大床上,一只手还抱着月。“我很快乐,很快乐,非常快乐!”
光雷一跳而起,坐在大床上看着他的同伴。“我也是。”
“长老说,幸福其实很简单,就是勇于面对。”月笑得十分柔和,想起追火的脸庞。
“焰火说,等一下要带我出皇宫去瞧瞧,大家一起去好不好?”即使生命不知期限,他仍是想珍惜每一分、每一刻。
“好,当然好。我到现在还不曾出皇宫过呢!”他跟少言闹了好多次,他就是不答应让他到处瞧瞧。
“是啊!我也是。”老觉得追火好似把他当成泡沫般,仿佛一接触到皇宫外的空气就会破碎一样。
“既然大家都想去,那就一起走……不过……”
“不过什么?”
水月看看彼此狼狈的模样,其他人意会到他的意思,一起笑了出声。
一出了宫门,焰火及少言等人就发现怀里的人儿蠢蠢欲动起来,刚刚下马的时候,若不是他们的身手及反应够快,早让这一群精灵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别随便乱跑,这里可不是皇宫,出了事可怎么办?”焰火提醒道。
水月还没回话,后头的光雷就先忍不住。
“拜托,再怎么说我们也有一百多年的生活经验,况且还是个大男人,你们怎么老是把我们当成娃儿看?”他一边说,手还一边拨开腰上的强壮手臂。
不只是光雷,火龙身边的晨曦早不耐地踹了火龙一脚,月红跟晴娘也掀开头上的面纱;白银则是询问身边的花店小贩,店面放的香菊是从哪里摘来的。只脾气最温和的水月跟月两人,还乖乖待在焰火跟追火的身边。
“水月,你瞧,这里有雪堇呢!”花店里的白银向水月招招手。
水月瞧了焰火一眼,见他点头才走到白银身边。
“是银堇。”水月伸手摸了一下花朵,只见雪白色的花瓣上泛着银光。
“您喜欢银堇吗?”店主带着微笑来到白银身旁,这客人身上有着与银堇同样的香味。
“是啊!那是我的诞生花。你们有待月兰吗?”
“待月兰?这是什么花?”怎么他连听都没听过?亏他还是焰火国属一属二的花匠。
白银很抱歉的一笑。“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白银,你忘了水月的诞生花只有幻冰国才有长吗?”而且只有在幻冰国的雪宫里才有唯一的一朵。水月的父母就是从那一朵待月兰里取得千年花魄,才能生下水月的。
“客人去过幻冰国?”店主好奇的问,那几乎可以说是亚特兰斯大陆上最神秘的国家。
“是啊!”白银随口就着。
见水月呆呆的发愣着,焰火将他的身体半转到他面前。“怎么了?”
“花的气味不对。”打从他进入花店时,就觉得不太对劲。
“花的气味?”
也许是身体不久前才刚遭受伤害,因此对秽恶的气息特别敏感。“这里的花有魔气,被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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