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她也必须借助欧阳睿的威力,如果欧阳睿不给她撑腰,她就是方法再多奇思妙想,谁人又会将她放在眼中。
二就是这般奇思妙想,手法高明,欧阳睿必然会多她诸多欣赏。
她当然不能离开夫君的宠爱,她来这大越主要是为婚姻不是吗?
商量好了,段毓岚又对九姐儿千恩万谢一番,然后回去了。
看着那个身着浅绿衫子的挺直背影,九姐儿不由轻轻颔首。
不错,渐渐成长起来了!
午后的时候,段毓岚又过来了,当然是和九姐儿一起琢磨那个初步筛选的表格如何做。
她还带了两个丫头来,都是不大的年纪,也很怯懦,不过都是在瑜王一分府就在的。
虽然都是粗使丫头,但是对于府里许多事物都是了解的。
九姐儿当然知道她为什么要用这两个丫头,无门无派是其一,还有一点就是底层的丫头好笼络。
对此,九姐儿又禁不住一阵颔首。
做完那表格后,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相关细节,所以段毓岚走的时候,已经是暮色四合时分。
就在两人商量细节的时候,杨国丰回来了,不过换过衣服之后就又匆匆走了,当晚并没回来。
又过了一日,九姐儿就开始着手忙那蜡花采摘之事。
这是一项很复杂的工作,虽然翠梅精通、并且已经帮巧凤几人简单的培训过,可是九姐儿却依然不放心,所以她最后硬着头皮去找了孟老太妃。
孟老太妃自然不喜她总抛头露面,但她到底不好驳她的面子,最后还是答应了。
九姐儿自然感激,然后晚上回去的时候,从舅舅处的蜡房里专门带了一部分蜡花回去熬制,而这个熬制的过程自然就请来了孟老太妃参观,另外,还将连夜出的那成品头蜡也送给了老人。
老人被这神奇的工程惊呆了,真没想到这样细腻优质的白蜡竟然是源于那小虫子,更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日参与了这样一个制作的过程。
九姐儿又为老人讲了这白蜡的诸多作用和好处,老人不仅准了她明日继续出去,而且还从府里拨了几个得力的人给她。
很晚的时候,杨国丰才回来,当他发现众人都没睡时禁不住很是惊讶。
“快来看看吧,丰儿,你媳妇正变戏法呢。”见儿子回来,孟老太妃立刻笑吟吟的看一眼九姐儿道。
杨国丰初时不解,看过之后,也禁不住看一眼九姐儿笑道,“还真是有点意思。”说完之后也就去洗漱换衣了。
收拾完毕,他就上了床,劳累了一天的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睡至夜半,一向警觉的他就听见门响,然后就有蹑手蹑脚的脚步声进屋来。
他不由笑了,定是他那忙着事业忙着挣钱的小妻子,他不动声色,只等她上床来才长臂一伸,将她抱住。
“你、你还没睡着……”九姐儿被他吓了一跳。
“你这忙人这般辛苦,我又怎么敢睡?到时只怕你这些钱不再给我花。”杨国丰嘴上调侃她。
九姐儿瞪他。
“呵呵……”杨国丰笑,“为了酬谢你的辛劳,今晚就让我好好服侍你吧。”边说着,手上却已动作起来。
“我累了……”九姐儿推他。
“明后两天我可能都回不来……”男人停了手上的动作,看着她。
幽深眼眸中的渴望让九姐儿不由得就气短,沉默了片刻,伸手很不甘心的狠狠掐了他一把,然后柔顺的闭上眼。
男人见了,面上一喜,敷上那娇躯……
……
☆、二一七 求子
星夜静谧,广袤无边。
有人喜有人忧,有人甜蜜也有人郁烦——
“啪——”
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一个黄底蓝边牧童横笛的青花茶盅霎时成了一堆碎片。
“夫人,别这样,消消气……”看着那又抓起手边一个汝窑天青釉面的花觚要砸的小严氏,巧香赶紧劝道。
她的这位主子,一旦生了气就只会摔东西,也幸亏娘家有钱……
“我怎么能消得了气,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低贱庶女凭什么总骑在我的头上,凭什么……”小严氏却丝毫不听劝,一边嘶吼着,一边将手中的东西重重砸在地上。
“哗啦——”那花觚瞬间碎了,一地的碎渣溅到了门口,溅到一双男人的锦靴上。
小严氏不由瞬间怔住,目光沿着那双锦靴向上,当目光落在那张熟悉的英俊脸颊上时俏脸不由瞬间一变,“三爷、你、你回来了?”
杨国寿的目光掠过那一地的狼藉,然后落在小严氏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忽然冷笑,“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呀,那你继续,我去别处。”语毕也不待小严氏反应,转身出门。
小严氏微愣片刻才反应过来,却是急了,赶紧叫道,“三爷,你别走……别走……”
但杨国寿却是理也不理她,径直出门去。
看着杨国寿的背影,小严氏立刻哭着咬牙切齿,“定是去了那个小贱人处,那个狐媚的小贱人整日就会涂勾人,呜呜……你说说……你说说我怎么命这么苦呀,我活不了了……”
小严氏口中这小贱人正是杨国寿的小妾冯姨娘!
虽然小严氏恨九姐儿这个庶女,事事比她强,大大讨得婆母欢心,可是相比于屋内这个小妾冯英英,却远远不及。
她对冯英英,那是真恨,恨极了的真狠。
她大字不识几个,可那冯英英却满腹文采,还会填词作赋。
她严家家财万贯,不过家里的长辈却并不支持读书,一看就是满身铜臭的暴发户之女;可人家冯英英虽然是罪臣之女,可也曾经是端端正正的大家闺秀,温雅娟秀,一身风骨。
而且这冯英英还是杨国寿的上峰所赐,她虽然嫉妒的发狂,却也不能将她怎么样,这样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深爱的夫君被冯英英那小贱人迷住。
呃……
虽然杨国寿是这杨家庶子,但孟老太妃心正做派正,并未将其养残养费,所以杨国寿也是文武双全的一个,而且地位和官职都是自己拼来的。
当年如果不是小严氏的父兄捐粮捐物,曾经在危难的时候助过老王爷的手下的军队,杨三夫人的位置又怎么轮得到小严氏。
两人婚后也曾经琴瑟和鸣,不然又怎么可能连生两个儿子,可好景不长,这杨国寿莫名的就对她淡漠起来,而恰好这时冯英英进府……
想起那日渐冷落的夫君在这个屋檐下却对小妾怜爱有加的一幕幕,小严氏禁不住再次恨的咬牙,哭声也愈发大了起来。
看着她哭,巧香想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也只好站在一边看着。
作为小严氏的心腹丫头,这姑娘自然清楚一切——
这样如泼妇一般的粗鄙行为,三爷慢慢了解了之后,喜欢的起来才怪……
就在这姑娘在心里摇头嗟叹之时,却冷不防小严氏忽然抬起头,看向她,“巧香,几日前你说的那个不管求男求女都特灵的寺庙叫什么来着?”
巧香闻言一愣,然后道,“奴婢……奴婢也是听人说的……”
这事她只是出门时偶然听家乡一起被卖出来做丫头的小姐妹随口说的,她那小姐妹自然也是听人说的……
“死马当成活马医,你再帮我去打听打听,我要……再生个女儿。”说到最后一句,小严氏脸上已经雨转晴,浮起微微笑意。
如果说有一项冯英英怎么都比不了她的地方,那就是这一块了。
也不只何原因,那冯英英一直都未怀上孩子,在子嗣不盛的杨家自然就矮了半截,而她却肚子争气,连生两个儿子。
她的丈夫虽然厌她,但却两个儿子却爱的不得了,只要有空就会带在身边,这样也让她主母的位置固若金汤。
她知道如今杨三最大的愿望就是再要个女儿,她就想法生一个。
想想将来有一日,她的夫君抱着她生的女儿疼爱,她就满心喜悦柔情,到时看那冯贱人还怎么做妖,呵呵……
在心头得意的笑了好几声,随后那小严氏又看向那似乎还在迟疑着什么的巧香,假模假样的蹙了秀眉道,“哎,其实现在孟老太妃也在发愁呢?”
“呃……”巧香再一愣。
“老太妃又怎么会不愁,四房那个可到如今都没怀上子嗣。”
一听这话,巧香自然来了兴致,目光也亮了起来。
老人为四房子嗣愁,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又要……又要纳妾……
“巧香,只要这次我能怀了女儿,我保证不会亏待你。”这时小严氏又适时的笑道。
听了这一句,虽然极力控制着,可是巧香那双美眸里还是立刻闪过一抹狂喜。
小严氏看罢,精致唇角不着痕迹的一勾,笑了……
第二日一早,那巧香就拿了小严氏的对牌出门去找了自己的小姐妹,那个小姐妹又带着她去找了自己的好友。
不过她小姐妹那个好友似乎并不愿意说,巧香纠结良久,最后还为此还肉痛的花几文银钱买了瓜子请客,不过好在她最终还是得到了比较笃定的消息。
回来后她将这消息告诉了小严氏,那小严氏听了自然十分高兴,立刻计划着前往。
就在小严氏为了生女大业万般打算的时候,另一处也有一个人在谋划着——
“嬷嬷,你想问我为什么不让那春红痛快的告诉那丫头,反而要让那丫头花银钱是吗?”坐在梳妆镜前、清媚绝美如仙子的女子一边轻轻梳着额前刘海,一边问那身后的婆子。
“是,老奴确实有点不明白,姑娘先是花了这么多银钱买通这么多人来宣扬那消息,后来又费尽周折找了春红那丫头……”
“呵呵……”不待那婆子说完,那美丽女子已经笑了起来,“嬷嬷,你记住,这就是人心,轻易得来的没几人会当回事的。”
那婆子闻言一愣,然后点头。
“还有,许嬷嬷……”女子一边轻抚着手中的梳子,一边转过头来,“你再捎信给春红,让她将杨三夫人拜佛求子的事传出去,最好传到杨府上。”
“哦……”那婆子一愣,“姑娘是想……”
“对,孟老太妃如今应该也很看中这子嗣。”
那婆子听完立刻笑着点头。
“那姑娘,接下来呢?”稍后,那婆子上前来,一边接过女子手上的梳子,一边帮她梳着脑后那如云的秀发,一边又问
“接下来,自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那女子又一笑,然后又对那婆子道,“嬷嬷,帮我将头发挽上去,再去拿那件道姑服来。”
许嬷嬷听了一整,立刻会意的笑了,“是!”
头发挽就,那道姑服也很快拿来了,穿戴起来,那刚才还清媚美丽的女子转眼就端凝肃穆,可在那片凛然之中偏偏又透出一抹绝艳之色,让人不敢直视。
看着镜中自己的影子,女子笑了,却是得意而复杂。
这般颜色,又岂甘于普通的命运。
装扮好后,女子在许嬷嬷的陪同下出了门。
正值清晨,庵院里一片清幽,女子沿着甬路慢慢走着,做出散步的样子。
但走着走着却在一间庵房前面停下,看着那正倚着门口柱子打盹的一个婆子,双手轻轻一个合十,然后笑着叫了一声,“庄妈妈。”
那婆子听见人叫,立刻精神起来,看她一眼,笑了,“是净尘师傅呀。”
“是。”女子点点头,然后又问,“夫人可还好?”
听了这话,那婆子却立刻垮了一张脸,摇摇头,“哪里好呀,昨晚又闹腾了大半宿。”
三姑娘给她的任务就是看好她的主子邹氏,可这项任务又岂是好完成的,她的这主子整天闹腾,又哭又骂、疯疯魔魔的,还总是嚷嚷着要去报仇要去找三姑娘找六姑娘,弄得她每夜都休息不好。
“妈妈去歇会儿吧,净尘帮妈妈去劝慰一下夫人。”韩京娘又道。
那庄妈妈一听,面上立刻一喜,“那就有劳姑娘了。”
也不知这净尘师傅给夫人灌了什么*汤,夫人相当听这净尘师傅的,偶然听见夫人闹腾那净尘师傅过来单独劝慰了一次,然后夫人安静了好多天,也不再提什么报仇的事。
后来她问净尘师傅和夫人说了什么,净尘师傅说是给夫人讲了禅。
她自然相信,这净尘师傅现在可是主持慧因师太最得意的带发修行的俗家弟子。
至于来路,她也不怎清楚,好像听说是一家大家闺秀,因为一心向佛准备剃度,只是还未遇到合适的日子,所以这剃度之事暂时搁置了。
那庄妈妈又向女子屈膝行了个礼,然后喜滋滋的走了。
看着庄妈妈的背影,女子又笑了。
这般相信她,也不枉她下的那许多功夫了。
要知道为了能接近这邹氏,她整整两日两夜翻阅那佛书,翻阅完后又去讨好那有磨镜之好的慧因,当时被那老淫婆慧因拉着摸手摸脸她都快恶心死了,不过好在如愿所偿,她在这庵里的名字终于不再是韩京娘,而是净尘。
她必须让人忘掉她是韩京娘,因为要是知道的话势必会让那庄妈妈生出防备之心。
在她听说这邹氏因为打杀小叔的妾室被送到这里的时候,她就缜密的思量过了,除了文九的生母,不会是任何人。
在那段被赐婚后待嫁的日子里,她就将这个未来对手的底子摸透了,文家二房的秋姨娘已经死了,四房那个曾经得宠的林姨娘也早失势,这样也就剩了三房的徐姨娘。
——所以她就想探探,看看到底是不是和文九有瓜葛。
但没想到,偶然一夜让许嬷嬷出去偷听竟然获悉一个惊天秘密,那就是那邹氏竟然握着文九一个重大把柄。
至于到底是何把柄,因为庄妈妈前堵后截,邹氏没说。
所以才有了她这番筹谋……
“狗奴才,还进来做什么,滚出去,”一面想着,她一面去推那门,但那门刚推开,一阵骂声就破耳传来,“我这些年怎么对你怎么样?可现在你却如同看犯人般的拘着我,你的良心都喂了狗……”骂着骂着声音忽然又戛然而止,“净尘师傅?”
“夫人,这般闹腾真的无半分好处,你觉得是不是?”看着那坐在幽暗处,鬓发散乱的邹氏,韩京娘开口道。
“不这样你让我怎样?你不是说会助我报仇吗?可什么时候才有机会?”邹氏一双闪着渗人亮光的眼睛落在她身上。
庄妈妈可能永远没想到,她之所以能劝住邹氏,是因为答应帮邹氏找她的女儿文三姐,帮邹氏报仇。
其实她到很想含蓄一点呢,但现在已经处于半疯魔状态的邹氏又怎么干?
所以她就又动了一番心思,从佛法的立场,用佛渡有缘人的来说事告诉她佛祖会帮她她会帮她,不过让她忍耐。
慧因又让人给她大开方便之门,一来二往她终于从邹氏口中探得了那个惊天把柄,那就是文九可能终生不育。
这有让她重燃了取而代之成为威远王妃的想法。
为什不呢?文九本来就不配哪个位置,本来就配不上那英明神武的男人。
再说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