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黑风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还是女人能够体贴女人，她转过头看了一眼还在流血的秦菁，开口问：“那她？”
虽然黑风没有说明白名字，甚至于她都没有朝着秦菁指一下。
但是季念是什么人，他顿时就懂得了，冷声说：“扔在学校门口。”
扔在学校门口…
随着季念这句完全没有语气的话，秦菁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为什么呢，她觉得很怕。心里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呗抽离一样…
呼气，吸气。
秦菁转过头，开口的声音还是颤抖而沙哑的：“今晚的事情…”
季念依旧是完全不动。
秦菁继续说下去：“我不会讲出去。”
“随便。”
这么简单利落的几个字…
让秦菁下一句都不知道从何开口。
她心中有很多疑问，今天的事情完全在她的认知和世界之外，她想要弄明白，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在季念眼中甚至连一只动物都算不上。
他怎么可能会对自己解释呢…
心下黯然。
秦菁下意识地将伤口上的领结握紧。
手臂上似乎还残留着，男人粗糙冰寒手掌的触感。
第468章 那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也恨自己的优柔寡断，但是秦菁就是没办法让自己的难受和失落停下来。
刚才在婚礼上，季念带给她太强大的冲击力。
不费吹灰之力将冥夜组织千金的婚礼闹得鸡飞狗跳，更夸张的是，他居然能够全身而退。
就连秦菁这个圈外人，都能够想象到其中的艰难程度，季念的存在和行为已经完全超出人的水平，他就像一个完美无缺找不到弱点和缺口的神。
秦菁也想不明白自己心里的这种感觉，像是佩服，甚至于是一种对强者的膜拜和依赖。
对这座城市很陌生，秦菁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还有多久到学校。
刚才季念说了把她丢在学校门口，那么自己以后跟他，应该是没有可能再见面了吧…
想到这里心中顿时莫名低沉，秦菁低下头去，对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和善低柔：“你能跟我讲讲吗？”
“什么？”季念冷眼看她。
整个人发出像是冰封一样的疏离寒冷，之前将她抱出会场的那一幕又显现在眼前，秦菁几乎都要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有点害怕，秦菁努力地稳住自己的身体，开口继续：“就是今晚…”
季念的眼神太冰冷，简直比婚礼之前还要可怕。
秦菁停顿了片刻，指甲掐进手心里继续道：“我觉得，你根本就没有必要带我去，可是你…还有为什么贝尔德突然就发狂，还想要杀掉冉烨，你走的时候也是没人追？”
问题和疑点很多，秦菁本来就心思混乱，在季念冷淡压迫的视线中更加紧张，出口的话自己都不明白，可季念却是听懂了。
他低下头去，俊眸中有光亮一闪而逝。
再抬起头来脸上尽是凉薄的笑意，见秦菁脸上依旧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开口冷淡打断：“你在想什么？”
“啊？”秦菁一愣，季念语气里的厌恶恐吓这么明显。
深邃如海的眼睛定定地看她一阵，片刻之后季念摇头，语气中满是无奈和怜悯：“秦菁啊秦菁…”
“你让我怎么说好呢！”
季念甚至有点想笑，手举起来又放下：“你的天真和傻气，让我都不忍心再骗你了。”
“你以为你今天就是去当摆设的？”
“你以为我吃饱了没事做，带你去一日游的？”
“你以为我季念长着跟你一样的驴脑袋？”
季念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说过这么多话，还是这样语气激烈嘲讽的话。
虽然是经历了冉烨的劈腿，从小的生活也无比艰难，但是秦菁不知道人还有所谓伪装的品质。
以前继母父亲对她不好，从头到尾都不好。
秦菁心中给那两个人画了叉，不理了就是。
后来冉烨变心了两人不再联系了，秦菁忍痛也在冉烨身上花了叉，不再交集。
可是季念不一样啊…
这个人原本是以恶魔的身份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他想要她死。
可是后来没有，他虽然对自己歹毒依旧，但是他会在她冷的时候给外套，在她受伤的时候帮她包扎，丝毫不顾忌地将她抱离人群中央。
心跳和温度都不是假的，秦菁发现自己真的是没办法怨恨眼前满脸嫌弃的男人。
对秦菁眼中的迷茫依赖视而不见，季念出口的话极尽刻薄：“秦菁，让我告诉你吧。今天不管你开口不开口，我都会让冉烨开那一枪。”
秦菁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之前还不觉得疼，现在听见季念这样的话，只觉得疼痛和寒意一点点从手臂蔓延到全身。
坐在前排的黑风和张一旗快速交换了个眼神，两人都选择了沉默。
车速不知不觉地下降。
季念的声音在深夜里显得更冷了，一字一句毫不留情地朝着身边瘦弱苍白的女子砸过去：“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贝尔德发疯吗…让我告诉你。”
对今晚的发展和结果都非常满意，季念脸上出现微微自得的笑容：“全世界只有很少的知道，贝尔德有个最大的弱点和毛病，他见不得血，听不得枪声，最重要的是…”
随着他瞬间低下去的声音，季念冰寒的手指缓缓去触碰秦菁的脸：“他见不得人家开枪打女人，何况你还是冉烨之前的爱人…”
随着车的行驶，路边的灯明明暗暗在秦菁的脸上投下漂亮的光。
其实一直都没说，今晚的秦菁很漂亮。
虽然比不上季菡的惊艳，但是大眼睛小下巴，略施粉黛的样子真是分外惹人怜惜。
可惜季念的身体里早已经没有了爱情的神经，所以就算他的手指流连在秦菁的脸上，车上的所有人都没有往其他方向想。
季念微笑，继续说下去：“贝尔德之前失手杀了自己最爱的女人，现在冉烨这样开枪杀你，你说他不会受到刺激吗…”
“哈哈！”
想到贝尔德骤然发疯的样子，季念索性笑出声来。
秦菁没有笑，脸上尽是苍白和恐惧。
面前这个男人，真的是太可怕。
她身体颤抖着后退，躲开他冰寒的手指。
还是恐惧，她索性抱紧了双臂缩在角落里，牙齿上下打架，秦菁开口的声音在发抖：“要是…要是我没有躲开那一枪呢？”
话刚说出去，就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可笑。
果然，季念的眼神没有半点迟疑，反问她一句：“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对啊，他从最开始就是要杀死她的人，就算她死在了冉烨的枪下，对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像是小时候掉进结了冰河里的感觉，秦菁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后怕，恐惧，厌恶。
重重复杂极端的情绪汇集而来，秦菁咬牙一巴掌用力甩到身旁男人的脸上：“季念，你太卑鄙了！”
她这一下，对季念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感觉。
他双手抱胸挑眉：“多谢夸奖。”
眼中刺痛，秦菁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眼中的泪意，恨恨咬牙：“你刚才怎么不被乱枪打死！”
季念自在地摇头，将手指举高，借着窗外的路灯细细端详。
口中随意回答：“自然不会，我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第469章 就是会说狠话
已经是午夜十二点过。
秦菁穿着单薄的礼服从车上下来，整个人已经被冻得麻木了，从内到外，心底的寒意比这深秋的天气还要重。
她刚刚把门关上，那辆奢华昂贵的高级轿车一刻都不停留地离去，扬起路边的几片落叶。
这一晚真像是活在故事里一样。
季念给了她一个华丽璀璨的梦，转头来又毫不留情地将梦劈裂，顿时就让秦菁看清这世界的险恶。
刚才他凉薄无情的话还响在耳边，他看着秦菁嗤笑一声开口：“你以为之前那些黑白名字都是开幕曲？那里的每一个名字都是我精心挑选，跟现场的来宾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贝尔德要是真敢对我开一枪，在国内我们的地盘，你说他们还不敢动他？”
秦菁听得脸色发白，她瞪大了双眼像是从未认识过面前的人一样。
虽然季念只说了这么一点，但是秦菁现在已经可以想象，他真正的部署绝对不止这些。
刚才前后护送的车，甚至于出现在婚礼会场的季菡和苏沛白。
季念带着她上台的时候，那些后勤和保镖更是没有半点阻碍，直接就给了他们麦。
这个人的心思部署缜密，每个环节和计划都相扣，一旦有变动，他就会有无数个palnb替补上。
就像她秦菁。
她也是计划中的一环，虽然不是非她不可，但是她很荣幸地，也是季念庞大完善计划中存在的一环…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星宇，总之她最后是发挥了作用，并且侥幸活了下来。
深秋的风吹来，秦菁抱着手臂抖了抖，进去学校大门按照路牌往宿舍找过去。
找到建筑专业的宿舍楼，可是秦菁又不知道自己在哪个房间，于是只得跟林每一打电话过去。
半个小时之后林每一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边给秦菁钥匙一边开口好奇地问：“你出院了？季念哥哥放你出院了？”
身心俱疲，秦菁含糊其辞带过不愿意多说。
跟宿管阿姨打了招呼回去宿舍，建筑专业的女孩子大大咧咧，看着秦菁穿着这个样子深夜回来也不多问，反而因为她请这么久的病假很是关心照顾她。
班上大部分都是男同学，对她的到来更是没什么闲话。
她很快就融入了平静而飞快的学校生活中。
第二天秦菁去取生活费的时候卡上余额莫名其妙多了一串天文数字，她愣了半晌才想起之前那个恶魔的声音：“你今晚要是表现好，我给你五倍十倍的价。”
所以…这算是她婚礼那天晚上的酬劳？用生命换来的？
秦菁有点想笑，倒也没有清高地想要把钱还回去。
之前冉烨给的那份她是不打算花的，可是季念这份她却是用的心安理得。
大学期间不用再累死累活做兼职赚学费生活费了，甚至于卡里的前还能保证她这一辈子衣食无忧，也算是收获吧。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不用再为吃饭生活发愁，可秦菁还是…不开心。
心头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阴郁郁的。
或许她的心情都写在脸上了，就连室长都取笑她：“秦菁你每天愁眉苦脸像失恋了似的，我们学院这么多工科优质男还不够你选？”
秦菁玩笑回去：“哪里失恋，我倒还想失恋你帮我找个机会？”
室长伸手想来掐她，刚动了一下然后就不动了，双眼呆愣地看着她身后。
秦菁不明所以回头，晃眼见不远处黑色轿车旁站了个年轻女子。
“真漂亮呀…”
室长喃喃，眼睛都直了。
女子的脸干干净净，穿着藕粉色的针织连衣裙，平底单鞋肩膀上大乐条棕色披肩。
明明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却硬是让人移不开眼。
室长吧嗒吧嗒嘴巴继续感慨：“跟艺术学院大浓妆的妖艳贱货就是不一样…”
秦菁正想取笑室长身为女性还这么馋涎美女，对面女子却是喊了一声她的名字：“秦菁。”
声音微微耳熟。
秦菁定下心一看，那个朝着自己走过来的小腹微微隆起的美女，不正是那天在婚礼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季菡。
对季菡有无边的好感和崇拜，秦菁来不及解释地一把将书扔给室长便迎上去。
看四周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倒塌，秦菁扶着季菡上车坐好，拍了拍胸口说：“季姐姐，你有什么事直接打我电话就好了，这样找过来出了问题怎么办！”
季菡知道她是害怕自己被别人认出来引起骚动，笑了笑解释道：“我临时起意过来，没想刚到校门口就看见你，没考虑那么多。”
秦菁点头，伸手小心翼翼地朝着季菡的肚子摸过去：“小宝宝最近乖吗？”
“乖，乖得很。”季菡笑着回答，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母性光辉异常动人。
她转头柔声对司机说：“找个西餐厅把我们放下。”
司机回头小声提醒：“可是总裁…”
季菡毫不犹豫地打断他：“没事，我跟他说。”
秦菁猜想应该是苏沛白嘱咐秦菁要早点回去，或者说一起吃饭之类的话，想到那个苏大总裁对季菡的狂热拥护，觉得既好笑又有些羡慕。
于是捂着嘴笑出声：“你们二位是我见过感情最好的夫妻。”
季菡甜蜜地笑了笑，转开话题问：“在学校还习惯吗？”
“很习惯。”秦菁笑着回答。
上课时间西餐厅人并不多，两人找了角落的位置坐好，秦菁自己点了杯果汁，然后给怀孕的季菡要了杯热饮。
察觉到秦菁的细心体贴，季菡心中对她的好感又加多一倍，扶了扶披肩微笑着直入主题：“跟季念没联系了？”
秦菁一愣，心里也不意外。
回学校之后跟林每一好磨歹磨，总算将季菡和季念两人之间的事情知道了个八九分。
低下头语气平淡：“没有。”
季菡笑，看出了秦菁心中的黯然，继续问：“在怪他？”
咬唇，秦菁摇头看着季菡漂亮清澈的眼睛，点头。
她骗不了自己，也不想骗她喜欢的季菡。
服务员将饮料端上来，季菡帮秦菁的饮料插上吸管递过来：“你别信他，季念那人就是会说狠话。”
第470章 有资格
从季菡的话中，秦菁发现了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季念。
原来那个人，也会哭，也会笑，也会犯傻也会斗气。
他有血有肉，完全不是记忆中那个从身到心都是冰冷的铁铸成的人。
怀孕之后季菡容易犯困，再加上苏沛白五分钟一个电话来催，两人相处的时间并没有多少。
大部分时间都是季菡在说，说季念以前的事情，说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听着听着，秦菁心中补的酸涩冒出来，忍不住开口问：“季姐姐，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季菡一愣，末了眼神坦诚地反问：“你不想知道？”
秦菁迟疑，接着老实地点头。
说实话，她是想知道的，关于那个可恨又可怜人的一切过往，不然她也不会千方百计从林每一那里去打听。
可是知道得越多，秦菁的心头越复杂。
满心满脑都是那个人，她甚至开始假想，如果她早一点遇见他，所有的庆幸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更多的也是失落，那人有血有肉圆满的过去她错过了，然后现在他已经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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