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这个时候,史航看不清凌少桀的表情。
到达筱爱的舱房里,首先了解的是从照看筱爱的人口中得知。
听说筱爱是在接了一个未知名的电话之后才吵闹着要上岸,并且,还口口声称要去一个叫做云天楼的地方。
除了这个,就再也问不出什么来。
当时听到云天楼,史航捕捉到了凌少桀眼底的异样,尽管那个时候,凌少桀一句话都没说,可史航还是感觉到了。
传说中的云天楼,是一座笼罩Z市及所有商业,休闲,娱乐于一体的性质大楼,它的存在,不
仅仅是Z市里最繁华最璀璨的一颗明珠,其影响力更是牵扯到整个Z市的金融命脉。
以前出过一次事,云天楼只不过短短停业几天,几乎惹怒了全城市民的所有阶级层,一个就连政府都束手无策的大楼,其幕后人的势力,足以遮天。
可是同时,也有负面新闻传出,云天楼是很多见不得光的买卖的最佳交易地点,也就是说,只要你有钱,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因此,云天楼有一个别称,叫做金钱帝国。
但让人讶异的是,这所大楼明目张胆的营业国家违法的“娱乐”项目,到目前为止竟然还未被查封,这点,很让人匪夷所思。
天方各角,高耸入云的楼层直立苍穹,方之简对窗而坐,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模糊了他的面容,房内没有开灯,陈彦站在他身后。
“都安排好了吗?”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声线,暗哑中沉磁,从此便可想象得出,声音的主人
一定拥有异于常人的睿智和沉稳。
“是,都安排好了。”陈彦恭谨的回应。
天边,夜的序幕已经拉开,他们,应该也快来了吧。
在凌少桀陪筱爱上岸后,史航和周婉娥就被软禁起来。
深深记得,在凌少桀临走前那认真复杂的一眼,呼吸就会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他的狂傲,他的霸道,他的蛮横,会像荧屏上快速闪过的画幕那般,一一在脑海回现。
直至……他不见,她还望着那个方向。
虽然无法从他的眼神里分辨出什么,可她却茫然的不知所措,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做错了某件事情想要极力去隐瞒,可是却恰恰意外被人抓到了把柄时的那种慌乱,让她不安。
周婉娥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凌少桀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
周婉娥可能不知道凌少桀为什么会突然返航的原因,所以才会认为肯定是史航和凌少桀之间达成了某种交易,来还这笔赌债。
史航没有解释,只是摇了摇头,心绪不宁。
这间舱房被人严密看守,间隔不了多久还会有服务生送茶水之类的,明眼人都看的明白,这只不过是谨慎监督的另一种方式,以好时时刻刻了解她们的情况,及时向某人汇报吧。
在预期中第三次来送茶水的时候,情势风云突变,这艘邮轮被海警重重包围,任那些人在怎么粗壮高大,也不敢袭击海警。
周婉娥也是一下子激动的站了起来,满脸兴奋的说,“析如,我们有救了。”
她好像完全没有去想海警为什么会突然查巡这艘邮轮的这个问题,而是对着前来的海警就是一通哭诉,说凌少桀非法绑架和人身虐待,却怎么都不敢说是因为她自己嗜博借了高利贷而没钱还才导致的后果。
史航起初也不明白,但在看到陈彦之后,这突然发生的一切,就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陈彦说,“我来替少爷接你回去。”
周婉娥被人带下去录口供,在看到史航被海警单独带走的时候,之前的欣喜全然不见,声嘶力竭在后面吼,“我女儿也是受害者,你们为什么要把她带走。”
当听到女儿这个词的时候,陈彦用一种很怪的眼神看了史航一眼。
“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神情里闪过尴尬,史航走到周婉娥面前,再次重申了那句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台词。
“我真的不是析如,我叫史航,史记史,方舟航。”
周婉娥摇头,还是不愿意去相信,声音尖锐的足以刺破人的耳膜。
“季析如,你要装作不认识我这个母亲也该适可而止吧。”带有攻击性的恼怒,机警的海警及时将她擒住,可她还在死死挣扎。
陈彦走了过来,很平静的问了她一句,“你就是那个陷害史航小姐的赌徒?”
作者有话要说:上菜!!!
--年现在浑身都是罪恶感,再此对于晚更诚心道歉。
亲们都是善良的好孩子,所以一定,一定会原谅年的,对么?(满目诚恳,双眼含泪)
、第八章
被陈彦这一问,周婉娥竟然意外的安静了下来,恼红的眼睛里铺天盖地袭来的那份疑惑瞬间被恐惧覆满。
周婉娥不敢看陈彦,只是定定的望着史航好一会儿。因为担心涉赌借贷被拘留,所以才被压制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去录口供。
冷静下来回想起这几天的相处,周婉娥也察觉出了不对。
从一开始会把她认成析如拉她下水,是因为那张脸。直到现在,周婉娥自己也疑惑了。
所以一录完口供,周婉娥就借了警署的电话,拿起话筒,她先毫不犹豫的拨了一个号码,打了好几次都是无人接听,迟疑了一下,换了另一个号,那边,继而传来的是盲音。
放下电话,周婉娥咕哝了句什么,就迫不及待的往家赶。
一进门,狼藉的屋子里就像遭了贼一样,再往里一点看,有个纤细的身影在移动,嘴里还一边喃喃,“哪去了呢?”
看样子好像是在找什么。却对周婉娥的出现一点都不惊奇,“妈,你这几天都去哪了?有没有看到笙箫?”
面前,女孩站直的身子正对着周婉娥,美目顾盼里,琉璃出千万种风情。
周婉娥怔住了。不是因为女孩娇艳妩媚的容貌,而是,在上一刻曾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一再强调的和她说,她叫史航,史记史,方舟航,史航。
“妈,妈,我问你话呢。”对于周婉娥的失神,女孩不满的蹙起眉,忧虑重重,一心念着自己的心事,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婉娥的异样。
“笙箫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回来了,打电话也没人接,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对了,妈,上次笙箫拿回来的那张名片你还记得放在哪里吗?那好像是他上班的地方,我想去找找看。”
“析如,我看到你妹妹了。”周婉娥也似乎完全没有在听女孩说话,难以抑制高涨的兴奋情绪,扣着女孩的手臂摇晃。
“我看到你妹妹了。”
“对,她一定是析梦,一定是……”
周婉娥越说越激动,被她称之为析如的女孩满脸不悦,一把扯开周婉娥扣在胳膊上的手,“妈,你在说什么胡话,析梦不是死了吗?”
“她没死。”周婉娥大声反驳。为了证明话的真实性,还上网搜查了资料,介于前段时间史航失踪,之简大力发布了新闻寻找一事,所以史航的资料在百度上一清二楚的都列了出来。
析如有点接受不了,在她的记忆里,她的孪生妹妹,早就已经在水里溺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妈,她可能只是和我长得比较相像而已,不可能是析梦。”
“你没看到吗?她叫史航,是方家的准儿媳,如果她真的是析梦,那么她就更不可能会是方家的儿媳。”
“妈,我想你应该忘不了爸当年做的那些好事吧?”
析如和周婉娥的争论,都悉数被门外那抹略显削瘦的身影听到,微长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眉眼,所有的表情都被隐藏在墨黑的发丝间,看不到。
数天后,方家。
史航穿着一件宽大的白体恤站在橱窗前,向着阳光的角度,深深呼吸,只有简单卡了一个小发卡的长发,一看就知道没有梳理。
这些天她似乎恢复的不错,之简本来还担心她心里会留下什么阴影,看来是他想多了。
“那天父亲把你叫到书房里,你们都谈了什么?”
史航睁开眼,眼珠淘气的一转,“嗯?伯父说了,这是秘密。”
她也想要有自己的秘密,虽然嘛,这个秘密,就在身边。
之简看不见,但他总是能很神奇的可以分辨出史航的位置,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就把她拉到怀里,冰凉的指尖无意划过她大腿上裸、露的肌肤。
史航的身子一颤。
抱住她的人蹙眉,“怎么没穿衣服?”
“我……我穿了的。”口吻倔气十足,明明是她自己就只穿了条底裤,连内衣都没穿,还强词夺理。
“你又不听话了。”
望着他的脸,双手不老实的勾住他的脖颈,在耳边哈气,带着生涩的挑逗,虽然口头上还在嘴硬,“我没有。”
“你知道你现在这样的举动,会引起什么后果吗?”
贪婪的将眼前这份所有的美丽都纳在眼底,凝白玉光的肌肤通透出一种白雪莹映的艳色,在水光迷雾里摇曳生姿。
俏皮的在那一片温软上轻啄了一下,说的理所当然。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做事从来不会顾及后果。”
“你学坏了。”
“谁教你的?”他的眉,蹙的更紧了。自从那件事后,史航就变得反常起来,像这样赤、裸、裸的挑逗,依照以前那个史航的性子,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在凌少桀身边的那几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有那么一瞬,史航贴切的感觉到他的怒,对,是怒。
他生气了……
当这个结论出现在脑子里的时候,史航望向之简的眼神里闪过惊愕。
这才不得不正经起来,乖顺的靠在他的胸口,有些委屈,“只是,突然想为你做点什么。”
坏吗?不是说男人都喜欢女人那样吗?
抱住她的身子一僵,许久的沉默过后,明明有话想问,却硬咽了下去,搂住她的臂膀更紧了些。
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痒痒的有些难受,他说,“告诉我,航。”
似是知道史航的笨一定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所以在后面又加了一句。
“那天父亲和你都谈了什么?”
这就是之简,方之简,一个偏执的让人心疼的男人,每每这个时候,史航的心底就会悄悄划出甜蜜的波涛,完全,纯纯粹粹的只为这份偏执而悸动。
“其实真的没什么,伯父就和我谈了婚礼的事,时间定在下个月十五。”偷偷溜出映在颊边的笑容,不知何时起,兴许是一直……染了幸福的色彩。
“下个月?”之简似有不满。
“恩。”史航轻声应着。
“可是我等不及了,”他一刻都等不下去了,潜藏在直觉里的威迫感,让他有些不安。
史航从之简的怀里伸出脑袋,甚是不解。
“我会把婚期提前到这个月的十五号。”
“为什么?”
她望着他的眼,总是会失神,总是会忍不住想知道那层迷蒙的冰雾后面,会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是不是还是会像现在这样,是她怎么努力都触及不到的遥远?
她曾经幻想过很多次,也想过很多种如果。
如果之简的眼睛没有被那场大火灼伤,那么现在在他的眸子里,她是不是就可以看得到自己的影子,是不是就会像那满墙照片里他深吻在筱爱额头时的眼神一样?
“你不愿意?”
耳畔,是他的沉磁。
死死地攥紧了衣角来掩饰心里的不安,虽然说好不去在意,但是自从看到那些照片之后,那些画面就像是刻在了脑子里那般磨灭不去,将整个身子都蜷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
察觉到怀里人的情绪不对,却没有想深入去了解。
只因为,他知道……
“航……”
“不要怀疑我,永远都不要。”
她不知道之简是怀着一个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但是她却觉得莫名的有些沉重,有些喘不过气。
“之简。不会责怪我的,对不对?”
小心翼翼的口吻,带着一丝渴求,她知道自己不该去质疑。
“只此一次,明白吗?”
“嗯。”
重重的点头,然后腻歪在他的怀里,说些悄悄话。
他们之间,有一点特别默契,就是都不提当年,也就是史航十六岁之前的事,弄的那个时间段好像是一个禁忌一样。
虽然说,史航答应过之简,不能对他有秘密,但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本能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她
把在还没有正式和之简接触的那段时光之前,认识了一个少年的事,只字未提。
犹记得和他断了联系的那年,正好是她满十六岁的那年,正好是,她所有的青春都被方父宣判为只能属于之简一个人的那年。
时过境迁,少年的摸样早已经被岁月模糊,唯一清晰记得的,是他眼梢承泣宫的那颗小痣,是他柔情深冢曾写给她的一句话。
你的声色康桥,我的寂寞笙箫。
他说,他叫笙箫,季笙箫。
“在想什么?”
“嗯?我在想,这几天怎么没有看到陈彦?他去哪了?”
“你紧张他?”
很怪的口吻,酸酸的。
“对啊,我当然紧张他。”很顺口的就说了出来,不过后面还好很及时的补充了一句,“他是我未来老公的得力助手,可不能被别人挖墙角挖走了。”
那么精明能干的一个人。
“你刚才叫我什么?”那个词……
这次,反应总是慢半拍的史航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嘴角的笑形绘出丝丝狡黠,还是一样淘气。
“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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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你叫我什么?我没听到。”之简故作不知,低垂着的眼睑掩映住冰雾褪散后的潋滟晴空。
史航没注意到他嘴角漾出的笑意,误以为他真的没听到。在准备重复那两个字的时候,恍然醒悟过来,一时觉得哪里不对,正茫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带着几分试探,像是生怕惊扰到房间里的人。
“少爷……”
是陈彦的声音。史航从之简的怀里挣出,“我去看看。”
之简慢慢扭过头,顺着史航脚步声的方向,虽然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可内心深处,却更多的流泻出了一丝丝阳光。
“什么事?”打开门,史航一脸灿烂的笑容。
陈彦神情一怔,不知是诧异史航的笑容?还是诧异史航在之简的房间里?但仅仅只是一瞬便恢复了过来。
也是这次,史航才知道,原来之简的眼睛每年都会定期做检查。
站在一旁,心底滋生出一股酸涩。她的喜好,她的坏脾气,他都一清二楚。而她呢?对他的一切,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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