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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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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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一切都变了。”

“要放弃吗?”

一筑望着百蔷薇的方向,百蔷薇刚好也望了过去,眼底的忧郁氤氲了笑。

“如果可以放弃的下,就不会等到今天。”百蔷薇的意思很明白,她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一筑也跟着扬起了丝笑,其实他该知道百蔷薇会这么说。所谓放弃,说出口很容易,但要是做到,却太难。

就如百蔷薇自己说的那样,如果可以放弃的下,就不会等到今天,三年被凌母唾弃如敝履她都没有想过要放弃,更别说现在已是时过境迁,她既然回来了,那么是打定要和凌少桀重新开始的想法,虽然依照现在的情势看上去并不怎么乐观。

至于史航,是最终没有勇气去得到答案,就跑开了。

她想,就算确认了那种感觉又怎么样?能改变什么吗?她不想知道自己的内心是否已经真的爱上凌少桀,只知道,这些种种,是不被世俗认可的。

再过几天,她就会成为别人的老婆,而凌少桀,也会有自己的生活,家族的联姻。

站在方家的楼下很久很久,史航望着那个角度,脚挪不开一步。

脑海里空缺了很多东西,而那些空缺的东西,现在正渐渐抽离她所有的力气。

“史航小姐,你都去哪了?少爷都走了。”打扫院落的周嫂一看到史航,就立即脱着她的手,神情很顾虑。

“少爷走的时候,气色很差,你不是要和少爷一起去国外的吗?”

周嫂还在说,史航没有在听下去慌忙上了楼,赶去的房间,荡然一空,唯一不同的是,桌上多了一台录音机和一本日记。

伸出想去按录音机开关的手僵在空中,收不回来,按不下去。

录音机留言,是她和之简的小习惯,如果一个人要去另一地方,或者吵架了想言和但拉不下脸,甚至是平时说不出口的悄悄话,都可以把自己想要说的录在里面,然后给对方听。

还记得史航曾经贪玩,把好好的磁带弄坏,然后在重新卷起来的时候,她每次都会问,会问磁带有多长,会问,够不够走完一辈子?

手指在空中僵硬了很久,微微颤动时,按启了开关。

“我想,如果你看到这台录音机的时候,内心肯定在挣扎,在犹豫要不要听。”

“到至今为止,我再也判断不了你到底会不会听。但若如果你听了,记得要一直听下去,不要回头,不要倒带。”

“我答应过你,我会告诉一切你想知道的,关于我的,关于周边的,都记载在那册日记本里。”

“可能……你在那册日记本找不到你的名字,只不过是我自私,对你隐瞒了很多事……”

翻阅纸页的手静止在时空里,泪珠滑过脸颊滴落在字迹上,中性笔色便晕染开来,模糊了一大片字体,后面有些被撕了,史航现在所看到的最后日期是在方家那场大火后的前几天。

日记里,他说,他曾经和凌少桀和筱爱是很好的朋友,一起长大,上同样的学校,在同样的班级,筱爱年龄尚小,就比他和凌少桀低二级。

他说,他其实很早以前就认识了一个女孩,在凌少桀之前。

他说,那个女孩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剪着齐刘海,笑起来时,像阳光。

他说,那个女孩,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析梦。

从来,他就只是远远看着,不曾靠近,怕一靠近,梦就破碎了。

后来,他知道了那个女孩的家人给她订了婚约,婚约的对象,他恰巧又知道是谁。

所以当时他试着和别人交往,想把对她的感觉压制过去,后来发现,他错了,错的很离谱,因为爱……是不能假装的,你越是想刻意忽略,那种感觉,就只会越强烈。

一直到发生了那件事,那场大火,母亲死了,我的眼睛也再那场大火中被灼伤,虽然那个时候还看得见。

而那场大火的纵火人,刚好是她的父亲。

…… …… …… 

手中的日记本哗的掉落在地上,页页翻飞后,一一折叠。

眼泪毫无预兆的一滴一滴淌过脸,心却没了知觉,视线就只盯着那最后被撕的几页,录音机放到最后,就只有那一句,“不要来找我。”

可惜她没听到,在日记本掉落到地上的时候,史航就已经跑了出去,在大门口,和凌少桀不期而遇。

“你怎么了?”他看见她在哭。

史航空洞的看着凌少桀。回想起日记里记载的那句话:婚约的对象,恰巧又知道是谁?如果她是析梦,那么……

低下头没有说话,凌少桀握住她双肩,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方之简他……”

凌少桀的话还没说完,史航就已经在摇头,没有啜泣声,身子却在微微发颤,但凌少桀知道,她是在哭。

没有在问,什么都不说就将她拥在怀里,刚开始在抵触,后来就慢慢接受了,将整个脸都埋在他怀里,手紧紧的抓着他胸前的衣襟,全身颤抖的愈加厉害,压抑在喉咙里不让发出来的哽咽默默有了低泣。

凌少桀心疼的皱着眉头。但他还是按照她一向惯来的方式,等她哭累了,再问,绝不能让她一个人把事情放在心里憋着。

可能这次不一样的是,是史航自己主动开口说的话。

她说,“凌少桀,你知道析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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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史航能清楚的感觉到身前的一僵,他把她推开些距离,让她看着他的眼睛。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想知道。”

他认真的看了她一会,然后笑开了,温暖的手掌揉搓她的发,“好,我告诉你。”

沉闷一晌,像是某块伤疤被揭起,又像是在下某个重大的决心。

“她是我的未婚妻。”顿了顿,在细细打量她的表情,才决定要不要在继续说下去。“她是我小时候就认识了的,可是后来发生了点事,就再没有她的消息。”

“你没有找过她吗?”史航的眼里有急切的想知道。

凌少桀深邃的眼底闪过异样,但很快就不见了,嘴角的笑意有着些许苦涩,悲伤弥漫,“是我把她弄丢的。”

“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析梦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方之简说的吗?”他想大概也只有他了,百蔷薇是不可能莫名其妙的说这些的,而且她应该知道,这个名字对于凌少桀来说是连提都不能提的。

“那么这个,是不是就是当初导致你和蔷薇分手的原因?”凌少桀的话,史航一个字都没听到,她现在只想验证心中的疑惑,以好知道,那个字,她该不该说出口。

“为什么一定要知道这个?你怎么了?”

“告诉我,是不是?”

凌少桀不在看史航,放远了视线。

史航走过去抓着他的胳膊,目光不安的在寻求答案。

凌少桀静磕了下眸,其次用眼角的余光扫过史航的脸颊,良久,终于有了答案。

他说,“是。”

史航抓着他胳膊的手渐渐松开,嘴唇轻颤着,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悲。如果,她曾经的确是析梦,那么,她现在也已经不再是析梦,她是史航,可凌少桀只会喜欢析梦。

“我知道了。”蓦然没有了生色的语温,淡漠下去。

“你……”凌少桀拉住她的手。

手挣脱来,麻木的,在分开的那一刻,史航回过头扬起了嘴角。

“记住,我叫史航,史记史,方舟航。”眼里有泪光,转过身之后,才流了下来。

从院子里,一直到客厅,上楼,回到卧室后,终于压制不住哭声,大声哭了出来,蹲在门后,把头埋在臂弯里,狠狠的哭出声,像是在宣泄。

“为什么我要叫史航,像条船一样,一辈子浮浮沉沉,都接近不了岸。”

“没关系,你还有我啊,如果你是一条船,我会化身为海潮,将你紧紧围绕,保你一世安好无恙。”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小时候的私聊,从录音机发出,停止啜泣,茫然抬起脸,走过去细观察了才知道。以前之简也是不允许她倒带,那时调皮,就偷偷换了一个一模一样但可以自动倒带的录音机。

他们一直在录,从来没有听过,因为之简很包容她,所以极少冷战,磁带也是之简一直保管着,对这件事,史航没有上过心。

就比如刚才那段话,是之简什么时候录的她都不知道。

磁带缓缓转动,勾起的过往,肆意在记忆尽头疯魔。

她的世界一片安宁,可透过玻璃,车窗外的世界一片喧哗,下课后,拥簇的校门口总有那么一个人,让你第一眼就看到,他被人围绕,宛若天生的名角,是那么出色耀眼。

“之简,学校的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你啊?”下课后,因为不想一个人,所以偶尔有那么一两次会给出例外,让她坐在车里在校门口等之简下课,看着他被人女生围绕,她坐在车里,看他优雅而笑,对那些追捧围绕的人应付的得心应手。

他伸出食指,轻刮掉她刚才吃冰淇淋时不小心沾在鼻尖上的奶油。

“史航不高兴了吗?”

想了一下,郑重的点头。

“嗯。”

“那我以后只让你一个人喜欢好不好?”

“哼,上次你也说过这话。”闹小脾气,虽然有些方面迟钝的厉害,忘性也有点大,但是对于某些重要的东西,只要一次,哪怕是不经意间,她都可以记住。

“那是因为今天有人买了史航最喜欢吃的奶昔慕斯,你看……”

小时候特别好哄,只要一个东西就能破涕为笑。

这对于她来说,可能只是闹闹脾气,耍耍性子,但他,却真的因为她的一句不喜欢,而拒绝了所有人。

再也无法听下去,史航直接关了总开关,将整个身子都蜷在沙发上,瑟瑟在抖,落地窗关的很严实,大概是之简在走前关好的。

史航的体质偏寒,哪怕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手脚都还是冰冰的,捂不热的样子。

之简,这样的我,为什么你还要?

没有记忆,什么都不知道,也想不起来。

如果真是我父亲行凶让你家破人亡,为什么你就一点都恨我?为什么当凌少桀胁持我的时候,你还要……

思绪在哽咽。关的很严实的玻璃窗,室内还是很冷,但就不想动了,很累。

沉沉睡过去,她似乎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一片湛蓝,她很痛苦,她在水里拼命的挣扎,她看见岸上影影绰绰有人影,拼命的想呼叫救命,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荡起涟漪的水面一圈
一圈的往外扩,手脚像被密集的水物缠住完全不受控制,她努力想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没抓到。

残留在脑海的最后一丝意识里,她好像看了一缕光,满目苍白的冰冷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个身影,从光的方向而来,伸出手,在绝望中将她救赎,她想睁开眼去看拉住她手人的摸样,却只看到了那模模糊糊的轮廓,眼睛逆着白光,什么都看不清楚。

挥打在水里的手不小心抓伤了他,似乎疼,他蹙了下眉,却笑开了。





、第二十章

在梦里被惊醒的时候,是一个电话。

——“你出来,我想见你,我们好好谈谈。”

那边是沉重的沙哑。史航平复了气息,看着窗外的景色,是夜。

“不用了。”

话筒那边漫长的沉默,史航浅扬起嘴角,淡淡的,有泪水流出眼眶划过嘴角,“我挂了。”

拿着手机的手,在耳边,缓缓放下。途中,手一僵,眼睛的泪水顿时模糊了她全部视觉。

那话,飘絮在幽静的夜晚,一遍,一遍。

“我们一起生活吧。”

“我就在你楼下。”

史航站在窗边,拉开纱帘,站在楼下的人暴露在路灯下,昏黄的光线,将他的身影拉的老长。

再见,是他们面对面,隔着距离。

走近的时候,那句话真真切切的响起在耳边,他说,“我们一起生活吧。”

“可我不是析梦。”

“但我爱的是你。”

不需要别的什么,仅此而已。

坐在车内的百蔷薇,看着这一幕相拥的画面,散在车垫上的手逐渐收拢,目光直直定格。

车开出一段路程的时候,驾驶座上的人问她,“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没有?”

许久,才给出回应。

“他们,绝对不可以在一起。”

车停了下来,一筑侧过脸望着副驾驶座上的人。

“之简为了她背弃了那么多,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得了。”泪珠,从她空洞的眼神中落出。

“你还不知道吧,当年筱爱的事……”说着,百蔷薇回望着一筑,剪水杏目里,泛着一层泪光,在夜幕下独自闪烁其华,笑出来的那一刹,满是辛涩和嘲讽。

这件事,可能除了她,谁也不知道。因为当初筱爱只和她说过史航的身世。

知道有史航这个人的时候,筱爱就已经知道方之简拒绝她的理由,约了方之简见面的那天,筱爱本来是要好好和方之简谈的,可是局面越来越失控,筱爱一时威胁之简,说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方父,这样一来的话,方父一定会把史航送去警局,让她为她父亲的罪行接受法律的裁判。

当时方之简就开出条件,问筱爱,“我要怎么做,你就会为这件事情保密。”

筱爱又气又恼,大声责骂,“你疯了吗?”

百蔷薇看着车窗玻璃上的浅色倒影,“那个时候,之简只说了三个字。”

我爱她。

听到那三个字,百蔷薇第一次看到那样的筱爱,明明难过的窒息却大笑了出来,筱爱说会成全他们,就真的成全了他们。

筱爱没有和方父说这件事情,但也是自那之后,筱爱就患上了抑郁症,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几天几夜,本来凌家人没怎么注意,以为是闹闹脾气,事情过去了就好,可怎知,一天,两
天,等凌家的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破门而入的时候,筱爱全身滚烫,不知道烧了多久,昏迷不醒的时候说胡话,那些日子,所有的人都人心惶惶,本来以为只要人醒后,一切都会好起来,可真正等到筱爱醒来,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痴痴傻傻,疯疯癫癫。

凌少桀知道事情的原委,除了史航的事。

所以,凌少桀才把所有的罪责推卸到之简的头上,往日的情同手足,一朝反目。

之简的母亲为什么会死,他的眼睛为什么会被大火灼伤后失明,这始作俑者还不都是史航的父亲。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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