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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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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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留着。
谷致绯闪电成了薛路杉的女友。
那些听说来的流言渐渐销声匿迹。只有一点令追求过谷致绯的男生下不来台——她说过大学期间不谈恋爱,却和声名颇好的薛路杉谈了。
其实谷致绯人很老实。谷致绯的那位室友评价。
宿舍卫生她做得最多;她恐高,但鉴于个子高些,选了最上面的书架和最高的那个柜子,拿东西要爬上爬下;同学找她帮忙她不懂得拒绝,一些人明摆着是在欺负她,她也不在意不去计较;虽然她看起来不好接近,其实是个很单纯很善良的女孩子呢!
谷致绯的人缘还是不错的,只是她老实地几近懦弱,让人看不过去。不晓得她是真不在意还是不屑于计较……
他让谭伯去查了谷致绯。
向来不多嘴的谭伯对他说:“少爷,这孩子命苦。”
谭伯点到为止。
汤仰故明白谭伯的意思。谭伯想说谷致绯刻意隐瞒了家里的事,不想让人知道,他纵然纨绔,能不伤害她就不要去伤害她。
目前他没看那份资料,哪怕一眼。
“喂!”
谷致绯哆嗦了一下,惊恐地看着汤仰故。
“我说你胆子怎么那么小?喊一声就能吓一大跳。”
“嗯?”她啃了一口玉米。
“都凉了还吃!扔掉算了。”
“不能浪费。种玉米应该很辛苦吧!春天播种,要过两个季度才能收获。粮食来之不易。真的,每一分劳动都该得到尊重,不管做什么工作。”
“假如吃了生病了,打针吃药更浪费!难受的不是别人,是你自己。”
谷致绯嘻嘻笑了:“我的体质很好。”
“再好的体质也经不起你这么糟蹋。”
她低下头默默啃玉米,当做什么也没听见。
“要不这样好了,我们午饭一块儿吃。我吃得不多,剩下好多都浪费了。两个人在一起省点。”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怕你男友吃醋么?”
“你又说笑了。你是我哥,薛路衫为什么要吃醋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费用平摊,一周一清算。”
一个轮滑手从谷致绯身边风一样掠过,回头的瞬间朝她打了个呼哨。
“我靠~~~没长眼睛啊你!当我是透明的吗?”汤仰故站起来冲那人吼。
“你又说脏话。”谷致绯不满地皱眉。
“什么叫‘又’?我什么时候对你爆过粗口了?”
“没有没有啦”谷致绯莞尔一笑,“你呀,虽然脾气坏点,心倒是挺好的。”
“那还用你说。”
“就是——”她故意卖关子。
“就是什么?”
“就是自恋得很。”
“千金难买我乐意!你能拿我怎么着?”
她深吸一口气,又垂首啃玉米:“你被爸妈宠坏了,我又能把你怎么样?不快点成熟起来迟早要吃苦头。”
“想那么远做什么?要不要约个时间玩轮滑,我带你。鞋子你不用担心,你穿多大的我保证免费帮你弄到,这是你哥我义不容辞的荣幸。”
谷致绯摇摇头:“不玩。”
“不必担心摔倒。我汤某人技术一流,岂能容许此等笑柄发生,重心高点没关系。”
“不是的!”
“那是为什么?”
谷致绯只管吃她的玉米,不再答话。
“不想说就直接告诉我嘛!你这样算什么?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汤仰故刚走两步,小臂被谷致绯抓住。
“你不要生气”谷致绯用极轻的声音说话,“我——我——”她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一句话说完整,“我不能和人挨太近,会不舒服。”
不知从多大开始的,别人的手碰到她她就会觉得又痒又不舒服。和穆艳艳做了十几年的好朋友,夏日穆艳艳挎着谷致绯的胳膊时谷致绯会觉得怪怪的。
谷致绯碰别人可以,别人碰她就会生出奇怪的感觉。
她没受过相关刺激,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止一个人告诉她——她需要看心理医生。
即是说,她心理有、问、题。
******
汤仰故开着他的敞篷跑车把谷致绯的舍友约出来吃饭。
地点选在南门一家西餐厅。
一男三女,豪华包间里气压低得压抑。
汤仰故几句话就把气氛搞了起来,熟络之后,四个人说话就放得开了。
汤氏里里外外都晓得这位少爷的纨绔,除却这些人,其他人不了解这位少爷的脾气。汤仰故跟着汤董出席重要的场合,迎来送往做得得心应手,自小颇得叔叔阿姨们的喜欢,一出门就能听到长辈赞不绝口的褒奖。
生在汤氏这样的大家族,汤仰故懒得去投别人的喜好罢了。
哄女孩子开心的花样儿不在话下。
汤仰故把话说得清楚明白,请她们吃饭就是表明自己的身份——谷致绯她哥。
以后有什么事儿舍友们多担待包涵一些,谷致绯解决不了的就来找他汤仰故。他不在的时候,在外面受了欺负,舍友多少罩着她点。
谷致绯一门心思钻在学习上,不怎么能处理好人际关系。汤仰故调和之后,她的日子好过了很多。
谷致绯不明白为什么舍友对她变得比以往热情宽容许多倍,做催眠手术的前一刻,她都没有机会得知其中缘由,手术后更不可能知道。
但凡呆在D大一年的学生没有不知道食堂饭菜味道和价位的,谷致绯也不例外。
汤仰故对此相当炸毛。
让谷致绯知道他去外面点了死贵的午餐带给她,她定然会把这看做施舍,给他钱事小,对他竖起心防事大。
他不得不充当了买饭大军中的一份子,在乱哄哄的学校餐厅扯着嗓门大喊要哪几样菜色,被人流挤来挤去。汤仰故一次买一模一样的两份,贼一样找个没人的地方整合成一份。谷致绯问起来为什么会给那么多,汤仰故总能找到令人信服的理由。他自认为最具说服力的理由是自己长得太高太帅了,餐厅工作人员特给他面子。
两个人一致同意不在餐厅的餐桌上吃饭。今天在小树林的石桌上吃,明天挪到白色长椅上吃,后天换在图书馆前的小亭子里面吃。即便如此,汤仰故每天中午不得不换一套衣服。从餐厅买饭出来他身上都带着一股饭菜味儿。
最初汤仰故吃不下去,要去南门吃点“正餐”;他每天试着多吃一点点,竟然不觉得食堂的饭难以下咽了,至少足以填饱肚子。
睡前汤仰故也会对着穿衣镜无比懊恼得扯乱自己的头发,问镜子里的人为什么日复一日地自虐。
他没想出答案,或者说没想过要给自己一个正解。
去餐厅买饭也是样技术活儿,去的早了食堂做不出来,去的晚了人挤人。汤仰故总结了几次经验教训之后瞅准了点儿去,十次八次下来,打饭这件事变得轻松多了。
尽管打饭这件事是件小事,可是让汤仰故吃了不少苦头。
汤仰故瞒着所有人报了商业方面的培训,他还定了计划旁听几位名教授的金融学课程,上完课再打车回D大,怎么着也有点赶。
D大校风严谨,禁止学生开车进学校。汤仰故为了节省点时间,在南门外的隐蔽地下车场租了个车位,亲自开车来回。
他也有想过雇个人帮忙打饭,他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连汤仰故自己都想不出原因,他懒得去细想原因。
汤仰故这阵子忙到焦头烂额,
他做了太多瞒天过海的事情,不想有掌控之外的事情发生。
听著名大师的钢琴演奏会、音乐会、准备他自己的演唱会,练钢琴、外出采风、夜深人静时在录音棚录音,他认定了嗓子越练越好,歌越唱越好听;偷偷为自己充夜电、留心汤董的经营方式和理念、看书写心得、外出考察总结他人经验、熟悉汤董的人脉关系网并细分为目前可以利用和不可利用两大类,汤仰故想要花他自己赚的钱,又不想搞大,弄得人尽皆知;健身房是要定期去的,舞会酒会他偶尔也要去应付几次,另外还有些杂七杂八的生活琐事……
他从T市飞回D市,晚上九点半下的飞机,回到住处吃点东西洗洗就睡了。汤仰故睡醒之后看了看时间,八点半不到。
他美滋滋地自言自语——作息还算正常。错乱了许久的生物钟终于调整过来了!!!
吹着口哨拉开卧室的窗帘,夜色中霓虹灯成片闪烁。
汤仰故脑海里跳出几个大字:我、到、底、睡、了、多、久?





、反击


体育课选学探戈、伦巴、恰恰等舞蹈的人占全班女生的一半多,男生多数选择了篮球排球乒乓球,剩下的十几个人选学武术、太极、轮滑等项目,各个不。由于人数太少,不值得开课,校方安排几个班级合起来上课。
谷致绯听说健美操好拿学分,期末考察时老师给的分数都不低,她思量再三就选了健美操。
健美操属于室外教学,碰上阴雨天气老师就会让学生去体育馆活动。
午后的阳光毒辣辣的。
音响里放着一二三四的节奏。谷致绯的脸颊被太阳晒得通红。
她经不住太烈的阳光,晒久了眼前就有暗红色的带状物飘过,一黑一黑的看不清楚东西。
第一次发生这种状况是在几周前。
也是在体育课上。
那次她觉得身体不舒服昏昏沉沉回到宿舍之后就吐了,晚饭也没吃。半夜发高烧,嗓子又痛又痒,她蹑手蹑脚翻出抽屉里的板蓝根,倒水的时候发现她的暖瓶是空的,里面的热水不知被谁用光了,其他三把暖瓶里也没有水。谷致绯跑到洗刷间的水龙头下接了杯冷水,冲了两包板蓝根喝下。
可能是头天夜里淋了雨吹了冷风的缘故。
谷致绯回宿舍回的晚,遇上雨雪坏天气不好麻烦其他人来接,她习惯在包里装一把伞,刮风下雨淋不到她。
她那天早回了宿舍一会儿,换上睡衣准备睡觉了突然想起来汤仰故跟她说他晚上要去大学城里的另一所学校旁听一个学术性讲座。打汤仰故的电话他关机。男生比较粗心,谷致绯担心汤仰故没带伞,借了一把雨伞搭乘公交去找汤仰故。
好巧不巧,那所学校的门卫看谷致绯人长得漂亮,外面套了件外套,拉链没拉到位,里面的睡衣露了出来,又急匆匆要进学校,门卫误把她当做不三不四的校外人员,非要查看她的学生证,没有证件不让进。
本来计划着给汤仰故送了伞她就回去,出门时套了件裤子,在睡衣外面加了外套,穿的单薄。
没见到汤仰故她不放心,举着雨伞站在校门外等他。
她祈祷汤仰故记得去校内超市买把伞,千万不要逞能,冒雨跑出来,一波又一波的人流出校门,谷致绯左等右等,等到少有学生出来了她才返校。
汤仰故听完讲座,蹭了一个美女的伞从其他门出去了,路上三言两语套出了美女的基本情况,是颗吃了不粘牙的水果甜心糖,他喜欢的口味。汤仰故随即在校外找了个宾馆住下,各取所需,之后一拍两散。
解散了女友团后,汤仰故一直围着谷致绯转,规矩的很。雨夜里碰到浪漫的邂逅,他称其为艳遇,乐在其中。
晚上九点以后就没有公车了,谷致绯不愿坐出租,深一脚浅一脚步行回去,鞋子衣服头发全湿透了。雨水损伤发质,她又提了暖瓶出宿舍楼,去餐厅旁的水房打水洗头发。
谷致绯生怕感冒,睡前喝了一杯姜糖水,多盖了一床棉被。一上午都没什么事,下午体育课上觉出不适,她坚持着学完了那一节健美操——错过新的一节再补就不容易了。
喝下板蓝根,谷致绯仍难受得睡不着。
挨到凌晨,肚子绞痛得厉害,谷致绯默默算了算日子,她以为是例假来到之前的痛经,干吞了六片元胡止痛片。
药片不起作用,谷致绯疼得在床上不停翻身。怕吵醒了上铺,她穿上衣服下楼。
还不到开宿舍门的时间,谷致绯不好意思叫醒宿管阿姨,就捂着肚子坐在宿舍门旁的长椅上等。在地上蹲了一会儿,躺在长椅上揉了会儿肚子,又围着大厅绕了不知几圈才等到天明。
校医院在西南门,从谷致绯所在的北公寓走过去需要走漫长的一段路程。谷致绯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是否还在往前走,某处尖锐的痛感集中了她所有的触觉。
痛到意志脆弱,谷致绯叫了声谷家管家的名字,实在是不知道该喊谁来缓解疼痛。她不敢叫薛路杉的名字,怕真存在什么心灵感应导致他做噩梦,薛路杉不在身边,帮不上什么忙,不能让他担心。
不能让穆艳艳知道,她可能会偷偷给谷家打小报告。其他几个好友……也都算了吧,为了帮她澄清谣言,她们几个骂得口干舌燥,肺都要气炸了。
攥紧手机,看着电话簿里汤仰故的名字,她放弃了。凌晨是睡得正酣的点儿,被人叫醒了,一天都打不起精神来。汤仰故不住在D大校内,隔得远,能不麻烦他就不要麻烦他了。
谷致绯也闪过这样的念头:活得这么辛苦,不如就这样痛死算了,看看谷家的人会不会心疼。马上又有一个声音反驳说生命其实很美好,看着蓝天白云花花草草会感到万物都美得惊心动魄,看到腿脚不方便的人就会感激上天给了她一个健全的身体,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做,还没回报社会,这个年纪死掉太可惜了。她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不是吗?
在高中,谷致绯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独生女,从上大学开始,她就一分一分积攒自己的钱养活自己。毕业之后或许不能立刻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她在为以后做准备,既能维持毕业与尚未就业之间的生活,交房租水电费和找工作所需要的费用,又能有余下来的资金做些投资,输得起的投资。
她手里有不到九万块钱的存款,八万块被她放到了一家连锁性质的担保公司里面。公司很正规,工商局注册,组织机构代码证、营销执照等证书齐全,风险小点。每个月的利息是一分五,意味着她每个月都能拿到一千二百块钱的利息。
现在辛苦一点是为了未来能够好过一点,就算被骗了,也是一种经历,为的是毕业之后少吃一点亏。
谷致绯从未怀疑过她会过得很好,她离家时身上只带了路费和一月的饭钱,带着最基本的行李去大学报到。从首富的女儿一下子变成了D大最贫困的人,断绝了资金来源。心理和生活上的巨大落差她都承受下来了。毕业后不管流落到哪个地方,条件多么艰苦,她都可以很快适应。
生病了要靠自己,这点小伤小痛都忍受不了的话,毕业后遇到大风大浪该怎么办?她不再是娇气的人了,这样想着谷致绯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
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谷致绯觉得自己再多走一步路就会立刻死去,万幸的是她活着走到了校医院。
校医告诉谷致绯说是胃痉挛,她嗯了一声,领悟了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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