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会利用轩辕墨的。”冷心走到顾梓菡身后道。
她看了冷心一眼,而后看着远处呢喃道:“我本是有此打算的,只是——”
她终究不忍心,恭亲王对她用情如此之深,若她以此利用,日后她如何走得干净。
一阵冷风吹过,雪又开始飘落了下来。
一旁墙下阴影处,闪过一抹淡淡的银光。
翌日清晨——
阳光透过层层黑夜射了出来,白皑皑的雪透着初生的阳光却有一番景色可言。
皇后寝宫——
四、五名打扫的宫女一边做事一边闲聊着。
“你们听说没,昨日惠妃寝宫又进了刺客。”
“不会吧,难怪昨夜外面总听到一阵阵的急切的脚步声。”
“方才我在外面碰到了太医院的小李子,昨夜正好是他当班。听说惠妃娘娘受伤了,还伤在脸上。许太医去瞧了,说是医不好了。”
“真的假的,那惠妃娘娘岂不……”
这许太医是太医院的院史,医术是整个太医院里最好的。他都说无法,这惠妃的脸恐是没救了。
“大清早的,嚷嚷什么,也不怕惊扰了皇后娘娘。”皇后身旁的玉姑姑从门外走了进来道。
围在一处唠嗑的宫女立马低头,回到自个位置上继续默默无声地打扫起来。
玉姑姑环视了众人一眼,而后穿过屏风后的扇门进了内屋。
“皇后娘娘,您醒了怎么也不唤奴婢。”玉姑姑进屋见姑诗云已经起身坐在窗边,立马上前那了一旁屏风上搭着的衣服披到姑诗云身上。
姑诗云拉了拉衣服,“本宫也是刚醒来。对了,方才听她们在外面议论纷纷,可是宫里头又出了什么事?”
玉姑姑将床幔挂起,看着姑诗云眉头紧蹙道:“昨日夜里惠妃宫里头来了刺客。”
姑诗云一听顿时拉拢眉头道:“既发生如此之事,昨夜何以不叫醒本宫?”
“娘娘近日总是犯头痛的毛病,夜里睡得也不安生。奴婢见昨夜娘娘服了太医开的方子,难得睡得踏实,便未吵醒娘娘。”玉姑姑道。
姑诗云揉了揉太阳穴,“那惠妃可受了伤?”她头痛的毛病从几年前便有的,只是近日越发有些厉害了。
玉姑姑严谨了神情道:“惠妃娘娘脸受了伤,听太医院的许太医说,恐是难治好了。”
姑诗云揉着太阳穴的手微顿,而后起身道:“如此大的事何以现在才告诉本宫,帮本宫洗漱更衣,本宫要去看惠妃。”
“是,娘娘。”玉姑姑低头道。
惠妃寝宫里——
吕梓冉和吕梓沐对坐在暖塌上。
吕梓沐眼里含着泪道:“怎会发生如此之事。”
吕梓冉接过宫女递给的茶水不语。
吕梓沐急切地问道:“可抓住刺客呢?”
“刺客已经被当场毙命,只是刺客死了,幕后之人却不会罢手。”吕梓冉带着面纱,露在外的眼里布满着恐惧。
“对幕后指使之人你可以头绪?”吕梓沐问道。这接着两次遇刺,第一次侥幸逃过,却未想还有第二次。看来这幕后之人是非要了三姐的性命不可。
吕梓冉眉头紧蹙,满眼为难的摸样。
吕梓沐见状道:“三姐可是知晓了幕后之人?”
吕梓冉端起茶杯,佯装掩饰道:“这没头没续的,连御林军都未摸得真实,三姐又如何知晓。”
吕梓沐脸一沉道:“三姐,你我自幼相伴,你的心思我又岂能看不出来。三姐历来是左手端茶,只有心中有事时,才会用右手。”
吕梓冉眼帘微动,看了眼手里的茶杯放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道:“沐儿,你便别问了。”
“怎么,此人是我所认识的?”吕梓沐问道。
吕梓冉低眼不语。
吕梓沐见状道:“是宫中之人。”
吕梓冉眉头拉拢,微微摇头。
吕梓沐见状急了道:“三姐,如今吕家便你我和二哥亲近,你若有事不与我说,便是将我当了外人。这二十几年的姐妹情分便是生疏了。”
吕梓冉佯装出着急道:“你且别如此说,我不说定然是有苦衷的。”
“你我姐妹二人同心同德,三姐能有何苦衷。便是信不过沐儿而已。”吕梓沐激将道。
吕梓冉满意的犹豫,徘徊。
半响后,吕梓冉仿若做了重大的决策一般,对着身旁的婵姑姑道:“让她们都出去。”
“是,娘娘。”婵姑姑领着众人退了下去。
吕梓冉看着吕梓沐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
吕梓沐见状道:“既然三姐已经遣了她们出去,必然是打算告诉沐儿实情。何以又犹豫了呢?”
吕梓冉满眼挣扎道:“不是三姐犹豫不决,而后三姐怕你知晓后情绪难平复。”
第六百六十二章 旧人(十六)
吕梓沐淡淡一笑道:“三姐还将沐儿当做昔日的小丫头,如今的沐儿何还是那般莽撞之人。”
吕梓冉又是一番内心挣扎的摸样,半响后突然道:“她还活着,沐儿。”
吕梓沐一脸糊涂道:“三姐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究竟是何意思?”
吕梓冉眉头紧蹙,凝视着吕梓沐道:“大姐,大姐她还活着。”
吕梓沐身体猛地一僵,半响后才回神不确认道:“怎么会,她不是十年前就已经——”
吕梓冉叹了口气道:“我也是如此以为,若不是昨夜亲眼所见,我亦不会相信的。”
吕梓沐眉头紧蹙,“昨夜?”
吕梓冉瞥过眼去。
吕梓沐见其神色,微思道:“你昨夜遇刺,你昨夜又见了她——你遇刺之事可于她有关。”
吕梓冉眉头紧蹙,眼里露着难受,微微颔首。
“怎么会?”吕梓沐不相信。
吕梓冉凝视着吕梓沐道:“你可知第一次行刺我之人是谁?”
“谁?”
“是离愁!”吕梓冉道。
吕梓沐瞪大了双眼。
吕梓冉又道:“昨夜被抓的刺客乃魔宫七煞之一,而我脸上的伤其实不是那刺客所伤,而后大姐下的手。”
“怎会,她何以要如此做?”吕梓沐还是不愿相信。
吕梓冉叹了口气道:“些许是她误会了我。十年前,不知为何先帝和太皇太后要杀她。当时我想毕竟是姐妹,怎也要护她。便假装靠拢太皇太后,然后想借机会放她走。但终归是我晚到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御林军给逼下了悬崖。些许如此,她误会了我。”
“若是这样,你与她解释清楚便可。”吕梓沐道。
“我曾试着解释,但她却不愿意相信。”吕梓冉一脸哀伤道。
吕梓沐眉头紧蹙,沉思稍许后道:“二姐,你告诉我她在哪,我去跟她解释。”
吕梓冉一脸真诚道:“我现在不知她在哪,不过她说过不会放过我的。我已经让人暗自监视宫中各处,若是有她消息,定然马上通知你。”
吕梓沐点头道:“嗯,三姐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吕梓冉淡淡一笑,露着感激。然眼底却划过一抹阴毒的光。
顾梓菡,你终究是斗不过她的。因为她手中有沐儿这张王牌。
“娘娘,皇后娘娘来了。”刚送走了吕梓沐,宫女进屋禀告道。
吕梓冉冷冷地看着宫女不语。
贴身蝉姑姑进言道:“皇后娘娘来恐是听闻了娘娘受伤一时来看望娘娘的,娘娘还是见一面的好。”
吕梓冉冷哼道:“她会如此好心,不过是来看本宫的笑话而已。”
蝉姑姑眉头紧蹙,低头不语。
吕梓冉眼眸微眯,“不过,既然姑诗云她有兴趣来凑这份热闹,那本宫便拿她来开这头一刀。”
婵姑姑瞳孔微闪,眼帘低下不语。
须臾,姑诗云走了进来。
吕梓冉看了姑诗云一眼道:“臣妾有伤在身,不便起给皇后行礼了,妄皇后体谅。”
姑诗云身旁的玉姑姑眉头紧蹙,这伤在脸上,有何不便的。
姑诗云露着浅笑道:“惠妃既是有伤在身,虚礼便免了。”
姑诗云在暖塌上坐下,看了眼身旁的玉姑姑,玉姑姑让身后的捧着木盒的宫女上前。
姑诗云看着吕梓冉道:“这是上好的红升丹,对伤口愈合是极好的。”
吕梓冉轻瞥了一眼宫女手中的木盒,身旁婵姑姑结果木盒。
吕梓冉嘴角冷扬道:“皇后倒是有心。”
姑诗云身旁玉姑姑眉头紧蹙,这个惠妃是越发地不像话了。皇后好心来看望,却摆着谱给皇后看。
此时,吕梓冉看了眼身旁的婵姑姑,婵姑姑会意将屋里的宫女都遣退了出去。
屋里没了外人,吕梓冉冷眼看着姑诗云道:“这里已无外人,皇后也不必端着样子了。”
姑诗云眉头紧蹙,“惠妃此话本宫却是有些不明白了。”
吕梓冉哼声道:“皇后又何必装了,这些年皇后在我这儿没少吃气,今日我受了这罪,皇后心里恐是痛快,何必装着一副假惺惺的摸样。”
姑诗云有些尴尬。
玉姑姑气不打一处来,呛声道:“惠妃娘娘,皇后娘娘天性纯善,没那么多的小人的心思。皇后此番来是真切的看望惠妃。但若有人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我们也无话好说。”
吕梓冉一脸不屑道:“当是皇后身边的人,嘴倒是挺厉害的。”
“你——”玉姑姑气结,却被姑诗云拦住。
姑诗云看着吕梓冉道:“本宫知晓你受了上心情自然不好,话语失了分寸本宫也不会计较。不过本宫今日单单只是看望之意,你我虽多有不和之处,然在这后宫之中,本宫身为皇后,该有的气度却还是有的。”
“皇后倒是大度,不过这明里暗里显摆自个皇后的身份倒听得让人可笑。”吕梓冉冷冷道。
姑诗云眉头紧蹙。
吕梓冉端起茶杯,眼眸微斜递了姑诗云一眼道:“这皇后的位置你也坐了十年了,只不过不知还能在做多久。”
姑诗云贴身玉姑姑沉不住气道:“惠妃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吕梓冉放下茶杯,目光凝视着姑诗云道:“她未死,顾梓菡她回来了。我很好奇,若是她知晓十年前落得那般惨烈是因为信错人所致,便不知她还会让你活多久。”
姑诗云面色猛地一僵。
须臾,姑诗云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吕梓冉那。
“娘娘何以要告诉皇后菡妃还活着之事?”婵姑姑不解地问道。
吕梓冉看了其一眼不语,端起茶杯不急不慢地喝着茶。
顾梓菡,这世间要你命的人可多着。她不过是动动嘴皮子,便能要了你的性命,跟她斗,只能是死无葬身之地。
吕梓冉眼里划过一抹阴毒。
皇后寝宫——
姑诗云从吕梓冉那回来后便一直坐在宝座上不言不语,神情呆滞。
其贴身玉姑姑看着眼里心里着急。
“皇后娘娘,你别听惠妃她胡说,些许她不过是胡诌的。十年前菡妃从那样高的悬崖掉下去,下面又是湍流的河水,菡妃是不可能有活下来的机会的。”玉姑姑道。
姑诗云眼眸微动,却依旧不语。
第六百六十三章 旧人(十七)
玉姑姑眉头紧蹙道,咬了咬嘴唇道:“即便菡妃真是活了下来,如今和十年前已经不同。她便是想报复,却也没那个能耐。即便有,她要寻仇的也当是惠妃。娘娘当初也不过是被逼的而已。”
姑诗云纤长的睫毛微抬,看着玉姑姑微弱的声音如同自语道:“本宫倒是希望她来找本宫。”
责备也好,质问也好,复仇也罢,却总好过让她如此愧疚地活了十年。
玉姑姑眉头紧蹙看着姑诗云,心里暗自着急。思量半响,觉得菡妃还活着之事一定要告诉太后。
皇后天性纯良,但便别因此而做出了傻事的好。
深夜——
一抹白色的身影立在城墙之上。
“主上找属下。”花无涯的声音从其背后传来。
白衣微微转身,银色的面具在月色下透着清冷。
“菡妃是谁?”低冷的声音从银色面具后传来。
花无涯身体猛地一僵,瞳孔微闪道:“主上何以突然问此人?”
一计凌厉的眼神投来,花无涯顿时低下头道:“属下越矩了。”
他收回目光。
花无涯道:“菡妃乃主上为四爷时府中的一名侧妃而已,已死了近十年。”
“侧妃?”他冷眸微眯,“何以玉蝶上未有她的名讳?”
“十年前主上对菡妃用情至深,她死后先帝怕主上随她而去,是以抹除了所有有关她的记载。”花无涯如实回道。
白衣微转,看着城墙外无边无际的黑,便如同银色面具后的瞳孔一般。
“何以我不记得此人的存在?”他问道。
“断情蛊。”花无涯道。
这是苗族的禁术,这天底下唯一所剩的两个断情蛊,一个十年前昔日景帝给了主上服用。
他看着远处,如黑夜般冷清的瞳孔,深邃而让让看不见一丝的情绪。
他脚尖轻点,白衣从城墙上滑下,落到城墙下,脚尖又是一点,身影如风飘过,消失在夜色之中。
花无涯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消失了的白点眉头紧蹙。
十年了,何以主子会突然问起关于菡妃之事。
花无涯微微抬头,看着渐渐聚拢而来的乌云,原本皓洁的月色被乌云挡着。
这天,又要变了吗?
夜里,一道尖叫声划破宁静的宫殿。
永和宫正殿——
萧云溪坐在内屋低泣着,外屋御林军神色严谨,手中压着一人站在那。
“皇上驾到——”
公公一阵大喊声。
正殿内众人纷纷跪地。
轩辕痕走了进来,而后走到宝座上坐下。
轩辕痕看着被御林军压着的七爷轩辕昊,衣衫不整。
“你可有解释?”轩辕痕低冷的声音道,王者的威严中透着一个冷。
轩辕昊低头不语。
轩辕痕眼眸冷眸,“很好,既然你不说话朕便当你默认了所有的罪。来人,将轩辕昊给朕押入大理寺。”
轩辕昊被押了下去,从头到尾不说一语。
此时,内屋里的宫女匆匆跑出来跪地道:“皇上,不好了,萧小主她撞墙自缢了。”
轩辕痕身旁的德井瞳孔微撑。
轩辕痕冷眸微眯,对着德井道:“去叫太医。”
“是,皇上。”德井出去吩咐小太监寻太医。
轩辕痕起身离开,屋里众人见状跪地道:“恭送皇上。”
轩辕痕踏出门栏,与迎面而来的“谨欣”撞上。
“谨欣”匆匆跪地道:“奴婢见过皇上。”
轩辕痕若有所思地看了其一眼,而后踏步离开。
“谨欣”起身,屋里的宫女立马上前道:“姑姑你可回来了,小主出事呢?”
“谨欣”看向宫女问道:“发生何事?”
宫女眉头紧蹙道:“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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