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诱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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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诱芷-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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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他又流露出这种让人心疼的寂寥之色,她曾见过一次,那是成亲当晚他面对自己时……也是这样的。

“既然是一家人,不是一荣俱荣吗?”她松了唇,声音轻柔。“四爷给侯府添了荣誉,怎么就让人寒心了?为什么就不能是四爷怕影响世子爷,才瞒了下来,大嫂这般苛责我也是不懂了。”

惋芷皱着眉,说到最后声调变得异常强势,首次在人前露出了对江氏的不满。

他们凭什么都一副高高在上,问责四爷的嘴脸!

四爷得了榜首是他的努力,他碍着谁了?!

徐禹谦有些惊讶的看向脊背挺得笔直的小姑娘,想到她以前说过,她在宋家本就很有气势,如今看来……还真是。他心头像是捂了烫婆子一样,暖暖的。

不过,他没有她想象那么心善,他又怎么会是为了徐光霁。

“宋惋芷,你在闺阁里学的尊长女诫就是这样?你在和我顶嘴吗?!”江氏也是气疯了,双眼瞪得大大的。

在侯府,谁曾在她面前放肆过,就是婆婆也给她三分薄面!

她尖锐的斥声使得徐禹谦也皱起了眉头。

惋芷不慌不忙的笑道:“大嫂这话我更不懂了,你是大嫂没有错,可我又不是你的下人,顶嘴二字恕我不能接下!至于尊长,大嫂只管问娘,我有哪里违了女诫女训。”

徐老夫人还活着,就没有她嘴边挂个长字!

言毕,她故意扬了扬手腕,细白的腕间有着让江氏越发红了眼的镯子。

气急替四爷抱不平的惋芷,全身都带了刺,连刺带挑衅气得江氏两肋生疼、头晕目眩。

徐禹谦的诧异又多一分。

他的小姑娘……很会吵架。

江氏还欲说什么,承恩侯却是抬手阻止了他,宋惋芷年纪小,江氏真一而再计较,太跌份。

这事,也没有她妇道人家插嘴的道理。

“子冲,我只是感到有些心寒,毕竟我是你大哥,我不能理解你的做法。”

承恩侯换了平和的说法,到底还是在质问。

惋芷也气得手发抖了。

上回四爷说起加仪门独立的事,她就察觉不对,如今多少有些懂了。当着这些下人的面,他一个做兄长的非要给弟弟冠上个什么名头才好?!

徐禹谦拉了惋芷的手,安抚似着轻轻拍她手背,神色淡淡的抬头。

他的小姑娘生气了,脸都气红了。他本想给她惊喜,让她开心的……是他考虑不周了,不该带她来看到这些嘴脸。

“我这样行事,一是尊了师命,二来——大哥你真要听缘由吗?”他露了个云淡风轻的笑,“大嫂呢?你觉得弟弟真要说出原因吗?”

莫名的,江氏被他一扫而过的目光惊得全身发冷,她心头的不安是为什么。承恩侯眉头皱得更狠了,他怎么不知道弟弟还拜了老师,又是哪个老师?

徐禹谦却又看了眼侄子,把他压抑不住的愤然看在眼中。

他唇边的笑骤然就收了起来,首次在人前冷若冰霜,被他盯着的长房三人,从来不知道他眸光可以如此凌厉。

“看来大哥大嫂是都想听了。既然这样,不如让娘也听听,让娘也知道我究竟为何要瞒着,让娘也好知道……三年前我就怎么得了急病落榜了。”

他的话让在场所有人心头皆一凛。

围在一边的下人侍卫纷纷转过身,低下头。

他们虽好奇徐四爷怎么中了榜首,却一点也不想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徐四爷话中有话关乎了侯府兄弟秘辛?!

江氏连连退了好几步,惊骇不已,徐禹谦在说什么三年前。三年前……他落榜,他落榜,他怎么就知道了?!

“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承恩侯朝露出异样的妻子睃了一眼,也隐隐不安起来。

徐禹谦讥诮看向他,“大哥真懂不什么意思吗?你若真不清楚,大哥是真想要弟弟解释出来吗?”他说着,语气又缓和了下来。“我一直是视大哥如兄如父的。”

承恩侯仍紧紧的皱着眉头,思绪百转千回的想着他弟弟是不是真知道了什么。

而徐禹谦看着他,已一字一顿的道:“不过,以后怕是不会了。”

我一直视大哥如兄如父,不过,以后怕是不会了……承恩侯胸口似人重重敲了一击,闷得生疼,脑海中盘旋着胞弟的话,踉跄着退了几步。

他弟弟是要给与他形同陌路的意思吗?!

徐禹谦已经不想再多说,前世的情形与现在无异,他还有什么看不清的。不过这世有惋芷在为他抱屈,也还好,这世有她……

“我们去给娘报喜吧,娘一定会很高兴的。”他转向眼眶都气红了的小姑娘,抬手将她眼角那滴晶莹拭去。

高大的身影逆着光,惋芷看不太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她突然想去抱抱他,就跟他经常将自己抱怀里一样。可是她只抱住了他的胳膊,还羞得满脸通红。

“四爷,我知道的,不值当的。我们跟娘报喜去,我给你做杏花糕…”

小姑娘软软糯糯的说话,使得徐禹谦莞尔,她这是在哄自己开心吗?

是在哄自己吧,杏花糕……他可不是小孩子,却真的很高兴。

他脸上露了柔和的笑来,挽着她:“娘也喜欢吃糕点,不过不能太甜……”

夫妻俩低声说着话,渐行渐远。

被留在原地的承恩侯脸色青了白白了青,目光凶恶的就扫到江氏身上。

江氏哆嗦着唇,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仍浑身发冷。

徐禹谦是怎么知道的,那这些年……她的所做所为,他都看在眼里?他是怎么忍了这么些年的!

“世子爷!”

正当承恩侯夫妻心有惶然之时,身后传来咚的闷响声,回头看去时,徐光霁已跌坐在地。

他脸色灰白闭着眼,手一直在颤抖。

他还欢喜着自己高中,他还得意着宋惋芷看走了眼。

宋惋芷,那个连说话都娇娇怯怯的宋惋芷,为了他四叔居然连母亲的都顶撞了,她的兄长还是第三。不同于他的只差一个名次就基本无缘三鼎甲的第三!

——事实上,他才是彻头彻尾的跳梁小丑!!

徐光霁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然后就眼前一黑,竟是承受不住事实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的地雷:

其实先前我一直在想为毛没有小天使猜四爷干嘛去了,可是又怕剧透,可憋死我了!!

☆、第36章 内讧[捉虫]

侯府长房正院,气氛像是凝固了般。

徐光霁伸着手,脸色苍白,任朗中为自己把脉。

江氏焦急的看几眼便在屋里踱步,来来回回。

“够了!你坐到一边去!”承恩侯被转烦了,暴燥吼了声。

这是夫妻俩成亲近二十年,江氏第二次见丈夫对自己红了脸,当着外人当着儿子下人的面,她难堪青着脸得直哆嗦。

屋里实在压抑,朗中心里也焦急,不过片刻就松开手话也不愿多说就拎了药箱。“侯爷夫人,世子爷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虚火,还请派个人与我抓了药方。喝几贴就好了。”

承恩侯眉宇间的焦虑这才消去些许,喊了人随朗中去抓药。

徐光霁仍有些心神恍惚,坐在椅子中发呆,承恩侯见儿子样知他是受了打击,却无从安慰。他也是有种焦头烂额的滋味。

轻叹口气,承恩侯要儿子就在这西厢房先休息,他转身叫了江氏回屋。

“当年的事不是已经料理清楚,如何会叫四弟知晓了!”跨入屋子,他就怪责起江氏来。“当年我就说过,要怎么对二房三房都随你,四弟那不能动一分,这样做会出大祸。如今我们是真的兄弟离心了,他心里得怎么想我这大哥!若叫娘知道,我又要怎么面对她老人家!”

从刚才开始,江氏就一直受着气,她语气也极不好。“当年我不那样做,如今这侯府还会有光霁的位置吗?你那好弟弟不得将我们都压得死死!兄弟离心?你们兄弟何曾真交心过!”

“江氏!”

“是!如今事发了,就都是我的错!”丈夫的警告眼神反倒激起她的逆反心理,她也受够了这窝囊气。“当年明明你还来得及阻止,可你真阻止了吗?你自己心里就没有自私的一面?你就真全心全意为你兄弟了?!你兄弟能忍三年,你到现在还看不清他吗?!从宋惋芷的事起,你就该看清了!”

三番两次被反驳更是揭了他阴暗的面目,承恩侯气得脸色涨红,瞪圆的眼珠子似要喷出火来。

“江氏,我跟你说过不许再用宋惋芷的事来挑拨,你真当我的话是耳边风了?!”

他咬牙切齿,额上青筋突突跳着,江氏见他这狰狞的模样吓得退了两步。

可承恩侯已经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捏得她手生疼。“江氏,我是看在你为光霁操劳的份上,一直忍让着,但不代表我怕你真要屈就于你!”

江氏被他的话说得心里发凉,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屋外却有小丫鬟颤颤栗栗禀报:“侯…侯爷,夫人,老夫人派人来问世子爷的情况如何了。请您去颐鹤院一趟。”

听到老夫人三字,江氏就头皮发麻。

徐禹谦到底跟婆婆说没说。

若是说了,以她婆婆的性子,怕是会让休了她。

承恩侯闻言应了声,一把将江氏推得后退几步,冷笑道:“你最好庆幸四弟什么都还没有说,不然你嚣张的日子也是到头了。”

江氏浑身冰凉,可承恩侯已经整整衣服出了屋,她也只能慌乱扶正步摇紧跟上去。

一路来,心却越发的沉了下去。

夫妻俩来到颐鹤院,首先是去窥徐老夫人的脸色。

老人家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眉宇间是欢喜,见着他们时又露了急色。

承恩侯夫妻顿时心头一松。

徐禹谦并没有真做到那份上。

承恩侯就比平时多了分殷切与弟弟打招呼,徐禹谦神色平和,笑容一如既往,连见礼都是那样尊敬。仿佛刚才在前院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这样的弟弟却让承恩侯莫名紧张及难受,觉得眼前的徐禹谦于他来讲,再陌生不过。

惋芷看到夫妻俩就生气,强压着寻了要做糕点的借口,跑到小厨房眼不见为净。

厅堂中,徐老夫人得知孙子并无大碍,神色变得轻松。“你们一个两个都是让不省心的,不过也是祖宗保佑,都有出息了!这些天老四也好,光霁也好,都好生在家里呆着,养足精神好应对殿试。可不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出差子。”小儿子实在给她太大的惊喜,却也着实让她放心了。

“肯定不会出差子的,大哥大嫂,您说对吧。”徐禹谦微笑看向两人。

江氏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僵硬扯出笑应道:“小叔与光霁定然都会顺顺利利的。”

承恩侯到底心虚,只低低咳了两声。

正说着话,外边有婆子搁着帘子禀秦管事寻四爷,似乎很着急。

徐禹谦就站起身来,轻轻抚平袍子上的褶皱,与徐老夫人道去去就来。又让人告知了惋芷一声,他才出了颐鹤院。

秦勇就站在院门前的芭蕉树下,见着他出来上前低声与他耳语。

“老师来了?为何不请进来?”他有些吃惊。

秦勇从袖中取了封信递上前,道:“实在是请不进来,张阁老先是问了家中有无人为难您,我说您一切都好,他留下信便走了。”

疑惑着接过信,折开,徐禹谦一目十行,倏地笑了出来。“老师实在是…也好。”说着,转身就往回走,留下摸不着头脑的秦勇傻站好大会。

徐禹谦片刻时间去而复返,抿着茶的徐老夫人奇怪道:“不是有急事?”

他就笑着上前,先将老人家手里粉彩绘兰花的茶碗接过搁下,撩了袍摆坐她身边。“是急事,才着急回来寻您的,您先看这个。”

瞧见是信,小儿子又神采飞杨的,她就接过眯着眼看。

越看越诧异,直惊出声:“你这臭小子还有这样的造化!不行不行,我得给你爹上香说去!”

话落人已站起来,徐禹谦只得笑着扶好她,吩咐丫鬟准备软辇,要去祠堂。

承恩侯许久不见母亲如此激动,也想要跟去看个究竟,走到门槛处他脚步又停顿下来,余光扫过桌几上的信,心里似有只猫在挠他。

是谁来的信?

“侯爷?”江氏发现他落在后边,眼神发直,轻唤一声。

承恩侯打了个激灵回神,调头快速走到桌边抄起信扫了几眼,看到落款上的张敬二字手一抖,信纸就飘落了下来。

“侯爷,软辇抬来了!”江氏看见他动作,就用身子挡了门,扫到外边情形又焦急催促。

承恩侯这才有了知觉一样,忙将信拾起放回桌上快步出屋。

外边阳光有些刺眼,他抬手挡了挡,看到徐禹谦已扶着母亲上了辇。

母亲脸上是欣慰的笑,一直拉着他的手说什么,母慈子孝的画面。承恩侯胸口闷得很。

他还到处想办法攀上内阁的阁老,上回他还找徐禹谦提过这事,当时徐禹谦怎么说的?不可强为之。

可笑的不可强为!

徐禹谦早攀上当朝首辅,却看自己忧思苦恼,他既然是张敬的学生,张敬还帮着他隐瞒这些事,可见十分得看重。他给张敬说上一句话,自己还用再无头苍蝇般乱撞吗?!

江氏说得一点也没错!

他徐禹谦从没有与自己交心,他早怀不轨之心,他就是不想看到长房荣华富贵,然后是……取而代之?

承恩侯想得眼角都在抽搐,阴郁的神色许久才散去,一言不发径直回了正院。

惋芷在小厨房做好杏花糕,再又亲自掌勺一道福禄肉、一道四喜丸子,差不多是午饭的时间。净了手才从丫鬟那得知徐老夫人很高兴去了趟祠堂刚回来。

是高兴四爷中了榜首的事吧。

惋芷露着笑,眉宇舒展的理微整衣襟就准备回正房,哪知出门便撞上前来寻自己的徐四爷。

“四爷,您怎么能到这儿来。”君子远离庖厨。

徐禹谦扶稳踉跄退了两步的小姑娘,“看你忙什么,好大会了。”她脸红通通的,可是在厨房闷的?

惋芷笑笑,“没有忙什么,把糕点蒸上再又做了两道菜,也不知道合不合娘与您的口味。”

小姑娘还会厨艺,她在闺阁的时候究竟是学了多少东西?徐禹谦握着她的手,没有说话,眸光微幽。

惋芷正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早前被派到宋府恭贺及报喜的玉竹慌慌张张跑到跟前。

“太…太太。”玉竹扶着腰,喘了好几口气焦急道:“您快些回府去看看吧,夫人…夫人落水了,老…老爷和二老爷不知怎么争执了起来,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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