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哪页看哪页- 第8部分

然而，她倒底没说出口，只是笑而不答。

苏敏对着小白喊：“太好了，方否不愿意，那钻戒归我自己喽！”

她作势要把钻戒拿走。

方否毕竟是个孩子，急急地喊说：“我愿意！”

服务员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她们。

苏敏和小白都笑了，钻戒的圈儿有点儿大，苏敏一下子就给她套到了无名指上。

小白举起他的大炮筒子：“卡擦！”一声。

回到家，方否拿着那枚钻戒，看了又看，眼睛都快笑出花儿了。

她用一根红绳儿编了个细细的麻花股拴住它，戴在脖子上，又把它塞进了衣服底下，象别人带玉带佛带貔貅似的，宝贝得很。苏敏在心里悲惨地哀叫：“这戒指拿回来的希望看来是相当渺茫啦！”

没过几天，苏敏和小白都惊奇地发现自打苏敏给方否买钻戒那天起，方否的脸就一天比一天晴朗了，原本纠结在一处的五官都渐渐长开了。

小白原来叫方否“美女”不过是客套话，可是此时，再仔细打量她，发现果然是个小美人坯子。

苏敏不禁感慨：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钱能使磨推鬼呀！一枚钻戒居然治好了一个人的抑郁症，这还真是医学上的奇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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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昨日当我年青时　第34页＇　TOP　＇
＇更新时间＇　20110507　16：13：43　＇字数＇　1028

这几天苏敏突然发现林小白最近好久没出现了，没人来烦她，家里安宁了不少，心里反倒觉得怪怪的。

她问方否是否知道小白的行踪。

方否说知道，“他现在天天去他同学蒋东东家上班呢。”

苏敏说：“哪个蒋东东，是不是这趟房最西头那家？”

“是，就是他家，他去他们家打游戏。蒋东东他家买了新游戏机，每天蒋东东他爸妈上班，小白就去他们家上班。他爸妈下班到家之前，小白也下班回家。”

苏敏一听咆哮着说：“好小子，我看你是胆儿肥了，反了你了，叫你不学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铁青着脸气冲冲地冲出门去，奔向蒋东东家。

一进蒋东东他们家门，正看到林小白正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拎着把菜刀。

本想骂他一顿就把他拎回家的，看到小白这架式，苏敏倒是给他唬了一跳。

“怎么着，你这是要跟我玩儿命啊？！”

心里想着，苏敏呆呆地看着小白，还真没敢说话。

谁知小白看到她是一脸的无动于衷，把她当做空气一样，拎着菜刀径直进了房间。

苏敏也跟了进去，看到这两个小子拿着那把菜刀，开始使劲儿地撬着一个游戏卡的后盖儿，鼓捣了半天才撬开，把里面的电池取了出来，放在另一个游戏卡里，旁若无人地又开了战。不知是不是经济上的原因，看来这俩小子的电池还用得挺紧张的。

苏敏在一旁看得真切，两个小子脸上都放着光儿，对着游戏机激战正酣。

苏敏心想：别家孩子我管不着，林小白，你，我可不能放过。放个假，别的孩子都在补课或在家用功，你他娘的竟敢长在这儿成天玩游戏，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大学你也不想考了！她越想越气，走上去揪住小白的耳朵拎起来就往外走。

小白疼得吱哇乱叫。

“干什么呀，苏敏，疼死了，放开我！”

“放开你，我没揍你算是便宜你了，看你还敢不敢玩游戏！我看你是不想好了，考不上大学吃不上饭，还想继续在我那蹭饭哪，美得你！”

“你又不是我妈，凭什么管我，你才比我大多少呀，怎么跟我妈似的呀，这样会老得很快的？”

“你妈不管你，我再不管你，你还上天了呢！小子，我还没要你管理费呢！”

方否把自己挂在阳台，拿着她的军用望远镜，看到远处的小白被矮他一头的苏敏拎着，一路大呼小叫地往这边走，忍不住痴痴地笑。

进了院子，方否向小白招手儿：“小白你就从了吧，不然小命不保呀！”

小白边踉跄地走，边斜眼儿睇着高处的方否。

后来小白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能考上当地那所还算有名气的美院，苏敏确实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苏敏虽然只比自己大四岁，在自己的人生中起到的作用可比他亲妈大多了。当然，小白从未将苏敏当过自己的长辈，虽然苏敏在他面前总以亲妈的姿态自居，一副颐指气使、舍我其谁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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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昨日当我年青时　第35页＇　TOP　＇
＇更新时间＇　20110508　11：30：14　＇字数＇　785

方否最近老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皮肤病，晚上睡觉前，偶尔觉得胸前痒痒的，对着镜子仔细看，倒也没见起什么疹子，多少放下了心，因为痒得也不太严重，也就没大在意。

过了几日，她感觉胸前不但痒还又疼又胀，并且还是对称的，晚上对着镜子一照，吓了自己一跳！

发现自己两边儿的胸不象以前那么平了，侧着身子看倒有一点儿鼓起来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方否的脸腾的红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青春期？

没过几天，好象胸部鼓得更厉害了，穿薄的衣服时，很明显得就能看出来了。

方否觉得很害羞，走路时不自觉地弓着个腰，生怕别人看出来。

苏敏发现方否最近鬼鬼祟祟的，弯腰驼背，整个人跟活不起了似的。

她知道这孩子倔，问了也不一定说，就留了个心眼儿，仔细观察了几天，结果侦察行动颇具成效，她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这天苏敏下班回家，把方否叫到了卧房，“我给你买了件儿礼物。”

方否看了一眼，脸一下子就红了，她最近好象总爱脸红。

苏敏送给她的是一件棉质的文胸。

“你把衣服脱了，我帮你试试大小。”

方否觉着血往上涌，脸上热得发烫，低着头闷闷地说：“不用了吧。”

苏敏看着她笑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可以观察下身边的女同学，大家都会有这样的变化，又不是单单你一个！所以一点儿也不用不好意思，单单为了这个，养成弯腰驼背的不良姿态，长成大姑娘后就不能亭亭玉立了，那时候可是要后悔的！”

方否很惊讶，觉得苏敏真是太厉害了，一下子就看透了自己的心思。

不知为什么，今天看着苏敏，发现她出奇地温柔，软软暖暖的感觉，一点儿也不似平日里那么凌厉。

苏敏接着又鼓动她脱了衣服试一下：“这个东西穿得不合适，可是会影响到发育的，不穿对身体也不好，我给你买的是纯棉质的，很柔软，特别适合学生穿。”

方否莫名地被这充满温情的氛围感动了，她不声不响地地解开了衣扣，苏敏看了眼她那稚嫩的小身板儿，小胸果然鼓起来一点点，她本来也是买的最小号的，替方否戴上一试果然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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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昨日当我年青时　第36页＇　TOP　＇
＇更新时间＇　20110508　18：53：26　＇字数＇　1014

这天小白过来找饭，看到方否正捧着本儿《菜根谭》在书房里埋头苦读。

“你一天别在家闷着了，偶尔出去运动运动，在家里闷久了会变成小老头儿的。”

“为什么不是小老太婆？”方否正沉浸在书本里，眼皮都不抬地有一搭没一搭。

听她这么一说，小白才发现自己失了言——小老头儿和小老太婆儿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方否天生的不爱运动，小白好说歹说才把方否劝出来在自家小院子里打了会儿篮球。

方否恹恹地，不大爱玩儿，不过就是陪着小白应付他。

小白教了她些投篮的基本姿势，手型什么的。

方否很不耐烦：“篮球是集体项目，平时自己一个人玩儿有意思么？”

“怎么没意思，球队的灵魂人物，首先得有出众的个人技术，知道迈克乔丹吧，还有科比！没有成千上万次的练习，怎么会有后来的辉煌成就？”

“你说的手型是什么样子来着？”

方否显得很虚心地打断了他，没别的，她就是想让他的嘴歇会儿。

小白又兴奋地给她讲解了一遍。

方否振作了下精神，刚投了几下，突然觉得腿上有湿湿的东西在往下流，低头一看，发现从裙子里面淌出一条湿湿的血痕来，正顺着大腿往下流呢，她顿时吓得愣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小白也看到了，两个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方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就往家跑，小白在后面喊：“喂，怎么了，没事儿吧？”

小白这年已是个十九岁的大小伙子了，对这种事儿也不是完全不明白，心里猜到了八九分，只是不敢确定，怕有别的意外。

看方否慌张得往家里跑，估计就是那么回事儿了，也就没再跟着。

方否很是窘迫，尴尬得要命，心里又仿佛开了五味瓶，班里的女生几乎人人都已经来了，自己多少也有准备，可是那一天真的到来了，还是觉得空气都不一样了，仿佛自己被整个世界遗弃了。

况且又是当着小白的面，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不知他会怎么看自己。想到这儿，方否真不知以后怎么面对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敏下班回家，看到方否蜷在被子里，眼神儿迷离，看也不敢看她。

问了方否老半天，才搞清楚状况，她倒是镇定自若，显得很乐和，仿佛了了一桩心事一样。

“本来我还很担心呢，想你这个年纪也该来了，不知为什么老没动静，这下好了，不用去医院了！”

她找了一包卫生巾递给了方否，打开一个告诉她怎么用，方否听着听着仿佛耳朵就什么都听不到了，紧张、羞涩、无助，觉得自己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个方否了，不再是一个纯真的小女孩儿了，那些熟悉的人——苏敏、小白、老师、同学还会象以前那样对待自己吗？他们一定会变得很讨厌自己吧，总之一切都是如此的生涩和怪异，这就是所谓“青春”的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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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昨日当我年青时　第37页　＇　TOP　＇
＇更新时间＇　20110509　10：38：26　＇字数＇　1436

方否班上那个叫姜宇辰的男生，最近上课时总是有意无意地盯着方否看，方否也回看他，他就对方否笑，方否没明白他的意思，出于礼貌也对他笑了笑。笑完之后更纳闷，难道自己脸上长了东西不成？

周二，全校老师的备课日，学生上半天课，下午放假。

方否收拾书包，打算回家，突然发现放书包的课桌洞里躺着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如果你也对我有意思下午到操场旗杆下见面。

方否一下子明白了这字条的意思，这就相当于情书，她紧张地看了下四周，好在没人发现。又看了眼姜宇辰，这小子看方否看过来，立刻红着脸低下了头。

方否也有些紧张得心怦怦跳，平日里方否不烦他，但仅是不烦而已，可谈不上什么爱情。她主要是担心这事儿要是让老师知道了，准得找她谈话，当然更不能让苏敏发现。

方否觉得很害怕，她迅速把字条揉成个团儿，偷偷藏起来，回到家冲到了马桶里。

当然，那天下午她也根本没去什么操场旗杆下，直接回了家。第二天上学，那个姜宇辰再见方否时显得灰溜溜的，一副求爱不成的尴尬模样。方否也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只好全当没这回事。

苏敏这天出去逛街，买回来一大堆漂亮的衣服和鞋子，还买了好几支不同颜色的指甲油。

晚上吃过晚饭，苏敏挑了一支大红色的，一根根手指小心地涂了上去。方否在一旁看苏敏涂指甲油觉得真是一种享受，旁若无人很自恋的美丽，象一道漂亮的风景。

涂好了，苏敏伸出十指尖尖的红蔻丹给方否看，方否禁不住一在旁点头称赞：“很美”！

苏敏吵着要给她涂，方否坚决地摇头。

这种心理很难说清楚，就是爱漂亮又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第二天晚上苏敏在外面有应酬，没回家吃晚饭。方否趁着苏敏不在，偷偷拿出她的指甲油，蜻蜓点水般地小心翼翼地涂在自己的一根小指上，心里怦怦跳着，仿佛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然后又偷偷翻出苏敏穿过的一双细根儿的高跟鞋，趿拉着在镜子前走来走去，大夏天的在家里穿得也算单薄，侧身看镜子里的自己居然似有似无地呈现出一道不可思议的曲线，才发现自己长得还不算丑，不但不丑好象还有一点点美！

方否开始想象自己长大后的样子，急切地盼望着自己快快长大，长大到看上去和苏敏一样大，可以同她并肩站立，使自己在她眼里不再是那个柔弱又无用的小东西！想到这，她不禁弯起了嘴角，心生一丝莫名的喜悦。

苏敏当天半夜才回来，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时，方否紧张地把手放在桌子底下不敢拿出来，害羞得要命，怕被苏敏看到她小指上的指甲油。

苏敏看她鬼鬼祟祟，心里生疑，厉声问方否，手上有什么，拿上来给我看看。

方否慢吞吞地伸出手，苏敏抓着看到那个涂了一点点颜色的小手指笑了：“怕我说你吗？昨天我说要给你涂，你还躲躲闪闪地不肯，自己又偷偷抹上去，你说你这孩子有多怪！”

有关青春和成长的事，长大后想来都傻得可以，翻出来讲也跟白开水一样无趣。可是我们还是喜欢时不时地翻出来絮絮叨叨地去回忆，因为在那段日子，芝麻大的小事都可能主宰着一个孩子的全部生活，有心慌，有彷徨。年少时，大家都无比向往着成人的世界，象是方否期待着能快快长大，走进苏敏的世界，过上苏敏那样的生活。因为苏敏或多或少地代表着她自己未来的影子，代表着不为所知的成人世界。而长大成熟后的苏敏，却无比盼望着回到少女时代，写写情诗，听听流行乐，可以撒娇可以任性，可以不负责任的胡作非为！每个阶段自会有属于那个阶段的烦恼，人要总是这山望着那山高，盼着自己能活得无官一身轻，难免会以失败和失望收场。

“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里面爬满了虱子”，成熟后的方否才发现，人生的境界在于能够置那些讨厌的虱子于不顾，咬紧牙关把袍子穿出华美的泛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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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