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弋说:“打什么牌?”
“小辛不会,我们三个人来□□。”船员建议说。
佟弋看着辛简:“你想打牌吗?想的话就来学,很简单。”
辛简摇摇头,因为刘美伦,他对打牌这事深恶痛绝,发誓永不打牌。佟弋见他不来,便说:“我们□□吧。”
辛简自己跑到睡觉的舱室去了,拿着手机玩游戏。不知道过了多久,佟弋从外面进来了:“这海上手机也上不了网,你在干什么?”
辛简说:“玩游戏。”
佟弋凑到辛简身边:“苹果消消乐?这么弱智的游戏你也玩?先消这个黄色的,嗨,你可真笨,消了刚才那个上面的都能消了啊。你走一步只看下一步的啊?”
辛简抬起手,将他的脑袋推开:“去玩你的高智商游戏,别来打扰我。”
佟弋干脆挨着辛简坐着:“看你玩嘛。”说着就将下巴搁在辛简肩上了,辛简如过了电一般,浑身都酥了。
☆、第二十三章 又吃他口水
这个动作,在关系好的朋友之间也是很常见的,但是对辛简来说,却是致命的,他的手一抖,点中了屏幕上的一个点。佟弋一巴掌拍在辛简肩上:“笨,消错了地方。”
辛简给了他一肘子:“别闹,好好坐着不行,重死了,不要压着我!”
佟弋不动:“有什么关系,你玩你的。消这个,紫色的。”
辛简实在平静不能:“你怎么不打牌了?”
“雨好像停了,他们上去了。”
辛简将手机塞到佟弋手里:“给你玩吧,我上去看看。”
“好,我玩玩。”佟弋拿过辛简的手机。
辛简从佟弋的气息和体温下解放出来,咚咚乱跳的心才恢复正常频率,他回头看了一眼低头玩游戏的佟弋,然后出了舱室,爬上甲板。积雨云已经过去,云际间露出一小片蓝天,阳光从云际泄漏下来,将云层镀上金边,又别是一番奇妙的景象,辛简想拿手机拍下来,才想起来手机在佟弋手里。
他打开入舱口,冲着下面喊:“佟弋,上来看云,顺便将我的手机给我,我要拍照。”
“哦,好,来了!”佟弋在下面回答,“拿我的相机去拍吧,手机借我玩。”
辛简揶揄他:“弱智游戏你怎么也玩得那么开心。”
佟弋说:“我偶尔也给智商放一下假。”
辛简催促:“赶紧把相机给我。”
佟弋拿着相机出来,举给甲板上的辛简:“拍好点,回头给我看。”
“你不会自己来看?”辛简没好气地说。
佟弋扬了一下手机:“我非打通关不可。”
“你要是不用道具能通关,我就服你!”辛简说。
佟弋说:“我要是通关了,你怎么样?”
“你想怎么样?”
佟弋转了转眼珠:“你帮我做一件事吧。”
“什么事?”
“没想好,以后再说。”佟弋说。
“难度不能太大。”
“放心,一定是你能做得到的。”
然而晴朗是短暂的,这天下午一直都在下雨,虽然不大,却一直没有停过,而且还降了温,穿着长袖都感觉有点凉。大家也就没上甲板,辛简和佟弋窝在舱室里玩手机,两人将毛毯裹在身上,挤在一起取暖。
辛简被这意外的好事搞得既甜蜜又折磨,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佟弋,好几次差点没忍住就要亲上去,然而理智终于战胜了冲动,他还是死守住了自己的秘密,他知道,要是一时冲动亲下去,以后的日子就会变成地狱,所以还不如就这样吧,做朋友,自己还能尽情单相思,佟弋也会不吝惜朋友间的关怀。
辛简现在最想的,就是赶紧返航回港,他怕自己再跟佟弋这么腻歪下去,就要爆掉了。佟弋将手机还给辛简:“好了,没用道具,通关了。记得到时候帮我做一件事,不许赖皮。”
辛简说:“愿赌服输,我不会赖皮就是了。”
因为下雨耽误了一些时间,陈伯原本计划在海上待三天的,最后延长了一天,直到第四天下午,他们才返航回港。这次出海,辛简充分体会到了渔民的不易,真是日晒雨淋、风雨飘摇,他在船上待了这么几天,他感觉自己都开始沧桑了,也终于明白陈伯和船员们那几张与年龄不太相符的沧桑脸庞是怎么来的了。
陈伯说:“有本事谁还干渔民啊,危险、辛苦、没有保障,看天吃饭,你没看我儿子都进城打工去了,祖辈传下的手艺到我这里就算是断了。”
佟弋小声地嘀咕:“不当渔民也好,再捞下去也没多少可捞的了,鱼都快给捞绝种了。”
辛简笑了一下,伸了个懒腰:“多亏老邓,我也从这命运中解放出来了。”
佟弋问他:“我们今晚就回去,还是在岛上过夜?”
“住在陈伯家吗?”
佟弋说:“再睡帐篷也可以啊。我这次还没吃过烧烤呢,我要去吃烧烤,咱们再待一晚再回去吧,明天一早叫司机来接我们。”
“好。”
陈伯的船刚回到港口,就有海鲜贩子围上来了,辛简和佟弋坚守最后一班岗位,帮助将海鲜一筐筐抬出来,陈伯的老婆和儿子也接了电话赶到了港口,一起帮着卖鱼,他们讨价还价,过秤收钱,陈伯用手指沾着口水清点着一沓沓红票子,脸上笑得跟菊花一样灿烂。
卖完海鲜,陈伯挑着筐子下船:“辛苦你们两个学生仔了,晚上我请你们吃烧烤。”
佟弋说:“那就谢谢陈伯了。”
上岸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船上淡水有限,每次洗澡都是在海里先洗过,然后用淡水冲一下就算完事,就是对付一下,根本都没洗干净。
洗完澡,陈伯带着全家老小和两个船员并辛简佟弋一起上烧烤铺子吃烧烤。廖阿姨说:“刚从船上下来,个个都在上火,赶紧清一下火才行,你们倒好,还赶着来吃烧烤。”
陈伯说:“两个学生仔明天就要回去了,他们想吃烧烤,当然要满足他们的愿望。”
廖阿姨说:“你们晚上住我家吧?”
佟弋说:“好的,谢谢廖阿姨。”
陈伯做东,找了一家相熟的大排档,就在沙滩边上,一边吃,一边吹海风,还能听见海浪冲刷沙滩的声音,夜风四起,烤肉的香味缭绕,真是个环境极佳的地方。
陈伯的儿子陈东升热情地说:“你们两个也喝点啤酒吧?”
佟弋说:“我可以喝点。”
辛简的体质是一沾酒就醉的那种,而且醉了之后极其夸张,他怕自己喝醉了出洋相:“我不喝,我喝饮料。”
佟弋拿一条鱼啃着,斜睨辛简:“这么乖!”
“我喝酒过敏。”辛简用这话堵死了佟弋使坏的念头,他真怕自己喝醉了,把心底深处的秘密给抖落出来,到时候就没法收场了。
佟弋伸手捏了一下辛简的脖子:“原来你这么可怜,那好吧,你喝饮料。”
辛简不喝酒,专心和陈东升的儿子女儿一起抢吃的,玩得不亦乐乎。佟弋则和几个大人一起喝酒聊天,话题还聊到了石油价格和中东局势去了。
辛简吃饱了,打着嗝儿,拿着一罐凉茶喝着,一边斜睨着佟弋,听他红着脸跟人胡吹海侃。辛简在桌子底下撞了一下佟弋:“你酒量还行吧?”
“怎么呢?”佟弋斜睨着他。
“一会儿不会发酒疯吧?”
佟弋不答话,眼睛瞟着辛简手里的鱿鱼串:“你还吃不吃,不吃给我吃了。”
辛简看了一下手里的鱿鱼串:“我咬过了,你想吃再点两串。”
佟弋说:“等烤好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反正你也不吃了,我吃下面的。”
辛简将手里的鱿鱼串给了他,佟弋拿过鱿鱼串,啊呜一口将签子上的鱿鱼串吞了一半下去,辛简以手扶额,小声地说:“那是我吃过的。”
佟弋看着他:“你没病吧?”
“当然没有。”
“没有就没关系。”佟弋继续大快朵颐。
辛简心里突突跳得欢快,这家伙是第二次吃自己的口水了,他真不是喜欢自己?
吃饱喝足,一行人带着满身的烟熏味和酒味回到家,廖阿姨说:“你们两个学生仔,还是睡楼上对东边那间房子,床是双人床,两个人一起睡没关系吧。”
佟弋红着脸摆手:“没关系廖阿姨,我们在船上也是一起睡的,已经习惯了。”说着打了个嗝儿。
辛简闻着身上全都是烤肉的味道,真想去洗个澡,他推门进了卧室,发现卧室里居然还有浴室,便赶紧拿了毛巾跑进去冲凉。佟弋从后面进来,看见屋里没人,听见浴室里有声响,便推了一下门:“我想上厕所。”
“去外面上。”
“外面的有人。我酒喝多了,想撒尿,你快点,要不现在就开门让我进去。”
辛简正在洗澡,全身赤条条的,怎么可能让佟弋进来,便说:“等我三分钟,冲干净就出来。”辛简以最快的速度冲干净身上的泡沫,套上内裤打开门一看,佟弋这家伙已经坐在地板上靠着墙睡着了,还打起了欢快的小呼噜。
辛简以光脚踢了一下那家伙的屁股:“喂,你不是要撒尿吗,赶紧去。”
佟弋用力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朝辛简伸出一只手。辛简看着那动作,不由得想起了清宫戏里的老佛爷,自己要是去扶他,不就变成了小太监了?他弯腰,双手粗鲁地伸到佟弋腋下,将他一拉:“你真是要懒死去!”
佟弋靠着墙,用手狠狠抹了一把脸:“谢了。”
辛简见他进了洗手间,转身跑到床上,他想找出衣服穿上,才想起刚才脱下的那套衣服是自己最后一套干净衣服了,还挂在浴室里,别的衣服都没洗。那衣服上全都是烧烤味,穿着也没法睡,干脆就这么睡吧。
佟弋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身上也只剩下一条内裤了,他站在房间中央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哈欠,那画面真是活色生香,充满了诱惑,辛简看了一眼,赶紧错开眼珠,否则就要流鼻血了。
佟弋走到床边,扯辛简身上的被子:“睡觉了,海边的房子还真凉快。”
两具几乎□□的身体在一床薄被下相遇了,一亿伏电流哗啦啦传导过来,辛简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今夜,无处可逃。
☆、第二十四章 枕着你入眠
佟弋躺在辛简身边,双手枕在脑后,舒服地叹了口气:“还是睡床舒服啊。”
辛简往床里挪了挪:“我觉得地板也挺好的,我比较喜欢睡硬床。就是没枕头不太舒服。”
佟弋望着天花板,突然喃喃地说:“仿佛感觉又回到人间了,浮生偷得半日闲。”
辛简也静默下来,是啊,这几天的时光于他来说,简直是太美好了,没有作业、没有考试,也没有辛永涛和刘美伦,只有他和佟弋,那些相处的点点滴滴,若有若无的暧昧,如涓涓溪流,汇入心底最纯净美好的心湖,如生命的养分,可以供养他很长一段时间了。
他扯起嘴角笑得有些无奈:“是啊,似乎又被打回原形了。”
辛简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下,声音是从桌子上传过来的,他犹豫了一下,掀开薄被下床,走到桌边拿起手机,是阿嬷打过来,辛简一拍脑袋,忘记给阿嬷打电话了,他赶紧接通:“阿嬷,我明天回去。今天已经回来了,明天上午到家,嗯,很安全,没事。我知道的,给你带两条我自己网到的黄花鱼。嗯,阿嬷再见!”
辛简在佟弋的注视中走回床边,强压住内心的窘迫,故作轻松地做了个秀肌肉的动作:“怎么样,我的身材还不错吧。”
佟弋笑起来:“还行,足球没白踢。你阿嬷催你回家了?”
“是啊,前几天一直都没信号,没打过电话,估计她都急坏了。我明天回家去住一晚,后天就回学校了。”辛简一边说一边钻进被窝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佟弋想了想,还是问出来了:“你阿嬷那么想你回去,你平时周末怎么不回家?”
辛简身体一僵,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不想回去看见我爸和他老婆。”
佟弋挑了一下眉:“不是你妈?”
辛简深吸了口气,还是坦然地说出来了:“不是,我妈是他前妻。”
佟弋伸手揉了揉他脑袋:“抱歉。”
辛简说:“有什么好抱歉的,又不是你的错。现在离异家庭多的是,我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而已。”
“什么时候的事?”
“很多年了,快十年了吧。”辛简说着打了个哈欠,“困了,睡觉吧。”
佟弋抬手灭掉了灯。
刚睡下不到五分钟,又有手机响了起来,这次是佟弋的手机。佟弋拿过手机,看着来电显示,皱起眉头,一直都没接,辛简睁开眼:“怎么不接电话?”
佟弋不情愿地接通了,语气不太好地说:“干嘛?你们还没回去?我还在海上,明天才能回来,我今天忙了一天,累死了,不跟你说了,睡觉了。不要等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我会自己回去的。你们把将军照顾好了吧?记得帮我带回去。”
辛简挑起眉毛,那个叫艾笑的女孩还没走?佟弋关了手机,直接关机,扔在床头柜上:“烦人得很。”
辛简问:“艾笑还没回去?”
“没有。她难道不知道,女生追男生追得太厉害就会掉价?”佟弋皱着眉头说。
辛简:“……”不喜欢对方,为他做任何事都是错的吧。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如果佟弋知道自己喜欢他,他会不会也这么腻烦反感呢?心下不由得有些黯然。
辛简本以为这会是一个比较旖旎的夜晚,但是却出乎意料的正常,因为不是在海上,尽管开了窗,也并不觉得冷,连日来的劳顿使得两人都非常疲惫,睡得一动也没动,一觉睡到天亮,连梦都没有。
辛简先睁眼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没有吊在佟弋身上,佟弋也没有抱着自己,不由得松了口气,但内心深处也隐隐有点失望。他动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脑袋下枕着一个东西,扭头一看,居然是佟弋的胳膊,辛简的脸顿时红得要滴血了,这动作简直太暧昧了有没有,这是情侣间的睡法啊。他内心的小麻雀又开始欢蹦起来,心情异常美好,连忙轻手轻脚下了床,去浴室将衣服穿上,洗漱完毕,下了楼。
乡下的人们都起得早,陈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