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所谓的“阴阳一把抓”,这在鹰爪功里更只是一种“传说”,自岳王创拳以来,数百年间,世上也只有这种说法流传,谁练成了?根本也没人见过。
鹰爪功练到绝顶时,刚极生柔,转入内家法门的修炼,出手之中,一把抓下,爪功里面就会兼具刚柔两种力量,等到功夫再进一步,练得随心所欲,出手抓人,可刚可柔,力道一发,若是柔劲阴手,就能空手抓剑,不伤肌肤,比什么指功都要厉害的多。
只是,把鹰爪功练到这种境界的,古往今来,就只有岳王爷一人,连后来创出大力鹰爪功的鹰爪王陈子正在最巅峰的时候都没能走到这一步。倒是白泽天赋异禀,机缘巧合,内外兼修,隐隐有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
由此来看,海东青持剑而斗,输了一场,倒也正常。
至于那个金殊燕子和海东青又是不同,一来她是主动找上门来“寻仇”的,二来她又是南基太的徒弟,白泽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就算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当场打死,打残之后,那口名叫吉祥丸的日本名刀,他也肯定是不会还了。
双方本来就有仇怨,多这一桩,少这一桩都无所谓。反倒是白泽现在练剑,对于日本的剑道流派还有一些兴趣,若是因此而引来了日本的北辰一刀流高手,对他而言却是正中下怀。
何况,他要没有猜错的话,前些时候刚被他在武术社用阴手打伤的那个小泽真一郎也应该是日本小泽家族的成员才对。
这么一来,双方哪还有半点缓和的余地。
第一百六十八章 武者的风范
“一大早就解决了两件事情,南基太现在在日本造访小泽家族,不知道这边得消息传过去,他还坐不坐得住?”白泽看了看手中的“武士刀”,突然站在原地失声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呜呜呜呜,林子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汽车的轰鸣声。
顺着声音,从几棵大树中间的缝隙看出去,不不多一时就看到从小孤山下沿着盘山路开上来两辆军用吉普,随后车子一前一后停下来,从里面走下来几个人。
白泽一眼就看出,这车上挂的都是干城军分区的牌子,最先跳下车的一个正是一身军装的裴炎,而另外一个中年人则是器宇轩昂,举手投足间都有淡淡的官威流露出来,并且在他身后的那辆车里,还紧跟着三四个年轻人。
这几个人的年纪都不超过二十五岁,但个个身形矫健,目光敏锐,气息深沉的远超常人,一下车就自动散开,呈扇形护在了前面那个中年人身后,眼神梭巡间,几乎一刹那就把小孤山顶的地形全都了然于胸,占据了有利的位置。只看这一份训练有素的样子,就也知道他们都是出身军旅中的一流战士。
“白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亏你还有闲心在这里晨练……”刚一下车,裴炎就飞快的走进了林子,嘴里说着话,眼里却对着白泽好一阵挤眉弄眼,“这位咱们干城市的卫书记,百忙之中特意来看你的。”
“卫书记?”白泽不知道裴炎冲着自己一阵眼色,到底是要表达什么意思,正一头雾水,又听到介绍,心里顿时一动:“干城这地面上,姓卫的,还是当书记的,似乎就只有一个吧……”随即目光一扫,仔细的看了一下,果然觉得这个中年人有点眼熟,应该是最近在哪里见过的。
“不过,我和他之间没什么交集,他这一大早儿来找我作甚?”
眨了眨眼睛,白泽一下想起来,这个卫书记可不就是卫天姿的父亲卫国风么?不久之前,他还在大戏楼远远的见过一面。那时候,卫老爷子举办古兵器展览,这位干城地界的父母官全程陪同,一举一动都牵动无数人的目光,身边高官云集。
当时,白泽在一旁看了,还心有所感,从这人身上的官威气势体悟到了几分剑术拳法的道理。所以,双方虽未有过接触,他对这人却还是记得很清楚。
干城虽然不大,经济发展也只是差强人意,但这城市拱卫京城半壁,卫国风能当上干城的市委书记,显然也不会是全仗了卫老爷子的人脉,自身的能力也是有口皆碑,算是国内中年干部中,少有的实权派。年纪虽然已经过了五十,但形容相貌却要比同龄人显得年轻许多,国字脸,背头,身材挺拔,精神奕奕,时刻都给人以年富力强的精干感觉。
尤其是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紧凑而富有弹性,颜色更贴近于小麦色,和现在官场中大多数人迥然有异常,显然是平时经常锻炼,善于保养的缘故。
卫国风大步走进场中,身后时刻不离的跟着几个身着便衣的警卫战士,一看到白泽,立刻就伸出双手和白泽使劲儿的握了一下,“你就是白泽,你的名字这几天我可是如雷贯耳呀!!哈哈哈,年轻人!你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不用怕,在我们国家,只要行得正,走的端,就没有人敢欺负你,另外,作为一个父亲,我还要在这里衷心的感谢你,全靠你的保护,天姿才能转危为安啊!!不错,不错,难怪我父亲那么欣赏你,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卫国风一上来,就握住白泽的手,狠狠的摇了三摇,然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显得很是亲切,而且说起话来,口气也十分柔和,就好像是自家长辈在勉励后辈一样。身上官威虽重,却叫人并不讨厌,反倒是给人以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昨天那件事情,已经闹到美国,日本和韩国的大使馆了,涉外事件本来十分难搞,但正好,这一次换届之后,卫书记就要去外交部任职了,知道了你的事情之后,特意关注了一下。你的那些麻烦都被压下去了……”
看到白泽一副不解的样子,裴炎连忙在边上解释了一下。白泽这才知道来龙去脉,原来昨天武术社那档子事,真的被捅了出去。
“多谢,卫书记帮忙了。”白泽轻轻皱了一下眉头,随即不卑不亢,朝着卫国风笑着欠了欠身,表示感谢。
“谢什么?东亚病夫?哼,已经过去多少年的事情了,这些人还在阴魂不散,道理本来就是在你这里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依法而为。你要因为这件事情谢我,那你救了我的宝贝女儿,那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咱们今天见面,不谈工作政治,我来就是想看看你白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现在也不是在工作时间,你我只论私交。”卫国风笑着摆了摆手,眼睛看了一眼白泽手里的武士刀:“我听我们家老爷子说过,你的剑术十分高明,想不到连日本剑道的功夫也有涉猎。我看你手里这把武士刀,年头可是够长了,这在日本应该也不多见……”
卫国风这人虽然立志于仕途,只在少年时跟随卫老爷子练过几年的剑术和武功,后来就荒废了,到现在只还记得剑术中一些浅显的呼吸吐纳养生手段,但毕竟也是从小在卫老爷子身边耳濡目染长起来的,功夫剑术不行,可知道的东西却不少。
居然一眼就看出来白泽手里拿的“吉祥丸”不是凡器,是件古物。
“卫书记……”
“嗯?都说了,咱们现在论私交,叫什么书记,既然老爷子把家传的剑谱都给你看了,显然就没把你当成外人,天姿的年纪比你还大几岁,你就叫我卫伯伯吧,不必那么见外。”卫国风笑着纠正了一下称呼,又拍了拍白泽的肩膀。
从一见面开始,卫国风就对白泽表现的足够亲切和自然,言语之间也没有什么官架子,如果是一般得人,被卫国风这么一番嘘寒问暖式的“关怀”,肯定会激动的连北都找不到了,认为这就是“礼贤下士”,甚至生出诸如“士为知己者死”一般的感觉,但是白泽不是一般人,他看人,接触人的时候,更注重的是内心。
练拳的人,执着于心,干什么事情都要合乎“本心”。所以,功夫越高的人,心性就越敏感,与人交往,根本也不屑于“虚与委蛇”,只顺着本心,干脆利索。
卫国风是个“好官”,至少在他的这一届任期内,给干城的老百姓做了许多的实事,可官就是官,再好的官,也和平头老百姓不一样。尤其是现在这年月,该丢的东西也丢光了,好官的定义只是一个“能吏”而已。
至少在白泽的感应中,卫国风这一次来的目的就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
“这个卫国风到底是什么来意?单单是因为我昨天惹出来的那一档子事情?他一个正厅级的高官,就算我救了卫天姿,也不至于如此吧?突然找这么一个借口来看我,还是这么个大早上,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虽然和卫老爷子交好,可和他这高官之间,完全是两码事……所以,对这人我还是敬而远之,不要太接近的好。”
白泽虽然年轻,对于社会上许多东西都不太明了,经验也谈不上丰富,但练武的人天生就不愿意结交“官府”,老一辈儿的许多经验对他的影响很大。
“这口刀不是我的,刚刚我在晨练的时候,有个叫金殊燕子的韩国女人找我比试拳脚,输了之后,就留下这把刀,算是我的战利品吧!”
白泽对于卫国风的示好,显得很平淡,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按照对方的意思称呼伯伯,解释手中的吉祥丸时,言语也尽可能的简单精炼,一句话就带过去了,平淡自如。
正所谓“居移气,养移体”,卫国风久居高位,身上的气势有种天然的威压,就算是和和气气与人说话的时候,不摆架子,但面对这样的大人物,寻常老百姓也会自然而然被压低三分。这就像是过去封建年代,贩夫走卒进了衙门口,天生就要低人一头,非是与生俱来的压迫,而是后天养成,约定俗成的“威严”。
但白泽不是别人,他在和卫国风说话的时候,从始至终一直都表现的很平和。
不卑不亢,没有弱了自身半点的气息。
练武的人,有的是一腔傲骨,真正有所成就的大高手,就算在面对帝王的时候,也是平起平坐。
这也正是白泽自幼练拳,经历多次生死搏杀之后,给自己树立起来的信心。早在成都警局出来的时候,他的拳法精神,就坚不可摧,有了属于自己的风范。
第一百六十九章 后续的麻烦
白泽身上的气息,完全是他经过这么多次生死搏杀,一步一步完善起来只属于他自己的心灵武道,那是一种真正的宗师气度。这在过去,就等同是道家的真人,佛家的罗汉,仿佛跳出三界之外,不受半点世俗的羁绊一样。
练武的人向来桀骜不驯,如果没有一副傲骨,断然也无法练出精彩的拳来。古往今来,多少侠客宗师,风云来去,做的就是我行我素的事,哪怕是面对帝王,也敢平起平坐。又好比,那古之游侠,重义轻生,虽为匹夫,却往往能够行那大义之举。
近在咫尺,人尽敌国,匹夫一怒,血流五步,仗义每多屠狗辈。真正的武者,是猛士,无所畏惧。权贵如云又能奈我何!太史公能为游侠儿立传,岂是没有原因的!!
“金殊燕子?韩国人?除了昨天那个朴志昌,怎么又冒出一个来……”卫国风看见白泽说话,并没有如自己所愿般称呼“伯伯”,脸上的表情虽然依旧和煦如初,没什么变化,但不知不觉中在他的眼神中间已是不着痕迹的闪过了一道冷光:“这些练武的人,果然都是一个脾性,只以为自己有些本事,眼睛就长到了头顶,可以蔑视一切了。却不知道,侠以武犯禁,乃是历朝历代,最为当权者所忌讳的,这个白泽还是太年轻了一点儿,有些不明白人情世故呀!天姿和他搅在一起,看来绝非好事……”
卫国风是什么人物,在官场打拼到现在,接触的人形形色色,比白泽吃的饭还多,加上卫老爷子的原因,也曾和许多武术界的人士交好,身边长年有高手警卫保护,时间一长自然也对武人有些了解。
白泽刚刚这么一说,落在他耳朵里,一刹那,卫国风心里就给他大致定了性。对白泽的性格有了几分认识。
可是,转眼过后,他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
“咦?不对,这个小子可是有些不简单的地方呀!居然面对着我,到现在还能不卑不亢,表现的落落大方,没有一点儿压力,只从这一点看,要么他是出身显贵,见多我像我这样的人,要么就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所以才会不受我的影响。可据我所知,他出身很一般呀,爷爷只是个参加过抗战的老兵,父母也都是普通人,没什么背景……这么一说,他这是……”
卫国风随后就发现,在他和白泽说话的时候,白泽的语气始终都很平和,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自己站在他面前,居然会在不知不觉中感到一股压力。就仿佛是对方的身份和地位比自己还要高出几个层次一样,“怎么在和他说话的时候,就好像见了我们家老爷子似的,这种压抑的感觉……哼,莫非这个白泽就是老爷子常说的那种傲王侯,慢公卿,可以与帝王平起平坐的人?”
卫国风的脸色终于变了一下,嘴角边上肌肉抽搐,神情顿时有些难看起来。他虽然贵为干城地面上的一把手,现在又马上高升到外交部任职,官场生涯,前途无量,但每次回家,见到卫老爷子的时候,仍旧会被批的体无完肤。
在卫老爷子那一代人眼里,卫国风显然就不是个称职的“好官”,很多东西,如果放在建国那会儿,真是要被逮捕枪毙的。
“怎么可能呢?差了这么大年纪,一个连二十岁都不到的年轻人身上,怎么会有老爷子那个年代的味道?哎,大概是这一段时间,因为换届选举的缘故,我花费的精力太多了,精神有些恍惚吧。”
卫国风皱了一下眉头,很快就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他这一段时间,事实上也真是忙于选举,费尽了心力,甚至于因为这件事情,连几天前卫天姿受伤住院,他没有抽出时间却看一下。被卫老爷子几次骂的狗血淋头。
不过,白泽从小和他爷爷练拳习武,耳濡目染,身上带有一些上个年代的作风和气息,也并不奇怪。况且他现在拳法入神,心性越发直接,符合本心所向,说话办事虽然未必不近人情,但骨子里面那一种练武人的秉性,却是又臭又硬。这在卫国风看来,恰恰就是卫老爷子那一代人,最显著的特征。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白泽身上感受到一些和自己格格不入的东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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