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石墩子,玩耍的人们,奇怪的胎记原来并不是我的梦境,也许她在救我的途中,我迷迷糊糊的看见,牢牢地印在脑海里进而形成了一个梦。
我瞧见玩耍的人们也有类似的印记,难道这是他们族人的标志,我身为外来人,希望不会给他们带来困扰和麻烦。
女人给我用的药极好,我真想给他它一个美称。
灵丹妙药。
多次的交流中,我频繁听到一个类似“斯娲”的发音,我学着她的声调及语气,说出这个词,见女人高兴地拍拍胸脯,原地旋转了几圈,拉起我的手说上好些话。
“斯娲。”
我喊她,她则停下来看着我,我连带比划加发声告诉她,让她教我说话。
斯娲很聪明,立马明白我的意思,只是她不知该从何教起好,不过没关系,这方面我可以引导她,只要有她这个老师解释,时间一长能达到理解的程度应该不难。
况且,我也不想回到过去的世界,至少,在我没有完全调整好心理之前。
斯娲的住处很冷清,我除她之外没有见过任何人,我猜测,他们这个族人口或许比较少,也有可能是我从未踏出这个家门还不了解这个世界。
斯娲近些日子有了些福态,但不影响她的美丽。
我可以四处在家中走动,曾经提出过能不能去外面走走,斯娲一脸为难,盈盈湖绿的双眼多了些哀愁,在她要说出理由的时候,我马上笑着打哈哈,与她说我是随便说说的,在家里也很好。
一天我很早就醒了,想再睡一会,脑子里却不停地想着烦人的事情,其中包括宴禟,一赌气干脆爬了起来,想找斯娲聊聊天。
在一个拐角处的小花园我看见了斯娲,见她低着头摸着肚子喃喃自语。
这神情,这语态,以及最近发胖的身体,不难看出,斯娲是个孕妇,是个怀了宝宝的妈妈。
明白到这一点的我打算恭喜她,这样一个温柔好心肠的女子,将来一定是个好妈妈,只是为什么总是不见爸爸呢?
斯娲一个转头见到了站在拐角处的我,我咧开嘴,斯娲却是一脸慌张,漂亮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还未发出一个音节,嘴巴猛然被人捂住,一条胳膊勒住我的脖颈,不留一丝缝隙,我本能地抵抗,随之而来的一击重击将我打蒙。
闭上眼之际,只留下这人手臂上的一抹蓝色。
第六十五章
臭家伙,我与你无冤无仇,下手居然这般狠毒,差点闭过气去的我眨了眨眼睛缓了过来,抬起右脚重重往下一踩,那粗暴的人一记闷哼,双手自然松开了些。
新鲜空气从他指缝间溜进,嫌他挡在面前的手碍事,肘子往他肚子上一捣,见不够,昂起头对准他下巴,一顶。
浑身没有束缚的我活络活络筋骨,捏捏指关节,挑起眉仰视这野人。
告诉你,我可是很经打的,闭气和几个拳头是不可能解决掉我的,怎么,那么凶做什么,还想单挑不成,别以为你是野人身高明显优势我就怕了你了,哼,搞背后偷袭,你这肌肉发达不爱穿上衣的小野人也光明不到哪去。
斯娲提着裙子小跑步过来,对着野人优优雅雅地行了一礼,随后垂下头不动声色。
噢!我知道了,野人是斯娲的老公吧,所以他老公见到我呆在这里醋意大发,二话不说武力解决。而且,这里好像还是有鲜明的上下观念,斯娲在他面前不敢喘上一口大气,甚至连眼皮子都不曾撩一下。
野人沉着脸,同样湖绿色的眼睛淡淡地看人,却隐含着不容忽视的犀利。
斯娲伸手扯了扯我的衣服,我会意,不再盯着野人低下头摆出谦恭的姿势。只听野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大迈步从我们面前走了过去。
乖乖,真是了不得啊这个野人,拽得跟个什么似的,不就是个野人吗。
凭着他手臂上的两条透明蓝色标记,为什么人家斯娲就纯纯净净跟个天使似的,他就这么惹人不愉快,果然同性是相斥的。
可是为什么我会喜欢上宴禟呢,这条定理在我这里好像站不住脚。
不不不,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衣服再次被斯娲扯了扯,她没有出声只是示意着我跟上野人,我点点头随着斯娲的速度慢悠悠地晃了上去。
哇!
我捂住嘴,注意着他们的动向,幸好没有叫出声,拍拍胸膛,斯娲早先给我比划的手臂及背部,原来他们背上也有同样的蓝色印记。
他们真的不是天使的后裔吗?
他们自己能确定真的和天使没有关系吗?
野人的脊背上有着两片蓝色,似渗入其中,与皮肤相融合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蓝色,而这渗入皮肤的透明蓝色的形状,就好似翱翔的翅膀,融合进野人强健肌理分明的脊背,呼之欲出那般有张力以及生命力。
我的脑袋瞬间的恍惚,我是不是跌入了仙境,地球上真的存在这等完美奇异的生物么。
室外,四处静谧无人,地点仍然是斯娲的家中,我再次感叹他的面积之大。
三人站定后,野人步步走进,手臂一挥,脱掉了我的衣服。野人抓起我的手臂仔细瞧了瞧,又绕到我身后认真观察,发出了一声不知是惊奇还是赞叹的惊呼,手掌抚了上来,我的汗毛顿时根根竖起,在他们眼里,我才是异类。
“艾卢,”斯娲柔柔地喊道,莹润湖绿的双眼里盈满希望,“这个可以对吗?”
名叫艾卢的野人动了动脑袋,以我的视野看到倒在地上的影子是在点头。
什么?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可不可以,我最讨厌给人做实验了,要是不允许我呆在这里,我马上就走人,最好能给我一些吃食。
“金,”斯娲的手搭在我的手臂上,“不要怕,我们没有恶意。”
这句话我听懂了,毕竟相处了好些日子了。随后一个简单易懂的故事在斯娲清澈的嗓音中娓娓道来。
这一个与我来说极其特别的种族是清净的,一成不染的,他们也是上天眷顾的一族,但凡他们一族的人出生,必定都有同样的印记,他们称之为神记。然而有一个人与他们的背部印记是不同的,这个人,是由上天选择,担任一族之王。
栩栩如生夺人心魄的翅膀神记,天使的化身。
他们每天清早面朝东方做祷告,吃大地赋予的食物,玩耍嬉笑,与自然融入一体,人与人之间有着超乎想象的心灵感应,所以他们根本不需要现代的任何设备。
他们长寿,是与自然的气息契合,是缘于大自然赋予的生命律动,并不是有我所说的灵丹妙药,有的是他们纯洁的心灵。
正如斯娲用她天使般的吟唱,为我去除疾病与疼痛。
一切都是不可思议,但却是真真实实发生的。
斯娲知道属于我的世界,因为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一个与我类似的人无意间闯入了他们的生活。
误闯进入的人没有与他们相同的神记,被他们视为异类,不祥之物,当那人多番逃跑失败后,丧失了生的欲望,族人将他关起,眼睁睁地看着他快速老去死亡。
斯娲盈盈湖绿的双眼里写满悲伤,她说她常去看他,唱歌给他听,可是那人还是以惊人的速度在缩短生命。
第一回,这是第一回受到外来人的来访,他们手足无措。
斯娲说,之后受到了老天的诅咒,受到那可怜人的惩罚,他们一族再无婴儿出生,也正是此时开始,一则预言被流传了开来。
只有与一族之王交合并怀孕的女子,以在不违背上天的意愿,拯救一名外来人,向他赎罪,当整个天空展现出七色笼罩整个族人,降下七彩雨滴,方能解除诅咒。
在我听来,这只是他们的自我安慰罢。这则预言本身就存在漏洞,斯娲已经明确说明他们族不再孕育新的生命,那怎么能够在怀孕之后再去拯救人呢,后面的七色天空,七彩雨滴更是天方夜谭。
可是令我在意的是,据斯娲所说,她是在小溪边捡到的我,之后被真正确定为怀孕。
我再次生出一个疑问,他们难道真的不是天使的后裔?
斯娲牵起我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清澈的嗓音柔柔道,“金,请帮助我们。”
为了避免引起麻烦,斯娲在我的手臂以及背部画上了与他们相同的神记,艾卢站在一旁,等完成后,带起我参观整个族的风貌。
我感叹他们的生活和建筑,漂亮的画,每家门口都有一块画着画的石碑,位置与门重叠,神态万千,古老且神秘,艾卢的话很少,只在适当的时候开口解释,他说,一幅画象征着一个家庭,抱有什么样的思想就画什么样的画。
我特地去了梦中的小溪石墩,亲眼见到,当真美艳不可方物。
我立在高高的石墩上,凝视远方,此时另一个世界的人们在做着些什么,宴禟有没有从牢里出来,有没有和女娃娃好上。
腿脚一软趴在了雪白雪白的石墩上,压迫胸口。
不行,不能想到这些,不然胸口就闷得无法呼吸,心脏疼得承受不住。
艾卢每隔一天会来看望,斯娲的肚子一天一天变大,可为何她看向我的那双莹润灵动的湖绿大眼里却有着散不开的焦虑。
我必须呆到斯娲临产,必须呆到七色天空,七色雨滴降下的一天。
我不知道诅咒能不能破除,但是这是整个族的希望,我想我应该尽力去保护。
第六十六章
连捏带掐的一把拧住对方的脸,还不够泄愤,朝着外围狠命扯,直到那张本来俊朗的面目变得搞笑滑稽,妙的是,被我制住的人非但没有反抗,还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只是英挺的眉毛微微蹙了起来。
“说,你说,为什么瞒着我在外面乱搞。”呲着牙咧着嘴,手上的劲道不松一分,“乱搞也就算了,居然闯这么大的祸,蹲牢里又不老实,还好意思来见我,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前的男人不知是疼的还是怎么的,嘴角稍稍勾起了些弧度。
“我给你机会,你从实招来,要是敢说谎,”捏在手中的肉毫不怜惜的上下左右乱转圈,恶声道,“我们就拆伙,分道扬镳。”
可气的是,男人连一声含糊的应答也没有,只是嘴角勾起的弧度扬了扬,随之弯起了眼睛。
一脚揣上这个令人气得牙根发痒的男人,我都给他机会好好说了,居然胆敢一个字也不吐露,女娃娃就那么好嘛,要你这般掩护,欺瞒了我这么多年,左拥右抱是不是很爽啊,还同时玩一男一女。
大佬你能耐真大,骗的两个人都甘心情愿为你。
愈想愈气,扬起脑袋对准目标使劲撞上。
“嗷!”
“金,你怎么了?”
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嗡鸣一片,也多亏这狠狠一撞,让我看清自己究竟身处何地。
一手捂着脑袋,一手对着斯娲乱摆,躬起身,弯下腰,紧咬下嘴唇,双眼不由牢牢闭上,太该死的疼了,疼得也太钻心了吧,我不就是那么一撞么。
柔软的手覆上我的额头,力道恰到好处的抚摸,有些缓过劲了便抬起了眼,斯娲大着肚子弯腰很吃力,我搀起她的手,扶她站稳,讪讪地笑了几声。
该说我自己很容易进入幻想状态吗?
该说我自己是个感情很丰富地人吗?
那怎么早先没有发觉?!
我刚才分明就是在做白日梦啊,人好端端地站在外面陪斯娲看风景,居然看着看着,对着一块人脸石碑做起了白日梦。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这无异于睁着眼睛做梦,捂住额头,我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仿佛自己刻意忽略的内心通过大脑直接导入每根神经。
原来隐藏在黑暗面的形象竟然如此……泼辣,呸,应该是强势。
我退后几步,再走近,细看那块埋在土里的人脸石碑,与其他一排整齐埋在土里的石碑相较起来,唯有他有那么一些后移,还有那么一丝松动。
脑袋七荤八素的眩晕,我还发现那张人脸很苦,额上似乎还滴了一滴汗珠。
我张大嘴,指指石碑,斯娲抿着嘴点了点头,那对莹润的湖绿大眼里盈着笑意。
看来我的铁头功更上一层了。
先不谈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我以为,真正导致我晃神的主要原因,是在圈圈人脸石碑中央的一艘船。
中等大小的船只,通体由木头制造,矫健神勇,气势磅礴,昂起的船头似要直冲云霄。
正是这样一艘气势逼人的船只,被生生遏制住,陷在土里。
蓦地,脑中自动回忆起沉在海水里的一幕,巨大的漩涡,强劲的吸力,世界政府的船只,空中的直升机,隐约的纯粹蓝天以及深深烙在心中的微笑。
宴禟的微笑。
留恋了片刻,见斯娲不打算解释,便就作罢,怕长时间的站立累着她,于是回屋休息。
在这里的日子也算是久了,但是我始终没有搞清楚斯娲的家到底有多少大,除了身为一族之王的艾卢会来探望,基本上是不见其他人影的。而稀奇古怪的东西却非常多,适才的船只,早先偌大的色彩缤纷的庭院等等。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任何一个人能够真正做到天人合一的。
淡泊,清净,内心坚定且不受外物影响,这类话人人都会说,我却从来没有见到过,我的世界,一个充满物欲的世界,早已将这些东西忘了个一个二净,道德的沦丧,心灵的缺失,致使整个世界满目疮痍。
但在这里,我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自然。
说是憧憬的桃花源也不为过。
与我来说极其新鲜陌生的事物造成视觉的冲击和心灵的震撼是相当大的,加之他们的生活习惯及风俗,时常让我怀疑这片土地与我生活的世界到底属不属于同一个空间。
如果不是,那就麻烦了。
老实说,即使那个世界再如何,我也想回去。
回到那个我所熟悉的世界,可那里似乎已经包容不下我了,也许逞强,硬着嘴说回去之后谁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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