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风暖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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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风暖寐-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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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禟也给弄出来了,从宴变成金,他倒是跳了好几个级,要真是这样,以后我就不能再嘲笑他腌糖糕了。

    斜眼瞅了瞅宴禟,见他一脸认真,明白他当真是这么所想后,决定先忽略这个问题,“世界政府你们势必不会再倚靠,但没有了这个靠山挡箭牌,你们有些事情的确不方便,到时该如何运作存活。”

    “黑帮。”宴禟悠悠然地吐出这两个字,浑然不为这些问题所困,见他脸上浮现不满,想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事情。

    宴风皇从世界政府隐秘起的强大组织改头换面成黑帮,哈,小糖糕确实厉害。看来倒是我多虑了,也是,这位宴大佬都不在乎的事情,我去瞎操个什么心。

    还有,他……过年能不能顺利回来。

    没有再出口提问,不想惹宴禟不快,沉默的随宴禟牵着朝热闹中心地带走去。紧跟与身后引人注目的那几人,大概也知道避嫌,隐于暗处不见了身影。

    这一年,爸爸回来了,总算是能过个团圆年了,如果妈妈不介意的话,爸爸可以把他在日本新建的妻儿带来一起,不过,呵,这个可能性很低。

    妈妈跟着宴老爹出去玩了不少时间,依着妈妈的性子,过年前肯定是要回来的。

    人员全部到齐,届时定会很快乐吧。

    可以和家人吃酒谈天,可以一起看新年晚会,若是无聊了,就去欣赏绚烂美丽的烟花,趴阳台上也好,跑出去凑热闹也好,看尽那一朵朵拼劲全力努力延伸光亮的花火。

    一到零点,齐齐炸出震耳欲聋的炮竹声,小孩捂着耳朵四处乱窜,大人们放松身心全无压力地笑闹,点燃各式炮竹,看他直冲而上,响彻夜空,这种迎新的吵闹振奋能够足足维持一个小时之久。

    自从爸爸出国后,每逢过年家里便从不燃放爆竹,先前我还溜出去弄回一些独自偷乐,时间一长我也失了兴趣,毕竟不见妈妈有多喜欢,甚至还嫌噪音太大影响了她看电视,明明以前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时候,都会热热闹闹的放炮仗庆祝。

    记得有次不晓得是哪家的车设有警报装置,炮竹声一响,震得它也不甘寂寞的“呜啊呜啊”直叫唤,跟二重奏似的。

    好遥远的记忆了呢,现在爸爸也回来了,这次应该会放炮仗的吧。

    宴老爹知道我们的事,那么我是不是也该让我的爸妈也知道呢,他们会不会生气?

    妈妈很喜欢宴禟,但要是让她把宴禟当成儿婿一样对待,能不能接受呢?

    我晃了晃脑袋,这些事就随他去吧,船到桥头自会直,遇上问题再去思考也来得及,趁着现在开心,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过年前一定会回来,别担心。”

    嗯?这话是从我心里冒出来的,还是……

    “怎么了?”一声柔情的疑问,我偏过头去看向套着商小子皮相的宴禟,见他嘴角动了动,才确定了声音是他发出的。

    “我就在想你赶不赶得及和我一起过年。”扯了扯嘴,三分玩笑道,“我怕你嫌我烦,不敢问。”

    宴禟抿起了嘴,抿成了一条刚硬的直线,侧了侧头,忽恍然大悟憋屈地道,“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你老是关心宴风皇,关心商曦晟,就没问过我,我不开心。”

    “哪有,我不是一早就问了你情况了么。”也许知道相处的时间不会长,对如此的宴禟没有了以往的怒骂,而是急急地解释。

    “还说没有,你都,你都不帮人家消火。”某人打蛇随棍上,更加鼓起了脸以示极度不满,可惜的是这张脸是商曦晟的,我想象着宴禟的脸做上这种表情的效果,真是……可爱。

    “我不是帮你用手了么,你……”

    我住了口,没好气地看着那位满脸喜色,仰天大笑,冠缨索绝的人。

    这个人……

    要是再在这个话题上围绕,宴禟难保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些什么事,于是扯开,“小糖糕,你说为什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难不成你是我肚里的蛔虫?”

    “我不是虫。”宴禟敛起笑板起脸,一本正经道,“我是你身体里的糖糕。”

    “什么?”

    我咬了咬嘴唇,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禟小子已经高视阔步,候到人身后排起了队,我说我们家姗姗应该很纯洁的,肯定是被宴禟不知不觉中带坏的,所谓近墨者黑,所以才会三句话不离那种事。

    “紧急指令,金。”

    望向宴禟挺直的脊背不由上翘的嘴角僵住,周围黯然失色,瞬时脑海中只剩下那道一闪而过的刚劲语音,随后条件反射地偏头看向那适才近乎耳语的方向。

    那道声音显然是属男人,并且经由声线直接反射出一个身材结实异常魁梧的形象,然而沙滩上……炯类不同的各色美人居多,徐徐款步,扫视一圈,没有找到目标人物。

    低头撇嘴笑,脚边的那片沙滩郝然成了画指示图的天然草稿,紧急指令么,世界政府又想玩些什么?

    商Boss怎么都不去和他们沟通一下,难得我心情这么好出来玩一次。

    抬起头正好见到宴禟回过头看我,咧开嘴对他笑了笑,宴禟弯了弯眼睛又转了回去。我伸脚将地上的指示图抹干净,一屁股坐了上去。

    时机这么巧?

    他们会不会发现了什么,比如眼前的商Boss其实就是本应乖乖蹲在牢里的宴禟。

    “吃完这个我就要走。”宴禟拿着食物往我手里一塞,随即一手撑上我头顶,好玩地轻拍揉弄了几下。

    监视毛都没了,还打我脑袋做什么,一口咬上冒着热气的食物,将另一份重新递还给他。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默默无言地吃完各自手中的东西,互相对视了一会,宴禟清亮的眼中映出我的容貌,即将别离的伤感悄然扩散蔓延。

    “小爷,你喊我家禟哥早些回来。”

    初始还未多想,看到许久不见的宴禟难忍激动之情,宴禟在称呼上没有多加强调,我自然也忘了掩饰,直至有人能够无无声息的近前传话,方才警惕性提高,怕出了岔子给本是行动不便的宴禟惹上更大的麻烦。

    明明是对着宴禟,却似对着第三者一般的口吻,有无奈亦有不自在。

    为什么老是要无时无刻的监视?我还没有坚强到可以将自己的隐私毫无保留地给人欣赏而做到若无其事,有监视毛的日子里,忘了以前的事情,不知道有这回事也就作罢,后记起所有的我,突兀的有种透明真空的感觉。

    他们知道我,他们看着我,他们测试我,他们考验我,他们在屏幕背后笑看着为此做出一切的我。

    我要为身边人负责,我不能将他们拖下水,所以我要成功一项项任务。

    我爱宴禟,我愿意为他付出,所以我从未抱怨。

    可是这样的日子,真的,真的实在是太难熬了。

    何时我才可以真正摆脱,其实答案我是有数的,唯有等宴禟出来后东山再起,那我亦不用再与他们虚与委蛇,我在等待真正的自由,我不想这么无止尽的下去。

    “嗯。”

    宴禟明白我的用意,轻轻地哼出声,随即淡然道,“即使他扔下你了,还有我。”

    我咧开嘴笑,这句话的理解可真够费脑子的。

    “我走了,小隐。”

    宴禟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迷人的笑弧,凑近身,贴近耳廓,温暖柔软的双唇贴上,呼吸声平缓且绵长,就着贴上的姿势,缓缓张口,摩擦生出奇异的麻痒,低低的耳语钻入耳膜,混入一股安心的力量。

    “心儿,不要怕,等我。” 






第五十五章

就地卧于沙滩中央,张大嘴闭起眼发出一阵鬼哭狼嚎,一个大大的哈欠也随之完成了。

    微微张开眼,沁出的生理泪水蒙上眼睛,糊糊的一片,用力眨了眨再用手使劲揉了揉,待再睁开时,清晰明亮。

    首先要声明一点,我没有难过。

    宴禟带着紧跟与后的几名伙计从人群中隐没,回他的监狱和商曦晟再换回身份。嘈嘈杂杂,轻重不一的脚步踩上绵软的沙地与之摩擦的细微响声,脑中勾画着宴禟渐行渐远的身影,抿起嘴,挑起一抹笑。

    那些个视力不好的路人,走近我身边才急忙收住脚,短促的一声惊呼,然后撇开头嫌弃地绕道离开,毕竟躺人大陆中央确实有伤风化,好在这里的游客素质都挺高,没有将我一脚踹进海里,以增添浪花的幅度。

    半眯着眼睛愣愣地盯着正上方的天空,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些不靠谱的事情,不过想的最多的,就是描画着宴禟再次风光威武我又变成清清闲闲的没事人一个,到时我就爱干什么干什么,不用看人脸色,不用提心吊胆,不用怕这怕那,整天弄的跟个神经衰弱的人一样。

    在学校里做做老师蛮不错,不赶不急,循序渐进,学生们也算是个个听话,至少课堂上从没有出现过什么乱子。

    等这事情过去后,我一直呆在学校里也不错,而且语言类专业的女生人数永远是压倒性的,被花朵包围的感觉很美好,除了上次她们联合起来审问我,宴风皇我也不去了,从此就做一名普普通通的三流大学的老师,跟黎棚一样,在那里生生不息。

    想到这里咧开嘴乐呵了,我的生活挺美好,真的,不用为了家计拼死拼活,三餐稳定,只这一点我就算是幸福的人了,况且我还有妈妈的温暖,爱人的照拂,妹妹的可爱,仔细罗列一下,我的生长环境非常美满。

    猛地一躬身朝右手边挪腾,避过了闪过眼角膜的一丝锋利银光,近段时间突袭不断的状况将我的灵敏度锻炼得更高上了一层。稳住身形后拍了拍黏在身上的小小沙粒,直起身挑着眉看向对面那个杀气腾腾的人。

    “怎么?”我撇起嘴角,既然我目前的角色是坏人那就要尽职到底,再者这类突发状况又不是第一次,语含嘲讽,轻蔑道,“呵,又来一个?”

    “金隐心,你果然和商曦晟有一腿,枉我们老大对你这么好,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小人,我今天一定要取你性命给宴风皇一个交代。”

    来人越说越激动,话音一落,一枚银光闪闪的犀利暗器对准我的心脏直指而来。

    快速朝旁边闪去,我的妈诶,这和代表月亮消灭你有什么区别,前几次要么是我运气好,要么是卫靖正好随身,躲过危机,我不是武林高手,自幼也没习过武,这种东西我怎么可能次次躲得过。

    你们给我适可而止好不好,你们老大蹲监狱关我什么事,我也心疼肉疼啊,别一门心思红着眼睛找我复仇,你们可有看到我这个男人背地里的眼泪,呜呜。

    悲哀的是,实际行动和内心想法毫无关联,我只能硬撑着头皮似个猴子一样东窜西跳,还得适时地话语刺激他一下,所幸这次只有一个人找上门。

    我现在里外不是人,你们也达到目的了,可不可以给我加强防守啊,或者教我一些基本武术,事实证明,有时候太过衷心并不是好事。

    呼刷刷的几枚暗器划破空气齐齐飞来,躲得过一躲不过五,四周逃跑的路线均被锋利暗器包围,眼见无望,我心一横,好,这么想要我的命,给你,也省得我过会还要去参加什么短命倒霉的紧急会议。

    叮当几声响,随之便是暗器落入沙堆里的沉闷声,我竖起耳朵听了听,确定暂时安全后微微睁开了眼。

    “滕古言,你干什么?”

    来人眼见计划只差一口气生生扼杀在摇篮里,气得怒目圆睁,抬起右手,还准备攻击的架势。

    “这个人对我有恩,我不许任何人对他不利。”小毛孩沉声做好接招的准备,右腿微曲,一手直直伸出护在我身前。

    看着立于身前做出保护姿势的小毛孩,望着他的后脑勺,眼睛发酸,禁不住想揉揉,于是,我的手自然地摸上了他那颗小脑袋。

    柔软的毛发摸起来果真顺手舒服。

    小毛孩回头不满地瞪来,却没有拒绝我的手,语气冲冲似在生着什么气,“小隐心,别妨碍我。”

    “小毛孩耍什么帅,快到一边去。”我撑起嘴角笑了笑,你也是宴风皇的人,我不希望看到你和他们闹得不愉快,刚刚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是到此为止吧。

    如果……这也是你们老大的意思。

    我想,你不会违抗你的宴老大。

    我早就觉出不对劲了不是么,有些事太过奇怪,做得也太过明显,即使是我也能觉出一些纰漏破绽,隐隐地意识到了禟小子的意图,他这次会冒如此大的险来见我,想必是为了……最后一次再看看我吧。

    即使他扔下你了,还有我。

    临别前宴禟说的话,意思再明确不过,即使宴禟扔下了你,还有商曦晟。

    平常宴禟怎么可能允许商曦晟说出这种话,何况这个商曦晟是他假扮的。

    只要我不在了,就没有人能拿出足够的证据证明宴风皇曾经极力抗争过世界政府,人们会以为是世界政府以大欺小,以权力压制宴风皇,等双方谈妥后,宴风皇还是照样能堂堂皇皇的作为世界政府的一部分。

    只要我不在了,双方的矛盾想当然的就能消逝了。

    只要我不在了,只要把我当成最终的罪人,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

    我说过在这个时代,世界政府才是主流,才是真正的掌控者,不管不论宴风皇如何挣扎,也逃不过一个炮灰的结局,双方硬拼只有两个可能。

    一。世界政府胜,宴风皇败。

    二。平局。

    一场一开始就可以预见结果的不可能胜利的战争,我还可笑地卖命与其中,宴禟如何的鬼精高明,难道能坐上世界政府高层的各位就不是如此了么?

    如若宴风皇是炮灰,而我顶多是个稍微起眼派得上用场够他们玩乐的傻子一个。

    我以为只是双方的对立斗争,可谁也说不准这些人脑子里到底在盘算谋划着什么,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闹剧,一场玩弄人的闹剧。

    我还有机会能等到宴禟向我坦白一切吗?

    我还有机会能等到阖家一起过个团圆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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