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风暖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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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风暖寐-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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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儿没事吧?”沉默了半晌,另一个声音想起,那是宴禟,低沉的,隐含着焦躁。

    “不晓得。”那人倒是回答得爽气,“现在处理过了,应该不会觉得很疼。”

    “你是医生。”宴禟明显怒气上升,冷冷地声线,我听着都起了鸡皮疙瘩。

    “小孩,你醒啦。”那医生也真大胆,浑然不理睬宴禟,径直走到我床前,我睁开眼,咧了咧嘴。

    “你还真能吃硬啊小家伙。”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有神地望着我,那医生笑了,暖暖的感觉,“疼就该早些说。”

    “心儿……”我的视线转向宴禟,好看的眼里溢满了不安和焦虑。

    “没事。”从被窝里探出手,朝他挥了挥。

    “还没事!”医生的一声训斥,吓得我立马将手缩回了被子里,但是他接下来的话,让我忍俊不禁,“是不是那人欺负你你不敢说,别怕,有我呢,有我大名鼎鼎的蓝论泽医生在,他能怎么样。”

    我的视线再看向宴禟,他是一脸的苦相。“对不起,心儿。”

    “大哥,不对啊。”医生啧啧地过去对着宴禟打量,“什么时候变成变这样了,真喜欢上人家了吧,我也觉得这小家伙好。”蓝论泽一个人自言自语,“大哥,我很好奇,昨天你们用的什么姿势,他的骨头都错位了。”他来回踱来踱去,我将脸别过去,不再看他们,“怎么就不知道爱护点,把人家搞成这样……”

    “咳咳……”宴禟干咳两声打断他,“现在怎么办?”

    我竖起耳朵,听着医生的话,“他的左脚大腿因为撞击骨折了,如果是那个时候去医院话,只要好好躺着休整就行,可是现在的话,骨头有些错位,可能要手术……”

    原来,撞一下是会骨折的。黑线,听到手术,我欲哭无泪地眨了眨眼。

    “……在里面值一根钢筋,等全部长好之后,再把钢筋取出来。可是”医生的一个停顿,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疼也就算了,问题是这小家伙还小,恐怕以后长不高了。”

    我的头“哗——”地一下转过去,双目含泪,心中呐喊,我不要长不高。

    宴禟蹙眉,“没有别的办法么?”

    “年纪还小,我也觉得没必要这么做。”医生走到我身边,看了看被固定的左脚,我朝他狠命点头,没必要就不要了。“接下来你要乖,躺着不能动,我给你治疗,争取三个月内他可以自己恢复。”

    就是这么一回事,我足足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所幸的是,这条腿,他总算好了。宴禟还取笑我,我确定,他是取笑我,他说,要是当初动手术的话,还不知道能不能长这么高。听听,他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取笑。还不想想是谁害的,噢,是了,罪魁祸首还真不是他,是那个该死的秦暄羿。

    “小心,起来,上课了。”秦暄羿?我一阵发毛,他来了?硬着头皮睁开眼,却是秦亦铭的笑脸。松口气,心下多少有了些怀疑,这两人,莫非有什么关系?

    “你……”我舔了舔嘴唇,秦亦铭耐心地等待,“有没有哥哥或弟弟?”

    他愣了一愣,随后笑了,拿起床上的帽子,“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希望是我多想,接过他手里的帽子,“走吧。”

    集合,排队,走向我们各自的教室,路上,看到一辆大巴上下来很多老师,首日教育,会见到各自的老师吧。我趁着教官不注意,悄悄地溜了出去。

    我叫住一个人,那人先是一愣后,恢复常态。朝着他逼近,摘掉头上的帽子,拿在手里把玩,我开口,字字清晰地说了一句话,见他的表情变得复杂,慌乱带着惊恐。

    “老师,好久不见。我的妹妹,多谢你照顾了。” 






第十四章

“你是……”那人恢复镇定后的第一句话便是确认我的身份,声音却不似他表现的那般平稳,“穆小姗的哥哥?”

    “不错。”我颔首,撇嘴一笑,“真不愧是老师,记性真好,而且,一点也不没有心虚呢。”

    “我为什么要心虚?”他一个反问,拉了拉衣服的领口,“那是她们自己的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想问老师你,那么有名怎么肯屈居这种破学校。”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眯起眼,“你身上还有一个属于老师的特质,脸皮厚。”

    “你想怎么样?”他似乎有些不耐烦,低头跺了跺脚,看着灰尘飘舞,苦笑道,“难不成就是为了找我而进的这个学校?”

    “那是,为了你,我可是再拿起课本,拼死考的。”我点了点头,“学生找老师又能怎么样呢,无非就是想问些问题而已。”

    “什么问题?”他警觉得很,双目溜溜的。

    “你什么下场才能让我满意呢?”我迎上他的目光,“禽兽李袅朋。”我没喊错吧,李袅朋,一只鸟,那不就是禽兽么。

    “隐心,”袁晨斌急急地奔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和我们的老师询问情况。”我朝他笑笑,“怎么了?”

    “我刚上完厕所,跑回去看到你在这边。”他看向李袅朋,微微点头表致意,“那,老师,我们一起进去吧,快开始了。”

    “哥,我发现一个老师可帅了。”姗姗咬着筷子,满脸憧憬,眼神有些荡漾,“特别是他抬手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腰挺得笔直,从我的座位看过去,那条直线很优美。”

    “呵,这么优美的老师。”我轻笑着,敲了一下还在持续荡漾的姗姗的脑袋,小姑娘猛地回神,睁着圆圆大大的眼睛,一副说给你听你也不懂得表情,“是教什么的?”

    “日语老师。”说起这个,姗姗继续闪着亮亮的眼睛,“笑起来特别可爱,对学生也很礼貌,很耐心,又亲切,非常好的老师,哥,你不知道,他讲解题目时无意露出的笑容是最有杀伤力的,而且他教得很棒。”

    我边听边往嘴里扒饭,感叹着姗姗也到了这个年纪了。

    “哥,”姗姗一只手覆在我的碗上,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问,“你有没有在听?一点都不关心我,就知道吃。”

    “我听着呢。”叹口气,这小丫头,放下筷子,“真像你说的,那这老师可算是难得的,你什么时候去学日语的?”

    “就说你不关心我。”姗姗嘴上这么说,可神情却是对我这个问题感到满意,“我是跟着我朋友去的,她也说这老师好,我就让她带我去看看,我又不懂日语,可我对这老师一见钟情啊,下定决心,好好学。”

    见她手舞足蹈地讲起来,我又开始扒饭事业,感应到从旁边射来的两束敌视眼神,我装模作样地嗯了声,“你看上的老师叫什么名字?”

    “我的朋朋啊,”看看,这都成她的了,我撑着脑袋示意她继续,“叫李袅朋。”

    “噗,”还好我一口饭早咽下去了,不然定会喷出来,“什…什么鸟?”

    “不是鸟,是袅。”姗姗一脸恨铁不成钢,“余音袅袅,不绝如缕的袅。”姗姗瞬间温柔下来,“他的声音就像这句诗一样,令人沉醉得悦耳,好听。”

    “小丫头,你上了他的课,变文艺了。”我由衷地这么感慨,明明这么好笑的名字,被他解释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姗姗,有什么好事啊,乐呵呵的。”妈妈见到姗姗那张面带桃花的小脸问道。“说给妈妈听听。”

    姗姗的脸扑扑地红了,坐到妈妈身边,“妈,是有好事情。”小姑娘拿手指卷着自己长长柔柔的头发,“哥,你也过来。”

    “老师说喜欢我。”姗姗拿掉手指,头发便软软顺顺地垂下来。

    “那是好事啊,老师喜欢你,以后给你的评语就会好,对你将来有帮助的。”妈妈不了解情况,“我们的姗姗是好孩子。”

    “不是的,妈,”姗姗想解释,但似乎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涂抹着淡粉色唇膏的好看嘴唇,轻轻地粘合再分离,“哥,你懂的,你跟妈说。”

    妈妈询问的目光转向我,我道,“姗姗对他的老师一见钟情,现在怎么了,那鸟老师说喜欢你。”我说着看向姗姗。

    “哥,你就不能说得好听点,那是我的朋朋。”姗姗幽怨地道,细细的声音,“就是这么回事。”

    “姗姗,你还小,那老师他多大了?”妈妈一听这么个情况,不由急了,“别被他给骗了。”

    “妈,你放心,他好着呢。”姗姗仰起小脸,“他25岁,我就喜欢年纪大的人。”

    “你这么说,妈怎么能放心呢。”妈妈眉头皱得紧紧的,“还比你大那么多,不行,妈妈不同意。”

    “妈,”姗姗也急了,“朋朋真的是好男人。”姗姗拉着妈妈的手,还不忘给我使眼色。于是我便说,“妈,姗姗的事,她自己知道,会把握住的。”

    “什么把握啊。”妈妈完全不听,“姗姗还小,她知道些什么,不是妈妈老顽固,不理解,而是实在担心,要出了什么事,你说怎么办?”我语塞。

    那天晚上她们母女二人在屋里谈到很晚,我一个人很早就睡了,思考着让姗姗什么时候把那个鸟老师带来我看看,到底这人行不行。

    “妈妈,哥哥,这是我的好朋友,善善。”姗姗人还没进屋,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和你叫一个名?”妈妈迎上去,“两个小女孩都快进来。”

    “哥,这就是我和你说的,上朋朋课的好朋友。”姗姗领着小姑娘冲进我房里。

    “你怎么就这么带人家进来了,”我笑着打趣道,“要是我在做什么不雅的动作怎么办呢。”

    “行了,你还能做什么,小禟哥哥又不在。”姗姗带着人家往床上一坐。

    “这什么话,他在我就一直很不雅?”我看到那小姑娘的脸红了一下,扯开话题,“你叫什么?也是姗姗?”

    “不是姗姗的姗,是善良的善。”小姑娘的声音柔柔的,白白的脸上还是飘着红晕,甚是可爱。

    “和我们家姗姗的发音很像。”说完,我走出去,给他们倒点果汁。

    听姗姗说,善善的家教甚严,每天都规定几点到家,出去前一定要得到父母的批准。但有些时候又特别的宽松,具体什么宽松我也不得而知,只是奇怪这到底是个什么家庭。那次善善给我的最大的印象便是她的害羞和文静。

    有一点我很在意,就是当姗姗说到鸟老师的时候,不是,我记得,当姗姗说到他和鸟老师之间的事情时,善善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和她的柔弱不相符的,可以算得上是狠厉的眼神。只是一晃而过的,我都有些以为那是错觉。

    “哥,”电话那头姗姗欢乐的声音,“我们去吃火锅吧,朋朋在的,你不是想看看嘛。”

    放下电话后,我就赶了过去,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李袅朋,而且还是极其短暂的。在场的并不只有姗姗和鸟老师,还有一个善善。小姑娘还是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脸有些红,只是,好像更胖了。

    鸟老师也确实如姗姗所说,笑起来很可爱。说话的声音和节奏也很好听。只是当时的他给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他即把烫好的食物给姗姗,同样也会给善善。这我就有些搞不懂,他到底喜欢姗姗还是善善,还是他对所有女同学都这样。

    “姗姗,”善善轻轻的声音,“我有事要和你说。”说完,使了个眼神给鸟老师。

    鸟老师摸了摸姗姗的脑袋,又看向善善点点头,下一秒,他起身,“我先上个厕所。”

    我已然察觉出不对劲,正准备也起身时跟上他时,那鸟老师说,“麻烦你,再去叫些饮料吧,好像不够了。”就在我一个晃神的时候,他已经没了踪影。

    “诶,朋朋怎么还没来啊。”姗姗嚼着嘴里的羊肉,看了看时间,“哥,你去厕所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倒不会,恐怕是溜了。这话我没说出来,依着姗姗还是去了回厕所,果然不出所料,连个人影都没有。

    回去后,姗姗的神情有些古怪,小姑娘一副受委屈但死命屏住眼泪不哭的模样让我心疼。我问善善,“到底怎么了?”

    姗姗扑过来,抱着我就哭,哭得眼泪鼻涕一堆,还断断续续地说,我总算听清楚了,是善善有孩子了,他爸是鸟老师。

    这个混账男人,前面就不该让他走。一溜了之,真服了他了。我安慰着姗姗,得知他们只有牵牵手,亲亲嘴的时候,也放下了一半的心。姗姗是真的喜欢这鸟老师,可他什么话也没有就这么消失了。

    “我们回去吧。”我搂着姗姗说。

    这小姑娘还是担心善善,再听到善善说,你帮帮我吧,我这么回去会被爸妈打死的之类话后,姗姗说,“哥,你先回去吧,我送她到家。”我点点头,示意和他们一起走。我不能就这么扔下姗姗。

    天已经暗了下来,我到人家家里觉得有些尴尬,便对姗姗说,“我在门口等你。”

    很长时间过去了,姗姗还是没有出来,我倒听得见里面的争吵声,声嘶力竭地女声,应该是她妈妈吧。有一个中年男人出来了,重重地摔上门,走了。我在门口越等下去,我的不安就越强烈。

    突然,门被慌乱地打开,姗姗原本亮亮有神的眼睛变得黯淡,“哥,我……”我看见了她手上的血迹。快步走进去,一个中年女人已经吓得瘫软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再往里走,看到了善善右手的手腕上,鲜红刺眼的血汹涌地往外喷,明晃晃得足以让人眩晕的红色溅得到处都是,她本人都似乎已经吓呆了,拿着刀的左手在颤抖。我一步上前拍掉她手里的刀,用力抓着她的手腕,大拇指紧紧地按住那道口子,我清楚地感受到新鲜血液的温热和粘稠。

    将善善送去医院,她妈妈似乎总算回过了神,稍稍冷静下来,打电话给她爸爸和鸟老师。我伸手揽着姗姗,小丫头在我怀里抽抽泣泣。

    整个过程最好笑的莫过于鸟老师的回答了。确切的说,善善妈妈打过去的电话,不是鸟老师接的,而是他爸爸。无非就是推脱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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