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不自觉的提高了调子,连楚然自己都觉得很吃惊。
“嫂子你别激动,他们就合作一个项目,曼夕姐是那边的代表,他们就是合作生意而已。”胖子七手忙脚乱的不知该干点啥,见楚然不说话,他就更慌张了,“别、别、别……千万别放在心上啊嫂子,他们谈恋爱是挺久的,可那也是过去了的事不是?况且你们现在又结婚了……”
楚然扶额,“没事,我没事。今天麻烦你了,这顿我请。”
“这多不好意思。”胖子七推脱推脱,又被楚然说了回去。
“没什麽不好意思,以後有事还要麻烦你呢。”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王七不懂,楚然在乎的不是杨曼夕,而是杜言的态度。
诬陷
就在楚然还在想怎麽跟杜言说这件事的时候,她的生活已经大变样。
首先公司的员工都用指指点点的目光看著她,虽然她平时在公司的时间不多,但为人还算和善啊。楚然对这种莫名其妙的敌意有些无语,她没做什麽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然後,楚然觉得这样的目光竟然变本加厉,更有甚者恶言恶语,故意弄翻她的咖啡弄得她的文档一团糟等等……楚然正想去找刘一一,就在楼梯的拐角处被人撞了个正著,那四个女人就站在一旁絮絮叨叨指指点点的在说些什麽。
楚然认为,这不是她应有待遇,这样的事情真的很令人恼火,“撞倒人一句抱歉的话也没有吗?你们在说什麽,有什麽不能光明正大的说?”
那四个人依然用她们鄙视嫌恶的眼光看著楚然,发挥她们最大的优势,群众道德。似乎人多的一方,众口相传的一方,就是永久的真理,所谓人言可畏。
“你自己做了什麽自己不知道啊!”其中一个女人哼唧哼唧如菜市场大妈一样,其她三个女人就是就是的附和,楚然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已经燃烧到顶了。
刘一一来了,高跟鞋蹬蹬瞪的声音,“你们几个在这干什麽?不用干活啊?”
她的财务总监的帽子还是一样好用,四个嚼舌根的女人很快散了。
“没事吧,公司现阶段搞销售是主业务,所以这些女人们的嘴就派上用场了。不过幸好整个企业的主力在工厂,不然非被这些女人累死不可。”刘一一笑笑,拉著楚然的手。
“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唉……还不是有人说你贩卖公司的设计图。”刘一一摇摇头,真是无奈。
“什麽?”楚然觉得肺里都冒出了火,“太荒谬了,有证据吗?那可是犯法要坐牢的,怎麽不报警抓我啊!”
“看来你真的气坏了。”刘一一凑起眉毛,“不过确实挺严重的,所谓人言可畏,我怕你在公司呆不下去了。”
刘一一拍拍楚然的肩膀,关於杜言的那一摊子事,她实在不想多说。
楚然是个急性子,等到下班时间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楚然跟门卫玩著躲猫猫偷偷进了杜言的办公室,打开了电脑。
楚然对电脑有所了解,所以先还原了一下隐藏文件。在C盘得小角落发现了一张照片,那是在伦敦剑桥的荷花池,楚然在很多年前很向往这个地方,图片也看了不少,能认个十七八九。照片上的杜言和杨曼夕笑的都很开心,这应该是楚然高中毕业後第一次看到杨曼夕的形象,照片上的她烫了头发,微卷带黄,鹅绒帽很有范。
楚然叹了口气,把图片关了隐藏了,继续在杜言的电脑里找公司最近的开会档案。她依然没什麽表情,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楚然都能在心里藏得很深很深。
有最近一期的,对公司设计图外泄处理的提案,第一项开除设计师楚然,第二项做好设计图的保密工作禁止公司机密外泄……第三项第四项……
楚然看著有些眼晕,既然都已经开会了,当事人却没有到场,这无疑是给她扣上了盗窃的帽子,怪不得公司传的这麽沸沸扬扬,显然在别人眼中已经是铁证了啊。
楚然匆匆看了一下决定:没有开除的处理,只是加了一些防范措施。
把她当贼一样防著,楚然咬咬牙,後面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她差点把手中的鼠标扔出去。
“你在干什麽?”是杜言,吓了人一跳。
“我在看关於设计图外泄的事情……我不是嫌疑人吗?”楚然说著说著居然觉得很委屈。
“知道自己是嫌疑人还不避嫌?”杜言走过去关掉电脑,“走了下班了。”
楚然低著头,背著光也看不清表情。可以明确的是杜言的口气不是很好,是怕她看到公司机密,还是……那张照片?
“今晚不回去吃了,少昊请客。”杜言如是说。
“我也要去。”楚然也不知怎了,破天荒地说了出来。
“可是他们说不要带家属。”
“为什麽不要带家属?”楚然今天刨根问底的态度算是头一遭了。
“不清楚。”崔少昊弄的什麽把戏,杜言是真的不清楚,也解释不来。但楚然要去,他当然只能同意。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市中心的一家著名的中国菜,为什麽是著名的中国菜因为外来的外籍人士都喜欢在这里品尝C城市的食品文化。
崔少昊,王七,穆河,少了一个林甫寒,但楚然觉得他们看她的眼光──除了惊讶还有慌张?楚然看看杜言,他倒是没有什麽反常的反应。
“怎麽了?干嘛都这副表情,人到齐就开饭吧!我饿死了。”杜言抱怨道,连楚然也觉得气氛不仅怪异,而且尴尬。难道她今天的衣著很不得体吗?
“老大,还有一个人没来。”崔少昊的手扶在杯子上,很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说曹操曹操到,门口进来一个较娇小的美女,鹅蛋脸,杏仁大眼秋水动人,黑色的紧身裤蹬一双粉红小靴子,加上很随意的披肩,用男生的话来说就是很正。
在座的男人们一片唏嘘。
“好久不见,你还是这麽漂亮啊!”崔少昊站了起来,热情的给她拉座位。
“咳咳,注意影响。”胖子七在一旁说道,“少昊你可是有老婆的人。不过……曼夕真是越长越水灵了。”
“对啊,曼夕姐好有范!”身为後背的穆河表示也被秒杀。
楚然仔细端详她,面若桃花,女人味中还带著俏皮性感,这样的女人对男人都有致命的吸引力吧。
“你怎麽会来?”杜言笑笑,楚然看他的表情并没有装出来的意思,那……
“哦,是我啦,我看曼夕好不容易回来,所以就约大家一起聚聚!”崔少昊出来说话,楚然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很多余。
“这位想必就是……”杨曼夕注意到了楚然。
“我太太。”杜言接话道,顺手拿起了桌上的菜单递过去,一副你来我们大家款待你的模样,“来来来,点菜。”
楚然微微点头示意,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该做出什麽表情比较好。
服务员开始上菜,他们饭钱的聊天环节也算告一段落,气氛开始热络起来,大家就边吃边喝酒。有美女坐镇,崔少昊一帮是不余遗力的去敬酒,
没想到被杨曼夕一一挡了回来,还倒敬回去。
不一会,战火波及到楚然这里,杨曼夕脸颊微红,就像白里透红香甜的水果,带著点慵懒微醉的口气,“杜太太,你对不起我,所以……你得敬我啊。”
楚然还没有为杨曼夕的话做出反应,那边已经把酒杯推了过来。
一时间,在座的都不说话了,气氛暗潮涌动,汹涌澎湃。
惨败
杨曼夕的话说得大家有些冷场,杜言皱了皱眉头,“曼夕你别闹,我替小然喝。”
杜言的话看似缘场,却让楚然气不顺。本来被公司乱扣盗贼的帽子已经够倒霉的了,这个杨曼夕倒是也爱给别人扣帽子的人。
楚然站起来,很从容,“这酒我不能喝。”
空调的气吹的过冷,崔少昊和王七脸上都冒起了冷汗,杜言才觉得他有点控制不住局面。
“如果我喝了不就证明我对不起你了吗?”楚然礼貌的笑笑,“但据我所知,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又何来道歉一说?”
杨曼夕手肘撑著头,眼皮有些撑不住,呵呵的笑,“我成全了你们,当然应该……多谢我啊。当初要不是你……我和杜言……”
楚然无语,她不管是杨曼夕先离开杜言还是杜言先离开杨曼夕,总是两人不合适分手了本就是这场的事。这麽说,她反而变成小三了?
杜言拿过楚然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了然,杨曼夕原来是被辜负的,楚然原来是插足的。
楚然头疼,她终於明白前面诡异的气氛是什麽意思了,前女友碰到现任,没打起来真是万幸。不要带她这个家属,是为了让旧情人更好相聚。
楚然吃的也差不多了,找了借口要先回去。气氛一直很僵,直到杜言要陪她,楚然才拒绝了,“你们难得聚餐,再多玩一会把。”
楚然出了餐馆,没有叫车。一路走上天桥。那条江上风一直都很大,她的头发被吹的凌乱。不知不觉,就有滴滴答答的眼泪掉下来,这是她结婚以来第一次哭。
蜡笔小新的声音响起,是楚然的短信,杜言一直都以这个嘲笑楚然幼稚为乐。
崔少昊的短信:嫂子,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杨曼夕这几年在国外过的也不好,所以她一央求我,我就忍不住帮了她……
接著王七又来了一条:没事吧嫂子?
楚然回了没事,继续在天桥上走。以前在公司实验室遇到什麽事情,她都可以在杜言怀里找安慰,现在杜言出了问题,又去谁那里找安慰呢。
喜欢杜言的宽慰的话语,温柔的表情,现在却只想逃避这个人。
唐笑过几天要出国,旅游也算出差,她不想让她在临走前还要为她操心。刘一一之前就说过杜言的事,现在如果去吐苦水反而会让楚然不好意思。
楚然哭的畅快了,还是握紧了拳头决定直面坚持下去。她知道杨曼夕和杜言不容易,那麽多年的感情了,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她需要冷静地处理这些事情。
回到家里,楚然还没开灯,就看见黑暗中的星点红光,杜言居然已经在家了。开了灯,楚然又过去推开杜言旁边的窗户,烟灰缸里有烟头和烟灰,他回来後就一直坐在这里抽烟?
“怎麽这麽晚?”杜言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没什麽,散了会步。”楚然去放水洗澡,似乎两人本该说些什麽,却什麽都说不出来。
楚然的态度似乎一如既往,又似乎大有不同,但心事重重的杜言却分不出精力来注意这些事情,这晚,两人同床异梦。
楚然照常去上班,不过能避免去公司就去公司,但就算是工厂,也免不了被那些熟悉的人问设计图的问题。熟悉的人当然是支持楚然的,只是公司的态度明摆在那里,就算是冤枉好人也太……
楚然渐渐被这些闲言碎语弄得心力交瘁,却希望著时间能抹淡一切。如果杜言不是她的丈夫,她也许会控告公司诽谤?谁知道呢,如果杜言不是她的丈夫,这莫名的罪名恐怕也不会加在她身上吧。
杨曼夕,楚然确认,确实是她一口指认她的罪名。
就在楚然以为她在公司真的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居然来了挖墙脚的。是工厂的一个师傅,要单干了,留了名片给楚然,说以後如果她不搞专业配方了,可以去他的公司转行,文秘财务公关都免试。
楚然收好名片,谢过了王师傅。
出了工厂,楚然决定去上次看到的海景一片天找熟人,无奈蜡笔小新的声音又响起了,楚然接起来,是杨曼夕。
楚然也想过两人单独谈谈的情形,但没想到这麽快杨曼夕就来摊牌了。
杨曼夕给她带来的一系列状况,虽然困扰,但也没让楚然有挫败的感觉,如果非要说,那就是输在杜言上……所以楚然应邀的心情是复杂的,但她相当昂首挺胸的去了。
杨曼夕优雅的点了一杯卡布奇诺,用铁器勺轻轻的搅动咖啡上浮成心形的鲜奶,与瓷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楚然要了一杯冰绿茶来降火,因为她怕这个女人会说什麽难听的话,让她拍案而起。而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把杜言还给我好吗?”杨曼夕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没有争吵没有辩论,却足以让楚然肝火上旺。
“抱歉,杜言现在是我的丈夫,你和他既不是男女朋友也不是夫妻关系,没有还不还的关系。”
“如果你放他自由,他会选我的。”杨曼夕对楚然的话置若罔闻,“是我在杜言面前污蔑你的,公司的事。”
这个女人,还真敢说。楚然并不像说她坏话,但她真的无法形容眼前的女人是怎样的极品啊!她抿了一大口茶,“你觉得脸上很光荣吗?”明明就是不要脸好吧。
“你不必生气,根本没有区别,他又不喜欢你。”杨曼夕瞟了一眼楚然,是用余光。那鄙视的意味让楚然觉得今天来赴约绝对是个错误。
“他喜不喜欢我,也不是你能知道的。”楚然干脆跟她打起了太极,如果她俩真的为口角争执或是有了拳脚动作,那楚楚可怜的杨曼夕绝对是占优势的。
杨曼夕瞪了楚然一眼,貌似有些羞愤,也许她并没想到楚然这麽沈得住气,这麽难对付,“好好,我就跟你打个赌。”
什麽,楚然皱眉看杨曼夕。
“杜言还是爱著我的。”
“你还真敢说。”楚然嗤之以鼻。
“你信不信,不出一周,他就会跟我上床。”
楚然已经不记得他是怎样从咖啡厅走出来的,她只觉得心里像长了一墙爬山虎,爬的满满的,乱成一糟。杨曼夕这个女人,除了用极品、恶俗、无良无道德、低级外,她还真找不出别的词汇来形容。
杜言怎麽会和这样的女人好过,楚然恶毒的想。
但是杨曼夕的自信却像刀子一样扎人,滴滴见血。楚然觉得,也许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也说不定。
发现
杜言在洗澡,楚然就偷偷摸摸跑去翻他的手机;杜言去厕所,楚然就鬼鬼祟祟检查他的皮包;杜言在看电视,楚然就在洗衣机前抖落他西装里的东西,甚至扣子上有没有头发都要看的一清二楚。
其结果就是越看越失望,但也不能揪出来当证据的小痕迹。比如那些杨曼夕的骚扰暧昧电话和短信,前半面说的都是工作,然後就偏离轨道,杜言的回复她也看不到,就更不知道杜言是个什麽态度。
夜启本就在和杨曼夕代表的国际公司lior合作,如果让他们断了关系更是不可能。
最重要的是杜言。
他不是个会出轨的人,因为他为人磊落敢作敢当,向来是直来直往型;他是个会出轨的人,因为对方是杨曼夕,他们不仅有深厚的感情,杜言还一直对她念念不忘。楚然在是非题里徘徊了很久,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得神经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