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男士专区一一逛过去,逛了半天,小唐挑中了两颗镶钻的袖扣,一算钱,乖乖,五千多,两人都有些蒙,这么多,两人带的钱加起来都不够,又没带卡,安澜和小唐杵在那里,面对着服务员有些势利的目光,很是尴尬。
“服务员,把袖扣包起来吧。”这时,旁边传来一道轻快的声音,是顾明枫,她边说边掏出卡来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不用了,”安澜轻轻挡住顾明枫的手,转过头对服务员说道,“这袖扣先给我们留着,明天我们会来取。”
“安澜……”顾明枫无比诧异地看着安澜,有些受伤地问,“我只是……”
“我知道,”安澜了然地打断顾明枫的话,“但是我朋友未必愿意接受。”之前江家人的嘴脸小唐是看在眼里的,她一直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姑娘,肯定不愿意接受顾明枫的帮助。
顾明枫咬唇点头,心下却有些失落。
“服务员,这袖扣包起来,这是我的卡。”正在这时,一道微带沙哑的男声在几人身后响了起来,然后一张卡递了过来。
“海潮……”安澜有些奇怪地看着走近的男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过来给亲人买东西,正巧看到你在这里,”海潮接过服务员刷完后递过来的卡,又将服务员包好的袖扣递给小唐,“你们两现在有空吗?”
“有空,有空,我们东西已经买完了,帅哥你要干嘛?”小唐对海潮倒不是一般的热情,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有个亲人最近生病住院,我想给他买些补品,但不知道买什么好。”海潮一脸为难地看着安澜。
“这个简单,安姐很懂养生,问她最适合了。”小唐说完,看都没看一旁的众人一眼,拉着安澜就走。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安澜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顾明枫等人说道,不经意间抬头对上江绪皱着的眉头,急忙转开了目光。
三人在保健品区挑挑选选,安澜以前在江家时学过一段时间的养生知识,对于老年人养生倒是知道挺多,很快帮海潮挑好了合适的补品,然后海潮为了感谢她和小唐,提议一起去吃东西。
安澜本不想去,但小唐却格外热情地推搡着她,替她答应了,于是三人去一楼的餐厅里吃东西。
吃的是甜品,才吃了没几口,江绪他们也下来了,森森看到安澜,兴致冲冲地跑了过来,亲昵地蹭她。
“森森。”安澜是真的疼森森,抱起他,往他嘴巴里塞了好几勺甜羹。
“舅……”森森开口叫安澜,叫了一个字才想起了之前安澜让他叫安姨,急忙改口,“安姨,你为什么不回家了呀?”
“因为那个已经不是安姨的家了啊。”
“那森森以后是不是都见不到安姨了?”森森不太懂安澜说的话的意思,却隐隐感觉到自己以后能见到安澜的时间很少了。
“森森会有新的舅妈,到时候森森就不缺舅妈疼了。”安澜轻轻摸着森森的小脑袋,森森可以说是她带大的,差不多算个半子,以后看不到他,其实她也有些不舍。
“安姨……”森森嘴巴一扁,就要掉下泪来。
安澜又无奈又感动,眼看着最后进来的江亭已经走近,安澜把森森放到地上:“去妈妈那里。”
森森看了眼安澜,又看了眼江亭,最后跑向了已经坐定的江绪,爬上他的膝盖,跟他轻声说着什么。
“你很喜欢孩子?”身旁海潮将一切看在眼里,漫不经心地问。
“你不觉得孩子才是这世上最真实的人吗?”安澜低头。
海潮笑笑,没有说话。
买了一堆东西,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极晚,海潮将安澜送到住处后,竟也跟着她一起下了车。
“你……”安澜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海潮。
“不要误会,我也住这里,”海潮指指面前的房子,“我住七楼,你呢,住几楼?”
“四楼。”想到那日海潮的告白,安澜疑心他是刻意的,但想想自己以前和江绪在一起时,老是自以为是将自己想得太重要,结果失望了无数次,便消了这个念头,她不过一个离婚妇女,能有多大魅力?“你怎么会住在这里?”
海潮那样一个知名建筑师,实在没有必要住在这样老旧狭窄的地方。
“我刚回来,没找到合适的房子,这里虽然老旧了些,但环境还不错,而且一个人住,并不需要太宽敞的地方。”
两人沿着楼梯一级一级往上走,走到四楼的时候,海潮温和地与安澜告别,然后上了七楼。
安澜目送着海潮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里,才转过身,从包里搜钥匙来开门。
可是钥匙没搜到,却拿出来一个小巧的圆环状的东西。
安澜就着灯光一看,瞬间怔在那里。
是离婚那日,她留在江家老宅的结婚钻戒,在灯下闪闪发光。
她明明没有回过江家老宅,也没有与谁接触过,这枚钻戒,为什么会跑到她的包里?
安澜怎么也想不通,索性便不想了,拿出钥匙,开了门,迅速梳洗完,然后躺下就睡。
每天都是一夜好眠,心里空虚了多年的地方反而被忙碌填满,每天醒来,一想到公司还有无尽的事要做,便来不及伤感来不及空虚。
“安澜,”早上起来,吃过早饭,正准备搭公交去上班,一辆银色的车却“吱”地一声在身旁停了下来,车窗摇下,是海潮,“一起吧,正好顺路。”
既然顺路,安澜也不推辞,坐进车里。
海潮将安澜送到了公司门口,接下来一连几天,连连遇到,安澜隐隐有些不安,可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幸好海潮也似乎真的只是来这边借住几天,出现了几天后,又不见人影了,安澜反倒松了口气。
平心而论,海潮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成熟英俊,沉稳体贴,如果她不是一个离婚女人,她会考虑,可是她已离婚,她并不相信,海潮会对一个离婚女人动心,是因为她身后的安家吧?安澜有时候会想,但是他注定打错了算盘,虽然并不想将海潮想得那样不堪,可是她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说服自己海潮对她是真心。
感情这东西,对她而言,就像鸦片,一旦上瘾,明知会万劫不复,也仍旧难以戒除,她害怕再一次飞蛾扑火般的灭亡,害怕再一次凤凰浴火的重生。
周四晚,安澜刚梳洗完准备睡觉,门就被敲响,安澜心下有些奇怪,开门,是失踪了好些天的海潮,手里端着一盘饺子,面带局促地看她。
“安澜,我夜宵煮多了,吃不下,你要不要帮忙吃掉一些?”
安澜看了眼海潮手里的水晶胖嘟嘟的水晶饺,顿时来了胃口,虽然晚上她并不太习惯吃夜宵。
让海潮进了门,安澜去拿了两双筷子,又倒了两杯水。“一起吃吧。”
海潮接过筷子,边吃边打量安澜房间的摆设。“你怎么会住在这里?你之前住在江家,住这里很不习惯吧?”
“一个人住不需要多宽敞的地方,而且这里离公司近。”安澜咬了一口水饺,微微皱眉。
“怎么了?”海潮敏感地感觉到安澜微皱的眉头,夹起饺子尝了一口,没什么异味啊。
“没有,我不太喜欢吃甜的东西。”安澜有些不好意思,从小她就不大爱吃甜的,相较于甜食,她反而更能忍受苦味,这水晶饺吃起来微甜,不太合她胃口。
海潮却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是想献殷勤来着,却没想到献错了。
安澜也被海潮的不好意思弄得有些不自在,人家是好心,她却似乎嫌这嫌那的,急忙扯开了话题。
“我小时候吃过非常好吃的一种饺子,”安澜手捧着玻璃杯,边喝水边说道,“是用番薯粉做的,我们都叫署粉饺子,吃起来又香又有嚼劲。”
海潮却听得很认真,他幼时家境太好,很多东西反而没见过。
“很久没吃过了,可是那味道却永远忘不了。”忘不了的,不仅仅是味道。
接下来几天,海潮每晚都会下来,给安澜特意多煮的夜宵,有时候是面条,有时候是粥,有时候是丸子,有时候是饨的汤,安澜渐渐地也习惯了海潮每晚的到来。
每次海潮只待十几分钟,吃夜宵的时候两人从不谈感情,就好像认识多年的朋友,渐渐有了亲人的味道。陌生的城市,孤单的人,相互依靠。
海潮什么也不说,安澜也不会多想,每天只是十来分钟的淡淡相处,一切安静而无声。
周末晚,安澜和顾明枫约好在餐厅吃饭。离婚后,两人相处,总是顾明枫约她的时候多些,她再忙,也不好拒绝,毕竟这段友情,持续了很多年。
餐厅很安静,气氛很轻松。安澜在顾明枫面前也失去了往日的自卑和羡慕情绪,现在在她面前,她终于可以心如止水。
“明枫,这个,替我给他吧。”还没上菜,安澜从包里拿出了那夜出现在包里的钻戒,一直想还给江绪,但是一直抽不出时间,或者,不想特意去找他。
顾明枫打开盒子,精致昂贵的钻戒流光溢彩,她愣了愣:“为什么不自己给他?”
“我上次走的时候留在老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会出现在包里,”安澜轻描带写地用无关的一句话带过,“这东西,本来就是江家给的,我带着不合适。”
顾明枫默默地盖上了钻戒的盒子,放在了安澜面前:“你有没有想过,它会重新出现在你包里,是为什么?”
安澜将盒子推回到顾明枫面前:“从走出江家的那天开始,我就没再奢求过回去。”那种摆脱一切束缚的自由,那种无与伦比的安宁,她不想再失去。
顾明枫无奈,将盒子装进包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菜很快上来,两人边吃边聊,离婚了,安澜在顾明枫面前反而活泼起来,跟着她讲公司里发生的趣事,小唐给她讲的小笑话,分享附近好吃好玩的地方。
江绪是她心里的一道结,只要解开,就会发现,曾经困扰她的那些东西,都烟消云散。
这么多年,对顾明枫,不是没有妒没有怨的,可是她只能忍,而现在,无需再忍,因为眼不见为净,因为足够心冷便足够有勇气放下。
吃到一半,顾明枫出去接电话,安澜翻看着菜谱,准备点饮料。
“你好。”正翻到饮料那页,安澜抬头正准备招手叫服务员,一个穿着宝蓝色长裙身材高挑的女人走了过来,无比自然地在安澜对面,顾明枫的位置上坐下。
安澜皱眉,刚想提醒她那里有人,她却先开了口。
“你是安澜?”
“我是,请问你是?”安澜记忆中并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我是海潮的未婚妻。”
安澜拿菜谱的手僵在了那里。
“安澜,江氏儿媳,嫁入江家六年,一个半月前与江家少东协议离婚。”对面的女人气势并不强大,但语气却咄咄逼人。
“比起找我,你更应该去找海潮。”安澜大抵猜出了来人的意思,和大多影视剧里的一样,无非是找她麻烦,寻她晦气,更出格一点,应该是拿钱叫她离海潮远点,虽然话说起来,现在其实她与海潮不过普通朋友关系。
却仍然有些恼恨,他既然已有了未婚妻,又何必再来招惹她,高中年代花心的习性还是未曾改掉吗?
“我和他认识五年,两年前我向他告白,两个月前,我们准备订婚,”安澜还在心里暗怨海潮,对面的女人却说开了,“一个半月前,他向我爸提出了解除婚约……”
安澜耐心地听着,心里却有些疑惑,既然解除了婚约,她为什么还自称未婚妻?
“那时候我正在法国最知名的设计师那里订做首饰和礼服,听到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在回国的飞机上……”
“我爸爸是侨民,在美国开公司,我从小在美国长大,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爱上一个中国男人……海潮他很努力,在美国留学的时候,他忙着学业和打工,他有很多朋友,却从来没有家人……起初我爸爸并不喜欢他,他家境不太清白,可是后来,他征服了我爸爸,征服了我整个家族……他提出要解除婚约的时候,我爸爸非常震怒……”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解除婚约,明明他奋斗了这么多年,只要他娶我,我整个家族都会扶他上位,他将到达所有人都在仰望的高度……直到那天我登了他的电脑,上面只有一则消息,是一些人在讨论一个女人离婚的消息……”
“我一直知道他心里有人,但是我一直以为他爱的那个人死了,但是没有想到她还活着,而且,离婚了……”
说到这里,那个女人哭叫起来:“安澜,你离婚就离婚,为什么要说出来,你自己的男人你自己得不到,就要来抢别人的男人吗?”
“你一个一无所有的离婚女人,凭什么跟我抢?”
安澜拿着菜单的手,半天没有动,心头的震撼,却比什么都来得深刻。
原来,他说的爱是真的。
原来,这么多年,有个人,像她爱江绪一样爱着她,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安澜紧紧地握着拳头,努力不让自己叫出来,如果她没有离婚,或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她终于明白,那个副班的生日会,那场小唐的相亲会,那束玫瑰花,那些夜里的夜宵,都不是意外。
顾明枫呆呆地站在座位后面,连电话都忘了挂掉,刚刚江绪打电话过来,问她沈浩什么时候出差回来,他有事找他,她很快就接了回来了,却没有想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个陌生女人,而且听她讲话的内容,似乎与安澜有关……
江绪沉默地透过电话听完了那个女人讲的话,和顾明枫一样半天回不过神来。
“我不知道,”安澜沉默良久,才回答了那个女人的话,“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付出了那么多年得不到江绪的爱,她不知道有个人会爱她这么多年,她不知道原来海潮是真心对她……
“现在你知道了,”那个女人用纸巾优雅地擦掉了眼上的泪,“你不爱海潮,就把他还给我,我不在乎他爱不爱我。”
还?她根本还没有得到,如何还,而且……
安澜摇头:“现在我知道了他的心意,我要用尽所有的力气,去留住他……”
她要很勇敢很勇敢地去留住他,然后,爱上他。
安澜说完,蓦地抓起了身边的包,在对面的女人和顾明枫都还没有回过神时,冲了出去,打车回家。
一路爬上七楼,寻找海潮的房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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