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其美!”
听著柳昊所言,亦也无非是拖延战术,如此就与他先前所想算是不谋而合了。径自搂著仍然不知为何不住颤抖的炎儿,“炎儿!”轻声唤著,一定要坚强!待他完成一切,他们就再也没有阻碍了!
眼前之情景,虽说对她有利,却实则不应在此时与之翻脸!想来她也要回去好好盘算,此刻的一切,已然是计划之外的景象了!“也罢!那麽你们就好好想想,哀家也累了!”看了眼不远处之宇文龙,“龙儿,想来聪明如你,必定能够分清事情轻重缓急才是!”
“龙哥哥……”她一直想开口,却一直被皇奶奶拦著,见到她心爱之人竟一直搂著一个男人!她只想拉开他们,“龙哥哥,你是我的!你这个变态,别想缠著龙哥哥!”
“凌儿,住口!你再多说一句,哀家就撤回放才之言!”拦在龙儿之前丢下警告,即而示意身边的宫女上前搀扶,便没有再瞧谁一眼,迈著傲慢且坚定步伐往外而行。
第三十二章
自那日太後一行致景漾宫一番哗议後,众人之祥和气氛蓦然骤变,整座宫殿似乎沈浸於愁云惨雾之中毫无和乐之容。一连几日下来,他几乎皆忙於拦截那自那日起便一直刻意躲避他的炎儿。
今日亦是如此!诺大个庭院,急步至此略显苍莽的环顾四周,依然未见那道他心牵之人影。虽可理解炎儿之任性,可这春狩一关,眼看著即将到来,他们若再无法好好沟通……只怕到时,即莫他宇文龙张有三头六臂,亦英雄无用武之地!
“扑通!”随手捻来小石子掷於人工湖中,依然是无力挣扎直接坠於湖塘之中,自遇水一刻起……一直、一直、直至湖底。默默的望著,原来此宫闱之中的石子亦如人一般,无力、无奈、只能随波。
他已然躲了龙整整两天了,并非他以此做由逼龙做决定。而是,他亦知晓他们此刻之立场,兴许就如同落水石子一般……单以手撑著岸边景石,缓缓的站起依然有些僵硬的身子。心中明了如何才是真知,而他实也无法做最後之决定……
抬起茫然无神之眼眸,回以对湖面深灼注视,若是真能如娘亲当年所言不动真情,那该多好!随後即自嘲的浅笑,他总是如此,也许就是如此之软弱才将他逼至今日之地步。无精打采的漠然转身,却意外装上了一道人墙,随之仓皇的倒退数步。
幸而得那人伸手牵扶,若不然此刻的他想必定是变成落汤鸡了。抬头勉强扬起浅笑,正想对自己之恩人言谢,却……“三、三皇、兄…”只以为已然忘却之恐怖且深刻之记忆,立刻回闪於脑中。颤抖著用力甩开搀扶著自己的手,仓皇的往著旁边退开一段距离。
“哼!”炎那一连串的举动,他看的真切,从不知原来自己对於炎来讲竟犹如洪水猛兽一般可怕。“本王只是正巧路过。”回宫途中远远行过,却没料想看见了他梦魂萦绕之人。下意识行至其身边,可看来对方甚是不想见到他……
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自己如此刻意闪躲有些过分,更让他无法置信的是自眼前之人眸中看见受伤之神色。即刻用千万种理由打消自己心软之念头,却又想起幼时屡次遭人欺辱,此三皇兄亦多次挺身相助……
用力的甩头,甩去那些此时不该有之妇人之仁,“三皇兄若是无他事,炎儿告退!”此刻除了龙之外,其余皆是‘敌人’。
“炎……九皇弟、且慢!”恐怕此刻他若称呼眼前人为炎,炎便不会留步了。见炎似乎经过极剧烈之思想斗争方才转身而视,耳中听著那客套的‘皇兄有何贵干?’
不由的嘲笑起自己的失败,兴许王位之争他尚有一争之余地,而……“皇弟可否认得此玉佩?”轻轻掏出怀中如视珍宝一般之物,小心递於对方眼前。
这……这是他的随身玉佩!惊讶的让他忘记前之恐惧,急步上前拿过玉佩仔细的认。确实是他的,当日被胡总管拿去……恐惧的抬头,眼中满是不敢相信之神色,难道当日抓他之人──是宇文治?!
可……不是‘娘娘’吗?且胡总管之惨死!莫不得……惊诧之情溢於言表,只得微微张合小口,却无法发出声音!
果然,一切皆如他所猜想一般,此玉乃炎之所有物。“此物是於胡劭清之尸首旁所拾!”当他猜测至母妃掳了炎,便想到此玉佩所属谁人,可有一个疑问一直盘踞他之心头。
“当日,你被绑之时,有奇怪之人来看过你吗?”虽说母妃已然承认,却无法解释胡劭清之死,而杀死胡劭清之人……也绝非一般人。
意外的,他相信宇文治所说之言!可……奇怪之人?!“当日不曾有何人来看过我!”除了……‘娘娘’!
刻意隐瞒实则是因为此人无法尽信,倘若此玉佩真如他所言,只是拾得之物,那便更无意与次多言。扬起带以疑惑猜忌之眼眸欲细细打量,却无意视得不远处一道冰冷焰蓝之眼神!“──龙!”
乍闻炎失口轻唤之名讳,蓦然转身,便对上一双跳跃於冰蓝色怒焰之狭长凤眸。他亦是粗心,竟丝毫未觉仅只步之遥处立著此之一个危险人物。虽毫不畏惧迎上对方几近燎原之眼眸,而心中亦暗暗思量。子夜此刻不在身边,而他之旧伤未复原……
宇文龙此刻只知晓自己只怕要被这铺天盖地之怒气夺去心神了。他真的很愤怒,若无头苍蝇一般,心急如焚的他!几乎找遍了整个皇宫,他所思所想皆是唯恐炎儿再次出事!
而那个让他饱尝担忧、恐慌至极之人,却在此与别的男人……一步一步靠近,极力压制自己浩澜之怒火,隐隐握紧双拳任指甲深嵌掌心。
三人皆沈默无语,如此一种几近窒息的气氛,宇文炎只觉得该说些什麽,却无法找到打开缺口之言词。怯懦的抬起闪动之眼眸,却不知为何映入龙之身影那一刻,便无法截止心酸之泪水涌出。
颤抖的轻轻开合双唇,却无法从中吐出只字片语。“龙……”他只能说此一字,此牵动心弦之一字──而已!
刺眼之璀璨泪水,映照於当空红日之下,竟如此夺目泫然。欲伸手摸去,却发现自己竟无法伸出倔强的双臂。
‘炎儿,你为何哭泣?’他想问,却无法开口,他知道自己在吃醋!可他不该生气?不该吃醋吗?抑或他们‘以为’互相了解,而实则……
此时亦非与宇文龙一决高下之好时机,而显然亦也无他可插足之余地。他们二人……眼中已然不曾有他人存在!
呵呵!一股难言之落寞化作心中积聚之愤恨,隐下眼中集聚愤然之神色,“此地显然已无本王何事,本王尚有他事待办,先行一步!”
“慢著!”无处而去之怒气,必然要找一处宣泄。言出之即,单以反手制住宇文治之肩头,使以劲力後一拉。趁其重心不稳之时精准的以五指扣喉,眯起血红之凤眸,将之拉於眼前对视。
宇文龙之举动他虽意外却已然有些防备,却仍无法挣脱!是他重伤未愈,抑或宇文龙当日实则并未使出全力?双手反扣其掐喉之手指,却丝毫未见成效,越来越沈重之脑袋,眼前之人……几乎疯狂之神色!他的意识渐渐……
而此刻之宇文龙惘若嗜血猛兽一般,“本王警告过你,不要再靠近炎儿!宇、文、治……看来你很不受教啊!”几近咬牙切齿而出之话语,仰头而视,如俯视一只蚂蚁一般,望著宇文治越渐赤红之面色……
“龙……你放手!快放手啊!”一连串突如其来之举动,令他无法思考,却未料仅片刻之呆愣……!“龙,我求求你!放手啊!”此刻若是大庭广众之下噬兄,那麽一切皆完了!用力扳著龙紧扣宇文治颈之手指,却丝毫未松之迹象。大声呼唤皆无用,情急之下,扬起右掌闭起眼眸……
“──啪!”怯怯的睁开泪湿的双眼,对上龙错愕的凤眸,“……不要!不、不……”擒著泪水不住的摇头,望及龙脸上那微微犯红之掌印,心疼的伸出颤抖之手却……未及又缩了回来!“我……对、对不起!对不起……”不停的道歉,可他万不想见到龙因一时失手而……
那一声火辣辣的击掌,有些无法置信炎儿竟然为了他手中这个曾经羞辱过他的男人……打他?!然,当他转头……心中一股莫名之酸痛侵蚀著他可怜的理智,茫然僵硬的松开犯白的手。丝毫未理会骤然堕地拼命呼吸之人,双眼仅落於那一滴又一滴夺眶的晶莹泪珠之上。
“炎儿……”正想开口说些什麽,却被慌慌张张、跌跌撞撞飞奔而至之人打断!来人更是一张胜过炎儿之满面泪涕,几近夸张之神色!眼前此番突然景象,竟错愕的使之一时无法转格单只立於原地而视。
“殿、殿……殿下!”眼看即要来到三人跟前他又因为慌张而跌倒,亦无暇管此刻三人之异状,结结巴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道,“殿下……不好了!皇、皇上他……”说到此他竟泣不成声,久久无法继续言语。
来人是太监总管洛公公,含糊其词之话首先呵斥之人便是一肚子怒气之宇文龙!“父皇怎麽了?你给本王说清楚,不然……本王立刻杀了你!”
一手拉过欲前去搀扶宇文治的炎儿,他可以前事不记,但决不允许炎儿和宇文治有任何瓜葛。想起之前宇文治他碰了炎儿……他把所有怒气通通宣泄在此刻眼前之人身上。
他亦无暇恐惧於四皇子之无名怒火,此刻、此刻他只记得……
“皇、皇上驾崩了!”
此之四字,犹如青天霹雳一般,轰的在场所有人大脑一片空白!而最先回神之宇文龙,心中除却痛失至亲之哀伤,亦明了……
一切已非争夺太子之位如此简单!此刻是真正的夺江山!而储君之位直至先皇驾崩依然悬空,代表著真正的战争即将开幕……
然而才缓过气息的宇文治,没想到此刻竟然传来如此骇人之消息,那麽他原本准备之一切,岂非枉然?!难道说……是那个人?惊讶之余亦深刻领略此刻严峻之处境,将来仕途如何,此刻之他一片茫然!
清楚的感觉到自龙握著他的手传来明显的震颤,他分不清是兴奋而至,抑或是恐惧!兴许此刻他的头脑才最为清醒,而可笑之清醒只因他从未思及江山皇位罢了!
默默注视著龙依然挺拔之背影……龙!接下来你又会如何做呢?
没有了父皇之蔽护……
第三十三章
“……皇上啊……你就这麽走了……臣妾该怎麽办呀……”
耳边源源不断的哀号啼哭之声,满室的掩面而泣之人,却讽刺的无半点真正痛失至亲时哀伤之气氛。个个皆自以为不著痕迹的,瞧著安乐平躺於龙榻上的先皇,心中各自盘算。
然而,众多各怀鬼胎的皇子之中,亦也是有人真心为已逝之先皇伤心哀漠的。自小入宫,其并未得先皇丝毫关爱的宇文炎。傻傻的望著已然驾崩之父皇……
他不是不懂,皇室之中的亲情为何会如此冷淡,却依稀记得,还在民间之时,那亲人之间真切的情感。此刻,过世之人是他的父皇,若是──父亲!是否截然不同了呢!
兴许民间皇子与自小便深知宫闱黑暗之宇文龙的差别就在於此时。宇文龙并非心中不难过,深得父皇恩宠的他,自是比其他皇子对於父亲的感情更为深刻。然此刻,情势不容他伤心难过!隐忍下一切原本人必然感性之一切情绪,冷静思量打考之。
眼前这突如其来之一切,太快,亦疑点甚多!父皇虽身体欠佳,却不至突然暴毙。而……遗容亦也显得太过安祥!稍抬起难掩哀伤之狭长凤眸,扫视此刻在场之所有人。自方才他们尾随几近崩溃之洛公公到此时,柳妃之举动他已感颇为怪异。
愣愣的盯著自己犹似玉葱一般之十指,直至此刻依然如是。而……丞相柳冢文,竟先於他们到此,岂非有些来的太巧,也来的太早!但柳妃之举动,若置疑他二人合谋似乎也太过漏洞百出!仅此几点便妄称其二人有疑,似乎也稍显莽撞,可……究竟那里不对?
“先皇……可有遗诏,抑或遗旨!”仿佛一惜之间苍老了十几余年一般,沙哑无力之嗓音,问著先皇临终之时唯一在场之二人。一切皆未及安排部署,她已然感受到自己失势之预兆。气虚悬箬之即,尽管心中亦是颇感疑惑,却已然无力顾及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鹄望而欲知究竟是何人在先皇临终之即随侍一旁,勿须明言,也可知此刻那人方才是掌控全局之人。宇文龙亦是如此,转头探望之时,却让超使他意料之外,丞相柳冢文竟上前一步回太後之问。
“回禀太後,先皇并未留有任何遗诏,亦未及留有遗旨便……!”语词之前,透著浓厚的哀伤之情,话闭亦是淡摸清泪以示伤心。若莫柳妃在其言语之时,不经意若流露之惊诧神情,丞相方才一番动情举止可谓是无懈可击!
惊闻,先皇未及下旨,然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此刻之如此凌乱局面,谁人都想一登九五,傲视天下。想必,真的要天下大乱以至国破……思及此老太後心中惊恐莫道!一位老人,定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矣。略显仓皇无措的望著眼前这位虽久居相位,实则不及四十的丞相大人。
收到太後之目光,还以略带为难之神色,又似苦思而想,“老臣微建请太後定夺,新君之事就依照当日先皇之意,由春狩之胜者担任!”众人皆颇感意外,如此提议不就又回归起点,各人所部署安排岂非又如鱼得水一般合用。
兴许是眼见事情如自己所期待一般发展,也可能是了然一切,一抹不易见之浅笑闪过丞相英伟男子气之脸庞,“然试题皆乃先皇所出,直至当日本相才会宣布!太後,你看如何?”诚恳严肃之态度,充满一朝大臣之威仪。
多年来,丞相除去正当朝务,其余皆自称身体欠佳。丝毫未有野心及异心,今日之提议亦属合情合理。“哀家累了!……就依丞相之言办吧!”转而面对身边之一干人等言及,“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