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两人正式对上。
可是,他们偏偏就有证据呢?
西蒙邪笑,突然从德拉科的身后拽出一人,一枪子爆了他的腿,把他扔在地上。
此人一阵哀嚎。
这个是塞缪尔家收养的孤儿,一直为塞缪尔家做事,肖赏析他,便要了。可是,他竟然是一个叛徒,他们才发现了他!
一路上,他们忍而不发,就是不想打草惊蛇,现在,他们总算有足够的理由处置这个贱货。
“我们特意给这个贱货留了个途径让他联系袭击的敌手,没想到他真的就这么找人,暴露了自己。你说,我们需要让他来指证你吗?”西蒙狠声道。
躺在地上的人看了一眼巴里特,突然抽搐两下,僵死在地上。
同时身为医生的西蒙立刻弯腰检查,他捏开这家伙的嘴,大骂一声:“S**t!这家伙牙齿藏毒!”还是剧毒!
现在连证据都没有了!
巴里特默然看着地上的尸体,再来一弹:“放下你的枪!肖。塞缪尔!我以人格担保锡德的清白。”
西蒙嗤笑出声,这个家伙还有人格?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
然而,巴里特有另外一个武器,他说:“肖,别忘了你母亲对你说过什么。”
塞缪尔的母亲,掩藏在麻瓜世界的女巫,格林德沃的后代。
死之前,她交代自己的儿子,说:“肖,原谅你叔叔,我们欠了他……”
我们欠了他……
塞缪尔大脑纠结,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枪,如此不甘。
然后,他猛然转身,迈着大大的步子走上楼,公馆里属于他这一派的人马迅速把塞缪尔这边的居住区层层保护住,安德里将会派人来增加人手,要是塞缪尔离开这里,在外界看来,他们这一边就彻底输了,道森绝对会趁机而入。
费伦从另一边的楼梯走下,用手揉揉自己睡得酸痛的脖子,轻蔑一笑。
看,这就是他的表兄,对着他的父亲就只能放个无声的臭屁,能看到那家伙的冷漠表情破裂,真是件过瘾的事情。
巴里特转头看见自己纨绔的儿子,狠声说:“这段时间哪里也不许去!锡德,跟着这臭崽子!”
费伦无所谓地耸耸肩膀。
他早习惯了,他老爹从小就这么对付他,他都练出了逃脱的神功。
天亮了,伦敦的早晨带着雾气,别样的哀沉。
德拉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艾文死去的面容还深深刻印在他脑子里。
躺在床尾的小雪貂像是知道那个陪他玩的人不见了,拉耸着脑袋病恹恹地窝在那里。
艾文曾对德拉科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会一直喜欢,但是,在我喜欢你的时候,我一定很认真地喜欢。请你,让我喜欢你。”
这混蛋,说完这句话,他的一直就只持续了一天!
仅仅一天!
德拉科拉过被子捂上头,胸口一阵沉闷。
有人敲了他的门,德拉科不想应。
来人直接开门进来,是西蒙,血丝涌上了他的眼睛,浑身疲惫。他声音低沉地说:“德拉科,来,跟我去劝劝肖,他的情况不太好。”
其实何止是不太好,肖他简直就是不好。
他爆发了这二十九年来最激烈的情绪。其他家族的联合打压、自己家族的对立、艾文的惨死、费罗的去世、母亲的嘱咐……这些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他的生活本可以一直面无表情地忍受下去。但是,德拉科出现了。
帕金少年让他想起自己的弟弟,想起母亲的身份,想起与魔法的渊源……他还想起,自己压抑好久的情感波动。他居然开始在乎那个莫名其妙称呼他为爸爸的男巫,看见德拉科和别人抱一起,他心里有着自己也搞不懂的情绪。
今天,当导火线被点燃,他的心理找到了缺口奔泻而出。
德拉科抱着小家伙,跟西蒙来到塞缪尔房门的时候,一群人正围在那里。
管家敲了敲塞缪尔的门:“少爷。”
他厉声一道:“滚!”
德拉科被这声音弄得心里一颤,他从未见过这样爆发的塞缪尔。
厨房的老妈子敲门,像哄小孩子一样哄发脾气的老肖:“少爷,是我,安吉丽娜,我做了小饼干。”
塞缪尔的声音疲惫:“带走吧。”
老妈子朝西蒙摇摇头,她也没办法了。
西蒙被塞缪尔的状态弄得火大,这算什么样子?那个一直沉稳的肖去哪里了?
他敲门:“肖,开门,是我,西蒙。”
塞缪尔冷冷一道:“滚。”
西蒙不管了,他一把拧开门,一个烟灰缸迎面砸过来。他敏捷地把门关上,烟灰缸打在门上,掉落下来,发出老大一个声响。
德拉科为肖的孩子气感到惊愕。
躲过一劫的西蒙拍拍自己的胸口,恢复不正经的样子看着德拉科,给德拉科打气。
周围的一群人跟着他一起,看向他们的小少爷。
西蒙揽过德拉科的肩膀,讨好一笑:“小少爷,劝劝你父亲?”
德拉科还没回答,厨房的老妈子已经在拧门把,当门打开一条的时候,西蒙迅速把德拉科塞了进去。
塞缪尔刚拿起另一个烟灰缸,准备砸出去,然而,当看见进来的原来是自己那局促不安的“儿子”,他住手了。
把烟灰缸往茶几上一放,他瘫在了沙发上。
知道自己没事的德拉科松了口气,门外偷听的人也松了口气。
很好,没有烟灰缸被砸的声音,西蒙朝大家比了一个手势,所有人都退去。
房间内的德拉科拿个本子写东西,塞缪尔一直闭着眼睛摊在沙发上,德拉科发现他没法叫这位老大看他的写的话语。
沉默中,德拉科用自己纤长白皙的手覆上塞缪尔的眼皮,塞缪尔的眼睫毛在德拉科的手心动了一下。
这位老大拿下德拉科冰凉的手,看见一双同样充满血丝的眼睛,里面有着担忧。
顺势地,他拉着德拉科的手把德拉科扯到床边,往床上一躺,他扯着德拉科一同躺下。
闭上疲惫的双眼后,塞缪尔说:“睡觉!”
德拉科真的闭上眼睛,睡了。
刚才就被德拉科放在一边的小雪貂见没有自己的事,挪到床尾占个位,一起睡……
那个在早晨给逼迫它吃东西的人再也不在……
再也不在……
第25章 Chapter。24 少爷
塞缪尔终于平静下来,睡了……
德拉科,睡了……
小雪貂,也睡了……
但是西蒙不能睡,剩下的收尾工作必须有他的参与,塞缪尔家总得有个能说话的人处理这次事件。
进了房门后,西蒙安慰德拉科时摆出的笑容没了,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撸了一把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他的疲惫并不比肖少多少,血丝爬满他的眼睛,看起来就像要爆掉一样。
裤袋里的手机响起,西蒙一看,安德里的,那家伙还倒霉地在码头处理手尾和查找货船。
电话接通的一瞬,脾气超爆的安德里的声音就从手机里咆哮出来。
“西蒙,肖那家伙情况还好吧?”
西蒙被震得有点蹙眉,他从距离自己耳朵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把手机贴到自己耳朵。
“嗯,还行。”他回答的口气平平淡淡,似乎不太想搭理安德里,虽然他对谁几乎都是那副痞子的样子,但是这不代表他对自己讨厌的人也是那样。
安德里大大咧咧根本就不会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继续用自己的大嗓门放炮。
“昨晚他回去后没和巴里特那老头发脾气?”
西蒙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发了,怎么没发,还是老样子,肖他根本不善于争执,整个过程中都是西蒙替他说话,从小就是这个样子。
安德里还想絮絮叨叨,但是西蒙现在没有那个耐性了,他还得把锡德的资料看一遍,上次查巴里特那边的人的时候他没发现这个红头发的中年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把你现在搞定的东西传过来吧。”西蒙说,打断安德里发表自己对生气的肖的看法。啊,安德里从来都想知道肖那个家伙爆发后是什么样子。
桌子上的电脑“嘀嘀”两声,安德里的邮件发了过来。
第一封就是关于艾文遇难现场的取证拍摄。
西蒙眼神一暗,把图片点开。
照片上只看见艾文的手,倒在留下名字信息的地方。在这只手周围有着滴落的血迹,手胳膊底下更是流了一大滩的血,可见这孩子死得有痛苦。从西蒙的判断看来,艾文中枪后一定有在这块地方做了小范围挪动,否则血印不会这样分布。此外,【S】与【i】这两个字母躺在地上,红艳艳的,触目尽心,也许是艾文写下【i】时已经不能很好控制自己最后的力气了,这个【i】字被拉得特别长,几乎和【S】等大,让【i】上的那个点显得尤其突出。而艾文写字的僵硬的手指还留在【i】字母的左下方,可以看出他对这个信息的执着,直到最后的时刻还在坚持着书写。
西蒙再打开一张,是艾文去世时的脸部特写。人死掉的时候眼睛是不会自己闭上的,西蒙看到艾文去世时眼里露出的不舍,他有着强烈的求生欲望,但是没人能及时救得了他。小时候,比起其他人,西蒙接触艾文的机会较少,他不得不在德国完成他的医科学业,回来后更是跟着塞缪尔做着各样的事,几乎没有时间关心这个最小的成员。不过,他记得,艾文一直都是那样充满生气的样子,作弄他的时候连耳朵都会红起来,冲着点,西蒙老喜欢逗他。
桌子左上角还放着他们一群人的合照,西蒙笑得特灿烂,一手搭着塞缪尔的肩膀一手压着还没长大的艾文的头,背景就是塞缪尔庄园那地方。
西蒙瞥了一眼,把相框放倒,再打开下一封邮件。
这是一个音频文件,内容就是塞缪尔和德拉科上岸后,昨晚自杀的人与地方的通话。塞缪尔这次让人特意在每个人的通讯工具上偷偷做了手脚,所以才能捉住这个家伙,可惜就这么自杀了。
音频时间很短,就那十几秒。
西蒙点开,把回程上已经听过的对话再听一次。
“老大回来了……”
“收到。”
“确认目的地。”
“Alb。”
“再次重复。”
“老子没空和你扯!”
“喂?喂?”
通话就这么断了。
有人敲了西蒙的门,西蒙把电脑一合,瞬间拿到桌子下。
“进来。”他装作在看锡德资料的样子。
来人是管家,他捧着咖啡还有厨房老妈子做的小饼干。
“西蒙,缓缓。”
西蒙习惯性露出微笑,接过托盘。
“赛尔维斯特,真麻烦你了。”
管家扫了一眼西蒙的桌子,除了摊开的资料,什么也没有。他说:“我们谈谈。”
西蒙邀请他坐下。
管家严肃地说:“锡德不会做这件事。”
西蒙挑眉:“愿闻其详。”
“他是最忠心于巴里特老爷的人,巴里特老爷没有理由这么对待塞缪尔家。”管家说。他在这个家呆了那么久,毫不怀疑这一点。锡德一直都跟在巴里特身边,自从巴里特从庄园搬过来后,他更是没有从巴里特身后离开过,每次巴里特出现的时候,我们都能从他身后找到那个红头发的身影。
西蒙不认为这是个可以信任的理由:“赛尔维斯特,也许问题就出现在他的主人上呢?”
管家有点不服气:“这不可能,巴里特老爷一直为塞缪尔家做事,他还因此瘸了腿!”
“他为塞缪尔家不一定也会为塞缪尔家的家主。”
“巴里特老爷不会,真要怀疑的话突然出现的小少爷的嫌疑才最大!”管家说,他一直都不满意德拉科的出现,那个小少爷除了有着塞缪家的发色、脸型和眉眼,没有其他的地方能够证明他真的是塞缪尔家的私生子,他连瞳孔都是灰色的!塞缪尔家的人只有一对蓝瞳。
可是,说起德拉科的来历,西蒙比这位管家更了解,一位刚到麻瓜世界不久的哑炮巫师有什么理由这样做呢?又有什么办法能做到这样呢?
他搭上管家的肩膀,把他拉到门边:“来,来,赛尔维斯特,你只是想太多了。德拉科他不会是有罪的那一个,现在你只需要回去找人帮忙整理一下花园,平复一下心情。”
管家还想反驳,西蒙微笑着把他推出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关上门后,他的笑容又没了。
拿起锡德的档案,西蒙看了起来。
锡德,一个红头发的中年男人,不喜说话,塞缪尔家第二面瘫。现在,他被巴里特派去盯着费伦,在这种一触即发的局势里,巴里特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儿子有事,至于他的侄子,谁知道他怎么想呢。
从凌晨醒来,巴里特就没有再睡,他在书房里回想大厅里发生的事情。
塞缪尔拿枪指着他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反应。那个崽子永远不知感恩,巴里特想,然后用手按了按自己的瘸腿,它又有点疼了。
塞缪尔说:“把锡德交出来。”啊,锡德,怎么会是锡德,巴里特嘲讽一笑,他从好多年前开始就跟着他了,甚至在他的大嫂没有嫁进塞缪家的时候。锡德的存在就像他的左右膀。
巴里特望了一眼书柜最顶层上放着的相册,他把它从塞缪尔庄园带了过来,里面还有他年少时和锡德合影的照片。拄着拐杖,巴里特让自己站起来,走到书柜前的时候,他搬过一张凳子,站了上去,希望能拿到它。
凳子摆着的位置摆得偏了一点,巴里特踮起脚尖往右边够,再够一够。就在巴里特碰到相册的时候,他的跛腿着力不好,身体往一边倒了。
“砰”一声,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没有呼喊人,巴里特不想自己这样狼狈的样子被别人看见,于是打算自己撑起来。
恰好在门外听到摔倒声的锡德赶紧进来,看见这样的巴里特,他露出了焦急的神情。快步走过去,他想扶起摔倒的巴里特,然而,在他刚好把巴里特扶好的时候,他的少爷拿着一支枪指上了他的太阳穴。
“少爷。”锡德恢复没有情绪时候的样子,稳稳地扶着巴里特,眼睛连眨都没有眨一下,就像被自己的主人莫名指着的不是自己一样。
刚站起来的巴里特还气喘吁吁,但是他拿枪的手没有丝毫动摇。“是不是你?”他问。
锡德回答:“不是。”
塞缪尔再顶了顶自己的手枪:“是不是?”
锡德毫不顾忌枪的走火,侧一侧头,望向巴里特的眼睛,巴里特的那双碧蓝的眼里有着黑道人士特有的狠戾,他看不出巴里特是否还信任他。
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锡德唤了一声:“少爷。”
这是他的少爷,从三十年前就开始跟着的少爷,不管巴里特相不相信,他不会背叛他。
巴里特像是松了一口气,他指了指沙发:“扶我过去。”
锡德应声而动,动作谨慎,怕是自己的少爷刚才伤了哪里一样。
而在巴里特跌倒的地方,相册跌在那里,摊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