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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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覆- 第3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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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古灵精怪。可更多的是一种傲骨与军人的坚毅。

站在酒楼外头,被人推搡了一把,白馥有些不悦,却听得有人喊了一声,“公子这边请。”

回头去看,那男子生得修美颀长,面如冠玉。白馥还从来没见过长得这样好看的男子,眉目如画,肤色如玉。微风浮动衣袂飞,安静处教人一见倾心。白馥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个食色之人,可京城里的美男子她又不是没见过,只是今日这一位似乎有些超乎寻常。

他正好也回头看着她,只看见白馥一脸的脏兮兮,一身的破破烂烂。

“看什么看?”白馥啐了一口,故意弄得痞子痞态。

他不屑的收回视线,转身进了酒楼。

这京城里头,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个人?这样的容色,走到哪儿应该都会很显眼。她就在酒楼外头等着,看着这京城十里长街上的人来人往。

里头的人很快就出来了。白馥本来就心眼小,方才那一撞她可都记在心里呢!谁敢撞了她这位燕亲王,若不付出点代价,实在无趣。

她闲来无事,来点顺手牵羊也不错。

只不过这技艺年久未用。如今倒是生疏了一些。早前跟着师伯的时候,可是手到擒来啊!

“墨玉成殇,谁还戴着墨玉在身上?傻子。”她坐在巷子深处,自言自语的摆弄着掌心的墨玉扣子,“不过玉质倒是不错,还能值点钱。”

“还我!”冰冰凉凉的声音突然响起。

白馥快速将墨玉扣子捏在掌心,“你这人有毛病吗?还你?把什么还你?你没瞧见这儿就我这么个弱女子吗?你是想恃强凌弱?”

“把东西还给我。”他站在她跟前,面色依旧僵冷,毫无表情。

事实上,白馥真的发现了一个问题,这男人好像是冰块做的,脸上、眼睛里,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他站在她跟前,掌心微微摊开,示意她把东西还给他。

“要东西没有,要命一条,你要不要?”白馥梗着脖子,笑得坏坏的。

她把脖子凑过去,一副死鸭子嘴硬的表情。

下一刻,他真的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直接将她抵在了墙壁上,眸色淡漠无温,“当我第三次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别逼我,我不想杀人!”

脖子处的窒息,让白馥意识到这人来真的,也许这个东西对他很重要,所以他必须拿回来。

不就个墨玉扣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突然举起手,“我砸碎了也不给你!”音落,她快速将手里的东西丢了出去。

他心惊。急忙松手去抢。

可是到手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受骗了。摔在地上的根本不是他墨玉扣子,只是墨玉的穗子。而墨玉,此刻还在她手中,她已经如一只狡猾的狐狸般。快速的窜出了巷子。

不过他也不着急,只是站在那儿,等着她自己走回来。

初空把白馥逼了回来,白馥的马上功夫算是极好的,可下了马就只剩下花拳绣腿,所以根本不够瞧。这会,算是栽了跟头。

“把东西拿回来。”他背对着她,冷飕飕的开口。

“那你给我笑一个,你若是笑了,我就把东西还给你!”白馥干脆耍起赖。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眸光淡了少许,“身为女子,怎么一点都不懂得矜持?”

“矜持能吃饱肚子吗?矜持能遮身蔽体?还是说,矜持能让人高官厚禄,永享富贵?”白馥笑得邪邪的。“你笑一个,我马上把东西还你。”

“不要脸。”他抬步就往外走,“初空,杀了她。”

黑狐白狐双双护驾,谁能伤得了她?

他眯起眸子。盯着眼前恣意如初的乞丐少女,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游戏人间的人。”她笑嘻嘻的把玩手中墨玉,“你到底要不要?我言出必践。你笑一个,我就把东西还你,咱们就算两清了。”

“你就不怕,我若是笑了,你就得付出代价吗?”他冷了脸。

“代价?”白馥笑道。“这天下尚且付得起,你觉得我会害怕你所谓的代价?”

他微微一怔,好狂妄的女子。

哪知她竟是冲到他跟前,突然伸出脏兮兮的手,两根食指一左一右的戳着他唇角,手动扬唇。

察觉他眼底的懵然,白馥笑得不能自已,“我就说嘛,这样多好看!傻样!真傻!”手一丢,墨玉扣子随手丢向他。所幸被他快速接住。

“走!”她大摇大摆的走出巷子。

这根本不是乞丐,也不可能是乞丐。

黑狐白狐小心翼翼的退出巷子,急追而去。

“公子没事吧?”初空忙问,“方才她这是给公子下毒了吗?”

“没有。”他望着掌心的墨玉扣子。

“公子的脸色不是很好。”初空蹙眉。

他深吸一口气,眸色微沉的望着巷子口,“知道她是谁吗?”

初空摇头,“卑职不知。”

“不知道也敢动手,你我都会有麻烦。”他轻嗤,“当朝公主,燕亲王。”

音落,初空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公子,那咱们会不会给魏王惹麻烦?”

“麻烦还少吗?”他抬步离开。

的确,现在麻烦着实不少。多一个麻烦和少一个麻烦,似乎没什么区别。在容景睿的心里,不管什么人什么事都激不起一丝波澜。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大概是见得多了,所以心也跟着冷了。

唇角有些刺痛,这丫头的手劲儿真够大的,比起早年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样子,她还是老样子,没记住血的教训。

不过他记得她,她未必还能认得出他。

白馥确实忘了,时隔十多年,自己当时还是个四岁女娃娃,只知道胡闹,那里还记得如此清楚。如果知道这就是容景睿,白馥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罢休。依着白馥睚眦必报的性格,还不得扒他一层皮?

可白馥终究是会知道的,回了宫她便知道了容景睿的身份。

“容景睿!”白馥扯了扯唇角,不由的想起了自己后脑勺的包,当时差点让她送了命,“原来是他,难怪一见面就有种冤家路窄的感觉。他不是不来京城了吗?这一次怎么就跟着来呢?”

黑狐道,“许是觉得时隔多年。公主忘却了吧!”

“忘记?”白馥笑得贼贼的,“我记他一辈子。”

是故,一语成谶。

“别跟着,我去一趟御书房。”白馥看了黑狐一眼,抬步就往外走。

御书房外戒备森严,好像为了这一次父皇的生辰,有些异于往年。白馥心头生疑,瞧一眼守在院子里的魏道德,“父皇在里面吗?”

“皇上正在与太子殿下和——和鹤道人一起议事。”魏道德说得格外低沉,“殿下要不等一等?”

白馥原本是可以等的,可听得里头有白少康和鹤道人,她便有些不淡定了,总觉得这里头有古怪。白少康只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处理朝政还不如父皇他自己呢!再说,这鹤道人不是方外之人吗?如今也搅合在朝堂之中,不是有些奇怪吗?

抬步上前,白馥悄无声息的站在御书房外头,静静的听着里头的动静。

她倒要看看,这鹤道人和白少康到底想干什么!

☆、第269章 某人拒婚

御书房内。

白少康对皇帝说,要借此次机会,彻底铲除父皇的心腹大患。诸王来朝,正好可以一网打尽,借此来消除朝廷的隐患。

这些年地方势力的不断蓬勃增长,让朝廷的中央政权变得岌岌可危。

皇帝这些年加重了赋税,因为国家对于军事实力的不断扩展,朝廷这些年一直想着扩充边界,跟月氏抢夺地盘,以至于国库空虚。

年年纳税,年年不够用。

那些诸王一直都哭穷,却都在私底下壮大自己的军事实力。

事情自然是明摆着的,当地方势力扩展到一定程度,朝廷就会变成摆设。这个时候,会形成诸王割据,国将不国。到时候诸王群起,战火硝烟,改朝换代。

“父皇,趁着这次宴会,咱们——”白少康做了个杀人的动作。

皇帝已经心动了,这些年他不是没努力过,尝试着削弱地方势力,可没想到反而招致抵触。已经到了一步,似乎没了其他法子。除非让这些诸王都死在这里,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

白馥退了出来,瞧了总管太监一眼,“别跟父皇说我来过。”语罢疾步离开。

总管太监行礼,既然是白馥吩咐的,他自然巴不得。

白馥没有回宫,而是去找太傅,自己的导师。

林太傅才高八斗,却不管闲事。只负责皇子们的教学。对于天胤,也是亲手指导。白馥进去的时候,林太傅刚好下课,皇子们都已经离开,唯有天胤还在开小灶。

“参见燕亲王殿下。”林太傅行礼。

“太傅,我有一件事实在找不到人商量,不知太傅能否给我指点迷津?”白馥问。

林太傅蹙眉望着她,“若不是遇见了难处,殿下怕是不会开这口。你且说来听听!”

“太傅知道诸王之事吗?”白馥问。

林太傅望了白馥一眼,而后轻叹一声坐了下来,“十皇子,您先出去吧!”

天胤看看皇姐,乖顺的点点头。出了门也不急着走,而是守在门外,免得有闲杂人等靠近,打扰了皇姐与太傅的对话。小小年纪,早已学会察言观色。皇姐的脸色不太好,找太傅商议必定是大事,万不可有所疏漏。

“殿下到底想说什么?”林太傅郑重其事。

“馥儿无处可去,无人可说,只能来找太傅。”白馥深吸一口气,“太傅是看着馥儿长大的,所以对于太傅,馥儿比较放心。方才我听得父皇和太子在商议这一次的中秋事宜,心里有些担忧。”

“中秋不但是团圆节,也是皇上的生辰,诸王来朝自然得办得妥当。这事儿,礼部年年都酌情处理,殿下只管放心就是。”林太傅瞧着她面上隐忧,“只不过殿下说太子与皇上商议,怕是有内情吧!”

“太子向父皇进言,大概是想借着此次机会,把诸王一网打尽。”白馥冷了眉目。

林太傅骇然起身,“这不是逼着诸王造反吗?”

“馥儿也是这么想的。”白馥深吸一口气,“这不是给诸王一个借口,趁机谋朝篡位吗?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到时候大殷会陷入动乱,更有甚者连父皇这个皇帝,都会变成诸王的口中食。可是我没法子,父皇对于这件事是势在必行的,如果我从中阻拦,父皇也许会听从我的意见,可若将来有什么事,我怕父皇会恨我。”毕竟江山就是江山,岂能儿戏。

林太傅面色微白,“殿下,只要京城里的诸王出事,京城外头必定会有重兵入侵。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啊!殿下,咱们得阻止这事儿。如今的局面,诸王虽然蠢蠢欲动,可都各自为政,暂时还没有达到能与朝廷抗衡的地步。一旦诸王出事,分封地里的诸王子孙势必会举兵来犯。”

“到时候一盘散沙连成一气,咱们可是半点把握都没有。一根筷子容易折断,一把筷子绝对吃不消。太子殿下,这是要毁了大殷啊!”

白馥垂眸,“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咱们还能怎么阻止呢?再过几日就是父皇的生辰,一切该准备的太子必定早有准备,何况还有个鹤道人这个搅屎棍,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白馥觉得头疼,在军中还没有这么多勾心斗角,如今回了宫,只觉得心累。

白少康想什么,她又不是不知道,不就是担心他自己的太子之位吗?

如果皇帝真的杀了诸王,到时候群起而攻之,即便朝廷赢了也必定元气大伤,到时候皇帝必定罪己退位,他就能取而代之。为了一己私欲,简直是太混账了。

深吸一口气,林太傅道,“殿下不如暗访,看看那些诸王到底有何准备,到时候咱们再随机应变吧!殿下离宫这两年,太子的势力不断膨胀,这宫内宫外大多数都是他的人。皇上这两天忙着朝政,无暇顾及京城和皇宫的防卫之事,所以很少管这些事。也都任由太子去捣腾。殿下,可要小心呢!”

白馥点点头,“我心里有数,多谢太傅提醒。”想了想又道,“对了,好久没见到婉言了,她如今怎样?”

“这丫头一直都躲在闺房里,很少出来。”说到女儿,林太傅轻笑一声,面上的紧绷当场缓和不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见着她的实在是太少了。”

“过两年就该嫁人了。”白馥笑道,“太傅能留多久就留多久吧!”心里舍不得,可嘴上还是嘴硬。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然是不愿嫁出去的。

林太傅朗笑两声,“你这丫头,越发学坏了,该明儿个我可得好好训训你师伯,真是无法无天。好好的女儿家,全然带坏了。”

“师伯带坏我又不是一日两日了。”白馥道,“对了,师伯好似不在宫里了,他去了哪儿?”

“你离开京,他觉得无趣,就溜出宫云游四海,到现在都没回来。”林太傅无奈的摇头,“真是越老越没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白馥笑嘻嘻的出门,“所以也该由人来改!”

“殿下自己小心!”林太傅不忘叮嘱。

白馥笑了笑,“放心!”

表面上看起来,这些诸王之中当属魏王势力最若,实力最单薄,所以如果真的要对付起来,估计魏王还排不上号。不过白馥不信这些,有些东西眼睛看到的都不算真相。

魏王?

容景睿!

白馥摸着自己的下巴,趁夜出宫。

她倒要看看,这容景睿都在干嘛!白日里他骂她不要脸,那她就得不要脸给他看看,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流氓。

黑狐带着白馥去了驿馆,别的藩王都有各自的别院,住得富丽堂皇,唯独魏王十分低调,就住在驿馆里。白日里也不出门,好像诸事不理一般。

“在这里?”白馥问。

黑狐点点头,“就是这间屋子。”

主仆二人趴在屋顶上,白馥掀开瓦片,底下有些白色雾气,看的不是很清楚。

“我要下去看看!”白馥挑眉。

黑狐嘴角微抽,“殿下,四公子可能在洗澡,您这会下去怕是不太好吧!”

“军中那么多男人,我也没见害臊过,怎么还会怕这娇滴滴的美男子呢?放心吧,我不会吃了他的。”白馥一脸邪笑。

黑狐心头腹诽:卑职倒不是怕你吃人,而是怕你被人吃了。

毕竟男女有别!

可主子毕竟是主子,黑狐只好带着白馥下去,趁机引开初空,让白馥能得以机会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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