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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所有人也在默默的期待着,这月氏国的公主,又该丑得怎样惊心动魄。
大王子坐下,扭头去看一旁的七王子,笑得凉凉的。
七王子轻咳两声,视线却没有投向自己的长兄,而是在人群里搜寻着什么。良久,他的视线直直的落在了坐在僻静处的容盈身上。
容盈对于周遭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一个静静的坐着。原本他应该坐在皇帝身边,那个最尊贵的位置才是真正属于他的,但是——他却刻意挑了一个不出众的位置,远远的避开。
似乎感觉到了被人盯着,容盈微微抬头。刚好迎上七王子的目光,凤眸微敛,勾唇笑得邪魅。
七王子微微点头示意,容盈端着杯盏顾自品茗,压根没将他放在眼里。
反倒是不远处的容景宸察觉了这一微妙的变化,温润的眼底泛起一丝寒意,唯独不变的是唇角的笑意。指尖抚过腰间的玉佩,他在极力的平静心绪,想着接下来要做些什么。这七王子到底意欲为何?这眼神,又是什么意思?
正当众人臆测万千,议论纷纷之际,一声擂鼓,歌舞瞬起。
骤然回神之际,便是月氏国的少女们,衣不蔽体的坦胸露脐,踩着月氏国特有的韵律舞步,款款而来。清一色的黄衣女子。一双双狐媚眸子,一个个面着轻纱。
赤脚落在舞池中,脚踝上铃音脆响。
这副着扮,直教古板老臣不敢直视,一个个颇感羞耻的垂下头去。
却又一道红衣翩然而过,快速落在舞池正中央。
歌舞声声,眸若妖狐,带着流光璀璨。腰若流纨,盈盈一握间,极尽婀娜。眸光流转,那轻薄的面纱之下又该是怎样的倾世红颜?微光中,红衣胜火,脚踝处珠翠清响。
玉手撩人,眼角眉梢微抬,含情脉脉间早已将暧昧之色,流转在这宴席之间。
终于,她的视线也落在了容盈身上。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让自己的一颦一笑与娴熟妖娆的舞姿一起,敬奉在他面前,毫无遮掩。
☆、第149章 左手修罗,右手佛
萧如和杨寒烟去了一趟清心园,可惜没闹出什么动静。
苏离端坐院中,抚着自己硬实的小腹,再过些时候,这肚子可就显怀了。如今皇帝与皇后都知道自己有了身孕,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只要自己能生下儿子,这恭亲王妃的位置,自然是她的囊中之物。
但是后院的女人太多了,多得让苏离生气。孕中的女人本就喜欢多思多想,她原就不是什么大度能容之人,哪里能容得下这么多位份尊贵之人。
尤其是林慕白,她肚子怀着的,可是实打实的容盈之子。
思及此处,苏离的面色有些难看。
秋玲蹙眉,“主子,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苏离摆了摆手,瞧着头顶上的星光溢彩,“今儿个夜里的事,父亲肯定会让人传信过来。”
“是!”秋玲颔首,“咱这恭亲王已经有那么多的女子,若是再来一个公主,还不得闹翻天?也不知这公主生得什么模样,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权且不论她是何等模样,只一样,她是月氏国的公主,就足以让她在皇上面前,挑一挑心许之人。”苏离眸色渐冷,“殿下的容貌自然不必说,她能选中殿下,我并不觉得奇怪。只是,在我的孩子出生之前,我不希望出现任何的意外。”
凡是阻挡她前进道路的,都该死。
“主子,明儿个的约——”秋玲有些犹豫。
苏离合上双眸,“就说我身子不适,暂时不能继续赴约。何况现在时局紧张,想来他能明白!”
秋玲点了头,“奴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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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盈回来得很晚,林慕白独自一人坐在烛光温暖的小院里,静静的等着她。身上披着披肩,就那么含笑望着他。
“回来了?”她浅笑盈盈。
眸色微恙,容盈疾步上前,“怎么一个人坐着?伺候的人呢?”
“我让他们都下去了,我等你就可以,没必要让那么多人都熬着。”林慕白笑了笑,“怎么,不喜欢我等你?”
“也不怕累着!”他直接将她打横抱起。疾步走进房间,“以后不必等我,即便是夏日,这夜里风凉,你的身子会吃不消。”
她一笑,“我乐意,你能奈我何?”
容盈欺身而上,“我能奈何?除了这样,还能怎样?”他不安分的手,在她身上恣意游动,而后停驻在她的小腹之上,“这儿什么时候才能变成货真价实?”
“那么着急做什么?不是有修儿了吗?”林慕白轻嗤。
容盈轻柔的捏起她精致的下颚,“多多益善,懂?”
“你当我是母猪吗?还多多益善!”林慕白嗤鼻,别过头不去理他。
“没办法,爷这辈子就你一个女人。你不给我生又该如何是好?”容盈许是有些累了,翻个身,仰躺在她身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其实我怎么会希望,让你再受一次苦。有了修儿,对你我而言,已经足够。可是你得明白一件事,馥儿已死,而林慕白想要安安稳稳的留在我身边,就得有所依仗。”
“我不能再忍受,失去你的痛苦。那些过往和经历,再也不能覆辙重蹈。否则下一次,我不能保证还能不能找到你,而你——也未必还能活下来。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懂吗?”
林慕白点了头,“我明白,所以对于过往,我不愿旧事重提。那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也不可能回去。既然回不了头,就往前看。也许走着走着,我们就已经白了头。”
容盈轻笑,“到时候满脸皱纹的你,还拿得动金针银针吗?”
“扎你绰绰有余。”她笑骂,“赶紧去洗一洗,一身的怪味。”
他挑眉,“知道了?”
“知道什么?”她目色微凉,笑得微凉。
容盈起身,轻叹一声,“就不想问清楚?”
“问那么清楚做什么?万一被有心人听见,反倒是我的不是。”林慕白望着他。“你若觉得时机成熟,自然会告诉我。既然你现在不便说,那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想说了,再告诉我不迟。你我是结发夫妻,当永不相问,该至死不疑。”
他吻上她的鼻尖,“傻瓜。”
“你不也是傻了六年吗?”她笑得艰涩。
抱紧了怀中的女子,容盈将下颚抵在她的发顶,嗅着她淡雅的发香,“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的身边只能有一个妻子。”
“那后院的,又算什么?”她撇撇嘴。
他一愣,低头望她,“真酸。”
“酸才好呢,酸儿辣女,你不正好能称心如意?”她推了他一把,“赶紧去洗洗,一身的骚味我可受不了。”
容盈眉心微皱,“那么,还是醋了。”
她噗嗤笑出声来,“还敢说?”举起了手中的枕头。
他起身便走,没走两步又道,“不如你帮我洗,就跟以前那样?”
林慕白面色陡红,“你——不要脸。”
“我这全身上下,你哪儿没看见过?没看仔细的,给你个机会看清楚,有什么不好?爷这厢大度,你还挑三拣四。要不然下次,爷给你洗,免得你这般小气。”容盈没脸没皮的说着。
林慕白的面色更红了一些,“简直是无赖头子。”
“这不都跟你学的吗?”容盈一脸无辜,“当年是谁死活要给我洗澡?嗯——”他尾音拖长,饶有兴致的望着她面颊绯红的窘态。
“当初是当初,如今是如今,岂能同日而语。”她顾自嘀咕,“初生牛犊不怕虎,如今哪里还是初生牛犊了!”
“那也无妨,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成习惯!”容盈不由分说的去抱了她。
林慕白起先还是挣扎,可想了想,都算得上老夫老妻了,似乎还真的没必要再遮遮掩掩。沐浴更衣这种事,她还真不是头一回。
罢了罢了,就随他不要脸一回。
温暖的浴池里,林慕白挽着袖子,坐在玉石阶上,双腿没入水中。
容盈坐在水里,背对着林慕白,任由林慕白拿着玉篦子慢慢打理着自己的发。
“这头发真好,就跟缎子一样,比我的还好看!”林慕白笑赞,“爷,我不在的时候,谁给你洗?五月吗?”
“我哪知道,那时候脑子里都是你,是人是鬼都分不清,哪里知道是谁在照顾我!”容盈轻叹一声,却让身后的林慕白,身子微微一震。听得容盈继续道,“你死了,我也好像死了一回。便是修儿站在我跟前,我都没什么感觉。除了你还是你,满世界的人长得都像你,可又——都不是你。”
“你蛰伏在我的心口,幽居在伤口,无时无刻的存在。而我,真的拿你没办法。”
纤柔的手,轻柔的落在他的双肩处,林慕白红了眼眶,“对不起,这六年的相思之苦,让你一人承受了。我竟然过了六年,没有回忆的日子。”
“算我欠你的。”他回过身看她。
精壮的身子,光洁如玉的肌肤,一双灼灼双目,若盛开了午夜妖冶的曼陀罗。迷醉的滋味在浑身上下激荡,墨染的瞳仁里,永远都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月盈则满,月满则缺。
有你则满,失去则缺。
湿润的指尖,拂过她散落面颊的青丝。不管变得什么模样,不管世事如何变迁,他始终认定了她。那双眼睛,身上的那种味道,那种拥抱的感受,他绝对不会忘记。
即便全世界都忘了你,还会有我记得你,刻骨铭心。
“我们谁都没有欠谁,我们欠了修儿。”林慕白眸色微沉。
“孩子总要试着长大,你与我,保护不了他一辈子。”容盈靠着她坐下,发丝垂落,将头枕在她的大腿上,“馥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信我。”
林慕白轻笑,指尖顺着他的发丝慢慢抚摸着,“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信你。这一次,我不会再傻得,让亲者痛仇者快!”
“好!”他笑了,勾唇笑得何其魅惑,“你有没有觉得身上暖暖的?燥燥的?”
林慕白一愣,“什么?”
“爷的使团还没进京,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嗯——”他将尾音拖长,挑了那双极是好看的凤眸,就这么勾魂摄魄般的盯着她。
林慕白一惊,“这是浴池,若是别人闯进来,可——唔!”
还不待她说完,他已经用实际行动堵住了她的嘴。这是浴池没错,可大半夜的谁会进来?但是自家院子里就不一样了。进门那会他就看见了有人探头探脑的在准备什么,现在回去——不正好让那臭小子得逞吗?所以呢——即便要回去,也得先把最重要的事情办完。
什么是最重要的事?
当然是疼老婆咯!
好好疼——疼到合为一体,直到精疲力竭。
林慕白实在太累了,某人攻城掠寨,不愧是武艺高强之人,一番折腾下来,她最后连抬起一根手指的气力都没了。干脆闭上眼睛睡,也不计自己此刻有狼狈。
她自觉狼狈,他却只觉神魂颠倒。
身下的女子,面颊绯红,若朝霞层染。唇瓣饱满,透着莹莹微光,似乎只有让人咬上一口才能作罢!卷了毯子,搂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安然躺在浴池旁的软榻上,这种安静得只有两个人的生活,果然是最好的!
不求红颜三千,不求富贵万年。
只求与卿携手,日落与之同归。
林慕白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不已。这厮怕是存了私心的,上次教修儿这么一闹,她没能帮着他说话,把儿子赶出去,所以这一次他便当做惩罚。
所幸容盈知道如今的林慕白,脸皮薄,是故在天亮以后便抱着熟睡的她回到了房间。回去的时候,屋子里空空的,想来某人空手而回,今日得发发性子了。
没办法,一人一次。才算公平。
这媳妇可是自己娶的,如果没有他,哪来的孩子他娘呢?
这么一想,似乎还颇具优越感。
蔷薇与如意一道伺候着林慕白起来,如意道,“师父,你要不开个方子给自己补补吧!我瞧着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有点劳累过度的感觉。”而后又道,“我看殿下倒是神采奕奕的,难道——”
“难道什么?”林慕白蹙眉,这丫头嘴里,只怕没什么好话。
如意压低声音,“师父,殿下的武功不是很高吗?”
“然后呢?”林慕白的眉心皱成了“川”字。
“不是说有一种武功,叫什么采阴补阳——师父,你是不是被殿下给——”如意没敢说下去,因为林慕白的脸色,已经黑到了极限。
林慕白一声叹,“看样子,留不住你了。”
如意一愣,“师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蔷薇轻笑,“主子怕是想将如意嫁出去吧!”
“正有此意!”林慕白道,“话太多,留在身边也是个聒噪,还不如送出去祸害别人。兴许别人喜欢听也说不定!到时候,也叫你知道,什么是采阴补阳!”
如意面色一僵,“师父,你又拿我开玩笑。”
蔷薇偷笑。
“我可没开玩笑,过两日我就打算让你离开恭亲王府。”林慕白这一次是认真的。
如意扑通就给林慕白跪下。一脸的懵逼,“师父,如意以后再也不敢放肆了,如意已经好好的在学礼仪了,没敢偷懒。师父,你别把我逐出师门,别赶我走,我以后再也不敢拿你和殿下开玩笑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干脆垂下了头。
林慕白轻笑,“谁说我要把你逐出师门了?”
如意抬头,“师父自己说的,让我离开恭亲王府。离开王府,如意不知道能去哪。师父是知道的,如意除了跟着师父,已经无处可去。”
“这府里有蔷薇跟着我就够了,你帮我去外头办点事。以后这外面的事,我都交给你,你懂吗?”林慕白将她搀起,“如意,这件事只能让你出面了。”
如意连连点头,“师父放心,只要是师父交代的事,如意一定会好好的去做,决不让师父失望。”
林慕白轻叹一声,“好!”
如今月氏公主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林慕白也不去理会。却在出府之前,撞见了刚刚从外头回来的月宝林——弦月。
弦月凉飕飕的望一眼林慕白,“还有心情出府,看样子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林慕白蹙眉,“知道什么?”
“如今宫里头都在议论。皇上似乎有意将月氏公主乌素赐给殿下,现如今只是个正妃侧妃的争执。”弦月笑得寒凉,“你倒真能沉得住气。”
听得这话,林慕白顾自笑了笑,“我若喜欢殿下,必当用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