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唯有那几人知道。可惜,现下死的死。藏的藏,都没了踪迹。”
藏蓝色的袍子,在山风中拍打着,发出清晰的声响。手,微抬,修罗面具下磁音微沉,“不管是一年还是两年,哪怕是十年,都必须给我找出来!”
“是!”为首的黑衣人颔首,手一挥,身后成群的暗卫快速分散开来,涌入山林之中。
“殿下!”黑衣人担虑的开口,“只怕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
“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把东西找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修罗面具,森森其寒,“我不愿再见她血染双眸之痛。有些事,只可其一不可重来。但若他们再敢咄咄逼人。就别怪我以杀止杀。杀伐不歇,非我所愿,但我来者不拒。”
“是!”黑衣人颔首。
他已尝尽杀伐不歇的滋味,但绝不想再重蹈覆辙。那一片的远山,谁知道东西被藏在哪里。掘地三尺,也得挖出来。他就不信。找不到!
“其实若——”
还不待黑衣人开口,面具下的那双瞳仁瞬时剜过,冷戾无温,“我说过,不许任何人打她主意。”
“卑职明白!”黑衣人快速垂眸,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他宁可她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也不愿再将她搅进这腥风血雨之中。他太清楚,大祁皇朝的动荡不安即将开始。离恨天,夜家庄,京城里的那几个皇子,一个个都不是安生的主。
早晚有一天,天下大动,直至兵戈再起。
所以,他必须斩除隐患,将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点。哪怕要他的命,他也在所不惜。
空中有鹰隼徘徊,他不紧不慢的伸手,鹰隼便快速降落在他的胳膊上。取出鹰隼脚踝上的信件,鹰隼随即飞上天空。
信笺上写了寥寥数字,却让他眯起了危险的眸子,“到底还是来了!”
“殿下,怎么了?”黑衣人忙问。
他抬手,示意禁声。
想了想,不禁握紧了手中的信件,长长吐出一口气,“该来的终究会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该有始有终。”他看了一眼黑衣人,勒紧了马缰,“立刻通知京城的探子,盯紧毓亲王和齐王。”
“二王蠢蠢欲动?”黑衣人冷然。
“蠢蠢欲动倒也罢了,怕只怕不止是欲动,而是已经动了!”马声嘶鸣,他丢下一句,“无论如何。敢在所有人之前找到那东西。但凡靠近这里的之人,无论是谁,杀无赦。”
“是!”黑衣人应声。
马蹄飞踏,原路返回。
看样子,云中城很快就会待不下去,京城——迟早是要回去的。
大雨倾盆而下。身后十二人紧跟不舍,护送回去。
半道上,拦路虎挡在跟前。
一个个黑衣蒙面,一个个挽弓上箭,蓄势待发。
他未停下,只是握紧了马缰。马蹄踏碎泥泞。溅起水花无数,他踏马而来,不顾风雨。箭雨袭来的那一刻,身后十二人飞身而起,速度之快快如闪电。
冷剑长鸣,寒光利利。强大的剑气将他围在正中央。挡去了所有的羽箭。他已不可轻易施展内劲,是故根本就没想要动手。
十二月挡在跟前,直接冲出一条血路。
藏蓝色的袍子在风雨中翻飞,他已策马朝着云中城方向而去。至于身后十二月的生死,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他们是他最信任的人,是故他把自己的命交给他们。而他们。也会为他拼尽生死。
身后,厮杀不断。
他充耳不闻,渐行渐远。
自己的行踪极为隐秘,绝不会有人知晓,能知道消息,而后又把消息散出去的。会是谁?且不论是谁,先回她身边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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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雨的夜,有些莫名的嘈杂。
明恒在如意房外徘徊了很久,只为了容哲修那罐松子糖,实在心里磨得慌,这若是进去该怎么说呢?唉,头疼,如何启齿才能免去尴尬。
如意站在窗口,望着在外头磨磨唧唧了很久的明恒,轻叹一声皱起了眉心,回头朝着蔷薇道,“你好生顾着丁香。我出去一趟。”
蔷薇带着丁香朝着一侧的小床走去,“放心吧,有我呢!”
闻言,如意放心走出房门,直接朝着明恒走去。
明恒心神一震,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动弹,眼见着如意缓缓走到自己跟前,一双明亮的眸子淡淡的落在他身上,略带迷惑不解,“你怎么在这?出什么事了吗?是世子爷不舒服?”
“没有没有!”明恒咽了一口口水,“能否借一步说话?”
如意点头,便随着明恒去了偏厅坐下。“说吧!”
“你会不会做松子糖?”明恒问。
如意噗嗤笑出声来,“我道是为何,原是为了白日里世子爷的那罐松子糖呀?”继而笑道,“这个我真的不会,师父娴熟得很,不过——她打定主意不肯再给世子爷做一罐。你也就别白费心思了。师父言出必践,不给就是不给。”
明恒轻叹,面露难色,“我知侧妃为人,必定不肯再给,然则世子爷委实馋得慌。这不——”
“这不,你就来当说客了!”如意笑了笑,“你还是别去找师父了,师父自己都忙不过来,哪儿还有心思给世子爷做松子糖吃。公主府内出了那么多事,师父嘴上不说。心里也是着急的。”
“我知道。”明恒摇了摇头,无可奈何,“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
“哎!”如意眸色微转。
明恒仲怔,“如意姑娘还有事?”
如意笑道,“上次与你饮酒倒也欢愉,我好久不曾饮酒,酒虫早就馋坏了。今夜难得下了雨,不闷不热的正舒服,你要不要——来两杯?”
一想起上一次自己醉酒,还是如意送回去的,明恒的脸上就有些莫名的害臊,“姑娘盛情,本不该推辞,只不过明恒酒量太浅,实在是无法舍命陪君子。”
“是让你陪我喝酒,又不是让你一个人喝,你怕什么?难不成你还怕我酒后乱性。占你便宜?”如意笑道,“我不过是想喝酒,找不到人陪而已。更何况——”她嘟哝一声,“我又不是君子,谁要你舍命。”
明恒干笑两声,“既是如此。那——那也无妨。”
横竖今夜是回不去的,拿不到松子糖,明日自己也得遭罪,还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只不过明恒寻思着,如意的酒量那么好,到时候自己得悠着点,别反被她灌醉才是。
打定主意,明恒决定浅酌几杯,怡情助兴便可。
烛光摇曳,微光氤氲。
偏厅内二人对坐饮酒,谈天谈地。如意虽然出身风尘,说的一些事都上不得台面,但却是极为有趣的,这对于长期身处宅门大院的明恒而言,算是闻所未闻,自然极为感兴趣。
如意惯来善于言辞,三杯两盏的就开始灌明恒酒。
说好的浅酌几杯,最后变成了明恒的贪杯不放。
一人一坛酒下去,明恒便是什么话都兜不住了。
他酒量不好,酒品也不太好,一旦醉了便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可偏偏他这辈子唯有两次醉酒,都醉在如意跟前。是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着她竟会说这么多话,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套了个干净。
如意笑着给明恒斟酒,“明大人醉了?”
明恒面若桃花,笑嘻嘻的望着如意,“没有。”
凡是醉了的人,总爱说自己没醉。
如意道,“来,再喝一杯。”说着。便握住明恒的手,推着他的杯盏将杯中酒往他嘴里灌。
明恒咽了酒,打了个酒嗝,“男女、男女授受不亲——别动!”
她嗤笑一声,“是是是,明大人果然是君子。醉了酒还能说这样的话,实在教如意佩服得五体投地。”
明恒痴痴的傻笑着,醉得厉害。
“对了明大人,问你个事。”如意边说边给他斟酒,“白日里世子爷说找到了东西,到底找到了什么?能不能偷偷的告诉我?”
明恒打了个酒嗝,将头凑过去,“来,我小声的告诉你!”
如意急忙将耳朵凑过去。
哪知明恒本就醉了,一下子将头凑过来,唇瓣瞬时落在了她的脸上。如意骇然,急忙扭头,他的唇冷不丁压在了她的唇瓣上。
眸子骇然瞪大,如意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突然间如同装了烟花爆竹,噼里啪啦的乱炸一通。羽睫眨了眨,她快速直起身子,一颗心突然间跳到嗓子眼。
明恒晃了晃脑袋,对方才的事似乎浑然没在意,竟学了容哲修惯来的手法,骤然搂住如意的脖颈,直接将她的脸凑到自己跟前。浓郁的酒气直接扑在了如意的脸上,鼻息之间,缭绕不去的是明恒特有的男儿气息,还有脖颈上传来的阵阵暖意。
那是明恒的温度,就像烙铁,烙得如意险些窒息,顷刻间如坐针毡。
“我告诉你,世子爷在石柱底下找到了好东西,那东西是——”
☆、第121章 卑职喝醉了
明恒打了个酒嗝,酒劲上头,醉得晕晕乎乎的,“是一副——”他又打了个酒嗝,“纪家小姐,缺失的骸骨残肢。”
如意喝进嘴里的酒,顷刻间喷了个干净,悉数喷在明恒的脸上。
明恒身子一歪,顷刻间倒伏在地,呼呼大睡。
“喂?喂?”如意蹲下身子,拍了拍明恒通红的脸,好像熟透的虾子,烫得炙手。深吸一口气,如意揉了揉微疼的太阳穴,心头盘算,不会又让自己背回去吧?
这明恒的分量不轻,上次自己搬了他回去,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如今再来一次不得把腰给背折了?可明恒身为容哲修的随身护卫,是不能喝酒的,否则被容哲修知道,怕是吃罪不起,这点如意甚是清楚。
想了想,还是不能去找人,若是来人守不住,容哲修怪罪下来,明恒就遭殃了。到底是自己喂他酒喝,说起来她才是罪魁祸首。
深吸一口气,如意把心一横,“算了,你所有的心事很不幸的都落在了我的耳朵里,我答应过你要跟所有人保守你的秘密,所以连师父都不敢说太多。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不过明大人——我只背你这最后一次,以后可别再跟我喝酒了。师父没有细问,我才能守得住秘密,若她细问,只怕我逃不出她的眼睛。”
轻叹一声,她勉力撑起身子,愣是将明恒驮在背上。
明恒比如意高出很多,而且在体重上,男人始终压过女人。
如意就好像拖着一个大沙包一般,拽着脊背上的明恒拼命的往明恒的屋里去,又不敢轻易的吭声,还得避开所谓的闲杂奴婢们。
“你好重——”如意终于推开了明恒的房门。一放手,明恒的身子顷刻间滚落在地。见状,如意来不及松气,忙不迭关上房门。
天哪,若是教人看到自己进了明恒的房间,还把明恒这样丢在地上,第二天传回明恒的耳朵里,那自己可就真的里子面子都丢了个干净。
这可不行!
自己的脸可以丢,师父的脸不能丢!
思及此处,如意费力的将地上的明恒拽了起来,可她背了一路,实在是力有不逮!最后只能揪着明恒的衣襟将他往上提,往床榻方向拖拽。
谁知一用力,这该死的衣裳突然就破了。
只听得撕拉一声,如意惊得一下子跳开一丈远!
哎呦,死定了——如意看着掌心的布片,一不小心把明大人的衣服撕碎了。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呢?想了,如意也顾不得这些,直接去拽明恒的腰带。腰带那么牢固,总不会扯断吧!
明恒睁开眼,“喝——继续喝!”
如意窝火,虽然是自己挑的头,刨的坑,可这明大人的酒量也实在太差!关键是,还这样死沉死沉的,她压根拽不动!
“起来,回床上睡!”如意低喝一声。
明恒似乎有些听懂了,真当开始自己爬起来,摇摇晃晃的朝着床榻走去。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裳,“碎了?”竟突然扯了腰带,直接将外衣褪在了地上,“不要了!”
本就是夏日,除了最里层的中衣便是外衣,素白色的中衣在如意眼前晃了晃,眼见着又要一头栽在地上。如意慌忙上前搀着,心道:祖宗,可别再摔倒!不然,我是真的没力气拽你了!
明恒傻笑两声,“你怎么有那么多眼睛呢?”
“你才有那么多眼睛,我就一对眼睛!”如意撇撇嘴。
哪知她这话刚说完,肩上陡然一热,紧接着便是一股子令人作呕的酸臭席卷而来。如意惊得一下子推开了明恒,快速的解开自己腰带,直接将外衣褪在地上,“你又吐我一身!”
上次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
如意觉得自己快疯了,使劲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双手掐腰望着摇摇欲坠的明恒靠在床柱处,笑得比当初的恭亲王还傻!
上次她好心好意的为他换了衣裳,念在他对暗香心怀愧疚,是个好人的份上。
那这一次呢?
如意想,念着这次是我诓你,就饶了你一次。
无奈的上前,如意只觉得有些不情愿,小心的搀住明恒,“你别乱动,我扶你到床上去。”
明恒直接将自身重量都压在如意身上,闭上眼睛就睡。
“喂,你先别睡,我——我撑不住你——”如意陡然惊呼,哪里受得住明恒的重量,直接被压倒在床榻。压倒之前,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拽帷幔。却被帷幔上的铜挽钩,在掌心狠狠的划开一道口子,将帷幔都扯了下来。后脑勺狠狠撞在床柱一角,脑子嗡的一声,瞬时一片空白。
鸡鸣天亮,最后是一声锐利的尖叫声,打破了清晨的死寂。
“你怎么在我床上!”
一声厉喝,紧接着抬腿便是一脚。
伴随着一声闷响,而后是重物落地之音。明恒趴在地上低哼了一声,脑袋还是懵的。抬头迷迷糊糊的望着床榻上裹紧被褥的如意,费了老大的劲儿,才算坐了起来,靠在了桌脚上,“这好像、好像是我的房间。这话,是不是该由我来问?”
如意仲怔片刻,圈红的眼眶快速扫视四周,这好像——好像确实不是自己的房间!
这是明恒的房间!
后脑勺疼得厉害。伸手去摸,竟然还有个小包。要死了,肯定是撞到了哪儿,否则昨晚的事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想了想,如意道,“即便是你的房间,但——但你压着我就是你的不对。”她又不是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对于男女之事虽然未及尝试,但也见得不少。是故有些话她心知肚明。但又不好意思宣之于口。
明恒愣了愣,目瞪口呆的盯着床榻上的如意,慌忙扶着桌案起身,“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如意哼哼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