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伯伯和曦哥哥脸上都有些尴尬,倒是冰雕毫不介意的答道,“见过慕小姐,在下广袖,是逸文世子派来送彩礼的!”
咦咦咦?他低沉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在哪儿听到过啊!
转念想到了彩礼,彩礼?脑子里想起二师姐出嫁那会,婆家派人抬了几口大箱子往祁灵山那么一搁,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二师姐满屋子堆的尽是金灿灿的手镯啊,耳环啊,簪子啊,其实就是送银子来了嘛,想通了,我好不高兴,原来此人不是逸文世子,那就好,那就太好了,我换上一脸诚挚的笑容,“广袖啊,你家世子也忒客气了,反正迟早都是一家人了,见外了嘛见外了嘛!”
广袖这孩子显然没料到我变脸变的比六月的天气都要快,半天半的没啥反应,厅里的人都惊讶的说不上话来,我转口一问,“彩礼呢?咦,怎么没见着啊!”
东方伯伯截口道,“在这里!”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块金灿灿的腰牌,我对着光仔细研究着,那腰牌的正面刻着“神护卫”三个赫赫然的大字,反面是一头狮子的头像,末了在腰牌的最下方,有一个蝌蚪般大小的“文”字,普普通通的腰牌嘛,这种东西咱祁灵山人手一个!当然人家这是货真价实的纯金,咱祁灵山的腰牌自然是比不上的!
我回头不解的问广袖,“就这么个彩礼?”
他如木头般的站着道,“是!”
我竟然就这么不值钱!一块破腰牌就想把我娶回家给他生孩子!太让我丢人了!想当初二师姐的彩礼都堆了一个屋子,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遇到了一个比武女侠还要吝啬的人,我恨得牙痒痒,忍住想抽人的冲动,用十二分温柔缓慢的语气道,“广——袖——啊,你家世子还有银子养活我么?”
如寒霜的脸上肌肉在松动,“回慕小姐,明天小姐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又是一个和古叔一样的人!对付这种人我算是没辙,只好泄气道,““伯伯你们慢慢聊!我进屋歇着了!”
他们也不留我,任我头也不回的冲出大厅。()首发
刚出得大厅,一个粉裙佳人便踏着淑女碎步款款而来,身上还带着阵阵兰花的幽香,她对我神色自如的嫣然一笑,妩媚动人的眼眸顿时顾盼生姿,她的一颦一笑间,尽显明艳高雅,我侧过头,装作没看见,本已从我身边经过的她,突然停下来,脸上还有些激动,用有些不确定的,怯生生的语气喊我一句,“爱晚!是你吗?”
我不说话,抬眼看着她,不得不承认,她还是那么美,美得让我移不开眼,楚姐姐,你应该激动的,激动我为什么还没有中毒而亡呢?激动我居然还活着站在你的面前!见到她,又想起了沁怡,她要是没有死的话,现在定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了,心里想着这些,胸口就那样堵得慌,我站着不动。
她拉住我的手,满脸泪水,“爱晚,我真的好想你们,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我醒过来之后,他们都说你和沁怡死了,我多么害怕,现在......”
我倒!每次一看见她的泪水我就心软,八年前是如此,八年后也是如此,我无奈的安慰她,“楚姐姐,我不是回来了嘛!你别哭,曦哥哥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她假嗔一声,“你取笑姐姐!”满脸的幸福和满足。
我只觉得她这种幸福的样子让我看的很刺眼,刺得我不知该如何与她相处,气氛一时很冷场,幸好,此时,东方伯伯叫我们一同用膳,四人围着一桌山珍海味低低的吃着饭,我觉得别扭极了,在豪门大家里吃饭,真真叫细细嚼慢慢咽,我一粒粒的数着饭粒,偷眼瞥着他们三个,显然我们不是一个档次的人嘛,他们吃饭尤其是楚姐姐那叫一个优雅,思及我见不到后天的太阳了,我索性放开性子一阵风卷残云,他们三人的筷子都停在各自的碗里,很自觉的不与我抢菜,我急急的吞咽着,一不小心,下唇就被我当做菜肴狠狠的嚼了一大口,我喊痛大叫一声,血就大滴大滴的落在餐桌上,曦哥哥也大喊一声,“爱晚,你的血怎么是紫红色的?”
我一边看楚姐姐一边掩饰道,“我身体太棒,血液过于旺盛了!”
楚姐姐颔首点点头,眼神诚恳道“没事,我以前有一段时间血液也是紫红色的,大概跟天气有关,过几天就好了!”
你丫的,屁话,我又不是变色龙,血色会随着天气变化而变化吗?可看她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撒谎,我捂住嘴不语,低头看了看血色,已经不是淡紫色了,而是浓浓的紫色,楚姐姐安静的吃着饭,脸上没有什么可疑的表情。
到底是不是她?我不敢问,人家是一家人,我算什么?
饭后,东方伯伯叫我到书房,一番语重心长的良言,说是什么嫁给逸文世子以后就要做个贤妻良母,温婉贤淑,还要大度豁达(我哼气,男人说女人要豁达就是为了再娶几个),好好的伺候夫君(我嘀咕,放心,我天天用拳头伺候这个吝啬鬼),性子不可以这么随便,得罪逸文世子的下场很凄惨(我无谓的想最多他把我休了嘛!),我左耳进来右耳出去,头点的还如小鸡啄米一般,我越来越佩服自己了,原来虚伪都是锻炼出来的啊!
我喝完了一大杯茶,他也终于唠叨完了,我如释重负的叹一口气,装作无意间的发问,“伯伯,那逸文世子也太小气了吧?竟然就给了个腰牌?”
他敛起笑意,神色严肃,“爱晚,你有所不知,他不仅仅是个世子那样简单的身份,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原来他竟然就是那个神秘的护卫大昭国的神卫!”
我迷惑,“神卫?就是别人说的那个有权废立皇帝,肩负着保卫大昭职责的神卫?”
他押一口茶,“不错!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但盛传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已是登峰造极,还喜怒无常,性情残暴,冷血无情又似有情,前几年他将一个得罪他的官员以及全家都尽数杀完,之后却又将这家人厚葬......”
不惊奇了,他用一个腰牌就将我娶走,算是他丫的给我面子了!
我哀嚎,我怎么就得罪这么个厉害的人了呢?难怪他知道是我劫走了爱晚,还要娶我来好好折磨我!也是,这么一个了不起的人新娘却逃婚了,他的面子往哪儿搁啊!这口恶气不出,恐怕也咽不下去吧?
东方伯伯试探性的问道,“爱晚,你是怎么与他结识的?”
我一脸委屈,“天地良心,我都没见过他啊,我一个平平凡凡的小百姓,怎么会认识这么个瘟神嘛!”
他低头沉思不语,眼睛却紧紧地盯着我,那双凌厉的眼睛里没有我平日见到的温和和慈祥,而是一种质疑和算计,我的心一跳,难道东方伯伯也知道是我帮爱晚逃的婚?迟早一天他会知道真相,不如我自己主动坦诚吧!于是我吞吞吐吐道,“伯伯,您知不知道是谁劫走了爱晚?”
他的眉头拧在一起,“剑神申子君!他竟然带着涗儿私奔了!”
闻言,我就差没有跳起来了,我很想说不是不是啊,是我啊,我为了区区银子就做了这件“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看到他的眼神,我愣是不敢说出口,只好故作关心问道,“伯伯,您打算怎么处置他们呢?”
他站起来负着手,“那剑神申子君家世还算显赫,跟东方家也门当户对,晨涗至八年前离家搬至郭家庄一次也没有回来过,那逸文世子当初上门提婚时,我也没有问过晨涗的意见,就私自应允了,现如今他二人口口声声说是真心想在一起,做父亲的也不好阻止,只是苦了你和旭儿了,伯伯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天!他们口口声声说的?他后来说的什么我都听不见了,只在心里质问着:申大侠你什么时候跟思晚对上眼了啊,那诗娴美女怎么办啊?我死了之后,她们两美女成情敌了怎么办?那我就里外不是人了,要么,干爹干娘会撵着我骂:就是你这个死妮子害的我家诗娴失去了一个好夫婿!要么,东方伯伯会一掌劈死我!
越想就越后怕,我坐在板凳上差点掉下来,东方伯伯以为我想晨涗了,对我说道,“涗儿和申剑神明日就会赶回来喝你的喜酒,我知道,你担心我会将你的子君师兄怎么样,爱晚,你放心,我绝对不为难他二人!你今晚好好的睡一觉,明日也好有精神!”
您老人家是不会为难他二人,可是诗娴的爹娘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养足精神不是为了风风光光的嫁人,而是等着被诗娴那丫生吞活剥了......
本来计划着怎么应对明日呢,却昏昏沉沉头重脚轻的,我倒床便睡着了。
窗外,月光好像有了点温度,群星闪烁着,仿佛在昭示着某种希望......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十章 我的直觉出错了
火热的太阳至初升时就烧烤着大地,东方府一片喜庆,仆人出出进进忙着准备婚宴,出了闺房,印入我眼帘的都是一片片的赤红,如火一样的颜色,红的耀眼,也红的残忍......抬头望着发光的球体,想起今日也是书生的喜庆日子,眼泪就蛰疼了眼睛,书生,不知是哪位姑娘成了你的新娘呢?她应该很美,很温柔,很聪颖,很与众不同吧?也许只有这样的女子才够资格与你并肩吧?那你会不会偶尔,仅仅是偶尔记起我呢?记起曾经有个傻兮兮的笨丫头救过你,教训过你,敲过你竹杠......
罢了罢了,既不能相爱,那么就相忘吧......
虽情绪低落,可今天不知什么原因,我的精神特别好,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奔腾着,叫嚣着,我兴奋的只想一刻不停的动啊动,扭啊扭。(首发)()坐板凳上,我摇晃着脑袋,口里哼着小曲儿,身边的丫鬟在我头上倒饬着,一个个的低声叹气,终于,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姑娘好心道,“慕小姐啊,您能不能消停一会啊?”
无奈,“恩?我也想消停啊,可我就是停不下来啊!要不你们将我揍晕了?”
另一个丫鬟接话,“慕小姐,您这是焦虑的表现,要嫁人的姑娘都这么激动的......”
我状似恍然大悟大声道,“是么?原来我发春了哈!”
一个愤怒的声音传来,“慕无心,你真丢老娘的人!”
血气猛的上涌,只觉得太阳穴快要爆炸了,我畏畏缩缩的往一个丫鬟身后躲,门口站着还在气头上的武女侠,脸上余怒未消,腮帮子鼓的好像塞了一个大鸡蛋,这架势只有在对付我时才会摆出来。
我讨好的主动投诚,“干娘啊,两个月不见,您是吃什么了,竟又变漂亮年轻了,当真把无心都给比下去了哦痛痛......”
耳朵被狠狠的扭住,我龇着牙大叫,“今天我可是新娘子,我最大啊!”
进来了五个一脸见怪不怪的人,只有连大侠发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美好品德,温柔的对武女侠道,“雁雁啊,今天是无心的大喜日子,你就饶了她吧!”
我忍着痛,就既惊讶又心惊的看到了十指相扣的申大侠和晨涗,我忍着痛,就既惊讶又心惊的看到了十指相扣的申大侠和晨涗,晨涗笑的很幸福,而一向神采奕奕的申大侠今日有些落魂丧魄,他的眼里有很多奇怪的东西在流转,仅仅对望一眼,这些东西便搅得我的心有些慌乱......
转头看受害者诗娴,这丫脸上一副悲悲惨惨戚戚好不凄凉,扬大虾憋屈着嘴,置男女授受不亲的礼俗于不顾,跑过来抱住我,边哭边说:“八师姐啊,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啊!”
我唧唧歪歪的胡乱说了些什么,我自己都不记得了,眼睛只是担忧的看着连家三口,他们不能将家世显赫的申大侠和晨涗怎么样,那会不会将我这个没人疼,没人爱,孤苦伶仃,武功平平的罪魁祸首给煮了?
诗娴拉开扬大虾,我慌忙退后一步,她眼疾手快拉住我,流着泪低泣,“师姐,我们没有找到谜侠,你身体怎么样啊?”
意外真意外,感动太感动,失恋的诗娴最关心的竟然是我的身体!我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别担心,有人治好我了,我死不了了!”
申大侠握着晨涗的手瞬间滑落,眼神浓烈的看着我,我的心更加慌乱,一时不知所措,武女侠敛了敛秀眉,轻轻咳了几声,申大侠回过神,一脸的羞愧,我像个傻子一样,越发的茫然。()()
而连大侠一脸不信,抓起我的手腕就聚精会神的开始把脉,良久,他欣喜道,“无心,你的毒竟然解了!脉息平稳柔和,与正常人无异!你遇到何方高人了?”
连大侠你是个庸医!我随口胡诌你还真信,我这是回光返照好不好,你要是不开武官开医馆得害多少人!鄙视归鄙视,嘴上还得做足功夫,“哦,那个啊,是神医陌离的传人玉面郎中治好我的!”
众人一阵高兴之后又是一番感概唏嘘,几人围坐在一起说了别后各自的情况,武女侠说到她和连大侠为了帮我找谜侠奔波了很多地方,说着说着,突然冒出一句,“无心,你是不是被人劫持去过漠西?”
我想也不想,“还说呢,我在那客栈里向某人求救,某人眼里只有美......”急忙打住,偷看武女侠的脸色,白里透红,与众不同,这是兴师问罪的征兆。
她一把拽住我,“那天果真是你?那个美男呢?他是谁?现在在哪?叫什么名字?娶妻了没有?跟你什么关系?”
我心里一暖,“干娘,为我报仇就不必了,再说他又没有把我怎么......”
打断我,“不是为你报仇,是为诗娴选胥!他我一眼就看上了,跟我家诗娴绝配!”
武女侠你不能这样啊!撇开他曾经挟持过祁灵山的八师姐不说,你连人家的基本情况都不知道,瞎拉什么月老线,就不怕送羊入虎口?
我气短,诗娴拉开她,“娘,你看上的你跟他好了,关我什么事——”话没说完,诗娴就吓得噤了声,连大侠脸色铁青,瞪着有些浑浊的眼气急败坏。
房里顿时充斥着连家三口的咆哮声,个个都面红耳赤,往往他们谁的嗓门大,谁就是最后的赢家,而武女侠总是胜利的那个人,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好心的扬大虾跑过来劝道,“师父师娘,您们别......”
三人异口同声,那叫一个配合的天衣无缝,“家事,滚开!”
好了,现下这场战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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