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一定要杀红夫人;然后大家一起跑路;对吧?”童飞道:“你们都跑没影了;就我……他吗的被逮住了
“你被夏家的人抓住了?”苏唐惊讶的问道。
“是啊。”童飞道。
“怎么可能?他们至少也要一两天的时间才能反应过来;那时候我们早就跑远了。”苏唐道。
“我带的东西太多。”童飞再次露出苦笑;然后端起碗;象发泄一样把碗中的酒喝得于于净净;随后道:“我才跑出二百多里;两匹马都累垮了;只能自己背着东西走。”
“你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带上了?”苏唐恍然大悟;当时跑的时候他没留意;要不然会提醒童飞的。
“是啊。”童飞道:“都是谋生活的家什;陪了我十几年;扔掉……有些舍不得啊。”
苏唐无语;别看童飞个子矮;但身材雄壮;体重并不轻;那铁锤也有一百多斤;加上另外的打铁用的家伙;别说普通的马;就算是千里马;也承受不住这般折腾;等马儿累垮了;还自己背着东西走;能逃掉才是怪事。
总之;童飞是自找的。
“然后呢?”闻香道:“夏家的人没有难为你吧?”
“那得看做到什么程度才算是难为。”童飞掀起自己的衣襟;又拽起裤脚;在他胸膛和一双粗壮的小腿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痕;密密麻麻;令人心怵。
“你继续说;是怎么逃出来的?”闻香道。
“应该是第三天吧;我当时经常被他们折腾得昏迷不醒;记不清了;可能是第三天;他们和夏家的另一批武士汇合了。”童飞道:“那些武士护送着一叶天芝;要返回上京城……”
“天芝?你没看错?几品的?什么颜色?”闻香一惊;连声问道。
“没注意;我吃的时候情况很危急;哪有闲工夫去看天芝的颜色?”
“你……你把天芝吃掉了?”
“嘿嘿…就在那天夜里;他们遇到了另一批人的袭击;混乱中;我撬开了铁锁;本想趁乱逃走;后来再一想;吃了这么大亏;不做些什么太对不起自己了;又摸回去;翻出他们藏在车里的匣子;然后就把匣子里的天芝吃掉了。”童飞的神色显得很得意。
“是什么人袭击了夏家?”苏唐问道。
“我可没精力管那么多。”童飞又喝了一口酒:“逃出去后;我没有远走;一直在附近的乡镇里走动;差不多过了两个月;我又回到那片林子里;尸体都被人清理过了;不过;我的东西还在;那些家什对他们来说没什么用;所以就抛掉了。”
苏唐和闻香对视一眼;童飞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后来;我又遇到一位高人;经过他的指点;我开始尝试着闭关。”童飞道:“可能是我运气好;莫名其妙的突破了瓶颈;我也没什么东西好回报的;想起那天还从匣子里顺便抽走了一本书;就把书送给了那位高人。”
“废话;你的运气当然好;那可是天芝啊”闻香道:“什么书?还记得名字么?”
“有些绕口;好像叫……神数精要。”
第一八五章 极冰之弓
“神数精要?”苏唐问道:“里面写的什么?”
“不知道;我翻过几页;压根看不懂。”童飞道:“对了;那书里有张地图;我琢磨着象藏宝图;苏先生;和你以前画的那张有些相似;我多了个心眼;就把地图收起来了。”
“地图在哪?”苏唐急忙问道。
“装碳的竹筐下面;我给你去拿。”童飞摇摇晃晃要站起来;讲起那段往日;他有些失控;不知不觉喝了半坛酒;好像有些喝多了。
“我自己去吧。”苏唐道;随后起身向铺子里走去。
闻香沉吟片刻;低声道:“你遇到的那位高人;是什么地方的?叫什么?”
“不知道;不过他极有气度;一看就是从大门派出来的。”童飞道:“叫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姓顾。”
这时;苏唐已经找到了地图;走回到院中;仔细观察着;这份地图和他记忆中的确实类似;应该是同一区域的;但完整的地图应该被拆分出了很多份;这两张连不到一起去。
苏唐把地图揉成一团;扔到了水井;童飞不动声色;继续喝着自己的酒。
“那可是你的地图啊;眼睁睁看着被他毁了?”闻香笑嘻嘻的说道。
“那地图不知道有多少张;我是凑不齐的。”童飞淡淡回道:“而且苏先生宅心仁厚;以后真的有好处;也不会少了我那一份。”
“如果你没别的去处;到我这来吧。”闻香道:“我正好缺人手。”
童飞一愣:“闻供奉;你只是随便说说呢;还是真的想……”
“我可没有闲心跟你开玩笑。”闻香道:“我们也认识很久了;我信得过你。”
“苏先生;你现在在给闻供奉帮忙?”童飞的视线落在了苏唐身上。
“他?我可养不起他。”闻香一笑:“我的店太小了。”
童飞沉默良久;摇头道:“不了。”
“嗯?”闻香很惊讶;她以为凭着过去的交情;童飞一定会答应的。
“那种日子过得太久了;也太累了。”童飞缓缓说道:“我只想能活得轻松一些。”
“到我这边活得就不轻松了?”闻香皱眉反问道。
“龙先生说过一句话;所忍者深、所谋者重;呵呵……有多深的忍耐;就有多重的图谋”童飞笑了笑:“在常山县的时候;我不止一次见过你卖花的时候被欺负;甚至有一次;我看到铁家的三公子在街上拦住你;捏你的脸、摸你的屁股;我以为他肯定会倒霉;结果是你哭着跑走了;闻供奉;你太能忍了……小小的常山县;你大可不必那般谨慎;只能说;你心中图谋的;是我绝对也想不到的”
闻香沉默了;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盏。
“龙先生做出计划;只要稍微有一点暴露的危险;你就会拒绝出手。”童飞续道:“其实老萧也说过;你心中肯定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现在么……闻供奉;你的气息和那时候相比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哦?我怎么不知道;什么变化?”闻香轻声说道。
“以前你只喜欢躲在角落里;现在却是锋芒毕露;看得出来……你似乎想大展拳脚了。”童飞一笑:“到你那边;我真的还能轻松起来么?”
“你能有这般城府;我更想把你拉入伙了。”闻香也笑了起来。
“闻供奉;你可饶了我吧。”童飞用无奈的口吻说道:“这样不是很好么?倦了;大家聚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有事要忙;就各奔东西;而且……我这个人也不太喜欢听人发号施令;日子长了;反倒不美。”
“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说。”闻香知道现在是劝不动童飞的:“来;喝酒喝酒。”
童飞端起酒盏;和闻香碰了一杯;沉吟片刻;视线转向苏唐:“苏先生;那把弓就算修补好;威力也去了一半;弓的灵脉中有灵冻之气;莫非……那女娃的灵诀是冰系的?”
“嗯。”苏唐点了点头。
“我知道极冰之弓的下落;苏先生;你有没有兴趣?”童飞问道。
“极冰之弓?在哪?”苏唐问道。
“就在莽山;一个遗族之地里。”童飞道。
“莽山那地方很危险你去过?”闻香皱眉道:“遗族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认为自己是被上苍遗弃的;所以自称遗族。”童飞道:“其实就是莽山的土人。”
“莽山土人?”闻香有些惊讶:“极冰之弓在土人手里?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那位指点我的高人告诉我的。”童飞道。
“他去过莽山?”闻香追问道。
“不止去过;而且在土人那里被待为上宾。”童飞道。
“小矮子;你明白说吧;撺弄我家苏唐跟你去莽山;到底是什么目的?”闻香道。
“嘿嘿……我压根没想瞒着;也瞒不住。”童飞笑道:“那位高人无意中说起过;如果我手中有紫雷锤;铸造手艺会大幅提升;说不定随便打件武器;就能成为天下人人争抢的上品灵器。”
“紫雷锤也在莽山?”
“是啊。”童飞道:“那位高人在闲聊的时候说;没想到莽山土人拥有数件上品灵器;紫雷锤、极冰之弓都在其中。”
“你去过莽山么?”闻香问道。
“别提了。”童飞苦笑:“我到了莽山;也找到了遗族的部落;本想从后山挖条地道过去;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紫雷锤偷走;结果;可能……可能是……”
“可能什么?”闻香道。
“可能是太累;睡觉的时候打了呼噜;结果惊动了土人。”童飞道:“我废了好大力气才逃出来;不过;挖了一半的地道没有被他们发现。”
“你怎么不在地道里睡?”
“闻供奉;比起挖地道;没几个人能比我更在行。”童飞道:“时间匆忙;为了不引起土人的注意;我不能打通风孔;地道又挖得很窄很长;真要在里面睡;估计第二天我再也醒不过来了。”
闻香看向苏唐;她对莽山的兴趣并不大;全看苏唐的想法。
“极冰之弓很厉害?”苏唐问道。
“在所有的冰系灵器里;应该能排进前二十了吧。”闻香点了点头。
第一八六章 莽山土人
山坡上;童飞已恢复了往日的沉默寡言;坐在那静静的看着脚下的草丛;苏唐靠着一棵大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向飞鹿城的方向张望着。
宝蓝站在苏唐身侧;时不时打量着童飞;那怪人的气息很狂暴;不太像是好人;她有些奇怪;苏唐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而且她还看得出来;苏唐是很信任对方的;刚才那怪人出现时;身后背着一口大木箱;苏唐上前调侃几句;还掀开箱盖;在里面翻找着什么;把自己的后背完全亮给对方。
说起那大木箱;更诡异了;那怪人只有一米多高;那口大木箱比他还要高出一些;里面装满了铁器;背着这样沉重的东西走路;他不累么?
“怎么还没来?”苏唐感到诧异了;因为闻香一向是很准时的;看天色;至少已经晚了一个小时。
“先生;我回去看一看?”宝蓝急忙说道。
“再等下。”苏唐道:“她再不来我们一起回去。”
一辆马车叮叮咣咣的从飞鹿城的方向驶来;苏唐的视线从马车上扫过;又投向远方。
那辆马车太过原始了;只有车板;没有车厢;拉车的是两头毛驴;速度很慢;一个六十左右、满脸黝黑的老者在赶车;车板上坐着一堆人;都是农夫的打扮。
好半天;马车从山坡下驶过;一个穿着紧身花衣的小村姑跳离马车;和那老者说了两句话;随后向山坡走来。
那是……闻香?苏唐张大眼睛;闻香的脸颊、露出的脖颈还有一双小腿;肌肤的颜色都变得发黑;尤其是那双鞋子上;沾满了烂泥;不过那灵动的眼神是遮掩不住的;苏唐立即认了出来。
童飞也是大吃一惊;等到闻香走到近前;开口问道:“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你问他”闻香咬牙切齿的看向苏唐:“我现在每次出门;都得象和人私奔一样;到处躲躲藏藏的”
“咳……”苏唐不由于咳一声。
“马车呢?”童飞道。
“我能跑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找什么马车?”闻香恨声道。
“我回去租辆马车吧。”宝蓝道。
“你别回去;你回去肯定出不来了;他们可是认得你的。”闻香道。
“何必费事呢。”苏唐道:“宝蓝;你去;追上那辆马车;把车买下来。”
“那是驴车……”童飞喃喃的说道。
宝蓝快步冲下山坡;追上那辆驴车;简单交谈几句;随后掏出一张金票;递给对方;那老者上看下看;看了好半晌;笑呵呵的离开马车;带着几个农夫继续向前走;而宝蓝赶着驴车返了回来。
“走吧。”苏唐道。
几个人走到驴车前;童飞刚想要自己背得大箱子放上去;闻香皱眉拦住了他:“你要么把这些东西扔掉;要么自己背着走。”
“可是……”
“这两头小毛驴;能经受得住么?”
童飞犹豫片刻;又走回到山坡上;寻了一处茂密的灌丛;把大箱子放在里面;只拎起一柄铁锤还有一柄铁铲。
这是一种惯性;和此刻闻香与童飞的实力高低没什么关系;在常山县;闻香是大供奉;有时候来脾气了;连龙旗的面子都不给;童飞已习惯了服从;也所以;在外面游荡了一年;尝到自由生活的童飞不太愿意加入闻香的阵营。
闻香喜欢于净;路过一条小河时;让宝蓝停下驴车;拿着随身的小包裹走到河边;细心的洗去身上的油彩;她这一细心不要紧;苏唐几个人差不多等了两个多小时。
换上了一身白色的武士服;一头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肩膀上;闻香又恢复了以前的俏媚;她还不放心;掏出小镜子端详了半天;才算满意。
坐在这种驴车上赶路;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天高地广、日暖风和;比缩在车厢里舒服多了;但也有令人不快的地方;经常有三、五成群的骑士快马加鞭从驴车旁经过;或者迎面赶来;这世界可没有柏油马路;都是土道;踏动的马蹄扬起厚厚的尘烟;遮天蔽日;让人没办法大口喘气。
而且;驴车上坐着两个千娇百媚的女孩子;有那种内分泌旺盛的家伙;就喜欢过来挑衅;突然靠近驴车;使劲鞭打跨下的马儿;吓得两头毛驴嘶叫不止;或者在驴车前跑出线;让烟尘变得更浓厚一些;然后哈哈大笑着跑远。
苏唐几个人自然不怕麻烦;但对这种恶作剧就没什么好办法了;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杀人害命;何况;连闻香和童飞散发出的气息都感应不到;明显是废柴般的角色;与他们计较;也自跌身份。
黄昏;到了一处小镇子里;他们寻了家小酒店;正吃着东西;突然听到外面爆发出一阵喧哗声;有人在发出一种异样的嚎叫声;也有人在哈哈大笑。
苏唐几个人都懒得管闲事;但过了十几分钟;外面的喧哗不但没有停歇;还越来越响亮;吵得人心情烦躁;童飞重重放下酒碗;起身要出去;苏唐道:“你坐着;我去看看吧。”童飞被迫扔掉自己的家什;路上还受了气;加上他特殊的身材;如果再遭受外人的嘲笑;极有可能当场爆发;苏唐不想出现节外生枝的情况。
苏唐推开包厢的门;走进大堂;看到一群武士在围着两个女孩调笑着;那两个女孩趴在地上;脖颈间带着铁枷;双手也被禁锢在铁枷中;象狗一样趴在地上;她们似乎在反抗;正不停的向居中的那个武士扑去;不过;她们受到铁枷的限制;而且两个人的腿还被绑在一起;动作显得非常笨拙;那武士只需在铁枷上轻轻踢一脚;便能把她们踢翻;随后她们又挣扎着爬起来;重复刚才的动作。
如果是在现代化的文明社会;苏唐一定会于涉;但经过这段日子的磨练;他的心早已变得又冷又硬;他皱起眉头看着;更让他反感的;是那些武士们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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