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一个全身上下都被盖在黑袍里的人抬起了头。
前方;突然升起了一片箭矢;接着一条又一条人影从林中穿出;向苏唐的车队射来。
苏唐安静的看向左侧的山丘;十几个宗师、大宗师;是没办法对他构成任何威胁的;但在那山丘之上;存在了几缕强横的气息。
不过;距离有些太远了;差不多有五千多米;他能感应到对方的气息;可无法看清对方的相貌。
轰轰轰飞上高空的箭矢落了下来;杂乱无章的轰击在地面上;溅起了道道火光;很明显;对方的箭手拥有罕见的火系天赋。
遭遇到突然袭击;苏家的家丁们纷纷勒住马儿;回头看向苏唐;以前遭到攻击;苏唐总会在第一时间出手;让他们养成了一种依靠的习惯。
“继续走。”苏唐淡淡说道。
车队再一次起行;隐藏在林中的箭手看到射出的箭矢全部落空;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他一口气射出五十多支箭矢;就算用蒙的也能伤到几个人;怎么可能是这样?
那箭手不信邪;又一次张开长弓;接着他的右手化作一团幻影;弓弦的颤响声连成一串。
尚彬用紧张的目光看向如飞鸟群般腾空激射的箭矢;很快;箭矢在空中划出一条条弧线;纷纷扬扬向下洒落。
大概有七、八支箭矢正向着尚彬的马车落下;他急忙抽出飞刀;接连向上空投去。
其实尚彬的飞刀极有准头;如果他也拥有相同的力道;足以把那些箭矢全部击飞。
就在这时;落下的箭矢集体发生了偏移;和尚彬射出的飞刀擦肩而过;随后溅落在地面上。
这一次;尚彬终于看清了;无数若隐若现的气旋在半空中掠过;接着箭矢便出现了偏移;没有一支箭能对他们构成伤害。
再向周围看;尚彬大吃一惊;附近数百米区域内;布满了那种气旋;平时没办法发现;必须非常仔细的看;才能隐隐捕抓到气旋流动的痕迹。
苏唐甩手打出了火灵珠和土灵珠;火灵珠的攻击炙热而致命;有的时候不需要直接命中目标;只是从身边擦过;便能点燃那修行者的须发和衣服;皮肤也被烤得焦黑;而土灵珠的攻击凶猛而又诡异;时而穿入地下;消失得无影无踪;时而又从地下穿出;从一个无法预料、难以抵挡的角度发起攻击;只需稍稍接触;便能把对方的修行者轰得粉碎。
每一秒钟;都有人在发出惨叫;每一秒钟;都有人在无力的仆倒;只是眨眼间;十几个宗师和大宗师全部被截下了;其中冲得最近的;距离车队也在百米开外;无法伤害到任何人。
苏唐的身形突然化作一道烟气;接着他已出现在密林中;林中那射手第三次张开长弓;只是还没等他动手;猛地感应到一道炙热的气息从他后背袭来;那箭手急忙回头;接着看到一团烈火扑面而来。
轰……那射手的脑袋当即化作一团焦炭;而苏唐的身形再次化作一团烟气;刹那间已回到了马车上。
山丘处;几个中年人正皱眉看着车队的方向;距离这么远;他们更多是靠感应到的灵力波动来衡量对方的强弱;不过;苏唐所展现出的力量远比他们预料中的弱小;虽然摧枯拉朽般击杀了十几个宗师和大宗师级的修行者;但实力稍微厉害一些的大祖都可以做到;这不算什么。
“那是土灵珠?还有火灵珠?”一个中年人露出惊喜交加的神色:“他就是苏唐?”
“你怎么知道他是苏唐?”另一个中年人惊讶的问道。
“前些天;我遇到了许乐师兄和沈千雄师兄。”那中年人露出微笑:“他们能来;全是为了苏唐;呵呵呵……谁让苏唐上一次拒绝了他们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几句话能说明白的。”那中年人道:“这一次;苏唐可算死定了知道谁和许乐师兄同行么?”
“谁?”
“无光圣座的弟子;夜祖屈无恙。”那中年人道。
“哈哈哈;据说夜祖屈无恙尽得无光圣座真传;别说只有一个苏唐;就算千奇峰的小贺和雷怒都在这里;他们也死定了”
“正好;我这里还有一只信鹰。”那中年人道;随后打了一声尖锐的呼哨;一个小黑点在高空盘旋了一圈;旋即向下落来;片刻间已落在那中年人的肩膀上。
那中年人随手扯下自己一块衣襟;左右看了看;没有找到笔;只得忍痛在自己的指尖上咬了一口;写下了几个字:九台城;苏唐。
接着;那中年人把衣襟束在鹰腿上;抬起胳膊;信鹰张开翅膀飞入空中。
“卫兄;那是苏唐啊……”另一个中年人低声说道。
“这”目送飞鹰远走的中年人愣了愣;眼神旋即变得闪烁起来。
苏唐、小贺和雷怒是千奇峰的‘匪首;;长生宗也开出了相应的奖赏;就算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笔巨额的财富了。
“我们总该去试一试的……”又一个人说道。
那中年人眼神还在闪烁着;视线落在上空的黑色旋涡云上;良久;咬了咬牙:“说得没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剧烈的灵力波动;突兀的在天地间绽放;几条人影化作一支支利箭;向苏唐车队的方向激射而来。
“你们四个终于忍不住了么?”苏唐伸出手;三尺余长的魔剑在他手中缓缓成型。
虽然拥有了魔之翼;但他面对的是四个大祖级的修行者;他有把握击败对手;但没有把握让他们全部留下;现在对方主动出击;那再好不过了。
“在下明河祖祁天山;见过苏宗主。”随着话音;一道剑光飞过百米的距离;向苏唐的平板车落下。
“在下东园祖万瑞……”
“在下游祖翁世光……”
“在下清光祖谭杰……”
发动攻击的四位大祖级修行者;都释放出了的自己的灵器;他们皆使灵剑;剑光呼啸;如一条条怒龙;全力向苏唐压下。
苏唐动也不动;静静看着袭来的剑光;近一些、再近一些……
朱儿和可儿也抬起头;最开始见到血光迸射的惨景;她们心中是异常恐慌的;但战斗爆发的频率太密集了;她们的神经正快速变得麻木。
下一刻;苏唐终于出剑;随着他的剑势;魔剑迅速膨胀开;化作一柄顶天立地的巨剑;轰……
那四柄灵剑所散发出的气势瞬间被碾压下去;在剧烈的碰撞中;不敌魔剑所蕴藏的距离;几乎同时在弹飞;向高空激射。
明河祖祁天山等人都露出错愕之色;在之前的战斗中;苏唐所散发出的灵力波动;最多算是一匹狼;现在眨眼间化作一头怒狮;让他们感到措手不及。
苏唐启动所有的魔装构件;接着运转魔决;在地面上流淌着的黑色气旋轰然炸开;就像一颗急速膨胀开的巨球;把周围所有的一切全部吞噬在其中。
在空中的明河祖祁天山等人;只感觉四周突然变得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了;地面上的朱儿等人也一样;他们的世界已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明河祖祁天山等人又惊又急;立即向后方激射;试图脱离这片诡异的黑暗
苏唐释放出的黑暗是有极限的;他们有机会逃出去;但有一个先提条件;他们的速度一定要比苏唐更快才行。
苏唐的身形蓦然加速;象一颗炮弹般射向距离他最近的清光祖谭杰;魔剑呼啸着斩落。
清光祖谭杰本能的感觉到了危机;一边拼命运转灵诀;试图唤回飞剑;一边张开领域。
轰……苏唐的魔剑已然袭至;清光祖谭杰释放出的领域瞬间被粉碎;接着他的身体从正中被劈成两段。
苏唐再次展动魔之翼;向游祖翁世光飞掠。
因为承受着守护的压力;苏唐的战斗风格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每一剑都必须全力而为;尽可能快速击杀面前所有的对手;拖得越久;朱儿等人就越危险。除非是有特殊的原因;譬如说遇到那寒祖赵成雅;他需要了解冰封之力;才会留些手段。
游祖翁世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过于紧张了;等到苏唐的魔剑逼近;才发觉到不对;再想张开领域;已经太晚了;他的腰从魔剑硬生生斩断;剧烈的痛楚;让他发出惨呼声。
魔之翼在苏唐身后扇动了一下;苏唐蓦然改变方向;追击东园祖万瑞。
东园祖万瑞此刻已召回了飞剑;他听到了翁世光发出的惨呼声;立即释放飞剑;胡乱向四周攒刺着。
苏唐的魔剑一扫而过;东园祖万瑞感觉自己的力气被突然抽空;身形不由自主向下跌落。
此刻;明河祖祁天山终于脱离了黑暗的笼罩范围;头也不回的向远方飞射;他心中的悔恨已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如果早知道苏唐拥有如此威能;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愚蠢的选择。
苏唐展动魔之翼;身形已一种极限的速度激射;瞬间便追上了祁天山。
祁天山突然看到下方出现了一幅极为壮阔的场面;数百平方米的林地;被一股强横的力量劈成两段;大地在疯狂震荡着;无数沙石冲天而起;接着他才反应过来;苏唐的魔剑已经斩过他的身体;轰击在地面上;才引发了如此景象;不过;这是他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了;下一刻;他又陷入到无尽的黑暗中。
第五三八章 诛奇(七)
“屈兄;他们果然来了。”许乐嘴角露出微笑;他的双眼散发着鹰一般的锐芒;死死盯着从远方走来的车队。
“好强大的魔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壮年人遥望着天空;发出喃喃的感叹声。
“魔息?”沈千雄也望向黑色的漩涡云;他能感觉到;那片黑色的漩涡云在散发着一种森森的气息;但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就不太明白了。
“苏唐?苏唐……”那三十岁左右的壮年人脸上浮现出非常古怪、复杂的神色:“想不到;小小的千奇峰居然出了这样一位人物;呵呵呵……看样子;这是他的证道之战了;但……也是我的证道之战啊……”
“证道之战?”沈千雄愕然:“屈兄;你是说那苏唐已经走到半尊之境了
巅峰期的大祖;常常被称为半步大尊;也就是说距离大尊只有半步之遥了;而巅峰期的大尊;则被称为准圣;意味着随时准备踏入圣境。
“屈兄;那辆平板车上躺着的就是苏唐”许乐用手向前方一指;随后露出惊讶之色:“前面那辆平板车上放着的是……”
在苏唐前面的平板车上;放着几件灵器;有凤笙祖林动的铜笙;有寒祖赵成雅的圆镜;还插着四柄长短、宽细不一的灵剑;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生辉;散发出夺目的毫光;那都是大祖级的灵器。
“够嚣张的”沈千雄长吸了一口气。
“屈兄;宜早不宜迟;现在我们下手;除掉苏唐;还有机会去追那令祖闻香;拖得久一些;恐怕再难找到她了。”许乐说道。
“是啊;那令祖闻香狡诈如狐;带着我们在这片山林间转了十几天;这一次好不容易抓住机会伤到了她;趁她病就得要;否则白白给别人做了嫁衣。”沈千雄道。
“你们以为苏唐是什么人?”那壮年人眼中闪过一缕讥诮之色;随后他的视线转向天际:“不急;再过一会;太阳就要落山了……”
许乐和沈千雄目瞪口呆;相顾凛然;虽然发现了苏唐的强横;但他们还是不以为意的;因为他们对夜祖屈无恙抱着极强的信心;谁知道;屈无恙竟然不敢出手;而是要等到天黑;这是把苏唐当成了同等级的可怕对手;所以不敢有丝毫托大。
车队依然在默默的向前行进着;整支队伍所散发出的气息;和几天前相比已截然不同。
别的不说;缓慢转动的木轮上;遍布血迹;有些地方;还挂着不少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譬如说;深深镶嵌在木轮中的牙齿;再譬如说;死死粘在木轮上的头皮。
苏唐杀了人;总会有尸体横倒在路上;他从不让人把道路收拾于净;而是命令马车直接碾过去。
这是他要达成的意志;碾过一切拦阻;直达惊涛城。
任何一个人看到车队;都会明白;这些人是从沙场上走出来的
朱儿、可儿等人;开始的时候看到这些东西还会感觉到恐惧;或者是恶心;现在越来越麻木了。
片刻;车队从许乐、沈千雄所在的山丘下走过;苏唐突然转过头;向山上看了一眼;仅仅是一眼;却让许乐和沈千雄产生了一种如遭雷击的感觉;身不由己向后退了两步;等到苏唐收回视线;他们才恢复正常;但;他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紧张。
苏唐重新闭上双眼;身体随着平板车的行进慢慢摇晃着;他知道那里藏着人;不过对方只是在偷窥;他懒得动手。
在远方的一座山林间;爆发了一场激战。
一个蒙着黑巾的大汉;在人群间往来冲突;如入无人之境;黑色蒙面巾只是遮住了他的脸;却遮不住那颗圆滚滚的大光头。
他的灵诀非常强横;因为他的身体无视灵器的轰击;左冲右撞;一个人;竟然把几十个修行者杀得人仰马翻。
战斗快速接近尾声;能站着的人越来越少;最后;那大汉挥拳砸向一个修行者的颅顶;另一只手如利刃般刺入最后一个修行者的胸膛。
就在这时;一个重伤倒地的修行者咬着牙端起一张散发着青色光泽的小弩;接着扣动扳机。
一支弩箭悄无声息的射出;激射向那大汉的后背;那大汉正是小寒山的屈宝宝;他对这种程度的攻击是不以为意的;压根没有理会;抽出沾满鲜血的手掌;随后他的脸色大变;扭腰试图向一侧避开;但已经来不及了;弩箭从他的背后刺入;从他胸前透出;带起了一蓬血雨。
屈宝宝陡然感觉双眼发黑;这是袁家的破灵弩?他的灵诀可以修成金刚不坏之体;几乎能抵御所有的各种形式攻击;但袁家制作的破灵弩;却是他的致命克星。
那修行者已射出第二支弩箭;弩箭直射向屈宝宝的后脑;屈宝宝想纵身闪避;但身体变得异常僵硬;他无法控制。
就在这时;一只白皙的手从旁侧探出来;正抓住了那支弩箭;接着反手一甩;弩箭激射而回;射入那修行者的咽喉。
一条人影缓缓走了出来;脸上也蒙着黑色面巾;身材稍微有些矮;从穿着的衣物上看;明显是女子。
那女子走到被射杀的修行者身边;弯腰拾起那张破灵弩;仔细观察片刻;小心的把破灵弩挂在腰间;接着又翻找了半天;找出几个瓷瓶;还有七支小小的弩矢;接着轻叹一声;似乎在惋惜弩矢太少了。
屈宝宝已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形;慢慢跪倒在地;那女子转过身;向屈宝宝走来;随后静静的打量着屈宝宝;双瞳没有任何表情。
屈宝宝抬头看了看那女子;突然笑了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口中喷出血沫;他才稍微老实了一些。
“你笑什么?”那女子皱起眉;她的声音很好听。
“我我们”屈宝宝艰难的伸出手;先是指了指自己的面巾;接着指向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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