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把神髓丹送给你?”贺远征继续追问。
“我刚才说过了;人品好;真的没……”
“先生你能不能说句实话?”贺远征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人品不好?”苏唐开始胡搅蛮缠了。
“唉……”贺远征知道苏唐是不会透露内幕了;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道:“只不过;她的东西不好收啊……”
“怎么?”苏唐问道。
“大光明湖那几位大神魔;我最佩服的就是花西爵和司空错。”贺远征道
“因为他们两个最强?”苏唐道。
“那倒不是;走到圣境;没有生死相搏;便不可能分出强弱。”贺远征眉眼间隐隐露出傲色:“我佩服他们;是因为当年贺兰空相闯入大光明湖时;只有他们两个敢应战;但司空错要比花西爵更灵活一些;稍落下风后;便坦然认输;而花西爵却是一力死战。”
“为什么说她的东西不好收?”
“司空错的性子出了名的斤斤计较;她可不是施恩不图报的人。”贺远征摇头道:“迟早会有麻烦的。”
“不会的;放心吧。”苏唐道。
贺远征露出沉吟之色;他不太明白;苏唐为什么如此肯定;片刻;他轻声道:“先生;还是不要和那司空错走得太近;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修行界迟早会有一场剧变;和她走得过近;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我知道。”苏唐笑了笑;他品得到;贺远征经常流露出对蓬山的好感;也对蓬山的情况很熟悉;他几天前翻阅金翠翠收集的资料;才知道贺远征为什么说长生宗就是一群家奴;可以肯定;贺远征的家族和蓬山走得非常近;所以对魔神坛和绿海多少有些排斥。
清晨;苏唐的房门被敲响了;梅妃急忙披衣而起;走到外室;推开房门;看到赵大路一脸焦急的站在外面。
“怎么了?”梅妃问道。
“金大先生有急信;顾老让我马上把信交给先生。”赵大路低声道。
“把信给我;你回去吧。”梅妃伸出手。
赵大路把信递给梅妃;转身匆匆离开了;梅妃不敢怠慢;把信抽出来快速看了一遍;向屋内走去。
“什么事?”苏唐早被惊动了。
“金大先生的信。”梅妃把信交给了苏唐。
苏唐接过信扫了几眼;脸色略有些阴沉;良久轻叹一声:“我又给他一次机会;为什么这样不懂珍惜呢……”
“福祸本无门;惟人自召取。”梅妃轻声道:“这就是他的命吧……”
“那个陈言呢?”苏唐问道。
“大小姐一直没动静;陈言应该还在外厅。”梅妃道。
苏唐坐起身;在梅妃的服侍下整理一番;随后来到外厅;金祖陈言正枯坐在座位上;他整整一夜没有合眼;昨天苏唐和千奇峰的人似乎把他遗忘了;没有让他走;也没有邀请他留下来;在一夜的时间里;陈言不止一次想起身离开;但最后还是回到了原处;他真不敢。
看到苏唐出现;陈言打起精神陪笑道:“先生早安。”
“早。”苏唐点了点头:“陈兄一直没走啊?”
“这……”陈言在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满肚子都是苦水;但脸上还要强颜欢笑:“没有先生的上谕;陈言岂敢冒失。”
“这样也好。”苏唐道:“其实;我并不反感桀骜不驯的!人;但陈兄的立场有些特殊;所以应该低调一些;这样对你我都有好处。”
“先生说得是、先生说的是。”陈言其实并不知道苏唐的用意;嘴里胡乱应着。
“我们走吧;快来不及了。”苏唐道。
“先生;要去哪里?”陈言一愣。
“你帮我除掉两个人。”苏唐淡淡说道。
陈言心中惊愕莫名;以苏唐的实力;想杀人还需要他帮忙么?不过情势摆在这里;见苏唐缓步向外走;他只能乖乖的跟在后面。
下了千奇峰;直奔码头;此刻;耀眼的骄阳已然升起;他们能清楚的看到;一群家丁簇拥了几个老者;向一艘大船走去。
看到那几个老者;陈言立即感觉到不妙;用微微有些发抖的声音问道:“先生要除掉的……莫非是……”
“你懂的。”苏唐淡淡回道。
苏唐缓步走了过去;距离几十米远的时候;朗声叫道:“丁家主;起这么早?”
那几个老者之一;便是丁家的家主丁一星;他回头看到苏唐;心中微微一惊;随后陪笑道:“先生也早。”
看到苏唐;丁一星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很委屈;千奇峰开宗立派;招收的弟子没有丁家人;七位长老的席位也没有他丁一星的份;似乎已经被集体排斥在外了。
想当初;他们丁家可是选择了和苏唐并肩作战的;现在计好好的地位稳固攀升;而他丁一星却逐渐被孤立出去;这让他很不满。
苏唐的视线落在另外两个老者身上;那两个老者正是十祖会的黑袍祖潘立权和收元宫的太一祖左友山。
“二老这是要去哪里?”苏唐轻声问道。
“潘某此来只是为了恭贺先生开宗立派。”黑袍祖潘立权很恭敬的回道:“已拜过山门;也见过了先生;自然是要回去了;府里杂事尚多;还需要潘某去处理;不敢耽搁。”
“是啊是啊。”收元宫的太一祖左友山用复杂的目光看了陈言一眼;随后接道:“老师道理事不妥;冒犯了先生;也该有此难;但我收元宫与老师道毕竟同出一脉;不能眼看着老师道的孤寡陷入饥寒交迫的境地;所以……”
“哦……”苏唐笑了笑;随后他的脸色骤然转冷:“二老这就有些不地道了”
“先生何出此言?”黑袍祖潘立权不由大惊。
“两位昨夜潜入我千奇峰;偷了我千奇峰的奇宝;现在就想一走了之么?”苏唐一字一句的说道。
“绝无可能”黑袍祖潘立权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昨天我们入住丁家;一直在与丁家主彻夜长谈;分身乏术;怎么可能潜入千奇峰?先生;是有什么误会吧?”
“是啊是啊”收元宫左友山也跟着说道。
他们两个并不清楚苏唐的根底;但能让陈言怕到那种境地;肯定有原因;所以他们把自己的态度都放到了最低;想方设法避免与苏唐发生冲突。
“是这样么?丁家主;你愿意作证?”苏唐的视线落在了丁一星身上;毕竟是老人;他心中有些不忍;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丁一星机会。
丁一星脸色剧变;论事实;昨天他确实和潘立权、左友山彻夜长谈;一直谈到天亮;但苏唐一口咬定潘立权和左友山偷了千奇峰的奇宝;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丁一星毕竟是丁家的家主;经历过不少风浪;他深深懂得一件事;处事不明、犯了糊涂与站错立场;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
“先生;丁某昨夜确实与二老聊过一些事情;但夜半后;丁某有些乏累;便回去歇息去了。”丁一星缓缓说道。
“丁家主;你莫要昧着良心说假话”黑袍祖潘立权喝道;他的脸色已变得惨白。
“我说假话?”丁一星沉下脸:“昨天我暗月城有千年不遇的大喜事;两位远途来贺;又是堂堂大祖;地位尊崇;我把两位当成贵客;精心款待;没想到啊……你们竟然抱有狼子野心;潜入千奇峰图谋不轨;是可忍孰不可忍
丁一星一口咬死;黑袍祖潘立权心知大事不好;辩驳是毫无意义的;他向后退了一步。
“陈兄;你怎么说?”苏唐淡淡说道。
陈言脸色变幻不定;良久;他长吸一口气;冷冷的说道:“苏先生莫要信口雌黄我十祖会虽然不是大宗门;但也见惯了各种奇宝;何况潘兄心性清高;断然不会行此窃盗之事;先生污蔑我等;究竟意欲何为?”
话音未落;陈言已跨步而出;飘到黑袍祖潘立权和太一祖左友山身前;转过来冷冷看着苏唐。
第四九六章 凶手
苏唐面无表情的看着陈言;丁一星心中大惊;他倒是知道苏唐已经晋升为大祖了;所以才正式开宗立派;也特意上门恭贺过苏唐;但陈言他们是三个人、三位大祖;在力量上自然占据了绝对优势。
丁一星暗中咬牙;他心里有些怪苏唐太过托大;应该把雷怒和贺远征叫上的;可现在想那些已经没用了;他跨前几步;挡住了苏唐半个身子;用极小的声音说道:“先生快走……”
丁一星还不知道;他这几步等于从地狱中跨出来;又迎来了另一片天地。
“苏先生;做人要留一线;日后才好相见;莫要太过分了”陈言一字一句的说道。
黑袍祖潘立权和太一祖左友山也开始运转灵脉;他们倒是能理解陈言的表现;狗急了尚且能咬人;何况是堂堂的大祖?苏唐诬陷他们偷偷潜入千奇峰;显然已动了杀机;虽然陈言是跟着苏唐一起来的;苏唐也没有威胁陈言;但唇亡齿寒的道理人人都明白;他们三个必须同进同退;否则只能被各个击破。
“呵呵……”苏唐笑了:“如果是朋友;不要说一线;就算是十线;我也可以⊥着你们;但如果是敌人……我从来不会留余地的。”
“苏先生;你真的要这般逼迫我们么?”陈言扬声道;他散发出的灵力波动愈发强烈了;代表着他的斗志已经开始沸腾。
丁一星侧头拼命向苏唐使着眼色;此时此刻;应该先宽慰对方一下;等雷怒和贺远征赶到;再动手也不晚。
就在丁一星回头使眼色的瞬间;酝酿已久的陈言突然爆发;他挥洒出的剑光恍若一条怒龙;闪电般向黑袍祖潘立权卷去。
黑袍祖潘立权虽然已开始运转灵脉;但他从始至终一直在提防苏唐发难;万万没想到;陈言会向他出手。
只是略微错愕了一下;黑袍祖潘立权便丧失了最后的机会;陈言释放出的剑劲已经轰到;破开他本能释放出的领域;又洞穿了他的胸膛。
“你……”黑袍祖潘立权发出怒吼声;随后荡开自己的剑;向陈言发起了反击。
按理说陈言偷袭得手;应该做好回撤的准备了;但他却莫名其妙的呆愣了一下;接着黑袍祖潘立权的垂死一击同样破开他的领域;剑光轰击在他胸口。
幸好;黑袍祖潘立权先遭受了致命的攻击;灵气崩解;威力远不如平常;轰开陈言的领域后;余力已所剩无几;否则这一剑也可以要了陈言的命。
陈言痛嘶一声;身形摇摇晃晃退出几步;接着又纵身扑向太一祖左友山;而黑袍祖潘立权已颓然栽倒。
“陈言;你疯了?”太一祖左友山怒喝道;随后抽出长剑;无可奈何的迎向陈言。
丁一星看得目瞪口呆;良久他用手背抹掉额头的冷汗;但心中的寒意却是拂不去的。怪不得苏唐孤身一人就敢逼迫三位大祖;原来早收服了陈言;只是……这怎么可能?
陈言状如疯虎;一剑快过一剑;不停的攻向太一祖左友山;左友山也把自己的灵脉运转到极致;与陈言展开对攻。
陈言和左友山毕竟都是大祖;他们的全力交锋;立即演化成一波波的灾难
周围的房屋店铺、街道上的石板、两侧的树木;只要被劲气波及到;立即就会变得支离破碎;何况陈言和左友山的移动速度都极快;忽而在东、忽而在西;眨眼间小半个码头都成了战场;还有几个武士躲避不及;当场便倒在血泊之中。
陈言的处境不容乐观;他受了伤;每一次强硬的碰撞;都让他感受到撕裂的痛楚;鲜血不停渗出;已染红了半边长袍;不过;他的气势如虹;招招强攻;倒是勉强能保持一定的均势。
苏唐皱起眉;他暂时本不想插手;打算多观摩一下大祖级修行者间的战斗;但陈言与那左友山的破坏力太大了。
下一刻;陈言和左友山先后撞入一间酒楼;接着从另一侧撞出来;几乎把酒楼的顶层整个掀飞;苏唐终于忍不住了;身形飘起在空中。
苏唐的双瞳扫过一抹红光;太一祖左友山的眼神随之变得茫然;虽然他在刹那间便恢复了清醒;但对如疯虎狂攻不止的陈言来说;刹那间的迟钝已经足够了。
轰…陈言手中的剑斩开了左友山的领域;不过力道已经耗尽;剑光正落在左友山的额头;只是把左友山砍得头破血流;伤势并不致命。
陈言发出怒吼声;又是第二剑斩落。
太一祖左友山长吸一口气;刚刚举剑;眼神又一次变得茫然;等他清醒过来时;只看到眼前亮了一下;旋即暴起无数金星。
陈言的第二剑几乎把左友山的前额劈开;他片刻不停;又是第三剑、第四剑;剑势如惊涛骇浪;一波接一波。
其实以左友山的实力;是可以缓缓把局面扳过来的;但苏唐连续两次启动魔之心;让他堕入万劫不复之境。
“杀”陈言吼声不停;剑光带起一片片血雾。
左友山的身形开始跌落;陈言依然不放过;继续跟着砍杀;等左友山终于跌落到地面时;已经差不多被砍烂了。
陈言也跟着落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着;良久;转过身踉踉跄跄的向苏唐走来。
大难当头;独自逃生;对陈言来说是没问题的;这种事情他已经做过多次了;无所谓;他才不会陪着谁一起去死;但对同伴下毒手;远远超出了陈言的心理底线;所以在短短时间内;他已到了心力交瘁的地步。
累;很累很累;不止是身体累;心里更累。
“苏先生”陈言勉强笑道:“潘立权和左友山辜负了先生的好意;偷偷潜入千奇峰;欲行不轨之事;其罪难辞;当有此劫……”
苏唐没说话;依然静静的看着陈言。
做到这种地步也不行吗?陈言心中发凉;长剑脱手落下;落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是一条很窄很窄的路;没想到你能走得过来。”苏唐轻声道:“如果你心性不改;我不会容你;敌我之势已分明;自然要证一个生死强弱;杀了他们之后;如果你显得理所当然;我亦不会容你;心中连一丁点的廉耻都没有;留着你只能成为一个祸害。”
陈言不是很懂;呆呆的看着苏唐;到底要怎么处置自己?
“罢了;看在你受创的份上……”苏唐顿了顿;视线一转;看向丁一星:“丁家主;给陈兄找一处休憩的地方吧;让他好好养伤。”
闻听此言;陈言险些栽倒;一方面是因为血流得太多了;一方面也是因为突然放松;知道自己终于过了一关。
“陈兄;这边请。”丁一星抢上一步。
赵大路带着天武者联盟的武士匆匆赶过来;苏唐交代了赵大路几句;让赵大路收拾残局;随后捡起潘立权和左友山掉落在附近的灵器;转身向千奇峰飞去。
回到后院;苏唐随便把两件灵器放在石桌上;梅妃感应到苏唐的灵力波动;从容姐那边要来了两份早点。
苏唐刚准备进餐;贺远征从院外信步走了进来。
“先生;码头那边怎么样了?”贺远征道:“我本来要去帮你的;顾老说;你已经准备妥当了。”
“没什么事了;只不过对付两个蠢贼而已。”苏唐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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