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唐转身向船舷走去;既然变异银蝗的卵不在船上;这里发生的事情也就没有意义了。
“站住”那修行者阴测测的喝道:“在我们找到银蝗之前;所有人都不得离开”
苏唐回头看了那修行者一眼;眼神有几分讥诮;他的心境早已走得很高很远;以前面对大宗师;他会有几分顾忌;因为体内蕴藏的灵气极大的限制了他的战斗力。
不过;等苏唐突破瓶颈;拥有了同等阶的灵力底蕴;大宗师对他而言就变得无足轻重了;除非是那种修行了强大灵诀;而且是从刀山火海中闯出来的人;才有可能对苏唐造成威胁。
“不要信他的”那女孩发现苏唐的表情非常平静;似乎根本没有把那位大宗师放在眼里;灵机一动;用尽全力呼喊道:“他告诉你银蝗;就是根本没打算让你走”
苏唐懒得对这种挑拨做出回应;继续向船舷走。
“我让你站住”那修行者陡然发出怒吼声;发现中了掉包计;他心里本就憋了一股火;苏唐的态度又深深刺激到了他;索性纵身飘起;向着苏唐的背影便挥出一刀。
淡淡的刀罡急追而至;把苏唐劈成了两半
那修行者也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得手;他愣了愣;下一刻便发现;原来是自己的错觉。
苏唐以毫厘之差让过刀罡;他的身形略向一侧倾斜;一道和他同体积的黑影则向另一边倾斜;在刀罡接近的瞬间;黑影从他体内分离出来;所以才给人一种被劈成两半的感觉。
苏唐的身形陡然如炮弹般向那修行者射去;手中多出一道剑光;直扫向那修行者的左颈;而黑影在重复着与他一模一样的动作。
那修行者不由自主屏住呼吸;苏唐的动作太快了;只是一刹那;剑光已逼近他的身体;他猛地竖起大刀;迎向剑光。
轰轰……黑影抢先一步袭至;让那修行者手中的大刀发生震颤;紧接着苏唐的剑光又到;把大刀轰到一边;随后剑光掠过;那修行者肩头出现了一道长长血痕;他在最后关头本能的做出反应;向后让了让;如果稍微慢上一点点;估计他的脖颈已经被这一剑斩断了。
其实现在的苏唐没办法有效的控制黑影;苏唐斩击左颈;黑影也在斩击左颈;如果能稍微配合一下;去攻击其他部位;估计那修行者已经毙命了。
苏唐收回剑;他不想杀人;略给些教训丨就可以了;随后他再次迈步向船舷走出。
那修行者看着自己肩头的伤痕;脸孔变得有些扭曲了;咬牙切齿的说道:“小贼好大的胆子……”
第三零二章 心酸的追踪
那修行者慢慢举起大刀;灵力在灵脉中快速奔涌;散发出了一种非常剧烈的波动;他双眼微眯;死死盯着苏唐的背影。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一旦把自己的灵气催动到极致时;好似整个世界都以他为中心了。
“小心”女孩发出尖叫声。
那修行者笑了;没有用的;他已经凝聚了刀意;除非是大修行者;否则没有人能在刀意下逃生;他有足够的自信。
苏唐的脚步突然停下了;一股让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的、浩瀚无匹的压力随之出现在天地间;苏唐周围的甲板发出阵阵破裂声;无数细小的裂痕以苏唐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蔓延开。
那修行者一刀卷出;刀势才起;匹练般的刀罡已经席卷而出;卷向苏唐。
大宗师都会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特结界;因为修行灵诀的不同;性质也会有所不同。有的主攻;有的主守;有的攻守兼备。
梅妃的灵蛇狂舞;就是大范围无差别攻击的结界;而薛义的霸体、霸拳;就是攻守兼备了。
在那修行者运起刀意时;苏唐能感应到周围的空气变得凝滞了;甚至形成了一种阻力;下一刻;刀势将发;刀罡已至;快得根本来不及闪避。
船舷附近还有几个幸存下来的带有双头鹰标志的武士;刀罡虽然不是冲着他们去的;但在空气中激荡的压力;还是把他们轰得倒飞出去;远远落在河水中。
既然来不及躲;那就不躲了。
苏唐静静的看着刀罡袭至;一道黑影从他身体内飘出;笔直向前迎上。
轰…黑影被刀罡绞得粉碎;余力向两侧散开;震得船舷猎猎作响;那修行者定睛看去;苏唐依然完好无损的站在船舷旁;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给过你机会的。”苏唐轻声道;他的结界就是魔装傀儡;应该算修行界最神秘莫测的存在了;聚可凝成形体;散则化为烟气;能助战;也能代替自己承受致命的攻击。
苏唐的身形闪电般飘起;剑光化作一片光幕;向那修行者头顶洒落。
那修行者退后几步;挺起大刀;奋力上击。
轰轰苏唐的身形借着反弹的力道;飘上高空;而那修行者骤然矮了一截;他脚下的甲板塌陷了;让他半个身体都陷入到甲板中。
那修行者用尽全力跃起身;苏唐的剑光却又再次临体。
轰轰……轰轰……那修行者在不停的碰撞中连连后退着;苏唐的出手每一次都是双击;黑影在前;他在后;只有和苏唐交过手的人;才会明白那有多么难捱。
运转灵力;封住敌人的攻击;然后立即转入反攻;这是修行者在千百次的练习和战斗中养成的习惯和本能。
习惯和本能很难在短时间内改变;何况在电光火石的战斗中;很多细节都必须用本能去处理;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
发生撞击后;灵力、包括肌肉和筋脉开始放松;接着又重新运转、绷紧;这时候要发起反击了;而苏唐的攻击总会在他放松的刹那间袭至;震得他胸中气血翻腾。
那修行者斗志很坚韧;一直在咬紧牙关苦苦支撑着;他心中还有胜利的信念;不过;如果知道苏唐只是把他当成陪练;增加与黑影间的配合度;也许他早就崩溃了。
苏唐嘴角突然露出笑意;剑势的衔接了缓了一缓;经过一次次的试验;他终于找到一种可以控制黑影的感觉了。
那修行者得了喘息的机会;踉跄着向后退去;就在这时;苏唐急追而至;一道黑影从他体内冲出;双手高举过头;握着一柄黑色的剑;向那修行者奋力劈下。
黑影的攻击空门太大了;那修行者刀光上扬;抢先一步卷到;汹涌的罡风把黑影震散;不过;那修行者没有任何喜色;因为他知道毫无用处;古怪的黑影似乎有无限次凝聚的能力。
紧接着;苏唐的剑光划落;这一次与黑影间的攻击节奏被拉开了;节奏差已接近一秒钟;给了那修行者足够的反应时间。
那修行者再次扬起大刀;挡住了苏唐的剑光;紧接着;他的身形僵立不动了。
那修行者的胸口出多出了一个小小的洞;黑影不知何时在他身后成形;并给了他后心一剑。
黑色的剑从那修行者的胸口透出半尺余长;接着便化作一缕烟气;飘向苏唐。
看后面;那修行者似乎在用奇怪的方法;把黑影整个吸了进去;再看前面;一股浓浓的烟气不停喷射着。
苏唐摇摇头;又一剑斩落;那修行者的头颅脱颈飞起老高;血光迸射;奇怪的是;那修行者前胸处的创口;却没有流血。
船舷两侧的高空中;两个袭击者一直在留意这边的战场;见同伴被斩杀;立即脱离战团;向远方飞去;带有双头鹰标记的两个武士没有追赶;都是大宗师级的修行者;未必追得上;还是处理这里的善后事宜更重要;何况;他们早知道背后的主使者是谁;否则也不可能预先做好准备;追不追意义不大。
那两个武士落在女孩身边;把女孩搀扶起来;苏唐拎起那柄大刀;在手中晃了晃;再次向船舷走去;女孩突然叫道:“公子;暂请留步”
“你有事?”苏唐转身问道。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那女孩很勉强的露出微笑:“不知道公子能不能留下姓名?今后如果有缘再见;我苏家一定要重酬公子。”
“苏家?”苏唐不由一愣:“哪个苏家?”
“还能是哪个苏家?”那女孩反问道;她神态间显得很骄傲。
“孤鸿铁幕苏?”苏唐问道;他曾经被人误认是苏家的人;所以对苏家略有些了解;苏家居住在极西之地的孤鸿山;因为孤鸿山的灵脉很奇特;苏家又擅长驯肝各种强横的灵兽;把孤鸿山守得风雨不透;据说就连三大圣门的大修行者;也无法了解苏家的内幕;外人根本进不去;便被人称为铁幕苏家。
“正是铁幕苏家。”那女孩道。
“以后;如果真的有缘再见;那时候再说吧。”苏唐淡淡说道;随后他的身形飘起;向河的对岸飞去。
他是从惊涛城来的;自然要往北去;如果为了尽快追上那老货郎;掉头南返;肯定会让人怀疑自己的来历和用意;苏唐一向谨慎;绝对不会犯这种细节上的小错误。
“那位公子到底是什么人?”一个武士看着苏唐越来越小的背影;低声问道。
“不知道。”女孩摇了摇头:“反正遇到了他;是我们的运气;现在;我们总算可以大大方方的赶路了。”
苏唐飞到河对岸;远远绕了一大圈;又掉头向惊涛城的方向赶;他也是打劫的;结果阴差阳错;竟然救了铁幕苏家的人;世事之离奇莫过于此了;但这样也好;等他劫了变异银蝗的卵;铁幕苏家绝对想不到是他于的。
那老货郎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沿着土路一直向前;晓行夜宿;这一日正午;他停在一片树林边;寻了块石头坐下;掏出炊饼;慢慢吃了起来
此地很荒僻;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老货郎的眼神显得有些忧郁;吃下一张炊饼;他又掏出一张;只是咬了一口;咀嚼的动作突然变得僵硬了。
林中传来枝叶的摩擦声;片刻;苏唐从林中走了出来;看了那老货郎;他长松一口气;叹道:“好辛苦……”
那老货郎一直在荒山僻岭间行走;他在路上根本看不到商队;手握大把的金票却没地方花;又不能消耗灵力一直飞行;因为不清楚那老货郎的实力;万一追上了人;却又因为在路上消耗太大;打不过对方;那就太悲催了。
路过一个村子时;苏唐被逼无奈;花钱买了一头驴;问题是驴这种动物不太好控制;走得又慢;他倒是尝试过让驴儿象骏马一样飞奔;可跑出不到两里路;那驴就趴到地上;死活不起来了。
吃得也艰苦;一路粗茶淡饭的煎熬着;昨天才用高价买来半只鸡和一囊劣酒;他居然舍不得一次都吃掉;提起这几天的生活;真是满腹的心酸;如果回去之后和宝蓝他们提起;估计都要笑倒了。
苏唐伸手在一棵树于拍了拍;树于上的枝叶自动垂下来;相互纠缠在一起;形成一张吊床;苏唐坐在吊床上;一边看着那老货郎;一边拿出珍藏的鸡腿和酒;恶狠狠的在鸡腿上咬了一口。
苏唐心里是有些着恼的;这老货郎就不会往有人烟的地方走?
老货郎似乎感觉不到苏唐的视线;慢吞吞的吃着自己的炊饼。
三口两口把鸡腿吃掉;苏唐又举起酒囊;连灌了几口;如果是在暗月城;这种劣酒他连闻都不会闻;现在却成宝贝了。
吃饱喝足;酒囊里还剩了一些酒;苏唐晃了晃酒囊;对那老货郎说道:“喝一点?”
那老货郎显得有些吃惊;慢慢抬起头;随后向苏唐陪笑道:“公子;小老儿不会饮酒。”
“你既然自称小老儿;那么就不该用字。”苏唐淡淡说道:“第一次做这种事?看你没什么经验啊。”
第三零三章 大敌
“怎么会是第一次?小老儿走南闯北到处跑差不多几十年了。”老货郎露出憨笑;似乎根本听不出苏唐话里的刺。
“看得出来;你们遇到了很棘手的敌人;而且在你们内部也应该有内奸。”苏唐笑道;随后把酒囊里的酒喝得于于净净;又把空酒囊扔到了草丛。
老货郎的脸色有些变了;苏唐的话直接点中他的要害;已没办法继续装糊涂了:“公子为什么这样说?难道有谁和公子说过些什么?”
“是你告诉我的。”苏唐道。
“我?”那老货郎一愣。
“几天了;你一直是一个人;没有接应;因为内部肯定有内奸;所有你谁都信不过。想回孤鸿山;应该往西北走吧?你却闷着头往西南走……因为向北会遇到你惹不起的敌人;只能退让。”苏唐道:“是谁呢?十祖会?”
那老货郎轻轻叹了口气;他这时才明白;原来都是对方猜出来的;但这个结果;让他的心如堕冰窟;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他见过很多人、经历过很多事;心思如此缜密;仅仅是靠着一些蛛丝马迹便能看透真相的;肯定是了不得的角色;与这样的人对敌;十有八九会输得很惨;只是;他无法后退;担子里的东西比他的性命珍贵得多
那老货郎用粗壮的手指慢慢抚摸着扁担;气息变得很轻、很缓。
苏唐离开吊床;拂去身上的浮灰;扫视着四周树林;轻声道:“你不应该在这里休息的。”
那老货郎笑了;手指轻轻一弹;扁担啪嗒一声从中间裂开了;里面有一柄通体呈殷红色的战枪:“在什么地方休息……关系不大吧?”
苏唐的视线落在那柄战枪上:“你现在还不懂;不过……很快就会懂了。
老货郎慢慢站起身;其实他长得不太好看;眉毛又细又短;眼睛也不大;用‘鼠目;来形容正恰如其分;但一个修行者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气势;可以极大的改变形貌。
在那老货郎站起的一瞬间;浓浓的杀意便在林中弥漫开来;他的身体挺得笔直;双眼变得极为有神;战枪受到灵力冲荡;快速颤动着;发出尖锐的鸣叫
苏唐的神色却依然是淡淡的;他眼帘微垂;看着脚边的草丛。
自从远古命运之树苏醒;他便产生了一种明确的判断;必须要时时克制心中的杀意;做得到;魔装只是他的武器;做不到;那么迟早有一天;魔装会侵蚀他的灵魂;并成为他的主人。
老货郎所散发出的灵力波动要比在白龙渡遇到的那几个大宗师强横得多;大敌当前;他不但没有凝聚灵力;反而把自己的精神外放出去;感受周围生命的气息。
“某是孤鸿山苏枕。”老货郎扬声道;他顿了顿;见苏唐没有回答;冷笑道:“公子的身世莫非是见不过光的么?”
“不说也罢;我怕你会胡思乱想。”苏唐笑道。
老货郎的身形如猎豹般窜起;手中的战枪化作一道淡淡的红影;刺向苏唐的心窝。
苏唐手腕一抖;大正之剑的剑光在手中亮起;封住了战枪;那老货郎手腕一抖;又一枪刺出;再次刺向苏唐的心口。
锵锵锵……老货郎的攻势如暴风骤雨一般;苏唐虽然能封挡住所有的攻击;但每挡住一枪;身形便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些许;再挡一枪;然后再退。
只是几息的时间;老货郎已经刺出百余枪;苏唐步步后退;退到树林深处
那老货郎突然停止了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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