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暖冬是死去重生的夏草草,自然就不会被他不经意散发出的气质所折服。他称自己身体不好,她表示严重怀疑,爵霖川的身体不好?那简直就是国际玩笑,他一定是懒得起来招呼她们从而随便找的借口。
魏长春也换鞋走了进去,落座到孙皓边上。
暖冬低头看着台阶上的棉鞋,不是市面上出售的那种,而是老式的人工纳的鞋底那种,鞋面布料一看就价值金贵,花纹也很讲究,鞋面上还镶有两颗硕大的珍珠。
暖冬见怪不怪,爵家财大气粗,隐形财富令人不敢想象,人死如灯灭,钱财带不走,他们自然要把钱财用在细节处。
她忍着没动,等着暖阳先换。
暖阳这会的兴奋点已经高涨,看到好玩新奇的东西立马爱不释手起来,这丫头不换鞋,一屁股坐到毯子上,惊喜地摩挲漂亮的棉鞋,“霖川叔叔,我能厚脸皮请求您把这棉鞋送给我们么?”
暖冬差点晕厥,孙皓和魏长春不客气地笑出声,好似嘲笑暖阳的寒酸或者单纯认为暖阳好玩,就在她呼吸越来越急促时,爵霖川轻声回答,“给你们准备了棉鞋,日后自然只属于你们,既然你如此喜欢,带回家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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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我吃肉
暖冬佯装听不出爵霖川话里的兴味,等暖阳换上棉鞋后,她才在暖阳的帮助下换鞋,不是她故作矫情,而是暖阳太贴心,总是不放心她,但凡暖阳在她身边,这丫头都不假他手帮她。
“嘻嘻,姐姐你穿这鞋真漂亮,要是换上旗袍,俨然就是现成的大家闺秀。”暖阳不在乎边上三人投过来的目光,笑眯眯地扶着暖冬坐下。
暖冬抬头对上暖阳温暖的目光,控制不住微微一笑,她不知道,她的这一笑顿时让在座的三位男士刮目相看。
原来自闭症患者何暖冬小姐笑起来和正常人一样,而且还别有一番味道。
孙皓与魏长春相视一笑,爵霖川收起手中的书,无声打量近在迟尺的暖冬,这女孩没暖阳活泼漂亮,但是长相温婉大气,静坐不语时确实和他的母亲很像,都像从旧时光里走出来的人。
五人围着茶几而坐,暖冬就坐在爵霖川旁边,他姿势虽未怎么变,但俩人间的距离十分近,她一抬腿就能碰到他的脚。他的打量她心里有数,她默默低头喝茶,她现在是初愈的暖冬,不是性格毛躁的夏草草。
“旗袍?”孙皓碍于爵霖川在场,不敢调戏暖冬,他看向暖阳,“那简单,老夫人最爱穿旗袍,大宅里也有专门制作旗袍的老裁缝,暖阳,你都开口问爵爷要了棉鞋,再要两件旗袍也不碍事。”
暖阳可不傻,她才不上孙皓的当,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哼,我才不听你的话,外面卖旗袍的地方多的是,我可以带着姐姐逛街慢慢挑,那多有意思。”
爵霖川三人呵呵一笑,何暖阳活泼跳脱却又聪明伶俐,知道该要的可以要,不该要的不能要。棉鞋被她带回家是小事,小女娃觉得好看而已,使唤人做旗袍可就要惊动宅子里的长辈,对于第一次上门拜访的她来说不好,传出去会被人笑话。
孙皓主动为暖阳斟茶,看向她的目光越来越亮,“啧啧,这下我总算知道伯母为什么敢授权给你去照顾你的姐姐了。”
暖阳扬高脖颈,不气反笑,“你才知道呀。”
三位男士又是一声笑,一时间水榭内气氛颇好,倒是没了最初的尴尬,就连暖冬也看着暖阳笑,妹妹开心,姐姐自然开心。
一壶茶水后,有老仆躬身进来问询爵霖川,“少爷,午餐已经备妥。”
爵霖川‘哦’了一声,坐直身体盘起腿,目光略过暖冬看向暖阳,“丫头,要不要就在这里用餐?”
暖阳诧异地扬眉,“可以吗?”一副求之不得的欢心模样。
爵霖川含笑点头,“当然可以。”
老仆不用爵霖川出声交代,就无声退下。
高兴的不止暖阳一人,还有孙皓,他适时拍了拍掌,“今天运气好,沾了暖阳的光,这下我可以放开肚子吃了。”
暖冬一直低着头,脖颈很酸,孙皓的掌声恰巧给她抬头舒缓的空间,孰料被孙皓误以为她在疑问,然后他竟然对她做了一个鬼脸,示意她去问爵霖川。
她怔住了,不是因为孙皓的鬼脸有多吓人,而是爵霖川意外对她开口解释,“家母不吃荤,用餐也一向秉持食不言原则,今日她上山礼佛,要不然这小子才不愿意过来骚扰我。”
暖冬当然知晓她前婆婆的习惯,曾经她也和孙皓一样,对聚餐这种事非常反感,爵霖川在她身边到还可以忍受,爵霖川不在时,那滋味就和行刑似的。
她扭头看向爵霖川,对上他墨色的双眸,叫板似的搭腔,“我吃肉。”
哼,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如此优待我和暖阳,我也不会给予你机会,你妈不待见我,我以前弱小不敢与她叫板,我现在是暖冬,我敢变着法子与你叫板。
“哈哈!”大笑的是孙皓,笑得坐没坐姿,“哈哈,吃肉好啊,吃肉的孩子有出息啊!”
“哎呀!姐姐!”难为情的是暖阳,亡羊补牢对三位男士解释,“我姐姐爱吃鸡肉,鸡肉。”
“呵呵。”想笑又不敢笑的是魏长春,“你姐姐终于对我们开口说话了,还是三个字,不错,不错。”
至于爵霖川,他笑是笑了,幅度不大,勾唇一笑而已,墨色的双眸里看不见波浪,令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嗯,今天的菜单上有肉,保管你吃个饱。”
暖冬看不惯他这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她复又低头,心里气得想要挠墙,笑什么笑,和你很熟吗?!饱什么饱,饱你个头!
爵家的老仆手脚利落,很快就有人把小茶几端走,换了宽度适中的长条木桌,紧接着就端来了用餐的物件,连洗手净面的东西都有。
暖阳聪明地看着爵霖川洗手净面,然后才低头擦拭,暖冬讨厌这大宅里的旧时规矩,她只擦了下手,手帕被她随意丢到木桌上,以一种大煞风景的造型搁在干净铮亮的盘子上。
暖冬依稀听到对面孙皓的憋笑声。
暖阳惊呼,还未有所动作,爵霖川就主动拾起她用过的手帕,放到了仆人的托盘里,他还贴心地转移话题,“有自家酿的梅酒,俩丫头要不要尝一尝?”
暖阳连忙借坡下驴,点头如捣蒜,“好哇,好哇,我和姐姐都很喜欢喝这类的果酒。”
暖冬心里苦笑,夏草草和暖冬唯一的共同爱好就是都爱喝甜甜的果酒,这还是暖阳过小生日那天,暖阳哄她喝酒,她才发现的。
饭菜很快上齐,爵家出品的菜肴精致丰盛,酿的梅酒也甘冽美味,爵霖川三位男士在席间不忘照顾她和暖阳,三人很少提及工作之事,只聊一些家常趣事,给予暖阳插嘴说话的机会。
暖冬一心吃菜,因为先前她挑衅爵霖川声称自己爱吃肉,这男人假模假样,真的把荤菜都摆在她面前,期间孙皓蹬鼻子上脸与她闹,被魏长春讥讽了一番才作罢。
暖冬也不怕爵霖川看出什么,爵家用来招待客人的菜肴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也不会出现有客人不爱吃的情况,因为在这些菜肴里已经被剔除大众不爱吃的口味,即使有那么一两颗配菜,也被处理得看不出来。
夏草草是孤女,嫁人前嫁人后都不挑食,也没什么忌口的,穷人家的孩子没有忌口的命。夏草草独爱爵家大宅里的一道甜点,独家秘制的糖稀裹着蒸熟的芋头,她一次能吃四五块。
暖阳为自己夹来了一块芋头甜点,她夹起尝了一口,果断放下筷子,柠眉,“太甜了。”
太甜了,正如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一开始很甜,后来甜得发腻,还是她一厢情愿的甜。暖冬喜欢吃甜食,然而现在她必须要戒掉。
暖阳好脾气,舍不得浪费,从她碗里把芋头夹走,“还好啊,挺好吃的,姐姐不吃给我吧。”
“你们姐妹俩感情真好。”孙皓一开始受不了暖阳的做派,觉得这丫头太小家子气,后来微微思量,真心实意感叹了一句。
魏长春跟着附和,“确实好,我从来不碰我大哥吃过的东西。”
爵霖川沉默不语,墨色的眸子扫向那盘甜心,表情晦暗不明,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旁人也不敢打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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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刺探
暖冬酒量不行,被孙浩哄着喝了几杯梅酒就微醉,再加上每天午后准时午休的生物钟影响,微醉就变成醉酒,她昏昏入睡前只记得靠在了暖阳的肩上,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睁眼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张贵妃榻上,身下是厚厚的被褥,身上是云锦被面的老式棉被,棉被有一股清香,阳光和着香囊的味道,淡淡的,清香怡人。暖冬坐直身体,靠在椅背上,目光缓缓打量四周,记忆一瞬间回笼,这里竟然是爵霖川院子里的客房。客房里有大床,就在贵妃榻的斜对面,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睡在了贵妃榻上,难不成是暖阳特地要求的?
嗓子有点干渴,她掀被下床,捡起搁在旁边的羊毛大衣,重新穿戴起来,走到圆桌那里,伸手碰了碰水壶,冰凉刺骨,没有一丝热气。
她冷笑一声,爵家老仆也有失察的时候。
她脚步一转果断离开这里,门外阳光已经西斜,三点多钟的阳光和三年前一样覆盖了一半的精致小院,四周角落里的盆景还是老样子,灰白的椭圆水缸依旧矗立在一左一右,像是两座门神。水缸里的水却没有外间池塘那么清澈见底,缸壁布满了厚厚的青苔,浑浊不堪。
那人好生奇怪,竟然能够容忍这污浊的水缸,爵家老仆也好生奇怪,竟然能够视而不见,以往这些人每隔一个星期都会来换水。
夏草草死了,所以她生前让人搬来的水缸也没人管了,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暖冬想到这里心口一阵刺痛,她伸手捂住,越接近旧地,她就越痛苦,她果然还是不应该来这里的。
肩上传来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熟悉的气味飘来,还有那道至死不忘的嗓音,“丫头,你不舒服?”
暖冬瞬间敛起纷乱的思绪,抖动肩头挣开他的手,站直身体抬头看向他,“我口渴。”
爵霖川许是不相信她的说辞,他微微蹙眉,墨色的双眸一瞬也不瞬盯着她。暖冬被他盯得心虚,刚想扭头避开他专注的目光,手腕蓦地一紧,她就被他牵着走向他的房间。
暖冬心下一跳,她看不穿爵霖川的意图,也不敢随便挣扎,硬着头皮跟上他的步伐,在踏进他房间的下一秒,她就改了主意。
夏草草曾经在这里生活了一年,那么这里一定有她生活过的痕迹。
她刚醒来的时候曾在网上搜寻夏草草的照片,怎么也找不到,不用猜测,这一定是爵家在背后动的手脚。她心寒无比,就算夏草草孤苦伶仃,好歹也曾是爵霖川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们这样做可有考虑过死去的夏草草?她当真活得那么没有价值么?!
“喝吧。”
一双干净的手端着一杯清茶在她眼前一晃,暖冬伸手接过,茶杯温度不烫不冷,恰到好处的温暖,她迫不及待低头啜饮,遮掩她眼里涌动的情绪。
爵霖川这人眼睛毒辣,心思深沉,他看出她的急切,轻笑一声,“别急,慢点喝,小心噎着。”
她才不听他的,干脆一口气喝完,然后抬头把杯子递给他,“还渴。”
他扬眉看她,没有第一时间来接杯子,似乎被她的行为弄懵了,然而他反应很快,莞尔接过她手里的杯子,转身去给她续茶。
她趁机环顾四周,房间里的格局没有变化,极简的欧式家具,沙发、电视机、茶几、书架还是在原来的老位置上,这是外间。夏草草一般只占据沙发看书,爵霖川不喜欢邋里邋遢的居家环境,夏草草不敢乱动这里的设施,每次看完书都会放回书架上,就连沙发的痕迹,她都会拍平。
夏草草那时活得压抑与委屈,却甘愿这样。
“要不要参观一下?”
“好。”
她不去看爵霖川意味深长的眼神,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茶杯,抱在手里取暖,房间里开着地暖,温暖如春,她却需要借助茶杯的温热驱散心里的寒。
她憋住急躁,逼着自己放慢脚步,佯装不经意观看四周,然后踱步走向书柜,上好榆木做成的书柜,腰部以上都是藏书,腰部以下柜门锁着,夏草草从来不问柜子里锁着什么,她每次只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浏览藏书。藏书丰盛,古今中外名家名篇都有,夏草草独爱那本《简爱》,因为她觉得自己和书里的女主角很像。
“爵霖川,你以为我贫穷我就不配拥有平等的爱情吗?”——这是夏草草看完此书的心声,特别用了一种语言符号备注在书中,就算被人看到也猜不出来。
很遗憾,她没有找到那本书。
她内心自嘲,她不该妄想,外间院子里的水缸都无人问津,让她想当然联想那本书也无人问津。现在看来,爵霖川早就让人处理掉了,眼不见心不烦。
“丫头,你想要找哪本书?”
爵霖川无声无息站到她身后,玻璃镜面的反光里他的眼神含有兴味,她没有搭腔,只是摇了摇头。
爵霖川‘哦’了一声,越过她打开柜门取出一本书,她看了一眼书名,一本诗集,他对她扬了扬手里的诗集,“你自己慢慢看,我去看会书。”
他走到沙发那里坐下,真的低头开始看书。
她撇了撇嘴,不理他,既然他放权,她就大着胆子看好了,反正他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离开书柜,她沿着一排造型诡异的雕像向里走去,她十分厌恶这些雕像,身体下意识远离它们,贴着另一侧墙壁走,走到一半又顿住,慢吞吞挪过去,直接把手里的茶杯砸向其中一个带有讽刺笑脸的雕像。
椭圆形的茶杯四五分裂碎掉,玻璃渣子溅落一地,笑脸雕像倒是没碎,只是被泼了一脸水,显得格外可笑。
她的动作惊动了爵霖川,也或许爵霖川一直在暗地里注意她,几乎就在她砸碎茶杯的下一秒,她就被他扯着胳膊带离过道。
爵霖川没有质问她的行为,相反还颇为紧张地看着她,“有没有被伤到?”
她还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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