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语言都不能表达她现在的心情,她强忍着落泪的冲动,“秦芳菲还有没有告诉你其他的事?”
“没有,她只给我发了这封邮件,你可以看一下我的手机,我没必要欺骗你。”
夏瑾瑜把他的手机递给暖冬,暖冬按捺住一颗激动的心,接过他的手机,低头阅读这封邮件,秦芳菲叙述的言简意赅,字里行间也没有其余意思,单纯地只是以一种旁观者的身份叙述当年发生的事。
暖冬看完后把手机还给夏瑾瑜,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下来,她握紧拳头,秦芳菲都死了,竟然还留了最后一招,怪不得她对假扮成自己的木瓜那样说,什么‘你永远也不知道我拿这张脸做了什么事’,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发了邮件给夏瑾瑜?她还有没有其他的后招了?
这样看来,秦芳菲真的死不足惜!当年两个人,一个真的怀孕,一个假的怀孕,真的代替假的那个放弃了活的机会,一命两尸。
一命两尸!
暖冬下意识握紧杯子,却还是难以缓解心理的怨愤,她太蠢了,蠢到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蠢到如今回想起来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巴掌。
夏瑾瑜心疼暖冬,他伸手轻轻碰了碰暖冬的手,他能够察觉到水榭那里射过来的目光,不过他没空去分神理会爵霖川,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心神明显起伏不定的暖冬,“草草,我知道你要和爵霖川不日大婚,按道理说,在这种节骨眼上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件事,不应该来生事,可是看你今天这幅样子,明显你也是不知情的,草草,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还有,爵霖川舍弃他的十年寿长换你回来,到底是他真的爱你还是舍不得你肚子里的孩子?我认为你有必要、有权利知道这一点。”
为了她还是
为了她还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爵霖川亏欠的是她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暖冬心神一震,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爵霖川难道是觉得对她有所歉疚所以才自愿舍弃他的十年寿命让她回来?
“你老婆又不会跟着瑾瑜跑掉,你做什么一分钟看她五十秒?”
水榭里,诸葛琉璃一边吃着香蕉一边不忘打趣爵霖川,木瓜不给他打趣,他只能打趣爵霖川了。
爵霖川没料到夏瑾瑜会过来,即使暖冬当着他的面在和夏瑾瑜聊天,他还是有点不放心,总觉得这两人在背着他说悄悄话,瞧夏瑾瑜的表情,明显今天是有备而来,而且夏瑾瑜给暖冬看手机做什么?暖冬看完就变了脸,发生什么事了吗?夏瑾瑜竟然还去碰暖冬的手!简直就是没有把他这个男主人放在眼里。
爵霖川分神瞥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站立的木瓜,然后把目光投向诸葛琉璃,“等你与人恋爱后就能明白我此刻的心情,情人眼里出西施,也容不得一粒沙子,到那时,说不定你比我还更要在乎。”
诸葛琉璃被反将了一军,顿时拉长了一张脸,记起上回在马布那里不得已吃的暗亏,同样是男人,爵霖川有准妻子可以当解药,他呢,妄图勉强那个不开窍的小木瓜,到头来还被熊揍了一顿,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他偏头瞥向看鱼的木瓜,有意说给她听,“哼,我这辈子才不与人谈恋爱,到时候挑了一个顺眼的直接结婚!”
然而木瓜却没搭理他,爵霖川勾唇一笑,“那我先在这里祝福你早点找到那个顺眼的女人。”
“谢谢啊!”
午餐是在一起用的,有外人在,暖冬没有拉下脸给爵霖川眼色看,只是心里存着事,没有胃口。爵霖川问她怎么吃得这么少,她推说天热不想吃荤腥。爵霖川连忙又让厨房给她下了碗素面,还搭配了一些开胃的酱菜。
“这阵子比较忙,会有不少亲戚朋友到访,丫头,你多少吃点东西,否则身体吃不消。”
“嗯,知道了。”
这边厢准夫妇在外人眼里恩爱如初,那边厢夏瑾瑜也食不知味,不过他答应过暖冬,给她思考的机会,因此按捺不动。
两人在凉亭里的最后聊天如下。
“草草,你打算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来得太突然,我需要好好想一想,我也会与爵霖川好好聊一聊。”
“好,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那么尽管开口和我说,我始终是你的瑾瑜哥哥。”
“嗯,谢谢你,瑾瑜哥哥。”
饭后,夏瑾瑜走了,他还要回虹湾小镇照顾夏姨,暖冬作为大宅的女主人,领着诸葛琉璃去客院,问询了一些他们有没有缺的东西,她可以让仆人添进来。
诸葛琉璃像模像样地浏览了一圈,期间还询问了木瓜,只不过木瓜没有搭理他,诸葛琉璃碰了壁,他摸了摸鼻子,笑着对暖冬摇头,“挺好的,我先住上一晚试试,有需要再问你要。”
“那好,那你们休息吧。”暖冬又与木瓜聊了会,就返身回到草居。
爵霖川去盛世集团整理内务了,暖冬待在草居里睡不着,也没有心思午休,她干脆从床上爬起来去书房,准备翻一翻他的书房,看能不能找出当年的蛛丝马迹。然而她在书房里翻找了将近一个小时,除了在抽屉里看到她的几张照片外,其余什么都没有,她泄气地回卧室睡觉,准备晚上和爵霖川摊牌。
竹园。
西山大宅里有许多客院,客院的家具设施都是标配,唯独这竹园有些不一样,它原本是爵霖川父亲早年的书房,后来被改建为客房,只专门接待身份比较尊贵的客人。
竹园不大,只有一间屋子,其余都是水榭池塘。四周栽种了成片的竹子,还有不少花草树木,竹子与花草树木交相辉映,形成了天然的围墙,很有隐秘性。
诸葛琉璃占据最好的东厢房,木瓜自然分得了余下的西厢房,房门相对,十几步远的距离。
木瓜在瓦勒那里从来不午休,如今要在全州做客,闲了下来,她无事可做,只好躺在古老的架子床上强迫自己睡觉。房门被人敲响,她耳朵一抖,就猜出来人是谁,她本想不予理会,奈何对方到底是她主人,她认命地爬起来去给他开门。
门外,诸葛琉璃一手扶墙,一手拨弄他的短发,对她笑得好不谄媚。
木瓜没好气地瞪着他,“找我什么事?”
诸葛琉璃微微一笑,一双桃花眼闪啊闪,“小木瓜,我感觉我屋里有老鼠,你耳朵一向比我灵敏,眼睛又毒辣,你快去帮我把那畜生逮出来,要不然我今晚没法睡觉了!”
爵霖川的地盘能有老鼠?这么漂亮的房子里面有老鼠?
木瓜不信,可是她知道一点,她若不去帮忙,诸葛琉璃一定还会找其他借口折磨她。她伸手把他往旁边一推,抬脚走向对门,“动静从哪个地方发出来的?床底下还是柜子里?”
“当然是床底下!”诸葛琉璃笑着跟上,“架子床太实在,堵得严丝合缝,我一个人抬不动,也没法看清。”
木瓜踏进东厢房,诸葛琉璃没有忽悠她,他睡的也是架子床。床头靠墙,床里侧是屏风,床尾与墙面有一大段空隙,摆放着一条几案。木瓜沿着里侧与床尾仔细检查
尾仔细检查了一圈,没有看到诸葛琉璃嘴里提到的那些畜生。脚步一转,她踏上踏板,打算蹲下来检查这一侧,听一听那些畜生是否隐藏在踏板下方。
孰料,她刚踏上踏板,腰身就被诸葛琉璃搂住,下一秒,她被他推到了架子床上,整个人都被他压在身上!
木瓜翻了个白眼,瞬间明白找畜生是假,他想借此机会调戏她才是真!
这张床看起来经不起折腾,又是别人的地盘,木瓜不想与诸葛琉璃大动肝火,她两手往后一抓,猛地用力,转瞬之间,诸葛琉璃就被她压在身下,她制住他的双手,反剪在他背后,又压住他的双腿,狠狠地警告他。
“诸葛琉璃!你要是再对我放肆,信不信我就此以后离开瓦勒,待在全州?暖冬可是希望我留下来陪她的。”
诸葛琉璃一听,立刻扭头瞪大了桃花眼,“不行!你是我的二当家!凭什么留下来给别人做小?”
呸!谁他妈做小了?!
木瓜就知道他这人嘴里吐不出象牙,她恼羞成怒地熊揍了他屁股几下,然后跳下架子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还扔下一句,“你再来骚扰我,我就住到草居去。”
诸葛琉璃恨恨地翻转过身体,抖了抖酸疼的手,又摸了摸被揍的臀部,头痛至极。这死丫头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开窍?!
不,不行,爵霖川大婚,穆成远与贺湛都会过来,到时候贺坤那小子肯定也跟着过来,贺坤势必要缠在木瓜周围,他可不能给贺坤机会,那小子洁身自好,长相也不差,确实是他最大的情敌,他一定要在贺坤那臭小孩过来前,把木瓜给追到手!
诸葛琉璃往床上一趟,翘起双腿,晃动着双腿,眼珠子转悠个不停,认真思考擒女的对策。
草居。
暖冬一觉醒来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她打着哈欠揉着眼睛走出去,就看到木瓜与阿全在对打。她一开始还以为这两人闹了意见动手了,后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原来两人只是在切磋武艺。
木瓜与阿全看似旗鼓相当,实际上各有所长,木瓜出手刁钻毒辣,阿全耍的是硬派功夫,基本上不会偷袭,因此这会看起来木瓜占了上风。
暖冬认真研究了会儿,之后环顾一圈,诸葛琉璃那家伙不在,她脖子发酸,开口招呼木瓜,“瓜姐,下来歇息一会儿。”
木瓜与阿全同一时间收手,两人从屋顶上跳下来,暖冬让阿全去厨房弄点水果来,阿全领命而去,暖冬就和木瓜坐在廊下的凳子上闲聊。
“瓜姐,你是不是待在宅子里有些无聊啦?”
暖冬抓了一把瓜子递给木瓜,她不问木瓜和夏瑾瑜的事,这是木瓜的家事,木瓜不是那种给人劝说的人,再加上当年她多少参合在其中,实在不便开口旧事重提。
木瓜闻言一笑,眺望屋檐,边嗑瓜子边回答,“挺好的地方,只是我向来忙碌惯了,一旦闲下来就有点不适应,中午睡不着,就跑来找阿全练习拳脚了,阿全身手不错,你可以让爵霖川多培养几个像阿全这样的。”
为了避免诸葛琉璃再骚扰她,她只有离开竹园,晃来晃去下意识就晃到了草居,看到阿全后就挑衅了一句,阿全这小子就耐不住寂寞与她交手了。
“好,等霖川晚上回来,我和他说。”
暖冬复又说起了诸葛琥珀与乔如飞,之后巧妙地提到贺坤,还又说到了诸葛琉璃,话题跳跃得很快,让木瓜无从怀疑。
“这次琥珀怎么没跟着她哥过来?”
“她和乔如飞回去了,大概月底过来。”
“对了,瓜姐,在瓦勒我就发现了,那个贺坤喜欢你,眼光一直围着你转悠,你对他什么想法?”
这是爵霖川叮嘱她问的话,帮诸葛琉璃探一探口风。
贺坤?
木瓜想到了那个目光干净的男人,实话实说,“贺坤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只是我无心情爱,这辈子打算单身到底,一个人活得自由,无牵无挂。”
特别是来全州走上一遭,看到秦芳菲那女人为情所困变得丢失自我时,她就更不想招惹情爱了,情爱醉人也磨人,还是不碰为好。
暖冬眨了眨眼,木瓜打算单身到底啊,那诸葛琉璃不是没戏了?
她眼珠一转,先顺着木瓜的话说下去,“一个人有一个人的自由与潇洒,两个人有两个人的甜蜜恩爱,看来你是不喜欢贺坤,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你就不会这样说。”
“嗯,我确实对他没太大感觉。”
“那么,瓜姐,琉璃呢?在马布那里,我们离开的那天,琉璃右嘴角都肿了,是被你揍的吧?”
木瓜与诸葛琉璃的关系在外人眼里其实有点朴素迷离。两人一主一仆,一个是大当家,一个是二当家,然而木瓜却从来没有把诸葛琉璃放在眼里,该揍就揍,该翻脸就翻脸,一点都没有当人下属的自觉,而且诸葛琉璃似乎也没有意见,换句话说,诸葛琉璃很宠木瓜。
一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饶是淡定如斯的木瓜也忍不住破功,恰巧阿全端来了新鲜的瓜果,木瓜拿起托盘里的水果刀,把瓜果想成了某个赖皮的男人,几秒间就把香瓜给削了皮,速度快得令暖冬眼花缭乱。
“是我揍的,我从来不惯着男人,尤其是诸葛琉璃,要不是看在棠叔的份上,我早就把他揍得不能自理。”
爵霖川与诸葛琉璃都被下了催情药,爵霖川还有她帮忙当解药,听木瓜这说辞,估计诸葛琉璃泡了一夜冷水澡吧。
暖冬在心里不厚道地笑,“瓜姐,你和他也算是青梅竹马,你就不喜欢他吗?虽然琉璃确实花心,我得承认,他真的很花心,但是这类型的男人一旦收心,一旦认准一个女人,他会死心塌地的。”
“他会不会收心,我没兴趣。”木瓜把手里的瓜片成等份的三瓣,一瓣给了暖冬,一瓣给了阿全,最后一瓣给了她自己。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暖冬聪明地不再提及诸葛琉璃,诸葛琉璃,你还是自求多福。
傍晚时分,爵霖川回到西山,他接暖冬回何家吃饭,暖冬憋住气,不想在车上和他说孩子的事,于是一直忍耐。
何学书待暖冬还是一样热情,似乎没有一点隔阂,还是称呼她为小冬,给她夹菜,询问她的生活琐事。梅素馨倒是没有冷脸,只是席间话不多,何学书说十句,她才会附和一句。他们与爵霖川商量了婚礼当天的流程,梳理了其中一些细节点。暖冬插不上话,只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聆听。
“丫头,今晚怎么了?还在和梅姨置气呢?”
回去的路上,爵霖川才追问她为什么兴致不高。暖冬敷衍他,“多少面对梅妈妈会有点尴尬。”
爵霖川摸了摸她的脑袋,不再说话,认真开车。
回到了西山,爵霖川被诸葛琉璃拉走说话,暖冬先去洗漱,当爵霖川回来,只有他们两人在草居里时,她才和他提起孩子这事。
她端坐在沙发上,下意识屏住呼吸,在心里酝酿了会儿,然后眼也不眨地看着他,“霖川,你告诉我,四年前我出事那会,你知不知道我怀有身孕?”
爵霖川眸光一变,瞬间联想到上午她和夏瑾瑜交谈时的表情变化,夏瑾瑜在和她说这是?
他有些吃惊,停下解纽扣的手,“夏瑾瑜告诉你的?”
暖冬拎不清他的态度,爽快地点头承认,“正确来说是秦芳菲发了邮件给夏瑾瑜,他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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