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笑着点头,就着刚才的疑惑,再次问道,“洛华,你刚才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我叫了你好几声,你也没有反应?”
“没有什么。”
封洛华摇头,显然不想说。
秦楚看着,眼中,不知不觉划过一丝似有似无的黯然。
两个人,其实都想靠近对方,但不知不觉间,却在一点点的疏远着,只因,他们都太看重这一份感情了,只因,太过看重,所以深深地害怕!
秦楚缓缓地转身,向着前方,不紧不慢的走着,余光,不断地在身侧之人的身上流转,几次欲要开口的话,在到这喉间的时候,又咽了回去。
封洛华也望着秦楚……
一缕风,在这个时候,迎面而来,吹扬起秦楚的一缕发丝,飘荡在封洛华的手心。
封洛华感觉到手心传递过来的异样,手,情不自禁的一点点收住。
“哎呀——”
秦楚微微吃痛,猛然停下了脚步。
封洛华急忙松开手,担忧的道,“小姐,你没事吧?”
秦楚笑着摇头,问道,“洛华,你干什么突然拉着我的头发?”
“小姐……”
“恩?”
“小姐,这件事完了,你有什么打算?”
秦楚明显一怔,话题,似乎转换的有点快了,半响,才缓缓地回道,“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去找父亲真正的死因,给父亲报仇么?”
“那给将军报完仇,小姐有什么打算?”
闻言,秦楚没有再说话,因为,那之后的事,她没有想过。
封洛华望着秦楚的眼睛,那一双眼睛中,一点点浮现出来的茫然,忽然让他有一股莫名的冲动,那一股冲动,一瞬间,竟硬生生压下了他心中一直以来的那一丝顾忌,道,“小姐,等所有的事完了,我们找一个平静的地方住下来,可好?”
可好?
话落,封洛华平静的望着秦楚的眼睛,但衣袖下倏然紧握成拳的手,却泄露了他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样的‘平静’。
秦楚呆愣了一下,找一个平静的地方住下来?心底深处的那一抹渴望,被封洛华的这一句话,轻而易举的带了起来。
莫名的心动,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因为渴望那样的生活,还是因为封洛华话语中的‘我们’二字。
“小姐,若是你不喜欢……”
从秦楚呆愣的神情中,封洛华无法判断,秦楚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答应,还是不答应?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衣袖下的手,越发的紧握。
“喜欢,我喜欢。”
秦楚反应过来后,连忙点头,深怕封洛华收回之前的话,道,“洛华,等这些事完了,我们就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住下来,到时候,或许我们可以开一间小小的医馆,给人看病,洛华,你说这样好不好?”
“小姐说怎么样好,就怎么样好,一切,听小姐的。”或许,面前之人心中想的,和自己想的,并不一样,但是,封洛华还是很开心,唇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她,好像很喜欢那样的生活,而那样的生活,是那一个人,永远也无法给她的。
秦楚这些天来,第一次笑的这么的开心,仿佛前几日的烦恼,都是自己的庸人自扰,此刻,望着天际的太阳,只觉得是那般的灿烂,那般的温暖。
“洛华,那我们说好了,等一切都处理好,我们就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住下来。”
“好!”
然,此刻的秦楚和封洛华不知道,事事,总是变化无常,从来没有尽如人意之事。此刻,幻想的越是美好,他日,就越是……
南宁国都城外的小村庄。
一间简陋的房子内。
一袭红衣的女子,安静的躺在简易的木床上,那华丽的衣袍,与简陋的房子,格格不入。
长久的安静中,只见床上的红衣女子,睫毛,煽动着掀开,美丽的眼眸,带着异样的光芒,静静地打量着四周,略显苍白的红唇,微微的轻抿。
“姑娘,你醒了!”
一中年妇人,走进房间,看着睁开眼睛的红衣女子,欣喜的上前唤道。
红衣女子侧头,笑着望向走近自己的中年妇人。那一笑,勾魂摄魄,令日月星辰也止不住黯然失色。
中年妇人猛然停下了脚步,明知道对方是与自己一样的女子,还是深深地陷在了那一抹倾国倾城的笑容之下,久久无法反应。
红衣女子似是见惯了别人在望见她时,露出这样呆滞的神情,缓缓的坐起身来,摇曳的衣摆,顺着她的动作,一点点的滑落床沿……
皇宫中。
叶景铄接到南宁帝的命令,快速的进宫……
云袖知也进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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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医手且试天下 第十章:你我之间,已成过去
御花园中。
因为南宁帝召叶景铄和云袖知进宫,需要一点时间,所以,秦楚和封洛华两个人,难得悠闲的漫步在如春日般姹紫嫣红的御花园中。
远远地,秦楚便看到了之前在街上看到过、并且微微整了一下的柳如梅,和一袭华丽宫装的女子,坐在花园的亭子中,品茶。
“洛华,我们往回走吧。”
心底里,秦楚并不想看到柳如梅。
封洛华点头。
而,就在秦楚和封洛华转身之际,身后,快步而来一名小太监,对着秦楚恭敬的道,“楚神医,仪贵妃请您前去亭子一见。”
秦楚微微一怔,记忆中,那一个高贵端庄的女子,那一个‘秦楚’,是见过几次面的。可是,她是柳如梅的姑姑,处处都向着柳如梅,还时不时的搬出柳如梅与云袖知两情相悦、青梅竹马之类的话,让那一个‘秦楚’,对柳如梅处处包容、隐让。以至于让此刻的秦楚,怎么也无法喜欢起来。然,不管她喜不喜欢,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南宁国的皇宫。那一个女子要见她,她没有权力拒绝!
“有劳公公带路!”
秦楚彬彬有礼,浅笑着对着面前的小太监说道。
“楚神医这边请。”
小太监对着秦楚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先一步向前走去。
秦楚缓步,跟随其后,封洛华在侧。
亭子中。
仪贵妃和柳如梅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谈论着什么,见秦楚到来,转头望向秦楚。
秦楚对着仪贵妃,拱了拱手,笑着道了一声“见过仪贵妃”,紧接着,又对着柳如梅,略微拱了拱手。
“楚神医请坐。”
仪贵妃示意秦楚坐下,让身后的宫女,给秦楚奉茶。
“谢仪贵妃。”
秦楚浅浅一笑。
仪贵妃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面前的‘男子’,容貌,虽然很是平凡,但举手投足间,却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让人不由得一眼就喜欢上了。
秦楚端起茶盏,轻轻她抿了一口,之后,缓缓地放下,对着仪贵妃问道,“不知仪贵妃让在下前来,所谓何事?”
仪贵妃闻言,这才想起了自己让面前之人前来的原因。于是,挥了挥手,让旁边的宫女和太监,全部都退下去。而后,又看了一眼秦楚身后站着前封洛华,直到将气氛弄得突然有些神秘起来,才缓缓地道,“楚神医,本宫想让你替梅儿把一把脉。”
秦楚心中疑惑,让自己替柳如梅把脉,需要将氛围弄得如此神秘么?
柳如梅也是微微一怔,显然,她一时间,并没有想到,仪贵妃的目的,竟是在此,道,“姑姑,我的身体,很好,不需要劳烦楚神医把脉。”
仪贵妃略微皱了皱眉,道,“梅儿,距离上一次你腹中的孩子掉了,已经好几个月了,你的身体,至今一直没有消息……”
“姑姑……”柳如梅不曾想仪贵妃会将话说得这么的直接,脸,瞬间微微发红,隐约中,透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白。
“梅儿,姑姑也是为了你好,宫中的太医,都给你看了一遍,一直没有效果,就请楚神医替你看看。”
“姑姑,真的不用了……”柳如梅依旧拒绝着。
“梅儿,孩子掉了,对一个女子的身体,造成的伤害,可大可小,姑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听话,让楚神医给你看看。”
仪贵妃的语气,说到后面,已然带上了一丝不容人抗拒的命令。
柳如梅听出来了,自然不敢再拒绝,微微撩起衣袖,将手腕,呈现在石桌上。
秦楚略微沉默了一下,侧头,看了一眼正看着自己的仪贵妃,指尖,缓缓地触上柳如梅的手腕。
指腹传过来的脉搏……
秦楚猛然皱了皱眉,不可置信的再把了一遍。
柳如梅心中,微起不安,似是怕掩盖着的什么,被人发现似的,手腕,微微的抽了抽,神色‘平静’的道,“楚神医,我的身体,没事吧?”
秦楚收回手,淡淡的打量着面前的柳如梅,云袖知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她的么?她和云袖知,不是青梅竹马么?那么,云袖知为何从来不曾碰过她?
从脉搏上,秦楚可以断定,柳如梅还是处子!
当初的那一个孩子,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云袖知对柳如梅三年间的宠爱,竟然全部都是假的!
“楚神医,我的身体,没事吧?”柳如梅收回了手,见面前之人,久久不说话,再次问道。
“柳夫人的身体,很健康,没事。”
秦楚浅笑着说道。而,就在柳如梅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不紧不慢的加了一句,对着仪贵妃道,“仪贵妃,柳夫人还是一名处子,在下不知道仪贵妃刚才,为何会说柳夫人的孩子掉了?”
仪贵妃闻言,握着茶盏的手,猛然一紧,抬头,望向对面的柳如梅。
柳如梅在秦楚将话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说出来的时候,自知,再也瞒不过去,喃喃不安的对着仪贵妃唤道,“姑姑……”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仪贵妃心中,俨然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声含责问。
“姑姑,你听我解释,我……”柳如梅急急的想要解释什么,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云袖知从来没有碰过你,那么,当初你说你怀孕了,就是假的了?那么,后来云王妃‘推你’,害你失去孩子,也是假的了?”仪贵妃一字一顿的问道,眼中,折射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凌厉。
“姑姑……”
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的仪贵妃,罕见的对自己露出那般凌厉的眼神,令柳如梅浑身上下,止不住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梅儿,你真是太令姑姑失望了!”
仪贵妃深深地皱了皱眉,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在石桌上,起身,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柳如梅望着仪贵妃离去的背影,对着秦楚,狠狠地瞪了瞪眼,而后,连忙紧追着仪贵妃而去。
亭子内。
片刻的时间,只剩下秦楚和封洛华两个人。
秦楚让封洛华坐,疑惑的问道,“洛华,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柳如梅她,怎么可能还会是处子?”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但是,秦楚绝对的相信自己的医术,再加上,柳如梅刚才的反应,已经在无形中承认了一切。
封洛华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确实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秦楚望着亭子外的景物,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御书房内。
叶景铄和云袖知两个人前来。
叶景铄淡淡的望了一眼书房内的秦楚和封洛华,再对着南宁帝,行了一礼,道,“微臣拜见皇上。”
云袖知也行了一礼,“臣拜见皇上。”
“免礼。”
南宁帝说着,让叶景铄和云袖知两个人走上前,同时,也示意秦楚上前,道,“这一次对付北堂国,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
秦楚望着面前的军事地图,没有说话。
叶景铄则是略一挑眉,疑惑的对着南宁帝问道,“皇上,南宁国不是要与北堂国联合,一起对付西越国么?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闻言,南宁帝望了一眼身侧的秦楚。
秦楚缓缓而笑,道,“叶将军,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这世间,从来没有永远的朋友,也从来没有永远的敌人’这一句话么?”
叶景铄望向对面那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他’对他,似乎有着一丝似有似无的敌意。
秦楚也望向叶景铄,四目相对,笑意妍妍。
“好了,朕让你们来,不是讨论这一个问题的。”南宁帝打断叶景铄与秦楚之间的‘对视’,对着始终不发一言的云袖知,道,“云南王,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云袖知浅浅一笑,望向秦楚,道,“我想,楚神医会有好的建议的。”
南宁帝闻言,望向了秦楚。
对于这一个问题,秦楚之前,曾想过多次,越是快的拿下北堂国,战争带来的伤害,就会越小,手,缓缓地指向面前的军事地图,一字一顿的道,“由叶将军亲自率领五千大军,从这个方向,进入北堂园内。而云南王,则暗中率领亲兵,跟随其后,每经过一个城池,便暗中留下五百的亲兵,等叶将军距离北堂国国都最近的时候,再一起一举夺下沿路经过的所有城池,打庄君泽一个措手不及。”
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只是……
“庄君泽并不是傻子,有亲兵,暗中跟随着大军进入北堂国,他不可能不知道。”叶景铄沉思片刻,略皱眉说道。
“叶将军,若一个人,真的有本事,那么,这世间,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叶景铄闻言,眼中,悠然划过一抹冷冽,沉声道,“楚神医,你的意思是说,我没有本事了?”
“叶将军,我可没有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
秦楚淡淡一笑,在叶景铄完全冷下来的神情中,不缓不急的接着道,“叶将军,你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这件事,就不容叶将军担心了,交给在下去办就好,在下,定不会让庄君泽怀疑分毫。”
“你……”
对方的话,明摆着就是贬低自己,叶景铄刹那间愠怒。然,猛然侧头望去的那一眼,却恰见对方脸上那一抹自信从容的笑容。
目光,止不住微微的一顿,半响,才缓缓地移开。
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再说话!
期间,云袖知亦向着秦楚,望去一眼……
秦楚、封洛华、云袖知、叶景铄几人,一道出宫。
叶景铄,因为要去准备兵马之事,所以,先行一步。云袖知望着出宫门后,转身便离去的秦楚,上前两步,平静无波的道,“秦楚,我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
秦楚停下脚步,语气淡然的不带一丝起伏。
“我们找一间酒楼,坐下说。”
“我没有时间,云南王,若有什么事,就请你现在说。”
“秦楚……”
对于秦楚过分冷淡的态度,云袖知一时间,明显的皱了皱眉。
“好吧,我们找一间酒楼,坐下来说。”秦楚见云袖知久久不语,抬头,看了看天际,此刻,已是正午时分,她倒有些饿了,那就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