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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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受不起-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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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抿唇,颇有几分冷笑威胁的意味,看日头西落,天边红霞一片,稍微靠近了景如川几分,原本想用胳膊搭在他肩膀上的,奈何他比我高了一头多,于是我只能拉他衣袖让他底下来几分,靠近他耳朵小声说道着。
只需要镇住景如川一个人就可以了,流远对我是绝对服从的,我若去他必定也会跟着。
果然,景如川闻言先是憋屈是看了我一会儿,而后痛心疾首咬牙切齿的点头,我默默笑了,转首去看流远,他正睁着清澈的大眼睛不解的看着我们,眉心微微蹙起,轻风吹的他脸颊边的青丝轻晃着。养眼啊养眼,不知道带去青楼会不会把那些女人都比下去……流远穿太监装时在我看来就是一长相清秀的小正太罢了,呆萌呆萌的,完全没有身为流远时的妩媚风情,眉眼都好似不是一个人的了。这般想着我问:“流远如今多大了。”
流远一怔,老实答到:“今年十六了。”
未成年人!不行不行,于是我说:“流远别去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小,比我还小两岁。
流远皱眉,不满道:“为什么不能去,你们要去我也要去!”眼神里写满了不满。喂喂到底是谁刚刚说那地方我不能去来着,现在又是闹哪样!
“你先去马车上等着我们,我就是过去看一眼,很快就回去的。”
流远不动,只看着我,带着控诉带着委屈,眸色氤氲水色一片,在这渐黑的夜色里格外的好看,惹人怜惜。
已经有店家挂起了灯笼,酒楼上灯火通明,商贩也收拾东西回家了,路人行人没有见少,我们三人就伫立在街道上,一时间引来不少人侧目相看,景如川出声说:“时间不早了。”
流远看我,坚决不走,我心里没辙了,站路边让人围观的感觉确实不好,于是便胡乱摆摆手同意了,反正我只是去看一看,而且这年头的孩子早熟,十六岁当爹的也不少了,所以应该没大事。
这般想着我便对景如川使了一个眼色,他立马会意在前带路,流远这才将眉舒展开,对着我小声说了句:“虽然不希望皇上去那种地方,但是皇上执意要去的话我定也是要去的。”
由于醉香楼离这里较远,便去了在这条街道上的一家,名为“流芳楼”,位于白鹳路的中间,处于最繁华的地段,楼有三层,红瓦红墙,突兀横出的飞檐上挂着红彤彤的灯笼,二楼栏杆处身着轻纱薄幔的姑娘娇笑倩兮,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风情万种,手中的手帕不时的朝楼下来来往往的路人轻招,有的还将帕子丢了下去。
我不由的愣了愣,略一思忖,反正都到门口了,进去看看也不算吃亏。
站在门口招揽人的姑娘一见着我们几个眼睛就发光了,忙不迭的凑了上来,景如川一直护在我身前,流远则站在我身边,显得浑身不自在。
她着了绯裙薄纱,削肩细腰,步伐轻盈,手中拿着一方团扇,笑盈盈的走了过来,肌肤如雪,眼角眉梢都带着一丝妩媚,一头黑发绾的松松散散斜插一支檀木箜篌簪,朱唇轻启,声音如黄莺一般婉转,“三位公子看着眼生,头一次来我们流芳楼吧。”
景如川挡在我身前,流远上下打量她,只见她以团扇掩唇轻笑:“瞧三位公子紧张的,随奴家进去吧。”她伸出手就要拉我,明明我身前还有景如川呢!
该进的还是得进,景如川眼神冷冽的都快拔剑了,流远则还是乖巧的站我身边,却一把打开了她的手,唇角一弯笑道:“有劳姑娘了,还请前面带路。”他这一笑,顿时让那姑娘失了片刻的神,回过神后才悻悻的收回了手,引着我们进去了。
景如川带剑,气场颇足,但那姑娘明显对他视而不见,以她的眼力能看出我才是三人最中心的那个,谁料中间杀出一个同样被她无视却又被惊艳的流远。
那姑娘名字叫罗烟,把我们带到了三楼的雅间,问我们要听什么小曲时,我愣了愣,罗烟就笑着说她们流芳楼里的女子都是卖艺不卖身的。
我就问她方才二楼那些姑娘挥舞着小手绢巧笑倩兮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便说那些姑娘也只不过是被老鸨安排的工作罢了,即使是被人看中了,也绝不卖身。
说话间饭菜已经上了桌,景如川的脸一直紧绷着,很不适应这场合,流远就悠闲的多了,而我更是没什么可担心的。
又从外面进来了六个美貌姑娘,其中两人手中拿着乐器,四人空手。
六人缓缓欠身行礼,罗烟笑说:“雨儿善舞,待会我们姐妹奏乐雨儿会为公子们献舞。”说着,那穿着碧色纱衣的姑娘大大方方的上前一步行礼,轻声说:“奴家献丑了。”
着粉色衣裙抱着古筝的姑娘和另一个抱着琵琶着浅紫衣裙的姑娘已经轻移步子去了纱幔后面,白粉色纱幔轻轻柔柔,将里面身影衬得曼妙美好,将古筝摆放好,两个姑娘就坐到了各自的位子上,罗烟笑着说:“奴家最拿手的是萧,等下献丑了。”语毕,她有对那站着的三人说:“春梅,悦铃,珠儿侍候好三位公子。”说罢也转身去了纱幔另一边。
三位姑娘各自应了,便笑吟吟的走上前来,提壶斟酒,站在一旁布菜,同时丝乐声起,箫声清幽,筝音娟细,琶声玲珑,雨儿长袖善舞,身姿曼妙,眼波流转风情万种。
这三个姑娘不骄不躁,只浅浅笑着,轻声细语,手腕皓白,或执着酒杯或是布菜。
总之这地方是说不出的雅致!
流远既来之则安之,他本就悠闲作态,故而偶尔和身边的姑娘说说话惹的珠儿脸色娇红,比花还艳,景如川自始至终都冷着张脸任春梅软声细语都不带看她一眼,只春梅倒一杯酒他就喝一杯,我则靠在窗口和悦铃说笑着。
也不知多了多久,珠儿说想帮流远梳头发,流远就乐颠颠的跟着跑了。
景如川大概是酒喝多了,跑去茅房了。
于是只有我一个人靠坐在窗边依旧乐呵呵的说着话,拉着悦铃的手和她东扯西扯说天说地。
悦铃笑盈盈的给我端来一杯酒,“公子,喝杯酒吧。”
我伸手接了,瞅见了她手腕上带的白玉镯子,晶莹剔透的,很衬她的肤色,便好奇握住了她的手腕,说:“这镯子真是漂亮啊。”
悦铃脸一红,笑着说:“这是奴家娘亲留给奴家的遗物……”
我抬头看她,悦铃也喝了不少酒,脸色俏红朱唇水润,一双杏眸里有哀伤一闪而过,很快就如笑意掩盖,我抱歉的说到:“不好意思。”提到人家伤心事了。
悦铃摇摇头说:“不碍。”雨儿已经退下去了,如今只有箫声婉转动听。
然而我却觉得周围安静的没有其他人在,有些别扭。
我酒水喝的有些多,看悦铃时也变得迷迷糊糊的了,手中拿着酒却没有再喝,放开了悦铃的手腕,想站起来吹吹风,谁料刚刚起身就觉得头晕的厉害,脚下跟踩着棉花上似的软绵绵的,杯里的酒也洒了出来。
悦铃就势扶住我,在我耳边轻语:“公子你醉了。”
我抬头看她,想说我没醉,却见悦铃唇角笑意有说不出的古怪,这时箫声停了下来,罗烟从另一边掀开纱幔走了出来。
我脑子晕的厉害,她们两个人说的什么我没太听清,隐约像是什么“送去给秦大公子”“小心点,把衣服给她换好”“上点妆”之类的,罗烟朝我走过来,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这回我听清她说的是什么了,“姑娘生的貌美,想必秦大公子必定会喜欢的。”手顺着我的脸颊一路滑到我的咽喉处,而后轻轻一笑。
悦铃扶着我走了几步路,罗烟将窗子关上,我浑身没了力气,只能依靠悦铃的依托,我这才想明白,怕是入了贼窝了。就不知景如川和流远现在如何了。
门突地被大力推开,空气霎时冷凝。此时我靠在悦铃肩上,她正在解我的腰带,束手无策之际听到这推门声我下意识的认为来人是林轩。


、16认栽

我浑身无力动都动不得,脑袋又晕沉的厉害,察觉到悦铃的身子一僵,她扶着我手臂的手抖了抖,另一只解我腰带的手停了下来,我靠在她肩上向门口看去,来人果然是林轩,我眼睛闭了下,心头有欣喜一闪而过但是却又想着今天确实玩完了。
罗烟声音薄怒:“你是谁!”
林轩不作声,眼睛却是盯着我看,他反手将门关上眸子没有离过我身上,我将眼睛闭上了,丢死人了,不管是作为‘男人’还是女人,如今这个状况确实是丢人。
感觉悦铃身子抖的厉害,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像是激动所致,“你,你可是林轩,林丞相!”
我心里一默,心想林轩知名度果然不虚,我索性就装晕,脑袋晕晕沉沉的可却无丝毫睡意,这时候让我睡过去该多好。
林轩依旧没有说话,罗烟声调一变像是惊喜非常,“他真的是林轩?”
悦铃激动万分,连握着我手臂的手都收紧了,我疼的皱了下眉,这悦铃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力气还挺大,“林,林丞相,小女子悦铃仰慕您许久……今日总算如愿以偿见您一面了!”突地身上没了依托,悦铃居然见到林轩就语无伦次连扶着我的手都松了,失了依靠我身子就直直的朝前跌了下去,我甚至还为反应过来就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林轩一把把我揽到了怀里,我犹自脑子没反应过来就闻到了那股淡淡的清香,头靠在他的怀里,他的手放到我腰上,似乎轻蔑的笑了声,我脸烧的更厉害了,若我能动我肯定要咬林轩一口。
“两位姑娘胆子确实够大。”林轩声音清冷至极,搁在我腰上的手很是温热,透过衣服都能感觉那温度蔓延开来,脸烧的厉害,我已经分不清现在是恼怒还是赧颜了。
脑袋又沉了,听见悦铃声音有些慌张有些激动,但到底他们说了什么我是一句没听清。
末了只觉身子一轻,听到罗烟惊慌的碎语,却依旧没听清说的是什么,睡意袭来就如潮水一般,这回终于可以睡了。

待到翌日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早朝的时间了,我头还是有些昏沉,依靠在床边轻揉着额角,想起昨天的事简直无颜见人。看美人没看成还差点把自己栽进去……
秋月端了一碗米粥进来,“皇上吃点东西吧”面色和语调都很平静,我抬眸去看她,见她要跪下来时将手一抬,说:“不用了,给朕吧。”
秋月没有说话,把碗递到了我手里,我说:“景如川和流远呢。”
“流远还没有醒,阿川在殿前跪着呢。”秋月站在旁边说到,我一愣,看她道:“秋月,你生朕的气了。”
秋月垂眸低头,“奴婢不敢。”
我叹气:“朕知道这回是朕大意了,你别气了。”我也没想到她们会识破我是女身,早知道就应该带上假喉结了。
秋月这时的语气才算是有点情绪,她略带责怪的对我说到:“皇上若当时不是丞相及时赶到,您有想过后果有多严重么!而且您不是不爱喝酒的么!”
我当然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她们口中的那秦公子……我怕是要清白不保了,至于那酒,确是因为那酒就跟白水似的,所以我才肆无忌惮的喝了起来。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宫,我不出宫我就不会去青楼,我不去青楼就不会喝醉,我不喝醉就不会被算计,我不被算计就不会被林轩吃豆腐……
“朕是怎么回来的……流远和阿川又是怎么回事。”我再叹一口气,用勺子舀了勺粥送到了嘴里。
秋月沉默了一会儿,说到:“您来的时候都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是丞相抱着您进来的,奴婢将您安置好了后丞相才走的。”这个我早就料到了,再听秋月说起的时候就淡定多了,“丞相抱您回来这事怕是阖宫上下都知道了……”
我点点头,这是早晚的事情,说不定现在宫里人已经开始说我是个断袖了,就听秋月接着说:“流远是被下了迷药,那个叫珠儿的还想强上了流远来着……”我呛了一下,秋月忙俯下身给我抚了抚我的背,给我顺气,“流远当时晕了什么都不知道,皇上放心就好。”听到这话我点了下头,她又继续说到:“阿川没事,他说他当时赶到的时候您已经被丞相抱着出了房门了。”
我心里一声叹息,再道:“那家青楼呢。”
秋月说:“丞相已经将其封楼了,那里面所有人都已经入狱,还有那位她们口中的秦公子,是京城里一家商户之子,名为秦予,为人很好女色家中美人无数,流芳楼就属于他的经营之一,罗烟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助手,如今都已经入狱。”
我喝着粥听她缓缓道来,“流芳楼搜罗各色美人送去给秦予,楼里每个人都和秦予有染,丞相说不会轻饶,请皇上放心。”
我点了点头,把吃了小半碗的粥递给了秋月,靠在床头抬手揉了揉额角,见秋月回来便说到:“朕出去看看阿川。”不管怎么说都是我惹出来的事,还害得景如川和流远受了连累。
秋月眉头一蹙,还是扶我起来,在我肩头披了一件外衣,穿上鞋后我便径直出了殿门。长生殿外宫女跪作一片,我懒懒的抬手让她们起了,外面太阳光暖暖的洒下来,落在人身上很是暖和,景如川就那么背脊挺直的跪在了殿外面,依旧是昨日的一袭紫蓝锦服,剑放到了一旁,我微一蹙眉朝他走了过去,还未走近,他便朝我叩头,额头贴地一语不发。
我眉头蹙的更深了,叹一口气,说:“你起来吧,这次的事都是朕太任性所致,与你无关。”
景如川不说话就那么跪着,我无奈,“你赶快起来回你自己屋去,朕还要休息,你这样让朕如何能安下心来休息。”暖风轻拂过,他依旧是没有要起的样子,我抿抿唇正要蹲下去去拉他起来,却不料从不远处传来一道温润又带着薄凉的声音,让我浑身都抖了一下,“皇上您身子还未好,别在外面吹风。”
林轩就那么直直的朝我走了过来,景如川听到这声音才直起了身子,警惕的看着渐行渐近的林轩。今日他着了一袭白衣,温润尔雅,眉目唇角都噙了笑意,只不过那笑未深入眼底。
他站在我身前,伸手给我拢了拢外衣,把吹到我脸上的一缕发丝别到了我耳后,手指碰到我耳朵时,让我浑身一僵,他笑着说:“外面风大,皇上进殿吧。”他这般说着,眸子含笑看着我,景如川倏地一下子拿剑站了起来,抬手就朝林轩出手,林轩不慌不忙避开了,笑道:“昨日天黑没看清,这身衣服与景侍卫很配。”
闻言,景如川伫在了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我蹙眉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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