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扎到了后面的院子里。
“全体立正!”随着军官的一声令下,士兵们都站得整整齐齐。阿尔托忍住了想要立正的冲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记住,你们只是暂时驻扎在这里,不要惹事,现在,解散!”
“忠诚至死!!!”
“忠诚至死…”阿尔托微笑着喃喃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写苦逼比较拿手,OTZ。
☆、灰尘的呐喊2
“我说小子,你在这里看什么呢!”一个无所事事的士兵看到表情古怪的阿尔托走过了问。
“抱歉,我只是看看。”阿尔托无意与他交谈,转身准备走。
“等等!”那士兵抓住了他,“我好像见过你。”
看到同伴找茬,有几个士兵也凑了过来,“这不是阿尔托上尉吗!”
“哦,我听说了,是那个倒霉的死神军官!”
“听说他手下的士兵每次都几乎全灭!这样的人也真算得上是人才了!”
“他自己倒活的好好的,是不是每次都让手下冲在前面?”
阿尔托皱了皱眉,要是从前,他绝对会给他们每人点颜色看看,但现在,他的腿骨断成了三截,还是算了吧。于是他回过头慢慢地朝里面走去。
那些士兵们没有纠缠,这只是他们神经放松下来的小插曲而已,现在真正值得注意的是那些虽然瘦弱但却稀有的护士姑娘们。
被绊了一下,阿尔托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传来了一声巨响。很多人扭过头来看着这个不幸的男人,或叹气或嘲笑。
“阿尔托上尉!”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阿尔托并不想回头,事实上,他正努力地想要站起来。
一个矮个的年轻人扶起了他,阿尔托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眸子。
“您没事吧,上尉?”年轻人问。
“你是…?”
“您好,上尉先生,我是文森特肯特,是卡尔肯特的弟弟,您还记得他吧?”青年期待地问。
阿尔托陷入了沉默。
“长官,您说我能得到彼得勋章吗?”
“长官,我会坚持的。”
“我不想死,上尉,求您了,我不想死!!”
见阿尔托不说话,文森特显得有些失望,但他还是好心地提醒:“就是您在第十八中队时的那个棕发的矮个子。”
阿尔托从回忆里醒过来,“当然,我记得,我记得我手下的每个士兵的名字。”
接着,他努力笑了笑,说:“我常听你哥哥提起到你,现在是少尉了吗?”他看了看文森特的肩章:“很好。”
文森特像个孩子一样羞涩地笑了:“我哥他总是写信给我说您是个好长官。”
阿尔托的脸僵硬了一下:“我…很抱歉…我…”
“不,不,我不是在责怪您,这是战争是无法避免的,我知道您在最后一刻还在保护他们,您是个很好的长官。”
明显安慰的话语却深深地刺痛了阿尔托,他明白,真正的好长官是不会让手下的士兵明知死亡还往前冲的。
意识到自己并不受欢迎,文森特只好告辞,他对阿尔托敬了个军礼,“我代表我的哥哥向您致敬,阿尔托上尉。”接着就转身离开了。
等到他离开,阿尔托才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对那个孩子。但是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婆妈妈的呢?他扯了扯干裂的嘴唇,继续往病床的方向走去。
在楼梯的拐角,阿尔托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他抬起头,看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他认出了,这是政府派来的卫生部长官。
他习惯性地哈腰道了歉,但显然这位长官心情并不好,他嫌恶地拍了拍自己的西装:“你叫什么名字!”
“修格 阿尔托,先生。”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你了,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赖在医院不走是吗?”男人的语气里都是鄙视。
“抱歉,先生。”阿尔托准备离开,他被烧伤的半边脸莫名地疼了起来。
“等等,我想起来了,”那男人来到阿尔托完好的半边脸那边,说,“上次我到这里来的时候就是你们负责护送的是吗!我想起来了,你们这些蠢货,让我的行李和文件都被弄丢了,连个小小的迪尔鬼子都对付不了,你看看,我这边的胳膊上的伤就是你的失职!”
“我们尽力了,先生,当时我们为了保护您的文件盒行李损失了一位士兵。”
“你还有理了是吧!你知道那些文件的重要性吗!那可是我的推荐信和研究材料!”男人叫到,“都是你们这些军队里的软蛋才导致我们国家变成了这副样子!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说的好是在打仗,其实呢,我就看到你们逃命了!这样的蠢货真是死了活该!”
“啪”的一声,这位趾高气昂的卫生部官员就倒在了肮脏的地面上。
“说吧,阿尔托上尉,您为什么要那么做?”
昏暗的房间,沙哑的声音,潮湿的地面。阿尔托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是军队的味道。
对面的少校显然没有什么耐心,直接发布了处罚:“即日起,阿尔托上尉调往第五十八部队进行后方支援。”
第五十八部队,阿尔托笑了笑,那是清理死尸的部队。
“请给我做出军人的样子,阿尔托上尉!”
“是,长官。”阿尔托有气无力地笑了笑。
少校被他这种态度弄的很生气,踱步走了出去。
阿尔托看着空荡荡的审讯室,轻声笑了:“忠诚至死…”
作者有话要说:
☆、灰尘的呐喊3
在一辆汽车里,年轻的军官尤纳斯乌松正往车外看去,他马上就要去市里的驻防部队报道,战场的磨练使得这个男人的面容变得尖锐,但时常表现出的温柔的微笑却降低了这种危险的感觉,他不过27岁,却已经军衔上尉并且得到过圣玛丽勋章,但是这位军官却一点也不轻松,他看着路上时有发生的抢劫、纵火以及市区里残破的建筑,心里愈发沉重起来。
远在布拉吉州的首府卡尔斯顿的父亲写信告诉自己,现在整个曼特罗州已经陷入了慌乱之中,和其他所有州一样,狂热的民众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革命”,这里各种新兴的党派云集,每个都试图从这样的局面中脱颖而出,而现在,地方政府摇摇欲坠,中央政府却被各国势力以及贪污腐败弄得应接不暇,原本保护政府的地方军队此刻却成为了各势力争夺的对象。
接下来,就要把枪口指向手无寸铁的市民了吗?乌松微微笑了笑。
下了车,乌松踢开脚下的横木,走向了位于市郊的第六驻防部队。任命仪式很简单,军区长官迈耶上校看上去神经紧张,而其他同事也好不到哪里去,弄的乌松只能尴尬的笑笑。
“原来你是在哪里服役,乌松?”同事柯拉尼问。
“在东部的第二十三连。”乌松说。
“现在那里战局怎么样?我们对迪尔是不是节节败退?”
“没那么糟,具体情况我现在也不清楚。”乌松看着这个面露失望的同事笑了笑,“放心吧,我们不会输的。”
本以为市里的工作不会那么紧张,结果刚收拾完,乌松就命令带兵前往沃尔特市,听说那里发生了大规模的暴动,革命者占领了电力站,警察正和发狂的市民僵持不下。
没想到刚见到自己的部下就是在这样的时候,乌松谢绝了副官坐在前排的建议,往后面的运输卡车走去。他轻松地跳上卡车,里面装载的是他的士兵。
他们看起来可比之前的部下好多了,至少腿脚和装备齐全。见到长官,大家都行了礼。大卡车里的顶棚过低,士兵们都弯着腰行李,这让他们显得有些滑稽,乌松笑了:“还是坐下吧,看着你们站不直的样子我也难受起来了。”
士兵们也笑了,看来这次的军官不算糟糕。
乌松简单地和他们谈了几句,并一直和他们坐到目的地,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沃尔特市因为电力站被占领,整个城市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们把车停在了离事情很远的地方,接着徒步前进潜入市区。
乌松和地方警察取得了联系,让自己的部队紧跟到前方废弃的建筑中去。
远远地看到前方的灯火,革命者看来是要誓死占领了,乌松对部下下达了出发的命令。这时候,一个军官问:“上尉先生,如果遇到奋力抵抗的市民,我们需要开枪吗?”
提出这个问题后,大家都沉默了,乌松看到他们都紧张地看着自己。
“我相信你们,相信你们在能够不开枪的情况下完成任务的。”乌松说。
说完后,乌松自己也松了口气。
“但是,如果是在保护自己和战友生命的情况下,我允许你们开枪。不过要记住,我们的职责是保护和平,并非挑起事端,我们并非暴徒,我们是军人。”
“是,长官,忠诚至死!”
“忠诚至死,各位。”
第二天黎明到来的时候,革命者和民众输给了装备良好的警察和部队,接着,警察逮捕了大批的革命者和暴徒。
乌松依着汽车抽了根烟,这是他这一年来第一次手下的伤亡人数为零。
作者有话要说:
☆、灰尘的呐喊4
“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他是无辜的!”一位老妇人的声音打破了黎明的宁静。
乌松踩灭了烟头向那边看去,一位年老的妇人正拽着警察的衣服不让他离开,而那名警察正给一位年轻人戴上手铐。
“他只是路过而已!”老妇人哭道。
“请您放手,夫人,否则我连您都要逮捕了!”警察显得很难办,他无法在众目睽睽下伤害一位老年人,又不得不执行任务。
“回去吧,妈妈,我不会有事的。”年轻人的脸上挂了彩,显然不是个旁观者。
但老妇人却哭的喘不过气,见警察执意要带走儿子,她做出了一个让在场人都惊讶的举动,她捡起路边的一根木棍,用尽全身力气向那警察砸去。
这时候,旁边的几名警察发现了,吹着哨子冲了过来,这样下去,那老妇人也会被逮捕的。
“请冷静下来。”乌松赶在警察之前来到老妇人身边,夺走了她的木棍。
“我的儿子!!”老妇人痛哭流涕。
“只是审讯而已,他会活下去的,您现在只会把自己拉下水而已,不会有任何好处!”乌松警告道。
“发生什么事了!”一位警官走了过来。
“没什么。”乌松抢在其他警察前面回答。
这位年轻的警官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笑了笑,摘下警帽,露出一头火红的头发,一脸痞气地笑了笑:“您这是在为一位革命者辩解吗,上尉先生?”
乌松摇了摇头:“我只是在安慰一位伤心的手无寸铁的老人而已。”
“是吗?想要我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吗?”警官笑道。
看着面前的红发更加刺眼了起来,乌松真希望刚刚老人没有拿起棍子。
红发警官暧昧地笑了笑,“这只是一个对我们而已毫无用处的老人,想要我装作没看到也可以,不过…”
要勒索我吗?乌松嫌恶地看着他。
“看看您的表情,上尉先生,就好像我要吃了你,放心吧,我还没那么垃圾,我只是想对您说,现在您欠我个人情。”红发军官说,他挥手示意放开老人,接着来到乌松面前,扫视了他一番,“乌松上尉是吗?”
“是的,请问您的尊姓大名?”乌松问。
“格兰特华根菲尔德。”红发军官用一种得意洋洋的表情看着乌松,“记住,您欠我一个人情。”
“我记着呢,华根菲尔德先生。”被那双绿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的感觉真的糟透了,乌松几乎有点喘不过气了。
“现在,”华根菲尔德笑了笑,“皆大欢喜,不是吗?”
“谢谢。”乌松说完就赶紧转身离开了,他不想离这个人太近。
回到驻防部队后,乌松正在写报告,不久副官就告诉他有人来电。乌松很好奇谁会这么快就找他,他拿起听筒,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记得我吗,乌松上尉?”
乌松平白无故地起了身鸡皮疙瘩,“是的,华根菲尔德警官。”
“看来您没忘,很好。”
“您有什么事吗?”乌松问。
“没什么,就是想,您欠我的人情什么时候还呢?”对面传来了调笑的声音。
乌松顿了顿,“您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对方笑了:“好吧,不跟您绕弯子了,今晚,花神餐厅,您请我吃顿饭吧,不过我要告诉您,位子很难定啊。”
打消了拒绝的念头,乌松说:“好的,放心吧,我会定到位子的。”
“那今晚八点,期待与您的会面。”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灰尘的呐喊5
穿着便服来到花神餐厅,坐下来等了一会儿,华根菲尔德就来了,他还带着一个黑发的性感女郎,看上去像个花花公子。
“晚上好,乌松上尉。”华根菲尔德笑着说。
乌松看了看他身边的女人,没说什么,只是觉得有点不舒服。
“你看上去很紧张,是因为我的缘故还是因为这位小姐的缘故呢?”红发的男人问。
“都有。”乌松说。
“哈哈,你很有意思。”华根菲尔德随便点了些吃的,看来他经常来这里。
“放松一点,先生,我和格兰特都没那么可怕。”黑发女郎笑着说。
看着现在的情况,乌松不由地开口:“直说吧,您想要我做什么?”
华根菲尔德就着女人的手点了根烟,看着乌松,说:“你喜欢直接?我也很喜欢,看来我们似乎很谈得来。”
乌松喝了口水,谢绝的黑发女郎点烟的邀请。
“现在世道这么乱,谁不想赶紧凑够钱离开这里。”华根菲尔德说,“想必你也清楚,警察是个肥差事。至于钱从哪里来,我想不必我再说了吧?”
是的,乌松当然知道,这些警察捉拿的革命者里面有多少是真正的革命者呢?真正的革命者是不会被保释的,而那些被卷入或者只是一时冲动加入的,警察局会示意家人和朋友用金钱来换取他们的自由。
而军队,则起到了同流合污的作用,军队的力量更大,对付的人群更多,警察的网只能捞金鱼,而军队的网则可以捞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