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罗门见到他为难,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
“抱歉。”
“没关系,我们一会儿见。”说完,所罗门就离开了。
埃利奥叹了口气,也收拾完了东西准备离开。
租完了礼服,埃利奥来到了商业街的咖啡厅,所罗门、德雷福斯已经在等他了。他们俩人往街边的咖啡厅门口一坐,吸引了不少小姐贵妇的视线。
“我真的属于他们吗?”埃利奥一边拽了拽衣服的下摆一边问自己。
“嗨,戈迪,你终于来了。”所罗门斯招了招手。
而德雷福斯则默默地站起来,看了埃利奥一眼后就走到了汽车旁边。
就这样,三人一同钻进了车里驶向了郊外。
一路上,三人并没有怎么说话,天黑的很快,外城也没什么路灯,幽暗的街道显得很恐怖,德雷福斯小心地开着车。
“要是现在从路边跑出来一只猫我也要被吓死。”德雷福斯说。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看上去不大,像个孩子,直挺挺地站在路中间挡住了汽车的去路。
德雷福斯刹了车,打开车窗说:“嗨,小鬼,你挡道了。”
那孩子穿的破破烂烂的,他走到车窗前,可怜巴巴地说:“先生,我饿了,求您给点零钱给我吧,上帝保佑您。”
德雷福斯想了想,拿出了钱包。而所罗门也从口袋里准备掏出钱包,这时候,戈迪制止了他,并对德雷福斯说:“别给他钱,快走,德雷福斯!”
“只是一点零钱而已。”所罗门对戈迪的行为表示不解。
但已经晚了,这时候,从黑暗的街道中走出了几个手拿凶器的男人。他们都穿得破破烂烂,或瘦弱或年老,但是眼神却好像贪婪豺狗。
“该死!快开车,德雷福斯,他们是来抢劫的!”戈迪叫到。
等到德雷福斯准备发动车的时候,那孩子已经打开了车门,显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这时候,一个拿着刀的男人用生锈般的声音说:“下车,先生们!”
五六个人包围了这辆海燕牌轿车,三人只好下车。
为首的拿着砍刀的男人看了看三个人,对着手下使了使眼色,接着就有人上来搜身。
戈迪紧张地看着他们,虽然不是那么不好对付,但他并不想惹事,他见过很多类似的抢劫事件,几乎都是以孩子或女人为诱饵。看着那孩子过于成熟事故的目光,戈迪咬了咬牙。
等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搜刮出来后,戈迪以为他们会放他们走,但出乎意料的是,那他们停止了对戈迪和德雷福斯的检查,却没有放开所罗门。
那肮脏的男人扒了扒一头乱发,看着所罗门,接着拉了拉他的衣服:“看上去是上等料子呢,快把他的衣服都脱光!”
所罗门一愣,立马开始挣扎:“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
拉着所罗门的两个男人给了他一拳,所罗门叫了一声,显得相当痛苦。
“所罗门!”德雷福斯叫到,他准备冲上去但被一个男人控制住了。
戈迪给了身后的老头一肘,然后拿起他身边的木棍狠狠地朝着那个男人打了过去,男人尖叫一声倒地,其他人立刻扑了过来。戈迪看上去虽然瘦弱,但是在军队中却已经身经百战,对打架这种事情,他显得并不慌乱。
这时候,德雷福斯也挣开了身后的人开始帮戈迪,所罗门挨了一下似乎很痛坐在了地上,这时候,一个男人抄起了一根木棍冲向了所罗门,戈迪踹开身边的男人冲了过去。
随着一声闷哼,所罗门看到了覆在他身上的戈迪扭曲的脸。接着戈迪就转过去扑倒了那个男人,狠狠地把拳头砸上了他的头。
等到戈迪站起来的时候,刚刚抢劫的人要么逃走要么晕过去了。
所罗门按着自己的腹部,看着对面喘着气的戈迪,他凌乱的黑发覆盖了清澈的眼眸,在淡蓝的月光下看上去像一只美丽的狼。所罗门的心里不由狠狠地跳了一下。
“你还好么,站得起来吗?”戈迪向所罗门伸出了手。
“我…没事。”所罗门忍着疼痛站了起来。
“真的吗?肋骨没受伤吗?让我看看。”戈迪显得有些紧张,他解开了所罗门背心的扣子,摸了摸他的肋骨。
微凉的手掌透过衬衫,刺激了所罗门的神经,他看着青年略微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没事,真的,不要把我当瓷娃娃。”
检查完了,戈迪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点失礼了,所罗门这样的人应该不喜欢别人随便碰他吧?
“谢谢你为我挡的那一下。”所罗门说。他看着他,心里却想,这还是这辈子第一次有人能为我做到这个份上。
埃利奥笑了笑:“没什么。”
这时候,德雷福斯走了过来:“看看我们,都成了乞丐了。”三人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衣服破的破脏的脏。
“还要去吗?”德雷福斯问所罗门。
“当然。”所罗门看了看埃利奥,接着他对德雷福斯使了使眼色,“这是你的失误,艾德,戈迪都让你开车了。都是你把我们拖下了水!”
德雷福斯虽然不知道所罗门想要干什么,但却接受了他的指责:“抱歉,抱歉。”
戈迪刚想为德雷福斯辩解,所罗门却抢先一步:“好了,我们这样没办法去了,为了表达你的歉意,带我们去裁缝店挑衣服吧!”
德雷福斯这才知道所罗门想要做什么,他只好说:“好吧,真服了你能想出这样的处罚了,上车吧,先生们!”
作者有话要说:
☆、破壳的声音9
戈迪被这两人弄的不知所措,他对所罗门说:“其实这也不时德雷福斯的错吧,所以…”
“没关系,你就放心跟着我敲诈他一回吧,”所罗门微微笑了笑,“反正现在这么乱他家的衣服也卖不出去。”
“德雷福斯家是做服装生意的?”戈迪吃了一惊。
“额…是的,布料啊,皮具啊,什么都做。”德雷福斯说着看着后座的所罗门,所罗门却无所谓地笑着。
接下来三人就来到了一家高级服装店,这是戈迪永远都不会踏入的地方。
一进门,老板就对所罗门笑脸相迎:“真是好久不见了,凡德罗先生。”
“嗯,给我们拿三套成衣吧,我们要去参加一个聚会。”所罗门说。
店员看着这三个有些狼狈的漂亮男人,都变得勤快了起来。
不久,三人就又漂漂亮亮的出发了。他们一路上都没用停,飞速地奔往郊外。车里的戈迪有些局促不安,他虽然没看到衣服的价格,但用脚趾想想都觉得这是一次奢侈的消费。他也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服装店里还提供免费的香槟。
看着戈迪,所罗门微微笑了笑,“马上快到了,我感觉有点不太好,你今天能一直陪着我吗?”
戈迪看了看所罗门,脸色并没有什么不好,难道是内脏受伤了?“还是去看看医生吧。”他有些担心,所罗门可不像他这么耐揍。
“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所罗门说。
“你确定吗?”戈迪认真地问。
“我没有受伤,不信你再检查一下,我的医生?”见对方露出了这么认真的表情,所罗门忍不住笑道。
“可能是受到惊吓了,这家伙就是神经太脆弱了。”德雷福斯说。
“好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埃利奥耸了耸肩。
不久,他们来到了一座位于郊外的别墅,主人热情地欢迎了他们。
“很高兴见到您莱特先生。”所罗门对一位长着胡子的先生说。
“哦,这不是凡德罗先生吗?!很高兴见到您。”莱特笑着跟所罗门握了握手。
“先生,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同事埃利奥戈迪。”所罗门对莱特说。
“你好,戈迪先生,很高兴认识你。”莱特跟戈迪握了握手。
“我也很高兴认识您,莱特先生。”埃利奥说。
接着,他们又跟不少人打了招呼,所罗门似乎对每个人都很熟悉,人人都对他很热情,好像他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这里的人大多是雏鹰的干部,接下来会有地区负责人的讲话。”所罗门对埃利奥说。
“嗯。”埃利奥有些不适应,以前的他总是躲在角落里,而现在,却和这些人一起站在了舞台上。
所罗门让侍者拿了两杯香槟,给了埃利奥一杯。“累吗?”
“我很好。”埃利奥笑了笑,“事实上我很期待接下来的演讲。”
“我也是。”所罗门微微笑了笑。
不久,地区的负责人克拉克就开始了演讲,他是个优雅的中年男人,看上去经验丰富,不过显得有些中规中矩,接着他清了清喉咙,说:“先生们,很高兴大家来到这里。在这里我们只有一个理想,我想在这里看到的是我们对于未来的渴望。当前,我们的国家正面临着严峻的状况,战争、分裂、贫困…”
所罗门喝着酒精神有些不集中,于是他回过头看了看戈迪,埃利奥却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上的克拉克,那认真严肃的侧脸让所罗门忍不住微笑起来。
“你觉得他怎么样?”所罗门问。
埃利奥愣了一下,“他很不错,站在那里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演讲的内容也很振奋人心。”
“他讲话干巴巴的。”所罗门却很不客气地说,“我简直想用糟糕这个词。”
“别这么刻薄,先生,我想至少我是做不到的。”埃利奥笑了笑说。
所罗门把目光转移到他身上,“你可以做的比他好。”
埃利奥笑着摇了摇头,“我?别开玩笑了。”
但所罗门却靠近了他,凑着他的耳朵,埃利奥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为什么不能是你?”
这句话让埃利奥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所罗门继续说:“看着讲台上的他,他只不过是个中规中矩的中年男人,没有激情,没有过多的才华,只是他的经验稍微丰富了而已。而现在是革命时期,我们并不需要这样的人来领导,我们需要的是更加年轻和有才华的领导人,他经历过苦难,有丰富的想象力,最重要的是他有时间和热情,只要革命爆发,这个世界留给他的机会他是永远都想象不出的。也许他能成为革命领袖,成为总统,甚至成为英雄。你说,为什么不能是你呢?”
伴随着轻柔蛊惑的声音,所罗门的话钻到了埃利奥的耳朵里,好像一株蔓藤缠绕住他的心脏并狠狠地勒了一下。
为什么不能是你呢?
是啊,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埃利奥想了许久,回过头看了看所罗门,这个金发的男人似乎总是能在某些时候带给自己意外。
但被目光注视的对象却又露出了像往常一样潇洒的表情,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仿佛他就只是一个天真的优雅的贵公子一样。
接着,所罗门又转过了头,埃利奥以为他又会像平常那样对自己说:“只是有感而发,忘了吧。”但所罗门却给了他一个严肃的、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种表情就好像在说:“去实现它吧!”
作者有话要说:
☆、灰尘的呐喊1
“迪尔人攻过来了!”
“该死,这些狗娘养的!给我弹药!弹药!!”
“他们过河了长官!我们快支撑不住了!”
“上帝保佑!”
“下地狱去吧!这样我们都得死在这儿!该死的,快撤退!!!”
“禁止撤退!!不!回来,快回来!”
在一声惊叫中,修格 阿尔托从噩梦中醒了过来,过度的惊恐扯动了脸上的伤口,让他倒吸了一口气。
“常规体检。”伴随着和往常一样的枯燥声音,土灰脸的护士来到了这个病人的床边,和往常一样掀开了被子看了几眼就走了。
睡意在被掀开被子的一瞬间全部消失,阿尔托叹了口气,被尿意赶下了床。
方便完了,这个穿着臭烘烘的灰色病服的男人就和这里其他老弱病残一样晃到了食堂,在厨娘的鄙视下拿到饭菜后,阿尔托坐在了矮楼旁边的台阶上开始吃早餐。
发酸的面包、搀着砂子的粥一直折磨着这些病人可怜的胃,缺少维生素的牙龈开始出血,后方医院里的维生素从来都只是商品,供那些不需要的人倒卖。
阿尔托看着草地上正在挂床单的护士,这些娘们可比战场上的敌人温柔不了多少。但是无聊的时候,就像现在这种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的时候,这些护士还是可以作为意…淫的对象的。
太过强烈的视线惹恼了一位姑娘,她回过头来恶狠狠地骂了句脏话,其他护士闻声看过了,阿尔托只好站起来,他可不像惹这些人的麻烦,在这里,她们才是老大。
过于强烈的阳光容易让人产生幻觉,脑袋昏昏沉沉,本不该再被记起的东西慢慢浮现出来,不受控制。
“报告长官,卡尔肯特,19岁,来自巴尔干省葛林那市!”
“克里斯罗尼,23岁,来自安圣省西斯村!”
“霍斯布鲁,17岁,来自吉法市!”
“…”
“报告长官,我愿意前往北部侦查!”
“遵命,上尉!”
“上尉先生,我希望您能誓死守卫这个街区!”
“难道我们都要死在这里吗?!我还没有结婚,我是家里的独子!”
“为什么!为什么!那些该死的猪佬在总部吃喝玩乐,我们却在这里等死!”
“上尉,请您下达撤退命令!罗尼和布鲁已经牺牲了!这样下去我们都撑不住了!”
“上帝啊!快来拯救您的子民吧!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们的使命是保家卫国,我们的荣耀即是战斗,为了祖国和人民,我们忠诚至死!…”
“该死!”阿尔托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是怎么了,明明告诉过自己不要去想的呀!
他环顾了一下周围,到处都呈现出一种颓废、腐烂、迷茫的气息,也许自己就不该待在这里,也许自己就该和那些牺牲的战士们一起被炮弹炸开的泥土掩埋。
接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回到病床。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吵闹声,接着,一群看上去异常疲惫的士兵走了进来。为首的军官向迎接而来的负责人打了个招呼,接着那些士兵就驻扎到了后面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