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极。
“德哥,请的什么人啊?”
其中一名更为丰满的年轻女子忍不住问道。
她们跟着康己德到各个酒店宾馆吃饭陪客,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但还没有哪一次见康己德如此紧张过。在这洪州城里,康己德虽然算不得是最有钱的老板,绝对也算是个大款。手眼通天,和官面上的很多大人物都有往来。据说和省交通厅的副厅长都有交情。
什么人让他这样要紧?
“这个你就别问了,反正是大人物。待会记住,要热情点,主动点,无论客人有什么要求,都不能拒绝。一句话,他想要做什么,你们都照做,明白吗?”
康己德头也不回,不耐烦地说道。
“哟,照这么说,他要我们俩跟他上床,我们也得上啊?”
另一个略为苗条的女子嘴角一撇,说道。
“上床?”
康己德终于回过头,上下打量两人一番,满脸讥讽之sè。
“别臭美了,人家能看上你们才怪!”
“耶,德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长得很丑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想跟我们上床的男人多了去了。上回大桥那边的陈老板,愿意开三千块让我们陪他一个晚上,我们都没答应呢。你那个客人那么厉害啊?”
两个女人顿时大受刺激,丰满女子便很不满地反驳起来。
“陈老板?陈老四算个什么玩意?给人家提鞋子都不配。别以为你们长得漂亮,跟人家的女朋友比起来,你们连草鸡都算不上!”
康己德眼前,不由浮现出那张明艳绝代的脸孔。
都怪自己昏了头,有眼不识泰山。
原本就该想到,那样的风情万种的女孩,一般的男人,哪里看得上眼?
“德哥,你这么说,我们就不乐意了。既然这样,那我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回家去吧。就算做草鸡,也是在自己的鸡窝里比较值钱。”
话是这么说,两人的屁股却牢牢地黏在沙发上,绝不挪动半分。
康己德冷笑一声,也知道她们不敢走,说道:“就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带着女朋友过来,不然倒是可以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美女。我跟你们说,还是那句话,客人想要做什么,你们就陪着,决不许说半个‘不’字。他真要是愿意跟你们上床,那就是你们天大的福气了。从今往后,我德哥见到你们都得老老实实的,还指着你们关照我呢。”
“真的,那么厉害?”
两个女人就面面相觑,好奇心一下子到了顶点。
康己德仗着有几个臭钱,一贯的眼高于顶,还从未见他如此推崇过一个人。此人绝对是个大人物,这是确定无疑的了。
倒要好好见识一下,真要是有机会,为什么不贴上去?
六点四十分,依旧不见有重要客人驾临。
乌ri新额头汗水淌成了小河,手绢早就湿透,衬衣也湿透了,脸上失望的神sè越来越浓。
难道,范鸿宇反悔了,不想来赴约?
那他乌厅长就彻底完蛋了!
眼见乌ri新面如死灰,梅山酒店总经理实在忍不住,低声问道:“乌厅长,到底是哪位领导啊?”
必须得是领导。
大领导!
生意场上的大款,再有钱也当不得乌ri新如此看重,更不可能将乌ri新吓成这副德xing。
便在此时,乌ri新忽然双眼大亮,拔腿就跑,肥硕的身躯,宛如出膛炮弹,向前笔直shè去。总经理循声望去,不由目瞪口呆。
来的竟然是一辆自行车。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骑着一辆自行车,优哉游哉地过来了。
乌ri新就是冲着这辆自行车而去的。
神马状况?
一时之间,总经理彻底晕菜!
“范处长,您好您好!”
乌ri新满面堆笑,伸出肥肥的大手,亲自给范鸿宇把住了自行车龙头,另一只手伸出去,似乎想要搀扶范处长下车,完完全全摆出了下属的姿态。
范鸿宇自然无须搀扶,一跃下车,向乌ri新伸出手。
乌ri新受宠若惊,慌忙双手握住了,连连摇晃,不住地点头哈腰。
梅山酒店总经理愣怔一阵,终于回过神来,一路小跑上前,也是一连串的鞠躬,满面堆笑,从范鸿宇手中接过了自行车,打算亲自推到停车坪去停好。
年轻怎样?骑自行车来又怎样?
乌厅长可不是假冒伪劣的山寨货,正儿八经的副厅长,绝不会认错人。
“乌厅长,抱歉啊,刚刚有点事,耽搁了。”
范鸿宇微笑说道,也并不如何倨傲。既然答应乌ri新,过来和他吃个饭,就没必要摆太大的谱。
“没关系没关系,范处长ri理万机,能够在百忙中抽出时间到这里来,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范处长,请,请!”
乌ri新把出了官场上迎接上级领导的“全副礼仪”,满嘴官话套话,佝偻着巨肥的腰肢,伸手延客,恭谨无比。
见了这般架势,再听乌ri新对范鸿宇的称呼,酒店总经理心中恍然,料定范鸿宇必然是大领导身边的红人,当下更是小心谨慎到十分,低声吩咐过来帮手的保安,务必将范处长的自行车停放在最好的车位。
什么好车名车,都得靠边站。
“老板,这个人好面熟……”
等乌厅长引领着范鸿宇向包厢走去,同样震惊无比的保安忽然贴在总经理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嗯?”
本来正打算紧紧跟上的总经理顿时停住了脚步,满脸狐疑地望向保安。
“你认识范处长?”
“好像,好像是……啊,对了,我想起来了,他,他就是去年,啊不,好像是前年,在我们酒店和沈市长的小孩打架的那个人……”
“打架?”
总经理吓了一跳,还是和沈市长的小孩打架?
“你没记错?”
“没有,肯定是他。后来连市里的易书记都惊动了的,你不记得了吗?还把沈市长的小孩和市里的两个主任都铐起来,抓进了公安局。后来沈市长还亲自到酒店来过,让我们好好整顿呢……”
保安很兴奋地说道,似乎那事特别过瘾,却忘了他自己就是被整顿的对象之一,差点被辞退了。
“对对对,就是他就是他!”总经理恍然大悟,伸手重重一拍脑门:“难怪,我就说易书记亲自出马,什么人那么厉害?原来他真是个大人物啊……快快,把这车停好了,千万别碰到磕到,不然找你算账……”
说着,总经理拔腿就跑,紧紧跟了上去。。
第361章说漏嘴了
第361章说漏嘴了
乌ri新订了梅山酒店最大的一个包厢,带du li卫生间,但不是套间式的。 。 。 现阶段,整个洪州市,最高档的酒店也还没有出现套间式的包厢。
什么东西都有个与时俱进的过程。
一张可以坐十个人的大圆桌上,摆满了各种酒水和凉菜。这圆桌虽大,一看就和包厢不相配,还是太小了点。这样巨大的包厢,里面一般都配备十二人甚至是十六人的大圆桌,坐在一起,热闹。
但现在,主人客人加起来就两位,用那么大的圆桌,恐怕范鸿宇的手不够长,很多菜夹不到,至于乌厅长那就更加够呛,他肚子太大。当然,圆桌可以转动,只是总觉得不大对头。乌厅长就刻意吩咐酒店总经理,给临时换上了这张十人座的圆桌。
“范处长,请,请!”
乌ri新殷勤相邀,肥脸上笑容多得堆不下了。
范鸿宇能够赴宴,让乌ri新心里重新腾起了希望。这就说明,事情还没到完全无可挽回的地步。不然,范鸿宇压根就不会回他电话。看来这位范处长虽然年轻,却是深通官场规则,多个朋友多条路。
范鸿宇也不客气,径直走向主宾位。
酒店总经理疾步上前,抢在前头给范处长拉开了椅子。
“范处长,可以上菜了吗?”
乌ri新没有急着落座,就站在范鸿宇身边,弯着腰,恭谨地问道。
范鸿宇点点头。
“上菜上菜,快!”
酒店总经理又连忙跑了出去,一迭声地催促。四名服务员立即行动起来,递热毛巾的递热毛巾,布碗碟的布碗碟,忙了个不亦乐乎。
乌ri新却依旧站着,不敢坐。
如果只是普通宴请,乌ri新也不至于如此“低调”,关键今天这个宴请大不相同,乃是负荆请罪,姿态不放低些,指定过不了关。
范鸿宇笑了笑,说道:“乌厅长,请坐吧。”
“好好,谢谢范处长。”
范鸿宇笑道:“今天是你请我吃饭,该当我谢谢乌厅长才对。”
“哪里哪里,范处长太客气了,就是吃个便饭……范处长能够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过来,实在太给面子了。感谢感谢!”
漂亮的女服务员在一旁低声问道:“范处长,喝什么茶?我们这里有特级龙井,普洱,铁观音,黄山云雾,银针,碧螺chun……”
“云雾。”
范鸿宇随口说道。
“好的。”
服务员随即给两人泡了清香袅袅的云雾茶。
乌ri新忙说道:“黄山云雾茶味道纯正,sè泽鲜嫩,香气如兰,回味悠长,确实是好茶,是茶中君子。和范处长的身份太般配也没有了。”
范鸿宇不由失笑。
什么时候黄山云雾茶被称作“茶中君子”了?
乌ri新牵强附会,无非是像拍他的马屁,同时隐隐提醒自己——您这都君子了,就不要和我一般见识吧?不知者不罪啊!
不过乌ri新能随口说出黄山云雾茶的特点,可见肚子里还有点墨水,不纯粹是大鱼大肉和饮料酒浆。
“乌厅长,实际上现在已经没有真正的黄山云雾茶了。云雾茶早就失传,现在的黄山云雾,其实是黄山毛峰的一种。现在还不到清明节,没有新茶,这是去年的陈茶,味道不是太纯正。”
“原来是这样……”乌ri新就瞪大了眼睛,故作惊讶:“我还一直以为,云雾是云雾,毛峰是毛峰呢。哎呀,又学到了新知识。范处长年纪轻轻,学识渊博,佩服佩服。”
说着,便连连拱手。
见乌ri新五十来岁的人了,神态俨然,却在范鸿宇这样一个年轻后生面前谀辞cháo涌,马屁乱飞,服务员都暗暗好笑。乌ri新是梅山酒店的常客,包厢服务员都见过他,知道他是个大人物,据说是省里的大官,却对范鸿宇如此敬畏有加,真不知这位高大帅气的年轻人,是何种来头。便一个个好奇地偷偷打量范鸿宇。
范鸿宇却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不悦。
乌ri新就吓了一跳,不知道哪里又做错了,紧张无比。
范鸿宇淡然说道:“乌厅长,既然是私人聚会,这些客套话就不用说了吧?不然这饭吃起来挺别扭的。”
“好的好的,我注意我注意。”
乌ri新又是一迭声的答应。
应该说,乌ri新还算是比较懂事的,就请了范鸿宇一个人,再没有叫其他人相陪,待会有些话,范鸿宇也方便点醒他。人多了,就不好说话。
不一会,热气腾腾的菜肴流水阶送了上来,很快就摆了满满一桌子,粗粗一数,竟然有十六个正菜,再加四sè凉盘,整整二十个菜。
饶是范鸿宇食肠宽大,乌ri新肚子也不小,那也是万万吃不完的。
不过范鸿宇没说什么。尽管他很反对浪费,尤其反对公款吃喝的浪费,但乌ri新并不是他的下级,只是暂时有求于他。这个时候和乌ri新讲大道理是没有用的。
官场上,讲究的就是个因地制宜,因人而异,范鸿宇又不是食古不化的老顽固。
“范处长,招待不周,请多多海涵!”
不管桌面上的菜肴多么丰盛,这句客气话,是一定要说的。
范鸿宇微微颔首,话语不多。
这也是在秘书一处几个月实习得来的新经验。越是大机关的工作人员,越是养成了沉默寡言的xing子,逢人但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自然,和亲近的人私下呆在一起的时候是例外。比如范处长绝不能在高市长面前沉默寡言。
范鸿宇越是这样,乌ri新便越是敬畏有加,似乎范鸿宇此刻就是尤省长的化身。
“范处长,您看,喝点什么酒?”
“茅台吧。我酒量不大,随意。”
“好好,随意随意……快快,斟酒。”
乌ri新便朝着服务员连连招手。
漂亮的女服务员开启了陈酿茅台,顿时满室皆香,莲步姗姗,上前给两位领导斟酒。乌ri新紧着起身,接过酒瓶,亲自给范鸿宇倒满了甘冽的酒浆。
“范处长,我敬您一杯。昨天的事,真是十二万分的抱歉,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多多原谅。”
乌ri新双手捧着小巧jing致的白瓷杯,微微弯腰,恭谨地对范鸿宇说道,语气十分诚恳。
范鸿宇没有急着举杯,淡然说道:“乌厅长,金吾山上的事情,你确实做得有些孟浪了。你今天要向省长汇报工作,不多做些准备,却相信那些怪力乱神,和你的身份可不大般配。”
乌ri新刚刚平息一点的冷汗又呼呼地冒出来。
这年轻人,果然厉害啊。
压根就不提“个人恩怨”,如果那也算个人恩怨的话。直接就给他上纲上线,而且还让人无可辩驳——你明天要见省长,今天却上山求神拜佛,大搞封建迷信。岂不是说,上级领导还不如一个装神弄鬼的神棍?你的前程到底是由领导决定,还是由张天师决定的?
将这个大帽子给他扣上,只要尤利民在青山一ri,乌ri新就永无翻身的机会。
“对对对,范处长批评得完全正确,都怪我自己不注意,没有认清楚怪力乱神封建迷信的本质,头脑一时发热,下次一定改正,一定改正……”
乌ri新忙不迭地作检讨,态度相当诚恳。
孰料范鸿宇依旧不接这个茬,淡淡说道:“乌厅长,下不为例不见得每个时候都能用得上。实话跟你说,尤省长对你今天的汇报,不是特别满意。这个事,你得先解决好了才行。张天师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让你这么信服?要是这个事情传到省长那里,怎么办呢?”
乌ri新双手捧着酒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额头冷汗汨汨而下,脑袋里乱作一团,张口说道:“范处长,张天师那事,我也是被人蒙蔽了。”
“我知道,被康己德蒙蔽了嘛。康己德不过是个生意人,你就那么信他说的话?”
“不是不是,不是康己德……是,是……我听人说,袁书记都亲自上过金吾山,会见过张天师……”
一言及此,乌ri新忽然张大了嘴,满脸惊恐之sè,再也没有半点声音。
慌乱之中,又犯下大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