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此时此刻,杨晰仿佛在做梦,一个劲的嘀咕。他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愿相信李昌国敢打他。
不仅他有梦幻般的感觉,就是几个宫女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个个睁大了眼睛,死盯着李昌国,一副见了鬼的样儿。
“你……你好大的狗胆!竟敢打我!”
杨晰好半天方才清醒过来,脸上火辣辣的疼,不得不信这是真的,冲天一声咆哮,吼得山响。
“啪!啪!啪!”
然而,让他更加想不到的是,李昌国接连几个耳光打在他脸上,直接把杨晰给打懵了。
“……”
杨晰死盯着李昌国,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晰,你可知罪?”让他更加想不到的还在后头,只见李昌国眉头一掀,如同出鞘的利剑,沉声喝道。
“我我我……有何罪?”杨晰只觉脑子不够用了,原本是他前来告李昌国的刁状,怎么又成了他有罪?
不仅杨晰如此认为,就是几个宫女也是诧异,明明是杨晰在告李昌国的刁状,怎么又成了杨晰有罪?
“此处是贵妃娘娘的寝宫,不得大声喧哗!”李昌国脸一沉,一脸严肃的道:“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在贵妃娘娘的寝宫大声喧华,打扰贵妃娘娘歇息。”
禁止大声喧哗,这是皇宫中的规定,真要追究起来,杨晰的罪过不小,杖责一顿是跑不掉的。
“我身为龙武军的将军,掌管宫中宿卫,不使贵妃娘娘被打扰,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李昌国振振有词,冲殿外道:“来人啊!拉下去,杖责五十大板!”
李昌国这番话是义正词严,占足了理由,就算李隆基在这里,也是无法反驳。
杨晰猛然间想起,兴庆宫归龙武军管,他跑到李昌国的地盘来告状,那不是自找苦吃么?
“这人能说会道,明明是假公济私,要报复杨晰,却给他占足了理!”几个宫女大是意外,眨巴着俏媚眼打量着李昌国,暗自转念头。
“好大的威风!”
就在这时,一个如同天籁般的声音传出,珠帘掀处,一个绝色丽人在宫女的簇拥下快步走了出来。
第二十八章夺得首功
这是屠杀!
真正意义上的屠杀!
唐军挥着横刀,吼着战号,对着吐蕃兵士身上狠狠招呼,下手狠辣,丝毫不留情,瞧他们那狠劲,恨不得把吐蕃兵士杀上十回八回似的。
吐蕃的国力远远不及唐朝,与唐朝打了上百年的仗,是输多胜少。可是,吐蕃凭借青藏高原的高山密林为依托,总是瞅冷子对唐朝下手。就象一个小偷,总是趁主人不注意的时候来上一手,这让唐朝烦不胜烦,唐军对吐蕃兵士特别恨,下手自然是不留情了。
吐蕃兵士哪里是唐军的对手,唯有抱头鼠蹿的份,哭爹叫娘,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唐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军纪严明,战术先进,战法灵活,而吐蕃军队无论是装备、训练、还是战术战法与唐军都没法比,二者不在一个数量级,吐蕃军队哪里是唐军的对手。
更别说,自从渡过特勒满川以后,唐军士气如虹,战意高炽,人人恨不得与吐蕃大战一场。然而,连云堡一战,吐蕃军队没有组织起象样的抵抗,唐军没怎么打,连云堡就给拿下来了。
最重要的是,唐军神兵天降,突然出现,打了吐蕃一个措手不及,根本就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
这里的吐蕃军队就成了唐军发泄的对象,唐军就象虎入羊群,不可阻挡,吐蕃军队根本就挡不住,唯有给唐军砍杀的份。
“这哪里是打仗,纯粹就是农夫在收割庄稼!”
李昌国打量战场情形,不由得很是震惊,史书记载唐军的战力极为惊人,果是不假。
地上的尸体迅速堆积,只一会儿功夫,地上就是厚厚一层尸体;鲜血来不及浸入土里,汇成一条条小溪,从山塬朝山下流去,发出“哗哗”的声响。
整个战斗干脆利索,前后不到小半个时辰,吐蕃驻扎在这里的七千军队就所剩不到一千了,这还是唐军觉得再杀下去没有意思了,自动停手的结果。要是唐军再杀一会儿,不会有一个吐蕃兵士活着。
“你们,你们……”高仙芝骑着骏马冲上山塬,把战场情形看在眼里,一阵无语,结巴着道:“下手也太快了!我刚刚赶到,你们就杀光了!”
李嗣业嘿嘿一笑:“副都护,这都是骁勇校尉神勇无敌,不能怨我!我也没杀多少!”
李昌国率军第一个杀到,他斩杀最多,其次是李嗣业。他随后到来,斩杀虽然不少,却是远远不及李昌国。
“这能怨我么?”李昌国耸耸肩,摊着双手,道:“我就是再厉害,双拳难敌四手,我一个人能杀多少?这都是副都护把兄弟们训练得勇猛如虎!副都护,您若想杀个痛快,以后训练军队的时候,少费点心力就成!”
这话有趣,还有理,高仙芝给噎住了,愣了愣,道:“说到底,还是我的不是了?”
李嗣业偷偷冲李昌国一竖大拇指,在高仙芝面前敢于如此说话的,只有李昌国一个了,他也没这份胆量。
“大唐万岁!”
突然之间,唐军爆发出惊天的吼声,声震长空,大地为之颤抖!
“大唐万岁!”
高仙芝、李昌国、李嗣业、段秀实、边令诚他们挥着胳膊,晃着拳头,大声呐喊起来。
这是胜利的欢呼!
吐蕃打入西域的楔子,高仙芝的眼中钉、肉中刺就这样给拔除了!
只需要打下小勃律,就可以切断吐蕃进入西域的通道,安西都护府就无后顾之忧,可以集中兵力与大食争锋了!
这是一个天大的胜利,缴获的物资多不胜数,皮甲、锁甲、弯刀堆积如山,更有数万头牦牛和马匹,收获极丰。
在这些缴获中,只有牦牛和马匹唐军有兴趣,至于皮甲、锁甲和弯刀与唐军的装备差得太远,唐军连正眼瞄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当晚,宰杀牦牛犒军,唐军吃肉喝酒,欢快难言。
自从离开疏勒,进入葱岭以来,唐军是第一次吃上如此丰盛的饭菜,欣喜难言。
李昌国吃着牦牛肉、喝着青稞酒,只觉这是人世间最美的美味了,不是他没见识,而是因为长期行军,只能冷食,难得吃上热食,嘴里早淡出鸟来了。
上自高仙芝,下至普通兵士,无不是这种感受,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惬意万分。
吃喝一阵,高仙芝站起身,端着酒杯,来到李昌国面前,大声道:“诸位:我们这次南征还未结束,不过,吐蕃军队已经完了,这是天大的胜利!”
这次南征最为关键的就是要干掉吐蕃驻守西域的军队,只要干掉吐蕃军队,小勃律就会失去靠山,不足为虑。
“我们之所以胜利,胜利来得如此之迅速,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那是因为我们有勇猛无敌、果敢冷静、有情有义、有勇有谋的骁勇校尉!”高仙芝一长串的溢美之词套在李昌国头上,道:“诸位,请举杯,敬骁勇校尉一杯!”
“敬骁勇校尉!”
边令诚、李嗣业、段秀实以及众将站起身,冲李昌国微笑敬酒,他们认为这是天经地义。
李昌国所做之事,他们看在眼里,佩服在心头,就是边令诚这个爱挑刺的监军也是大为赞赏,认为这是理所应当。
“我是有些功劳,不过,若无副都护的信任,委以重任,若无兄弟们的勇猛冲杀,不会有此大胜!这杯酒,我实是不敢当!”
李昌国一如既往的谦逊,博得众人的好感,齐齐点头,大是赞赏,举杯道:“请!”
一仰脖子,李昌国一口喝干,只觉滋味无穷。
这杯酒特别有意义,这说明李昌国在军中的威信已经提升到极高的地步了。
“骁勇校尉,你是如何得知特勒满川可以渡过的呢?可以为我们解惑了吧?”高仙芝还没有说话,边令诚就问询起来了。
“对!对!对!”
一片附和声响起,上自高仙芝,下至一众将领,无不是睁大眼睛,死盯着李昌国,等他解惑。
当时李昌国说可以渡河了,没有一个人相信,就是与李昌国交好的李嗣业也是不信,结果却是如有神助,一举渡河,众人一直很奇怪,只是因为军情紧急,要攻打连云堡,只能暂时放在心头。
“也没什么,我观瞧天上的云彩,发现天气当晴了。”李昌国笑笑道。
当日,李昌国仰头观看天上云彩,发现天空出现不少象瓦片一样的云彩,这让他想起了家乡的一句谚语“天上瓦瓦云,晒得胯胯疼”。
瓦瓦云是说象瓦片一样的云彩,胯胯是指胯根。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天上出现瓦片一样的云彩,会是大晴天,胯根都会晒疼。
有经验的老人要出门,仰头看看天上的云彩,决定要不要出门,要不要带雨伞。
天晴了,雨住了,山洪自然就消退了,可以渡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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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冰川天险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真是个好天气。
在葱岭的崇山峻岭中,虽然骄阳似火,晒在身上却没有那么热,而是温暖,因为山太高了,山风吹来,凉飕飕的,很是舒服。
唐军在葱岭的千山万水间行进,人人脸上泛着喜悦,个个带着笑容,仿佛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似的,原本崎岖难行的山道竟然如同平地,步履如飞。
打下连云堡之后,唐军稍事休整,高仙芝一声令,大军接着出发,朝阿弩越城(现克什米尔地区)进发。
过了阿弩越城,就到了小勃律的边境,这次南征离最后的胜利就更近一步了。
这次南征,虽然困难无数,波折甚多,都给唐军一一克服了,取得了连云堡大捷,唐军士气高昂,战意高炽,如同九天之上的烈日,不可抑止,有着无尽的动力,行军对于他们来说,不再是苦累,而是一种享受。
一如既往,李昌国率领康德他们走在前面探路。唐军南征之所以如此顺利,除了唐军的士气高昂,意志坚韧,准备充分之外,就是因为李昌国这个先锋官极为称职,三军信服,李昌国若是不接着当先锋的话,谁有脸当这先锋官?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从连云堡到阿弩越城这段路,李昌国没有走过,不太熟悉。不过,高仙芝准备充分,搜集到的资料很多,李昌国仔细阅读,再找些山民问路,没有出差错,唐军的行进一仍是旧,非常快捷。
“好凉爽!”
康德解开衣衫,露出结实的胸膛,一脸的享受,仰首向天,嘀咕道:“这是怎么回事?天上骄阳似火,这里却是凉爽异常,一点也不觉得热!”
“是呀!”
费雷他们重重点,齐声附和。
李昌国也觉得奇怪,虽说葱岭的海拔高,天气不会太热,尤其是山风拂来更是一种享受,让人心旷神怡。可是,也没有如此这么凉爽的,就跟开着空调似的。
仔细瞧瞧,这里离坦驹岭山口(今克什米尔北部德尔果德山口,在今克什米尔西北境巴勒提特之北、兴都库什山米尔峰东)不远了,只需要翻过这座山就到了坦驹岭山口。
按照路线,只要过了坦驹岭山口,就到了阿弩越城。到了阿弩越城,就到了小勃律的边境上,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了。
“山岭上有古怪!”李昌国眉头一掀,宛若出鞘的利剑,大声道:“我先去坦驹岭瞧瞧,为兄弟们探好路!”
“遵令!”
康德他们对李昌国是心服口服,佩服得一体投地,对他的命令是执行无误,轰然相应。
在李昌国的率领下,众人加快脚步朝坦驹岭上赶去。一个时辰后,他们终于登上了坦驹岭,只觉眼前一亮,一片耀眼的光华射来,刺激得眼睛都睁不开。
李昌国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大是惊奇,这是什么光华,如此刺眼。要知道,他是练武之人,一双眼睛异于常人,连他都觉得受不了,康德他们就更别提了,个个眼睛给刺激得流出了眼泪。
再度睁开眼之后,李昌国这才瞧清楚了,惊呼一声:“啊!”
李昌国胆量极豪,很少能有事让他吃惊,象这般惊呼出声的事压根就不多,康德他们与李昌国相识以来是第一遭见到,个个惊奇,努力睁开眼一瞧,大是吃惊,张大了嘴巴,却是没有发出尖叫。
因为他们太过震惊,集体失声了!
他们入眼的并不是草木山石,而是一挂冰川,巨大的冰川!
这冰川自坦驹岭山口始,分为两部分,东边的叫雪瓦苏尔冰川,西面的一条叫达科特冰川,这两条冰川长度都在十公里以上。
站在坦驹岭上把整个冰川尽收眼里,十几公里晶莹如玉,说不出的瑰丽雄奇。放眼一望,只见冰丘起伏,冰塔林立,冰崖似墙,裂缝如网,真是一险绝之处。
更让人称奇的是,在日光下,冰川闪闪发光,好象一面十几公里大小的镜子,反射的光芒让人眼睛都睁不开。
李昌国大是称奇,万未想到,竟然有如此大的冰川。
“我们要从这里过?”康德喉头发出一阵咕咕声,仿佛打鸣的公鸡给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半天才说出一句废话。
唐军要是不从这里过,赶到这里来做什么?
“李先锋,我们能不能绕过?”
众人知道李昌国对葱岭熟悉,很是期待的盯着李昌国。
“这是唯一的道路!”
李昌国非常清楚,唐军要想赶到阿弩越城,必须从这里经过,没有别的道路。
“这这这这……能过么?”康德结巴了半天,方才问出来,眼睛朝悬崖下一瞧,只见悬崖万丈,深不见其底,不知道有多深。
更要命的是,一条小径,仅能容脚,从冰川上穿过,这就是唐军进军的道路,这也太吓人了!
康德在死人堆里睡过觉,在血水里洗过澡,一颗心磨炼得极是坚韧,等闲之事哪能让他害怕。可是,在冰川面前,第一次知道恐惧为何物了。
“不过也得过!”
李昌国说出一句很没人情味,却又无奈的话。
唐军南征,这是必经之路,不过也得过!
不要说冰川天险,就是刀山火海也要过!
“我先试试!”
李昌国平生头一回遇到如此险路,尽管武艺高强,身手了得,心中也是打鼓,能不能过,他也没有把握。
牵着战马,李昌国踏上了冰川上的小径,只觉脚下一滑,好在身手敏捷,还能稳住。
“律律!”
战马惊嘶一声,不住后退,身子在哆嗦,眼里露出恐惧之色,瞧它那模样,恨不得有多远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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