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喜欢的人。”余景然学着叶智明语气说。
叶智明抓住他这句话的重点,“喜欢?”
哪种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他是我喜欢的人2
余景然站起来,看着叶智明,“我知道有点过意不去,但是我也不想隐瞒叶先生,我喜欢智宣,希望叶先生可以允许我爱护他,陪着他,照顾他。”
叶智明沉吟了半响,“这是你在知道他染了病之前的想法,还是之后的想法?”
“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我说了,我不介意他的病。”
叶智明抿唇一笑,“我虽然是他哥,但是我不能替他做主,你想要爱护他,陪着他,照顾他,应该亲自跟他说。”
“如果我陪在智宣身边,叶先生不会反对,我可以这么理解不?”
“可以,能有人照顾他,我很高兴。”即便照顾他的那个人是个男人。
“谢谢。”
叶智明从椅子上站起来,“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染的这种病,目前为止还没有治疗方法。”
余景然点了点头,“我知道。”
“黄医生说智宣的高烧可能会持续十天半个月,甚至更长,所以这段时间他会呆在医院,我白天上班不能过来,如果你有空的话,多过来陪陪他。”叶智明说。
余景然微微一笑,“一定。”
将近期末考试,余景然还几乎天天往医院跑,他从学校过来只需要半个小时的公交,比骑自行车更方便。
为了不挂科,余景然把书捧到了医院来看,顺带从图书馆借了好几本书给叶智宣解闷。余景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叶智宣靠坐在床头,翻着他的课本。
余景然偷偷抬头看了看他,叶智宣察觉到他的视线,抿唇笑了笑放下书。余景然对他笑了笑,“那本书我已经用完了,你可以继续看。”
叶智宣摇了摇头,“就算看也看不懂。”
余景然从他的眼神里察觉出一份伤感,他才二十一岁,在山里住了两年,按照年龄推算,他可能高中毕业就一个人在山里生活了。他其实很想上大学的吧,但是因为染了病所以才……
“智宣。”
“嗯?”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我学校逛逛,怎样?”
叶智宣看着他,抿着唇许久不出声,“嗯。”
余景然说:“我们学校这个时候开了很多紫荆花,你一定会喜欢。”
他还说:“我们学校的图书馆有你的书,占了差不多一个框。”
“还有,我们学校的饭菜还不错。”
叶智宣指了指他的书,“不是要考试么?”
“哈?”余景然不理解他这话的意思。
叶智宣拿起旁边的一本散文集,“考试前不是该认真看书么?”
余景然微微笑了笑,原来他是指这个意思,“那我看书了。”他低下头翻着一本项目管理书,叶智宣翻着余景然从图书馆借过来的书,夕阳从半敞开的窗子照进来,在白色的被子上撒下一片光芒。
余景然偷偷地抬眼,叶智宣的侧脸被夕阳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五官很精致,皮肤很细腻,额间细碎的刘海垂在眉心,刘海下那一双琉璃似的眸子看着书。余景然屏住了呼吸,心跳声连自己都快听得到。
其实,他要求的不多,能这样看着他,待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天黑下来后,叶智明带了晚饭过来,还捧着一束鲜花。
“哥,怎么想起要买花?”
叶智明把百合花一支一支插进花瓶,回过头来答话,“花香有助于养病,所以,路过花店的时候就买了。”
叶智宣看着床边桌子上的百合花,想起了自己屋门口的花和蔬菜,“我种在门口的花应该也开了。”
余景然从他的侧脸捕捉到了一丝忧虑,住在山里时,他每天都要花时间耐心打理屋门口的菜地,离开了五天,菜和花都没人浇水,会不会枯萎。
他每天吃的蔬菜都来自于那片菜地,要是过个半个月不打理,再回去的时候或许挽救也来不及了。还有那片刚长出来不久的草莓。
余景然第二天天没亮起床,骑着自行车往山里赶,赶到时才早上的九点钟,挑水,浇菜,拔草,施肥,在一个小时之内把事情都做好了,再才匆匆忙忙赶下山,骑着车直接去医院。
关于上那一天表白的事情,就好像约定了似的。余景然没有再重复提,而叶智宣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半个月之后,叶智宣的体温总算恢复正常,继续留在医院观察了几天,没有再复发,才出院。
叶智宣出院的时候正好赶上余景然的考试周,没办法去接他出院。见面也是在叶智宣出院几天后。
那天的天气很冷,叶智宣背着双肩包,提着东西来到叶智宣的屋门口,鼻尖和耳朵通红,嘴里呼出的气变成了白色雾气。
天气太冷,一路骑着自行车,呼呼的寒风往他脸上扑,像刀割一样。
叶智宣把热水壶里的热水倒在水盆里给他暖手暖脚,他问:“我在医院的时候,你是不是来过这?”
余景然不否认,“你怎么看得出来?”
叶智宣指了指门口的空地,“菜地。”
余景然在那段时间每隔几天就会来一趟,挑水浇菜,给小柒准备好几天的粮食,打理好了又匆匆下山,来回要六个小时。
小柒刚睡醒,从椅子底下出来,绕着余景然摇尾巴吐舌头。
跟叶智宣认识了几个月,余景然来到后,无论是去菜地里摘菜,还是在伙房里做饭,都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气温低到了两度,这对于南方来说,大概是全年最冷的几天。余景然在伙房里升起了火,柴火在炉灶里头噼里啪啦地响,冒出来的青烟充斥着几平方米大的伙房。
余景然在伙房里一边咳嗽一边炒着菜,刚给菜地浇了水的叶智宣站在伙房门口,看着他笑了。转身进了屋里,倒了一杯温水给一直在咳嗽的余景然,“喝点水。”
喝了点水后,余景然明显感觉到嗓子舒服了很多。
伙房里烧了火,连带整间屋子都暖暖的。
天气太冷,余景然睡的还是几个月前带过来的折叠席和薄毯,之前睡在席子上,身上多盖几件衣服还能对付,但是今天的天气实在太冷,他穿着两件衣服,裹着毯子,身上再盖着外套,但还是冷的瑟瑟发抖。
“景然。”房间里发出叶智宣的声音。
余景然从被窝里探出头,“怎么了?”说话时,牙齿打架的声音听得很清晰。
漆黑的房间里亮起了手电筒,床上的叶智宣坐了起来,手电筒照在余景然身上,“你很冷吧。”
余景然说:“还,还好。”
“但是我听到你在发抖了。”叶智宣脸上带着温润的笑。
余景然扯了扯被子,“刚睡下来是有点冷,等会被窝暖了就不冷了。”
叶智宣从床上下来,握着手电筒向他走过来,“要不我跟你换一换,你去睡床,我睡你这。”
“那怎么行。”余景然一口否决,要是叶智宣着了凉,可能又要发烧一次,对他而言无疑就是加速死亡。
余景然坐起来,看着他只穿着睡衣,“你快回去被窝,别着凉了。”
叶智宣在他旁边蹲了下来,“要,要不,你和我一块睡床吧。”怕余景然会介意,他又加了一句,“如果你不介意……”
“不会,我怎么可能会介意,你别乱想。”叶智宣的话还没说完,余景然立即打断,“要是我介意的话,我早就不会来,所以,你千万别多想。”
叶智宣微微笑了笑,余景然搂起身上的毯子,“要不,这个也盖上,更暖和。”
“好。”
“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嗯。”
叶智宣躺下,余景然再掀开被角躺下,给他掖了掖被子,毯子折成两折盖在叶智宣的身上。手电筒关了,房里恢复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
被子里很暖和,余景然左心房砰砰地跳,呼吸比平时要重,明明很累,却睡不着。因为紧张,心爱的人睡在自己身边,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速度,在这种生理作用下,大脑细胞活跃,只会越来越精神。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一个人住在山上这个梗确实有点奇葩,我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怎么说好呢,这种文风像我高中的时候写言情短篇。高二的时候写在笔记本上的故事,叫《精灵世界没有眼泪》说的是一个父母离异,她跟着母亲和后爹生活的女孩,表面开朗,内心抑郁,总喜欢在一棵大榕树下,她说那棵树上有精灵。
后来她和男主一起出了车祸,男主活了下来,而她去世了。男主为了纪念她,经常去那棵榕树下,后来他发现那棵榕树的树干上有女孩生前留下来的字,是表白的。
我总觉得这篇给我的感觉跟高中的文风比较相像。
☆、看一树繁花满枝1
考完了这学期的最后两门课,余景然大三的上学期正式结束。舍友早早打包了行李,火车票几天前就已经订好,一考完试就像是被放出笼子里的鸟儿一样,一窝蜂地飞了出去。
余景然不急着回家,继续留在兼职的地方打工,能赚钱,还能在空闲时间去山里看自己喜欢的人。
考完试的第二天,叶智明打了电话过来,说他在校门口。余景然握着手机,外套没穿就跑了出去,昨天就说好了的,叶智宣要来他们学校参观,叶智明开车送他过来。
余景然跑到校门口,门口停着叶智明的奥迪,叶智宣开了车门下来,身上穿着藏蓝色的风衣,黑色的裤子,搭配一条黑色的围巾,深色系的服饰衬托出他那张脸更加白皙。
余景然跑到他面前,因为跑得太快,嘴里还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眼睛里含着笑,牵起叶智宣的手,“走,我带你到处逛逛。”
余景然就这么牵着叶智宣走了,叶智明坐在车里,对着外面喊:“智宣,我下午四点钟过来接你。”
叶智宣回头,点了点头,“嗯。”
余景然带着叶智宣在校园里逛,这个时候紫荆花小道最美,一条几百米长的路两边整齐地种着紫荆花,树枝上缀满了紫花,偶尔飘落一两朵,慢悠悠地划过空气,落在地上,花瓣越积越多,在地上铺了一层。
这个时候学校的人不多,这条路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叶智宣在看花,而余景然则在偷偷看叶智宣。
慢悠悠地走完了紫荆花小道,余景然带着叶智宣进了教室,坐在教室里说着自己上课的一些搞笑的经历。
从教室出来,绕着学校的风景湖绕一圈,到了学校的咖啡馆。
建在湖边的咖啡馆今天是寒假前的最后一天营业,明天就要关门。余景然带着叶智宣进了咖啡馆,坐在装潢温馨的小咖啡馆里,听着咖啡馆播放着的轻音乐,慢慢品尝着浓郁的咖啡,闲适地看着窗外得湖,就这么坐着等到了中午。
考完试后,饭堂里的人也变少了,但是菜色依旧不变。排队打饭的时候,余景然身后的两个女生小声地议论,“前面那个穿藏蓝色风衣的男生好帅,你知不知道哪个系的?”
“我觉得不是我们学校的吧,要是我们学校有这么帅的,早就全校皆知了吧。”
余景然在他们前面听得清清楚楚,但并没做反应。轮到叶智宣打饭的时候,他就上前去打卡。
“等会,去我宿舍吧。”吃饭的时候,余景然说。
“你舍友会不会介意?”
“现在宿舍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吃了饭,余景然带着叶智宣进了宿舍。叶智宣站在宿舍扫了几眼,四张床只有余景然的床还没收拾,其他的床上乱七八糟地堆着行李。
余景然从洗手间出来,叶智宣说:“好乱。”
余景然笑了笑,“男生宿舍都这样,习惯就好。”
“这是你的桌子吗?”叶智宣指着床下的书桌问。
“嗯,是我的。”余景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把书桌上的架子上的一套书拿下来,“你看,这些都是你的书,我收藏了很久的。”
叶智宣抿唇笑了笑,“要不,我帮你收拾一下。”
余景然心里一暖,“好,好啊。”
叶智宣站在书桌旁,开始帮他收拾,收拾的时候一丝不苟,一点小东西都能放的整齐。余景然倚在一旁的床梯看着他,嘴角有浅浅的笑意。他想起了又一次舍友的女朋友来过宿舍,就是为了给男朋友收拾东西。
不到二十分钟,余景然的桌子焕然一新,书架上的书重新排列过,乱七八糟放的小物件被收进一个盒子里,桌面上杯子台灯移了位置,看上去很舒服,空间也大了许多。
在宿舍逗留了半个小时,余景然带着叶智宣去了学校的图书馆,图书馆门口竖着一排宣传栏,宣传栏里面粘贴着预防艾滋病的公益广告,上面一句广告语很醒目,“遏制艾滋履行承诺。”
叶智宣停在宣传栏面前,看着上面相关的文字和配图。余景然站在他旁边,握住他的手,试图转开他的注意力,“图书馆里还有好多你的书,我带你去看。”
余景然并没有骗他,图书馆里面专门有一格放着他的书,归类于青春文学。
“你看书角都有点卷了,说明经常有人借。”余景然抽出一本掰着书角说。
叶智宣轻笑了笑,余景然看着他笑,脸红了红,“我是不是很幼稚?”
叶智宣摇了摇头,做了个噤声手势,小声说:“这里是图书馆。”
余景然左右看了看,还好人不多,刚才一个兴奋就忘了控制音量。对上了叶智宣的眼睛,余景然红着脸笑了笑。
两个人各挑了几本书,坐在靠窗的桌子静读,窗外是一株开得很灿烂的紫荆花,微微打开窗子,紫荆花淡淡的幽香飘进来,氤氲在空气中。
在南方,紫荆花的花期很长,从秋天开到下一年的春天,大概,也只有在炎炎夏日才会见不到紫荆花的踪影,其他时候,就算没有满枝满树的花,在枝桠间也能寻得到几朵紫色的影子。
过了春节后,余景然背着行囊再次回到那座城市,他离开也不过半个月。回来后,宿舍的东西也懒得收拾,踩着自行车就到了山里。
春节期间,叶智宣也回去跟哥哥过年了,但只是在家里呆了几天又回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