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虽敬重方国师,但如今为剿灭妖怪,也只好将方国师亲手杀死,以免被妖孽所用,危害我国百姓,也污了方国师威名。”赵北立忽大喝:“我们一起上!”
我马上将孩子抱在怀里,急急后退,一边叫道:“赵北立!快住手!”
他们像是下定了决心要杀我,迅速站成五子队列,结出法印。
他们若要一起攻我,我根本毫无胜算!
“住手!住手!!”
……〗
“……老爹,快醒醒!”
“住……手……”谁?是……方隐么?
怎么这么黑?
我的手四处乱摸,终于握到那股温暖。
太好了,你没事!
“老爹,醒醒!你做恶梦了。”方隐也握紧了我的手。
我努力了好久,终于睁开了眼。
方隐正低头注视着我,昏暗的烛光将他的脸映照得明暗不定。
。
已经……三年了啊!
我叹息一声,低下头。
庭院里寂静无声,连月色也是淡淡的。
略带温润的风轻轻吹过,粉色的樱花瓣随之飘落,偶尔沾到我的衣袍,留恋不去。
要不是重遇张清索,我以为,这段往事已经被自己忘却。
到了明天,我就带方隐离开,他已经被发现了,留在这里实在太危险,张清索回去后肯定会告诉赵北立的,这个家伙太纯真,看来是完全相信赵北立的话了。
方隐……我一直对不起这孩子,因为我们,他失去了父母亲族,只能跟着我四处颠簸……
……
“啊,好美的夜色呢!”
我回神。
磨牙……风早奎你又在干什么?!
我现在很伤感少来烦我知不知道?!
“啊,原来还有一个人啊!”风早奎慢悠悠地踱过来,“方衍鸣,你也跟我一样睡不着吗?”
我咬牙不语。
要是开口,我很难保证自己会不会一口咬过去……
“哎,也好,”风早奎的手臂搭上我的肩,斜斜地倚着我,“美景良辰,佳人……”
我往另一边移动一步,他倚空差点摔下去。
“咳,你怎么……”风早奎忽然顿住。
他一把将我推倒,同时大叫:“快趴下!”
11.新任国师赵北立
我们一齐扑倒在地上。
我已经不用问他为什么了——
一股劲风带着浓烈的腥臭之气在我们上空横扫而过。
这,不是一般的妖灵!
我们分两侧翻滚开去,然后迅速站起来,双手结成独钴印,凝神而立。
看过去时,我几乎惊得要叫出声来——站在那里的“妖物”,竟然正是张清索!
此时,他正垂着头,咧开了嘴,发出令人胆悚的低笑声。
我怔在那里。
清索,为什么要这么做?连你也要对付我么?
忽然,张清索又再挥袖作法,一股阴寒煞气翻卷成形,居然向风早奎直取而去!
我急忙结出法印,连步倒走七星阵,诵道:“缚!”
可是,缚妖索刚刚成形,闪现几下,还没有追上张清索银光就消隐了。
那边,风早奎已经结出外狮子印,诵起法咒抵住那股煞气。
我赶过去,一边叫道:“清索,快醒醒!”
不,不是他!
清索并不会任何法术,向来自诩武艺高强,若要动手,使的绝对是他的拿手杀招。
另外,他现在的脸上带了一种奇怪的黑气,笑容诡异,声音也并不像原来的他所会发出的,若是我想得没有错,清索是被妖物附身了!
风早奎看我过去,急叫道:“方衍鸣!不要过来!”由于法力损缺未复,他的唇色已经煞白得厉害。
我也冲他叫:“风早奎你小心点不要伤了他!”一边努力地继续结缚妖索。
风早奎吃惊地道:“你怎么不叫他小心点不要伤了我?你没看见……现在是谁正处于劣势吗?”
我不理他,凝神诵道:“缚!”
缚妖索终于摇摇晃晃地向张清索袭去,但是,还没有缚住他,就被张清索的手一挥,彻底断成数截,化为银芒散逸不见。
同时,我也向后重重摔在地上,登时双耳轰鸣不已,眼前一片墨黑。
“方……衍……鸣!!”风早奎的声音变得缓慢而遥远。
我坐起来,捂住心口,低头咳了几声,数点血星子溅落地面。
晃晃脑袋,我竭力让自己清醒一些。
抬头时,风早奎已是法力近竭,看起来撑不了多久了!
我赶紧站起来,再结法印。
张清索根本不给我们任何反抗的机会了,低吼一声,长袖一摆,腥臭之气向我猛力袭来!
“方衍鸣!!”风早奎大叫。
我的身体忽而一轻。
一只手,揽住了我,带我避过那股催命的煞气。
双脚落到地上时,我惊讶地侧过头去——
那只是一个侧脸,而我却已惊羡到张口无言。
刚挺而略带几分柔和的鼻梁慢慢转过来,眼眸潋滟流光。
看向我时,似有淡淡光华自他眼底焕发。
“没事吗?”他开口问我,我的耳旁似如梵音轻吟。
我移开视线,摇摇头。
他的身上,带着一种温雅淡漠的气息,让人敬而生离,却又甘愿远远的仰视。
他,是谁?
我的神智却开始渐渐模糊,不觉握紧了他揽在我腰腹的手。
很奇怪的一种温暖而舒心的感觉,很熟悉,就像是……
我的身体慢慢瘫软下去。
他的手臂收紧了一些,稳稳地将我揽住。
……就像是,我们已经相识了多年,彼此早已熟悉无间。
“你是谁?”我努力让自己保持住神智。
“封……隐。”
封隐……么?
我们以前,好像不认识呢……
。
我睁开眼,天刚刚亮的样子。
我于是打算再睡会儿。
啊!
我突然一跃坐起。
方隐正守在我旁边,翻了个白眼,说:“小心头晕。”
我问:“他呢?”
方隐不高兴地:“放心,死不了。”
我一怔,他已经离开了吧。
我又问:“那风早奎呢?”
方隐更不高兴了,说:“没死没死!老爹,你有必要问两遍吗?”
我明白过来,说:“方隐,不是!那个封隐,就是昨晚救我们的那个,他走了吗?”呃,有点绕口。
“什么?”方隐一愣,继而回神,道:“嗯。”脸色和缓了一些。
他应该也是法师吧,我想。
有机会要好好感激他。
啊,对了!
我忙又问道:“那张清索呢?就是昨天白天遇到的那个……”
方隐看我,说:“你还真操心啊,他也很好!”
我笑了,说:“封隐没有伤到他,对不对?”
方隐微扬唇角,说:“只是把附身的妖物祛除,不会伤到人的。咳,你饿不饿?还有些清粥。”
我躺下,对着他笑:“饿死了,方隐乖啊,喂老爹好不好?”
方隐瞪我:“你是孩子?”
我扯他衣袖:“每年的冬天老爹都辛辛苦苦地喂你吃喝,你就喂我一次……”
方隐:“放手!”抓住我的爪子,无奈地说:“快放手!”
我笑,不放不放就不放~~~
方隐吼:“你不放开我怎么喂你!!”
。
等到我的身体完全恢复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期间风早奎跑过来几次,都被方隐挡在门外。
按方隐的话说,就是这个家伙容易招惹脏东西,不能让他进来。
彻底地将户主和客人的身份颠倒过来的孩子啊……
不过方隐说得没错。那晚附身到张清索身上的妖物确实是冲着风早奎而来的。
何况一个是乖儿子,一个是奇怪的家伙。
我当然……不发表任何意见。
任由他们闹好了。
我在屋里转圈。
方隐指挥道:“那边,矮桌低下!”
我拿起那件玄色披风扔过去给他。
方隐接在手里,叠好。
风早奎的声音传进来:“早啊!”他顿住,又说:“你们在干什么?”
我看过去,风早奎正站在门口,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们。
方隐:“收拾东西,走人。”
风早奎跨进来:“什么?为什么?”方隐难得的没有把他赶出去。
我说:“已经住了快半年了,不好意思再叨扰阁下了。”
风早奎摆着折扇:“不会不会。”笑着看我们,“住多久都可以!”
我们不说话。
“真的,要走么?”他像是有些黯然,问道:“那么,你们要到哪里去呢?”
我拍拍他的肩:“四海为家!有缘再见!”
方隐叫:“老爹!那边还有一件!”
。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姓金那个的说的还是姓古的那个讲的。
不过,试一试也好。
想不到,再次回到这里,已经是三年之后了。
我站在城门前,叹气。
“老爹,你还走不走?看后面都被我们挡住了!”方隐不耐地道。
“啊?哦。”我走进去。
“站住!”守门大哥喝道,“对,还回头看?说的就是你!”
方隐握住我的手,我低头,他好像有点担心。
虽然他看不清,我还是对他笑了笑。
我们停住脚步站在原地。
那几个守卫走上来,领头的那个守门大哥手持长枪对准我:“把帽子取下!快!”
方隐握紧我的手,我微微使力回握他一下,然后将披风的连帽褪下来。
……
等了好久,看守门大哥不吭声,我咳一下,说:“那个,我们……可以走了吗?”发现自己讲太久倭语,现在语调有些奇怪……
那几个守门大哥眼神呆滞,愣愣看着我,张着嘴却不说话。
方隐牙关咬紧,低声:“够了,不要再闹了!”
我也低声:“什么?我?”谁闹了?是他们叫……
方隐额爆筋:“老。爹。”
我叹气,把连帽戴上,拉着方隐就要走。
城门两侧的行人仿佛如梦初醒,这才开始脚步踏云般地继续走动,眼神却依然迷茫,有的人还一边走一边把头扭过来看。
我们还没有往里走几步,前面的行人忽然纷纷惊慌地奔跑起来,有人高呼:“国师来了!快啊!”
我大惊,难道这么快就被……
一时间,更大的躁动来了,大家像听说是老虎来了一样,个个掩着脑袋没命地跑,撞倒的瓜果蔬菜各类东西滚落一地,孩子的哭喊声、妇女的尖叫声夹杂在一处,更是让人心惊。
我心慌无比,拉着方隐就往前面跑。
因为我们跟大部分的人跑的方向相反,一路难免被撞到磕到。
然后,我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统一往那边跑了——
我和方隐面前,驰来了一辆华美的马车,马车旁边和后面都跟随着不少衣着考究的侍从,一副气派非凡的阵势。
我忽然明白过来,他们躲的是这个!
我舒气,呵呵,原来自己没有被发现啊!
不过,这继任的国师究竟是谁?只是一次出行而已,竟有如此排场……
正发呆,一条长鞭忽而朝我面门直直袭来!
我连忙偏头一躲——
脸是躲过了,右肩却狠狠挨了一下!
我疼得不觉轻呼一声。
“老爹!!”方隐大叫起来。
那长鞭往回一收,我被它一带,整个人倒在地上。
方隐单膝跪下,一手要拉我,另一只手按住腰侧,微眯着眼看前面的执鞭侍从。
我赶紧反手拉住他,低低地道:“方隐,不要!”
方隐看我一下,左手从腰侧离开。
那侍从喝道:“刁民!竟敢阻了国师的道!还不快让开!”说着长鞭再次打过来。
我正捂住肩部慢慢站起来,看鞭子又过来了,竟是一愣。
“缚!”方隐大喝。
长鞭突然回绕,将那侍从紧紧捆住,他受了惊吓,一下子跌在地上,众人皆是一惊,个个用着讶异的目光看着我们。
糟了!
我忙拉紧方隐的手,想带他后退。
刚要转身,马车里却传来一声喝叱:“站住!”与此同时,我只觉两手手腕一紧,再迈不出步子去。
我低头一看,我的两只手分别被两根褐色的绳索紧紧缚住,绳索的另一端都连在马车里。
“方隐,你快走……”我住了声,他的手也被缚住了!
怎么办?!
这时马车里走出来一个人,我看过去,身子突如跌进九层冰窟——
赵北立!
赵北立身着黑色朝服,脸色铁青地向我们走过来。
原来,他就是国师!
“老爹,你找机会逃,我殿后。”方隐低声道。
这孩子竟抢我刚想开口要讲的话!
我更握紧他一些,道:“不。”我想了想,再道:“一起走!”让他先走他肯定不愿的。
方隐的手在用力往外挣脱,我怕握得太紧伤了他,又不愿意松开,真是纠结。
这时赵北立已经走到眼前,我低着头,好让宽大的连帽将我的脸完全遮住。
赵北立冷冷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和方隐不语。
赵北立又道:“如此善诵缚术之咒的,普天之下不超过五个人!”
他怎么对着我说话,明明刚才诵咒的是小孩子的声音……
多年不见,这个人的耳朵……
正胡乱想着,眼前忽而一亮——
我大惊!
我的连帽已经被他一把扯下!
躲不掉了!
我干脆抬起头来平静地看他。
赵北立睁大了眼,神情惊诧莫名。
“是……你?”赵北立声音也变了,“怎么会……”
我对他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12.方隐还是封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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