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当事人是在什么情况下说出那句证词的呢?是在那些还没有被发现是伪证的‘证据,呈现之时。所以说,牟先生所说的任何辩驳都是基于反对那些证据的。可既然那些证据本身就不合法,那做出的证言又怎么能够合法呢?理所当然的,牟先生的那些证词我们应该无视,顺便从法庭记录上删除。一个没有法律依据的证词,不管从任何角度来讲,都是毫无意义的。”
说完,宋飞言带着挑衅的目光撇向宇文松,似乎是在等着他的回击。可宇文松只是微笑了一下,顺便撇撇嘴,示意他看前面。宋飞言转过头,却发现一个气势和原本完全不同的阳幕,正站立在原告席上!
“宋律师,我并不那么认为!”
“碰!”的一声,阳幕双掌重重拍在桌面上。他果断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牟新,大声说道:“在法庭上所讲究的,并不仅仅是法律!有些证据可以是伪造的,忽视的。可有些证据却是万万不能抹消!我们律师所要追寻的应该是事实真相,而不是一味的跟着法律走!”
“所以,我强烈要求将牟新先生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全都记录在案,以让随后的审理能够顺利进行!”
宇文松点了点头,说老实话,从当初认识这个愣小子到现在,自己还是第一次对他的态度感到满意。很显然,一旁的宇文雨听了宋飞言的话也是大为赞赏,凑到父亲耳旁说道:“爸爸,你的教育成果还真是卓越耶~~竟然可以让那个‘精英,说出这种话?”
宇文松呵呵一笑,伸手就要去摸女儿的头。宇文雨见状,急忙闪开,捂着头。撒娇道:“爸~~都那么大人了,你怎么还把我当小孩看待?”
“呵呵,在你老爸眼里,你这丫头永远都是小孩!”宇文松将女儿拉回来,硬是在她头上摸了个遍。
“不过,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开始啊…”宇文松放开已经在呵着自己痒痒的女儿,表情略显严肃,“小丫头,救人,远远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所谓地责任究竟是什么。也不是用嘴巴说说就能够实现的东西。如果那个愣小子真的想要彻底打下去的话,那就要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
“牺牲——?”宇文雨一时没料到事情竟然会变得那么夸张。立刻显得十分惊讶。
“嗯,就是牺牲。我当年作伪证救了丹落枫那个小子。得到的是什么结果?”
宇文雨想了想,似乎终于想通了,脸色突然变得黯淡起来:“爸…你、你是说…完全丧失律师资格…吗?”
宇文松默默点了点头。
“不过和基本上已经闯出‘天平执掌者,名号的我来说,那个愣小子的处境显得更加糟糕。他很可能完全丧失考律师执照的资格,更有可能被精政这所凡事讲究完美的学校开除。到时候,完全没名气、没资历、没社会交际,除了这一场外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地他。未来的路将会比我更难走。”
“爸…那他…知道这样做地后果吗?”原本神采奕奕的宇文雨目光变得黯淡。她望着那边气势汹汹地阳幕,担忧之色无以言表。
“不,照我对他的理解来看,他还没想的那么深远。现在做出这种反应,很大程度上是基于一时激愤。否则,凭他的性格。很可能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让审判继续下去。”
宇文雨“哦”了一声,静下心继续听着审判。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回过头望着父亲。询问道:“爸,如果是你的话,你会不会出手?”
宇文松一愣!随后,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这位父亲再次伸出手,抚摸着女儿地头发。而宇文雨这次也没有闪避,任凭父亲的抚摸。
“傻丫头,你说呢?”
望着父亲的笑容,宇文雨想了想,嘴角露出一丝灿烂的微笑!这对父女的心灵已经想通,很多时候只要一个笑容,一个眼神,双方的思想就能够在无形中交流。
不管多少次,小雨都非常喜欢这种感觉…有着一位如此值得依靠地父亲,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犯愁的呢?
“学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面对阳幕的凌空一指,宋飞言显然没有了刚才地狠劲,“你这样做简直是自掘坟墓!可我现在宽恕你,理解你的少不更事。而且,这场审判是基于强制审判权而产生的,只要你宣布撤回那些伪证的证词,我可以要求法庭不追究你的责任。可你要是再这样胡闹下去,别怪我无情!”
“事实是没有‘追究不追究,的!事实永远都只有一个!而找出事实,就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宋先生,你明明知道在你身旁的这个男人是个伪善者,是个**犯,为什么仍旧要帮他辩护?就因为站在他那里的胜算更高一些吗?”
事实上,阳幕的一句无心之言还真的是说对了。如果没有那些伪证的话,这场审判宋飞言的胜率还真可谓是高达百分之百!“只站在最好的地方,证据最充沛的地方”,恰恰是宋飞言长年以来胜率居高不下的秘诀!
可是现在,这条秘诀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阳幕的一句话逼得宋飞言脸色发青,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羞愧还是急怒。他重重的拍着台子,喝道:“小子!你在胡说什么!法官大人,对方辩护人现在对我展开了恶意的人身攻击!而且在案情还没有晴朗的情况下就给我的委托人冠上了‘**,的罪名!”
尽管法官也有些看不惯宋飞言的闹剧,可依照职责,他还是敲下木椎,让阳幕注意言辞。
“法官大人,我想说的是…”
“反对!法官大人,我要求这场审判就此休庭!因为他拿出了太多的伪证,而这些伪证足够我们好好考虑他是否还有资格继续站在这里和我说话!而且我怀疑,凭他一个人根本没可能拿出那么多伪证来,在他身后一定有一个更大的犯罪团伙!”
宋飞言不想再让阳幕说下去,连忙发言想让这场审判停止。他恨恨的望着旁听席上的宇文松,眼睛由于愤怒而充血,牙齿也咬的咯咯响。他说这些话完全是想让宇文松不要展开行动,好能够让自己喘一口气。
至于凭着那些伪证去告发他?可惜,现在的宋飞言已经没有这种精力了。
宇文松暗暗摇了摇头,知道诉讼继续不下去了。因为宋飞言的这个理由的确很恰当,让人找不到地方来反驳。不过,他不在乎。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如果说要下一次再审,那就下一次吧。
阳幕见到宇文松站起身往外走,知道了他的意思。事实上,他也有很多的问题想要向这位老师请教。尽管现在自己这方气势如虹,觉得随时可以取下这件案子,但还是到此为止,先询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去。
“我没意见,法官大人。”
法官在环视四周,询问双方辩护人还有没有什么意见之后,终于敲下木椎,宣布第二次的审理,就此结束。
高中甜蜜乐章篇 第六十九章父母的阻隔
第六十九章父母的阻隔
阳幕今天的心情很好。自从打完那场官司之后,这一个星期他的心情都好到无以复加。浑身上下都被一种充实感所笼罩。这一个星期以来他不断研究着下一场诉讼中将会发生的任何可能。他有信心,下一次,将是自己彻底帮助夏玉讨回公道的时刻!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有一些问题想要询问宇文松。这也是他今天一清早,就跑到宇文松的公寓来的原因。
“宇文老师,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您会将那么多的伪证给我?”一说起当日的伪证,阳幕内心还是有些不太舒服。尽管是为了救人,可这种绝对违反法律的做法还是让这个受了精政法律学院三年熏陶的年轻人无法接受。
宇文松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女儿和夏小姑娘也全都在厨房里准备午饭。
宇文松瞥了他一眼,继续悠然自得的看着电视。
“小子,当日夏小姑娘在打牟胜的那场故意伤害罪时就曾经当庭提出过指控。可为什么那位牟所长现在才被我们拉上法庭?而且,还是用‘强制审判权,这种形式?”
阳幕微微一愣,想了想,说道:“那个…是因为没有证据…可是!当时没有证据,并不代表我们找不到啊?每个法学家都曾经说过,不管是任何事件都会有能够反映当时情况的证据,只是我们暂时没找到而已。可为什么…”
“两年前的证据?”不等阳幕说完,宇文松便已经果断的打断了他。“小子,也许你对案件与法律地认识还是只存在于字面之上。在此,我要郑重的告诉你。在所有的刑事案件中,**案恰恰是侦破最难,取证最难,当事人利益最难以得到保证的案件。因为这种案子大多数都发生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案发之后有些当事人也碍于羞涩不敢报案。就算报案了,两人之间发生关系到底算不算**还是难以确定。在这种情况下,你要法律怎么帮助她们?这也难怪那些资料上会说‘这是件任何律师都没可能办到的事情,。”
“可是…可是…”
宇文松摇摇头,继续道:“事隔两年了。虽然追诉时效远远没有到。可所有的证据差不多都消失殆尽。剩下的没消失的基本上也起不了多少作用。在这种情况下,要指控对方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逼迫那些加害者自己承认。为此,伪证正是最有效地方法。”
一番话说的阳幕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宇文松缓缓关闭电视,从沙发上站起。他拉开窗帘,望着窗外那片被阳光所笼罩地世界,轻声叹了口气…
“小子,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为什么在此之前,没有一个律师肯帮忙,甚至愿意支持夏小姑娘去法院指控牟新?”
阳幕转头望着厨房。从中传出锅碗瓢盆不断碰撞的悦耳音乐。两个女孩地笑声不断从中传出。一个笑声如春天那开满鲜花的原野一般开朗。另一个则含蓄的许多,显然没有完全放开。
听着那个还无法放开的笑声,阳幕的脸色渐渐低沉。
他听的出来…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以后,他自觉似乎已经了解了一些什么。那个女孩地收敛,那个女孩的含蓄。她的每一举手,每一投足。都显得格外小心翼翼。她对自己并不常笑。不,自己甚至还从未看见她对自己笑过!每一次,当两人双目相视的时候。那个女孩都会好像逃避似的立刻转过头,用最冷淡的态度对待自己…
“为什么…?宇文老师…”阳幕呆呆望着厨房,视线没有转回。
“因为…没有一个律师肯用自己地前途做赌注,‘仅仅为了一个委托人的公道,。”
前途…?公道…?这还是阳幕这一个星期来第一次听见宇文松说出这种意味不明的话!也正当他仔细思考,想要从这句话中悟出些什么地时候,一阵猛烈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将房间内的平静瞬间撕破。
“小幕!小幕你在这里吗?我知道你一定在这里,快点出来!”
“儿子!你快点给我滚出来!”
粗暴的敲门声将厨房的和谐音乐彻底掩盖,宇文雨带着夏玉走出,奇怪的望着父亲,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阳幕的脸色却是变得铁青,低声对众人说了一句——
“是我爸妈…”
说着,他快步走向门口,将门打开。
在门锁刚刚打开的一瞬间,一对中年夫妇急不可耐的推开大门,冲了进来。那个男人一见开门的是自己的儿子,不由分说的就是一个巴掌抡在他脸上!
“死鬼!你干嘛呀!一见面就打自己的儿子?”
女人急忙拉住自己的男人,上前心疼的捂着儿子的脸颊,嘴里还不断的埋怨丈夫。
“打他?打他还算轻的!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花了二十一年时间养出来的竟然是个这么混账的东西!你说!为什么今天一早,你们学校校长就会来找我们,还说有可能要开除你?”
“开除?”很显然,阳幕万万没料到会有这个结果。双眼瞪得老大,惊讶莫名。
阳太太心疼的揉了揉儿子的脸颊,脸上也充满了责怪之色,说道:“小幕啊,原本你说你最近在帮人打官司,做妈的脸上可真的是要多光彩就有多光彩!妈妈我每天逢人就说‘我儿子还没当上正式的律师,就帮人打官司啦,!可当你们校长今早来了之后我们才知道,你竟然是在和精政法律学院的招牌律师——宋律师打!”
“哼!这小子还真能了!本来和宋律师交锋,输了爸妈也没人怪你。因为这纯当时一个经验。可你小子…你这小子——!为了打赢官司竟然不惜动用伪证?还把人家宋律师给逼到墙角?”
“人家宋律师可是最近几年最有名的律师!妈妈打听过,几乎每个委托过宋律师的人都会翘起大拇指,夸他一句‘业务精悍,法律清晰,。在宋律师的事务所里工作的几乎都是精政的学生!你想想,你这么一个还没毕业的小孩子将人家大名鼎鼎的王牌律师打倒了,这还了得?”
“孩子他妈!你和这畜生废话那么多干嘛?反正人家已经来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不退出这场诉讼,凭着他发动两次那个…什么什么审判权和做伪证这两项,肯定会让你退学!而且,你以后的档案上就会有一笔‘曾作伪证,的污点,终身都别想考律师执照!畜生,你听到了没有?立刻保证退出审判,然后去向人家宋律师赔礼道歉!”
阳幕张着口,呆在原地。可他发呆并不代表听不到父母的话,恰恰相反,他听得反而十分清晰!退学,招牌律师,不能考律师执照,赔礼道歉…这些话他都一字不漏的听进耳内,想拒绝都没法拒绝…
宇文雨当然将阳夫妇所说的话听在耳内。冰雪聪明的她又怎会想不到其中的奥秘?
卑鄙。绝对的卑鄙!什么招牌律师?被逼到死路之后就想用这种方法来逼迫对手吗?装出一副无辜者的清高模样,到处装受害者!当年利用卑鄙的手段将爸爸送进监狱,硬生生拆散我们父女半年生活不算,现在还想用别人最无法放弃的东西来取得自己的胜利?
“哼!什么招牌律师?说穿了就是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阳伯伯,阳伯母。阳幕现在所做的事情可都是正确的!身为父母,理应站在儿子这一边,支持儿子才对。怎么能够反过来站在别人的立场批评?”
那对夫妇一冲进来就对着儿子大吼大叫,到现在才看清房间里还有其他人。他们看着宇文雨,为这个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的少女而惊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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