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女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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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女婢-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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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依太子的性子,岂会轻易散罢甘休。王爷您为了念恩郡主与太子为敌,”老管家深深皱了眉,手微颤,“老奴恐怕日后太子会对王爷您不利。”更何况,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念恩郡主对自家王爷似乎并无那份心思。王爷此举,既得罪了沐王府,又与太子结怨。“老奴斗胆,老奴想问王爷您这样做是否值得?”
若是王爷您现在肯罢手,兴许还来得及。只是这些话,陪伴段霆渊多年的老管家却不敢出口,或许也根本不必讲出口。
但凡他家王爷要定的东西,自小到大,从未松过手,更何况是能轻易牵动王爷心绪的念恩小郡主。
哎,自古难过的便是情关。自家王爷是,沐府的七公子亦然。
“值不值得,本王自己心里清楚。”修长的手指轻抚过画上绿衫女子巧笑嫣然的脸庞,冰寂的褐瞳有了丝丝暖意,“我已经习惯了孤单,不过既然上天把你送到了本王身边,本王便不会再放你离开了。本王已经认定了你,你也要快点爱上本王,知道吗,心尚在别处的小郡主?”
今生再聚,我段霆渊发誓,绝对不会让你再离开,我午夜梦回的瑶儿!

☆、第二十九章 谁是梦中人

寂静的深夜,只有几点孤星。
沐王府偌大的院子只有念恩赤着脚在地面上缓慢而行,冷风扬起裙角,无声飞舞在夜色中。
念恩赤着脚就那么面无表情的挪着脚下的步子,也不知行了多时。
树影微动,段霆渊叹息一声,纵身轻落到念恩身侧,握住了念恩冰凉的手。
“够了,你还要赤脚走到什么时候?”又拉过念恩的另一只冰凉的手,段霆渊将念恩的双手强行拽在自己掌心,疼惜的轻揉。“本来身子就有寒疾,还这样折腾,你就不知道多爱惜一下自己?”
“不要你管,你这混蛋!”在她的地盘还如此嚣张!念恩低吼,别过眼欲挣脱。段霆渊却是不理,一把将念恩打横抱起了身,径直往屋里行去。
街头巷尾的流言蜚语已经够难听的了,念恩此时也不敢大声喊叫招来看客,只能瞪着双眸怒目而视。
“这才乖。”段霆渊轻笑,出腿踢开房门,将念恩放于榻上,拉过三层厚实的被褥替念恩覆上。“这还是秋天,就已经是三床锦被。要是到了严冬,你可要怎么办?”
念恩钻进厚重的锦被,背过身,阖上眼,一言不发。
“心中有不快,说出来便是。”段霆渊褪了自己的鞋袜,掀开被褥紧挨着念恩的身子躺下。念恩冷着脸挪开一些距离,却被段霆渊一伸臂给捞进了怀中。
念恩背对着段霆渊,暗自咬了牙。段霆渊却因看不见念恩的脸而微感不悦,便环着念恩的纤腰,自己在被褥中从念恩上方翻身而过,来到念恩跟前。
念恩薄怒,紧闭了眸子和双唇。
“还在生气?”迷人的下颌轻点了念恩白皙的额头,段霆渊浅笑,“若非如此,怎生打消南宫晟的念头?难道你真想与一大群女人争那块肥肉,嗯?”
念恩动也不动,依旧一言不发。
“回答本王。”下颌亲昵的摩挲了念恩的唇。
“同样都是肥肉,何必洋洋自得?”依然闭着双眼,念恩妄图背过身,却被段霆渊不动声色的拽紧了腰身。几番暗自较量下来,念恩只得冷着脸作罢。“五十步笑百步。”
“本王有你就够了,本王不想做第二个沐子峰。”
“哦。”念恩无动于衷,略带嘲讽的动了动唇角,她又不是三岁小孩,真以为她那么好骗么?
她不天真!
再喜欢又如何?以前意气风发的七哥总安慰七嫂说,一起长大的七嫂是他最重要的心脏,其他的女子就好比身上的指甲头发,无论是谁,也不能取代七嫂在他心中的位置。
可结果又如何?
七哥为了一个假意摔倒在地的妾侍亲手推了七嫂一把,推掉了七嫂肚子里未足月的孩子,也推掉了七嫂心中最后一缕自欺。
可怜的七嫂,为了不让七哥自责,还让人瞒着七哥自己流产的消息。可七哥却做了什么!为了惩处七嫂对妾侍的‘嫉妒之举’,也为了让七嫂认清身份接受现实,刻意冷落七嫂多时。
七嫂缠绵病榻,他自己却在那些妾侍屋里恩爱。
七嫂病入膏肓时,他知道心空了,知道慌了,知道悔了……他活该!只是不该苦了从小到大都对他心心念念的七嫂!
爱又如何?若不能一心一意,她宁愿不要。
“你不相信本王?”段霆渊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念恩的额头,“念恩,你信前生今世么?或许今生,你为我而来,或者我为你而来。”
念恩心中一颤,突然打开眸子,难以置信的望着段霆渊。
她从来都不知道,她为何来到这个时空。
在她的肩上曾经有四颗朱砂痣,是她来到这个时空后才慢慢生出的。传说身上的朱砂痣是前世不能相守的恋人滴下的眼泪所留下,作为来世寻找彼此的印记。
可为何她肩上四颗朱砂痣如今只剩一颗,还越发的鲜红。
是找到了对的人吗?
“本王的梦中总有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女子,直到前日,本王才看清了她的面容。想知道她是谁吗?”
“呵,一个梦而已。”念恩垂眸冷笑一声,“好不新鲜的把戏,王爷该不会说,那个女子就是本郡吧。”
“若本王告诉你,那个女子是天佑王朝最了不起的圣祖皇后——肖瑶呢?”

☆、第三十章 成亲

沐王府的白绫换成了红绫。
圣上下旨赐婚,不容得沐府拒绝。
南宫晟被禁足太子府。
一身大红喜服的段霆渊身骑骏马迎了新娘,终日冰冷的唇角难得上扬,不知撩动了闺中少女的芳心。
异常隆重的婚礼,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皆到场祝贺。酒过三巡,段霆渊称醉,在长孙靖轩等人的起哄声中,有意无意的望了霍焱宸一眼,便被下人搀扶着脚步踉跄的进了新房。
阖上门,身穿凤冠霞帔的新娘静坐在于喜床。
失了焦距的褐瞳瞬间恢复清明,哪里还有一丝醉意。之所以称醉,无非是迫不及待想见房中佳人。
“王妃。”
环住新娘微凉的喜袍,隔着绸缎盖头,段霆渊轻唤了一声。
王妃,他的王妃,只属于他段霆渊的王妃。他喜欢这个称谓,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个称谓。
“念恩,我的王妃。”情不自禁的又轻唤一声,隔着薄薄的盖头,段霆渊拥着新娘缓缓吻上了新娘的面颊,却不想吻到的却是一片冰凉。
褐瞳中缱绻的情意即刻敛去,握了的双拳又渐渐松开。
红烛暗垂泪,偌大的新房安静得可怕。
新娘静坐,动也不动,仿若木偶一般。
俊颜变冷,沉眸间,大手一挥,一把掀开了新娘头上的大红盖头。
鸳鸯盖头缓缓飘落于地,映出新娘精致如画的面容,还有——
——还有落尽了三千烦恼丝的……
“念恩,你!”勃然大怒,戾气骤升,段霆渊发了狠,双手死死钳住念恩瘦削的双肩,似乎要将对方的肩胛骨给生生捏碎,“你是在报复皇上还是在报复本王!还是,还是妄图为你心里那个野男人守身如玉!本王告诉你,沐念恩,你这辈子休想!休想!剪光头发又如何,又能如何!就算你真做了尼姑,本王也照样留你在身边!”
肩头穿骨的疼痛,念恩咬破了唇,却依然低着头缄默无语。
失了理智,走了火入了魔,褐瞳暗红,紧紧锁住念恩细细描画过的面庞,但怎么也逃不开念恩那没了柔软青丝的头顶。
钳住念恩双肩的手失了轻重,念恩落了泪,就那么生生的痛得昏死过去。
段霆渊缓缓送开了双手,坐在念恩身边,就那么冷着俊颜,眼睁睁的看着身着大红喜服的念恩歪斜了身子,缓缓的坠向地面。
大红的喜服,细致的妆容,可却是空空如也的头顶……所有的一切,在段霆渊眼中是那么的讽刺。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亲手毁了眼前这个他想要守护一生的女子。
但终究是不舍,终究是唯对她狠不下心。
在念恩的头颅触地的瞬间,段霆渊伸了手,将昏迷的念恩一把拉入怀中拥住。
大红的裙摆上扬,在空中划出迅疾的弧线,撩动了一旁安静的烛焰。
“安安分分的当本王的王妃不好吗,你又何必如此的倔强?不过若不倔强,便不是念恩你了。”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念恩细滑冰凉的脸颊,冷寂的褐瞳渐渐流露出些许柔情,“若是注定不能相爱,相互折磨也是好的,你说是不是?我倔强的王妃。”
挥手熄灭了红烛,段霆渊倾身,缓缓吻了上去。

☆、第三十一章妥协

偌大的园子,一声接着一声,是重物之间猛烈撞击才有的声音。
两婢女安静的守在园外,四周或明或暗安置了不少的护卫。
外出而归,问了下人,段霆渊便径直往王府的后花园飞身而来。
“参见王爷。”婢女福身行了礼,赶紧低头跟在段霆渊身后疾步而行。“王妃今日一切安好,辰时起床,用过早膳之后,打……打了小人,便拎了斧头到后花园伐木。今天一共砍折了两棵冷松,一株龙爪槐,一根梧桐树,现在正在砍伐园中唯一的那株天女木兰。”
“嗯,很好。”循着声响,段霆渊抚额无奈摇了头,“下次记得给王妃备上更锋利的斧子,让王妃节省点力气。”
“奴婢谨记,奴婢告退。”
小径曲折,即便是入了秋,路旁也仍有诸多争艳的奇花。只不过这些醉人的香气就好似女子身上的胭脂味,段霆渊向来都不喜欢,但他的王妃应该会喜欢,所以他也便开始容忍了园中这些香气四溢的花草。
若是往年,下人们会在花开前将花蕾通通的摘掉。
难得段王府又见了花开。
“王妃。”脚步声渐近,带着一声刻意的轻咳,“你肩上的淤青还在,何必如此折腾自己?”
伐木的声响断了,又继续。
孱弱的木兰树枝在秋阳中无助抖颤,叶落纷飞。
“心中郁结,是要发泄出来才好。就是不知道本王的俏王妃,心中之气何时才能消去?”来到念恩身后,信手拈去念恩绿色头巾上半黄的木兰叶,段霆渊望着头巾下新冒出来的短发不由得扬了扬唇角。“伐了两个时辰的木也该累了,陪为夫共进午膳如何?”
“不饿,不吃。”手中的斧子抡得愈发用力,手肘猛地向后,直奔身后之人的胸膛。
段霆渊身形一闪,含笑避开,与此同时又飞快出手握住了念恩手腕,夺了念恩手中的长斧,掷在一旁。“谋杀亲夫,嗯?”
“你滚开!”当她沐念恩是什么,整天都派一大堆人跟着她。要不是新婚那晚,段霆渊被她唇上的胭脂迷晕前,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点了她的睡穴,她早就逍遥于苍茫大漠,哪至于落到这般笼中鸟的田地。
该死的段霆渊,凭什么囚禁她!
“王妃,陪为夫进膳。”
“王妃?谁是你的王妃?!”只不过是一张写了几个字的明黄色锦布而已,有什么能耐决定她的一生!
那张破布上只规定了娶嫁,并没说嫁了不能逃走。
有本事,就关她一辈子!
转身,念恩疾步欲走。
“陪为夫吃饭。”段霆渊长臂一伸,揽过念恩的腰,不顾念恩的挣扎,强行将念恩打横抱起。“本王的话,当娘子的一定得听从。”
“对着你,本郡主没胃口。”阖上眼,念恩将脸别到一边。
“怎么,连看都愿不看本王一眼?”褐瞳闪过一丝落寞,段霆渊的唇角却依然挂着笑意,“这么多日子了,都没注意到本王的改变吗?”及腰的墨发已经削短至肩,他身上的配饰衣衫也通通换成了她所钟爱的新绿。“你不满的无非是圣上点了你我的鸳鸯谱,不过既然不能改变,又何不试着接受?离开本王,你能找到一更好的?何不放下怒气和怨气,与本王将就一下?难道念恩你终生不嫁?”顿了顿,段霆渊又继续道,“若是要嫁,何不考虑一下本王?”
风很静,携起一路花香。
“那先放我下来。”沉默良久,念恩开了口。
眸中一喜,段霆渊平静的将念恩放在地上,伸手理了理念恩头上略微有些歪斜的方巾。
短发的念恩虽然看起来很是怪异,但在段霆渊眼中,却有种说不出的俊俏,带着倔强与不屈的俊俏,让他很是喜欢。
“我要自由。”念恩低着头,淡淡的看着脚边扛着食物的小蚂蚁,“把护卫都撤走。”
“你若答应不逃开,我就给你信任。总要有一方先给出信任,若能换得相守,本王愿意做个不明智的赌徒。”
“你若给本郡主自由,本郡主就答应试着待在你身边。”绕过段霆渊,念恩低着头前行,不时看看路边那些名贵的花儿。
娇花虽好,却永远只能待在方寸之地。若要她选,她宁愿当只微不足道的小蚂蚁。
若显赫高贵却不得自由,她宁愿当个小小的百姓。
“不准再叫本郡主‘王妃’。”她讨厌这个称谓,也不喜欢这个身份。
“可以。”段霆渊不疾不徐的伴在念恩身侧,转弯处,突然伸了手牵了念恩冰凉的小手。
花过吻二人的绿衫,徒留下余香。
“我要一个人睡。”
“这不行。”拒绝得斩钉截铁,段霆渊转了话题,“念恩,本王准备了礼物给你。”
“没兴趣。”念恩凉凉的回了一句。
“何不先看看再说,本王可花了一番心思准备。”
强拽着念恩,走出后花园。
一路上,下人们见自家王爷与王妃相依而行,还紧扣了十指,都忍不住有了笑意。要知道自家王爷身上若无戾气,便是他们的晴天。
路上无话,两人来到了王府的马厩。
养马的仆人赶紧出来行了礼。
“牵出来吧。”段霆渊扬了手。
“是,王爷。”仆人点了头,赶紧起身退到了马棚后。
念恩百无聊赖的撇了撇嘴。
片刻之后,一匹骏马从马棚后慢慢踱步而出。
念恩懒懒扬头的扫了一眼,却不由得霎时一惊,吓得踉跄后退了一步。
只见那匹俊马通体新绿,一根根马鬃翠绿如春日的嫩草,明媚亮丽,就连马儿那两片长长的睫毛,都无一根例外,全都是春意盎然的新绿。
“哪里来的妖孽?”惊魂甫定,念恩忍不住叹息一声。
“喜欢吗?与你的衣衫很配。”段霆渊笑着道,“你喜欢的颜色,本王花了三天时间让这匹白马改头换面,专门送给你的。”
“段霆渊你有病吧,谁会喜欢妖孽?”
“你又何尝不是世人眼中的一只小妖。”但本王偏偏喜欢上了。“它还没有名字,你作为它的新主人,就给它取个名字吧。”
“那好吧,就叫它‘王爷’。”念恩突然对着那匹绿色骏马笑了笑,“马儿呀马儿,今后你就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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