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叫住我:“乔灵!你并不欠季流年什么,也不欠季家什么,季家的事情很复杂你少掺和!不管你看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理会。”
我顿了一下,没有回头,继续往外走。
爷爷这是让我远离季流年还是季家?
我听见乔宇叹息的声音隐隐传来,他费解道:“爷爷,你告诉她这些到底是想告诉她季流年也许活不久,断了她的念想,还是将她推向季流年啊。”
爷爷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只觉得那声音似乎有些怅然。
我开着车从乔家出来,此时正是上班高峰,路上有些拥挤,我有些急躁,脑子有点乱,就想见季流年。
我想此时去他的公司应该能遇见他,因此我开着车直接去了他的公司,前台换了人,并不认识我,她问我有没有预约。
我的手机上还存着小许的电话,因此我直接给小许打了过去,可是我打过去的电话被挂断了,我皱眉,小许是不敢接我的电话还是季流年不让接?
在公司无法见到他,有些急的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最近他经常出现在医院,我想,他今天应该还会来医院,因为霍思静在医院,我觉得,他肯定会来找霍思静,于是我去了医院。
我一到医院黑无常就又开始对我叫嚣,吵着他饿了。
“医院不是有早餐吗?”我凶神恶煞道。
“医院大食堂里的东西也能吃?”黑无常一脸的嫌弃。
“等着,我马上就回来。”我的脚在病房里都还没有站热,就被他遣散出去给他买早餐。
“我要吃城南那家李记老字号的包子和皮蛋瘦肉粥。”黑无常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我已经知道了。
我开着车来到城南,一路问了好几个人这才终于找到黑无常说的那家店,老字号,李记包子铺。
这家店的店面并没有多么华丽,上面一个简单的招牌,屋中很乱,一点都不像那位高贵的少爷会来的地方,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能让他惦记,说明这家店的东西肯定不错,否则也不会生意火爆排长队了。
此时正是早上,买包子的人很多,我不得不去排队等。
这样的天气让我排队买包子,我杀了黑无常的心都有,我甚至恶毒的想,一会儿买好包子我一定要在他的包子里放泻药,泻死他!
等我排队买完包子已经是九点半,我冷笑了一声,这刘少到底是吃早饭呢还是吃午饭?
我正准备上车,就看见季流年和小许从车上下来,然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一个胡同。
这样的地方,季流年来这里做什么?我正好要找他,遇见了正好。
我下车跟了上去,胡同里面的空间很小,我看见他们进了一栋楼,我放轻脚步,跟着他们也进了楼。
这里没有电梯,只有楼梯,他们都很沉默谁也没有说话,因此我也不知道他们来这里干什么的,听着他们发出沉稳节奏的脚步声上楼,我也跟着慢吞吞的上了楼。
没有任何理由,我只是下意识做了这样的选择,不让季流年知道我的存在。
我看见他们进了一间屋子。
这房子隔音效果实在不怎么样,我站在门口,隐约能听见从里面传来的嘶吼声。
“季流年你个杂种!有本事你杀了我!杀了我!”
这声音,我也算是听着长大的,自然不会觉得陌生,我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踉跄了两步,像是看见鬼一般,手捂着心脏处,按压着那颗跳动的心,像是在不让它跳出来。
我逃一般离开了这里。
我坐在车子上喘息,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一般,我的手都是抖的,我趴在方向盘上,紧张的连眼睛都湿润了。
我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直到黑无常催促的电话打来我这才回神。
我的手紧紧地握着手机,闭了闭眼睛,这才深深的吸了口气,冷冷的说:“黑无常,你让我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买早餐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短暂的停顿了一下,我说:“你是故意的吧,故意让我看见季流年。”
让我知道,季南哥哥其实没有死。
是的,那个声音,就算过了这么多年不曾再听我还是不会忘记,那是季南哥哥的声音。
既然季南哥哥没有死,那么季家人为什么非要说他死了呢?还跟乔家打官司,为此我二叔进了监狱。
我有些茫然,不知道这件事背后的推手是谁,但是我的脑海中隐隐约约已经浮现出一个人来,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季流年。
我的心泛着一层惊骇的凉意,如果是季流年,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起他以往的温柔和宠溺,顿时打了个冷战,像是被蝎子蛰了一下,钻心的疼。
我害怕,害怕季流年温柔的表面下隐藏的是剧毒,是溃烂的残酷。
我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刘少有些意外和欣喜:“这么巧?居然遇见了。”
我笑了,如果我这次来没有看见,他是不是明天还打算让我来这里买早餐?
我站在那家包子铺的门口排队,总有一天我会看见季流年。
我的眼底划过一道凌厉:“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痞气又无辜:“我没想做什么啊,真的,我只是想帮你,帮你给你二叔翻案,帮乔家,难道你不想告诉世人你二叔是无辜的?你们乔家的医术根本就没有问题?”
不得不说,他真的说到了我心坎儿去,既然跟乔家没有关系,既然季南没有死,乔家也没有必要为任何人背黑锅。
可是我很矛盾也很惆怅,只因为季流年夹在这之中。
一时间我有点乱,不知道做何选择。
不想被他点破看穿,我冷冷道:“这是乔家的事情,与你无关。”
我挂上电话后在车里又坐了一会儿,就看见季流年和小许从那个胡同里出来。
小许给季流年打开后车门,然后车子绝尘而去。
我复杂的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已经不知我该相信眼睛看见的,还是相信季流年他这么做有他的理由。
理由?什么理由可以这样伤害我的家人?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
黑无常的目的已经达到,他知道我心情不好,也没再跟我找茬,反而是追着我对他的那一声黑无常不放。
我这样称呼他,他表示他格外受伤,我懒得搭理他,任他在那里一个人唱独角戏。
我下班的时候,跟季流年和霍思静在停车场不期而遇。
316。番外之乔灵:我们很熟吗?
看见我,霍思静刻意将手挽在季流年的胳膊上,做着小鸟依人,幸福小女人的样子无形的向我发出挑衅,昭示着季流年的所有权。
季流年敛眉,不动声色地扫了眼那只挽着他手臂,不盈一握的皓腕,没有拒绝,亦没有不悦。
我静静的看着他们,无悲无喜。
我早上原本有很多话想对季流年说,可是现在,我的头脑却是一片空白,更没有要对他说话的欲望,因此我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之后就打开车门上了我的车。
在后视镜里,我看见霍思静的意外和季流年的平静悠远。
我情绪不高的回到家,前几天弄的花已经凋谢,我妈又要重新弄一瓶花摆在房间里,因此她又在跟那些花作斗争。
我叫了声‘妈’朝楼梯走去。
她从手中的活中抬起视线看了我一眼,不咸不淡的道:“回来了。”
我恹恹的‘嗯’了一声,上楼。
路过书房,我听见爷爷和父亲的说话声,讨论什么,听着,似乎是在讨论那项研究项目的问题,两个人的声音都有些低沉和凝重,像是天要塌下来似的。
看来,那项项目最终还是与乔家擦肩而过了。
事关乔家利益和荣辱,我却对这个话题提不起兴趣来。
我默默回房,关上门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开始出神,想到早上的事情,我的脑子依旧是乱的。
想到最后,我想的头都疼了,我犹豫了很久,最终决定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给乔宇,我想再等等,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在等什么。
第二天我一到医院,就被黑无常拽着出了医院,我问他去哪里,他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我塞进了车里,而且还是我的车里。
“开车。”黑无常嬉笑道。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启动车子开车。
在他的指示下,车子来到海边的码头上,而此时,这里已经停了好些辆车子,在岸边,站着男男女女好些人,在那艘白色游轮的映衬下,衣鲜靓丽的他们显得格外明艳动人。
我们一下车,就已经有人道:“刘少来了。”
我走近,这才看见乔宇也在,而他身边的女伴,似乎是又换人了。
看见我,乔宇走了过来:“你怎么也来了。”
我冲黑无常扬了扬下巴:“他拉我来的。”
乔宇的眼睛闪了闪,饶有兴趣的对我说:“他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丝毫不上心:“那又如何。”
乔宇收敛笑意,一本正经的对我说:“无论如何,你还是小心点的好,这位刘少一肚子的烂水,手段也是极其不堪。”
知道乔宇说的是真的,我也上了心,点头:“我知道。”
“季二少也来了,人齐了吧。”
听见这话,我转身看去,就看见季流年和霍思静从车上下来,两个人穿的像是情侣装一般,都是一身粉色,唯独季流年脖子上的领带是紫色的。
粉色,这样女孩子气的颜色,穿在季流年的身上却一点都不娘,反而柔和了他眼底的那几分锐利,让他变得更加谦谦君子。
我的视线落在他脖颈上的领带上,眼睛像是被什么扎了一般,有点疼。
想到季南的事情,我的情绪瞬间又被复杂取代。
乔宇疼惜地揉了揉我的头,我对他笑了一下,表示我没事。
我腰间一紧,黑无常这时走过来揽着我对众人道:“人到齐了,都上船。”
“刘少今天是寿星公,当然要第一个上船才是。”
我了然,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
于是,黑无常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揽着我第一个登上那艘游轮。
来的人很多,有我认识的也有我不认识的。
一上船,就已经有人将准备好的水果以及餐点端上来。
黑无常端了一杯牛奶给我,“吃早餐了吗?”
我接过牛奶道了声‘谢谢’。
有人揶揄:“这太阳还真是打西边出来了啊,刘少居然也懂得怜香惜玉了,这可是奇闻。”
众人的视线纷纷投向我和黑无常,我不舒服的皱起眉,没有说话。
黑无常的手自然亲昵的搭在我的椅背上,邪笑着扬眉:“那也得看是谁。”
我出神地摩沙着我手中的牛奶杯,不曾对任何人投去一瞥。
生日宴会要晚上才举行,白天那些人都是各找各的乐子玩儿,有呆在房间里谈情说爱的,有打牌的,有玩球的,有聊八卦的,也有看电视的,总之这上面设施齐全,你想玩什么玩什么。
我撇嘴,这刘少过个生日,还真是大手笔。
黑无常找了一帮人打牌,嗜赌的我看了一会儿便没了兴趣。
其实我并不是真的嗜赌,只是因为我喜欢看季流年给我收拾烂摊子,看着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甩下一大笔钱给我买单,我觉得开心,时间一长,也就喜欢上了这样的乐趣和恶作剧。
船早就已经驶离岸边,我站在甲板上,风吹起我的长发,撩到凌乱,我顺了又顺,最后还是要被它吹乱,于是我干脆不管了让它乱去。
感觉到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我侧眸,就看见是季凯。
季凯,季流年叔叔的孩子,我跟他经常见面,却并不熟。
豪不夸张的说,我以前经常进出季家庄园,甚至经常与季凯见面,但是我却从未与他说过一句话,熟悉的陌生人,大概也就是这样。
季家的水很深,我一直都知道,季家孩子多,可是季家掌门人却只有一个可以坐,这其中的斗争可想而知。
毫不夸张的说,皇位之争也不过如此。
季家人之间都带着面具,哪怕是亲兄弟,亦是如此,你们永远也看不清看不透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
而季家人,我接触的最多的也只是季流年及他的父母。
那座神秘的季家庄园,庞大,神秘,却又无比冷漠疏淡,冰冷的没有人情味。
季凯在我身边站了一会儿,这才对我说:“你不觉得太巧了一点吗?他谁都记得,却偏生不记得你。”
我知道季凯话中有话,他要表达的意思无非就是,季流年在装。
至于为什么装,要么他是想抛弃我,要么他是在保护我。
这是从别人的角度以及我的角度得出来的两个不同的答案,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一向不曾与我有过接触,甚至不曾与我说过话的季凯今天却主动找上门来与我说话,肯定有着他的目的。
虽然他的话已经勾起了我的情绪,但是我依旧表现的极其不以为然。
我态度冷漠的问:“我们很熟吗?”
季凯笑了一下,也没有强调或者执着什么,他知道他的话已经带到,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他自然没有再浪费唇舌的必要。
他邪肆的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里面的液体在杯壁上晃荡,腥红的液体就像他脸上的笑,他潇洒的一饮而尽,恣意退场。
我的心像是我的头发一样凌乱,因为我害怕真相是欺骗,从头到尾,季流年都在欺骗我,说不定,我也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可是我并不相信,我从小认识的季流年,他对我的好那么真实,怎么会是棋子呢?
虽然不信,可是我依旧不能确定。
人都是会变的,季流年不说并不表示他对利益对权势对季家掌门的位子不在乎。
身侧的位子再次被人占据,哪怕不用侧眸,我也已经知道是谁,一袭粉色纱裙的霍思静,今天她和季流年一起出现的时候,这副装扮的她就已经在我的脑海中留下深刻印象。
不得不说,气质温婉的她很适合粉色。
“我听见季凯对你说的话了。”同样的,她的手中也拿着一杯红酒。
317。番外之乔灵:不是让你小心点了嘛
我冷笑了一声,疏淡道:“听见了又如何?”
“你说,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这说着说明了什么?”霍思静冷然一笑,然后也走开了。
不管是霍思静还是季凯,他们都只有一个目的,告诉我季流年抛弃了我。
他们的话语里甚至隐含着季流年在利用我的暗示,可是他利用了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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