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兴奋中,这场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我唇角的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笑尽。
一夜未睡,我的精神不是很好,有些晕眩,看东西都有点灰暗的模糊,身体也有些无力。
我站在楼下大厅的门口,唇角的笑因为小下来的瓢泼大雨而凝结,正好童悦在这个时候来了。
待她一走进来,我就对她说:“跟苏凡打电话,让他跟苏墨说,就说我脚歪了,民政局今天去不了了。”
不敢直接给他打电话,我只好让人传话。
童悦微讶,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好笑:“你这是准备耍无赖啊。”
“对,我就是准备耍无赖了。”顿了一下,我又道:“我不仅要耍无赖,我还要耍流氓。”
童悦摇头:“这可真不像是你叶楚楚能做出来的事情。”
“别惊讶,我现在什么都能做出来你信不信?哪怕是杀人放火。”
童悦惊愣了一下,眉眼凝重:“楚楚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傻事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我现在清醒着呢。”说着,我往屋中走去。
我去厨房给自己倒腾了点水果拼盘,就听见童悦在客厅里打电话,按照我的吩咐一字不落的给苏凡说。
我敛着眉眼,心底的那些凝重和痛楚卸掉了一些,不管发生过什么,幸福都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苏墨,我才不要便宜别的女人,我不信我捂不热他的心,更不信,这世上有过不去的坎儿。
我端着水果出来,童悦正好挂上电话,她戏谑的挑眉看向我:“说吧,下次你准备编个什么理由,我好提前准备。”
她戏虐的问,我戏虐的答:“流产行不行?”
童悦的唇角抽了超:“流产?那你也要先有男人才行啊。”
我斜了她一眼,笑了一下没说话。
之后我把冯太太请我去演女二的号的事情给她说了,她当时就跳脚了,“不能去,她肯定没安好心。”
我撑着头,淡淡的说:“我知道。”
我扬眉一笑:“明知山有虎我偏向虎山行。”
她撑着额头,“反正我没事,要不我还做你助理?这样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我点头:“好。”
“下午去逛街?”吃着水果,她拿眼瞅我。
“你觉得一个扭伤脚的人能去逛街?”我狐疑。
她撇嘴:“好吧。”
两天后,开机仪式正式开始。
很奇怪的开机仪式,没有记者,有的只有跟这部剧有关的工作人员,清清冷冷的,一点都不像是开机仪式。
这部戏的名字叫《罪火》,里面男主人公的设定怎么看我都觉得是冯彦博的原型,而这个故事,怎么看都像是由冯彦博和苏墨之间的事情改编,当我看见故事的结局我笑了,故事的结局是按照苏墨的原型塑造的人物最后死了,而且还是及窝囊的死法。
这位冯太太是有多走火入魔?她不知道?戏只是戏,就算她‘改变了结局’那也终究不过的幻梦一场,自欺自人罢了。
而戏里的女二,演的是一个出来卖风尘女子,而她工作的地方叫暗欲。
“暗欲?”童悦的眼色凝重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童悦摇头,“没事。”
但是我明显看见她在看见关于暗欲这段设定时眼色不善。
暗欲这两个字,在这个圈子我多少还是有所耳闻,据说,那里的姑娘不准结婚,据说出入那里的人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商界显贵,说好听了,那叫高级会所,说难听了,其实那就是一家含金量高的妓院。
我以前也只是听人说过,知道的也并不多,总之那是一个盖着神秘色彩,而且还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地方。
“这个冯太太,出这样的剧本她到底想干什么!”童悦突然恼怒了一句。
“怎么了?”我不知道童悦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困惑的看她。
她烦躁起来:“就知道她给你女二的戏肯定没安好心,居然还有床戏,似乎还不少,虽然现在床戏已经不准拍,可她若是硬要要求你拍怎么办?”
我皱眉,床戏,就算拍出来也不一定有用,因为会被剪辑。
我似乎有些明白她的用意了,床戏床戏,她这是打算羞辱我吗?
第一天拍戏正好是男主人公家破人亡,然后整容事件,没有我什么事,我便拿着剧本在一边研究。
我觉得,这部剧,就算拍出来广电那一关也不一定过得了,因为涉及到太多黑暗的东西,那么她拍这个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仅仅是为了一场不切实际的梦幻?圆自己和冯彦博一个遗憾?
居中我女二的身份既然是风尘女子,又在那样的地方工作,接触的人都是达官贵人,自然要学会圆滑和察言观色,否则弄不好是要得罪人的,而剧中有一个情节是这样的。
有一个政界官员看上了女二,此时,女二已经与暗欲的幕后老板有一腿,因此她想不再接客,其实就是想为自己爱的人守身如玉,却不想那个官员不罢休,于是暗欲的老板就用手中平常收集起来的资料将那个政界官员弄垮台了。
其过程也是轰轰烈烈。
还有这样的一段情节,有一块地皮政府要拿出来开发,一般情况下,程序都是这样的,招商然后投标拍卖,公平竞争,然而事实却是,有人花高价从暗欲这里得到了第一手资料,以高出百分之一的价格获得那块地。
在暗欲披着含金量超高的黄色交易下进行的却是一些见不得光的幕后黑暗。
我倒还好,没有觉得什么,对于我来说,这只是戏而已,反倒是童悦,我觉得她看色很不好,我以为她还在为我女二的身份床戏太多的事情而闹情绪,便失笑着宽慰起她来:“不就是床戏吗,他们总不能真的现场就把我睡了,放心吧。”
其实我心底并不像表面那样无所谓,以前拍戏的时候,有外婆照着,我就连吻戏都要借位,床戏更是从来没有。
童悦点头心不在焉的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依旧情绪不高。
因为没有我的戏份,第一天我们很早就回去了,童悦先把我送回去了这才离开,回到屋中我凝着眉上了楼。
我拨通冯太太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
“拿到剧本了?”她说。
“你给我这么多床戏,是想展现我诱人的身材吗?”不想展现自己的在乎和不悦,我漫不经心的说。
冯太太嗤笑了一下:“难道你就没有发现点什么?”
“什么?”我感觉到她意有所指,拧眉。
275。在苏墨的心中,你也不是那么重要呢
她似乎有些惊讶:“看来苏墨还真是把你保护的很好,什么都不让你知道,你说,他这是真的在保护你呢,还是他根本就不信任你,所以什么都不告诉你。”
我的眉宇皱的更深了,听见她说:“你说,如果这部剧播出去,苏墨的暗欲会怎么样?他又会怎么样?会不会坐牢?”
我一愣,浑身的血液像是被凝固了一般。
她不依不饶:“他们同样都不是好人,同样是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为什么冯彦博就该死,苏墨却还活着,这公平吗?”
我听见她畅快轻笑的声音:“如果这些黑暗被揭开,苏墨将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一个受过军队教育出身的商人,背地里却做着见不得光的交易,违法乱纪,操控着政商两届,你说他曾经以他为傲的上级长官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在我的惊愣中,她继续说,“在你没醒之前,我一直在发愁,谁来演女二号比较好。”
她华丽的微笑:“你醒的真是时候。”
在她疯魔刺耳的话语中,我想到童悦看见剧本时的表情来,童悦,她是不是知道什么,所以才会显得那么仓惶无措,心神不宁。
我的眼睛像是一团火,落在剧本上,与其说这是部戏,不如说这是部证据。
“既然你这么恨苏墨,手里又握着证据,为什么不直接检举他,非要通过这样漫长的方式,你难道不知道夜长梦多吗?”我凝眉问道,这是我想不通的问题。
她温柔的笑:“我和冯彦博有一个共同点,我们都是有着完美主义的人,我们都喜欢华丽的东西,哪怕是复仇也要讲一个华丽和完美不喜欢瑕疵,所以我也一样。”
我嗤了一句:“其实你这是想圆你们一个不切实际的胜利吧。”
剧本的最后,活着的那个是‘冯彦博’,这是她所希望的胜利吧,她希望冯彦博还活着,她想给自己留一个念想,哪怕是假的也好,所以她用这样的方式将故事画上另一个结局,那是她希望的结局,也是推苏墨下地狱的证据。
我揉着内心想着剧本里的内容,他与那些官员和商人的各种交易,互惠互利间无不是充斥着利益的交锋。
想到这些,我凝声问:“我们也来做一笔交易如何?”
她答非所问:“有一件事你说错了,你要不要先猜猜看?”
我知道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肯定没好话,而且我也知道,就算我不追问,她若是想说,也由不得我不听,因此我也懒得猜。
见我没有猜的欲望,她直接道:“我和苏墨之前并没有任何交易,有的也只是利用,我们现在也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同一条船?
“既然这样,如果他那条船翻了,你这条船岂不是也要翻?”
我能感觉出她的头疼:“所以啊,我还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呢,不过没关系,我有他在乎的东西捏在手里。”
我的心一沉,她指的是点点和初初吗?所以就算出事,她也可以让苏墨一个人背黑锅。
她忽然反讥诮起来:“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苏墨的妈妈根本就没有死,是不是很意外很高兴?”
我震惊了一下,心露跳了一拍:“你什么意思。”
她嗤笑:“似乎,在苏墨的心中,你也不是那么重要呢,自己想去吧。”
抛下这颗定时炸弹,她就收了线。
苏妈妈没有死?我升起期翼来,又惊又喜。
但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我的头隐隐做疼,开始想那天的事情,先是她打来电话刺激我,让我失控,告诉我初初早就死了,对我说苏墨一直都在欺骗我,然后又用点点来威胁我。
她只给了我十分钟,我当时整个人都慌了,我给苏墨打过电话,但是他的手机无人接听,我的手都是抖的,脑子都是乱的,后来手机就没电了,于是我什么都顾不上了,只好拿着车钥匙下楼,那些保镖要跟上来,被我怒声呵斥了。
在这十万火急的关头,因为苏墨的电话无人接听,我真是气急了,便将火气发泄在了那些人身上,横着一口气开着车拼命的赶路。
我想的头疼,也并没有从这段插曲里看出些什么来。
我揉着眉心,童悦告诉我,我撞的人是苏妈妈,甚至所有的人都以为苏妈妈被我撞死了,可是现在,那位冯太太却又告诉我,苏妈妈根本就没有死。
我很想打电话给苏墨求证,然而,拿起电话,我却怎么也拨不出去。
我的手都是抖的,我不知道我在怕什么。
最后我一咬牙,最终还是拨了出去。
电话被接起,里面传来苏墨低沉清冽的声音,我甚至能通过这声音而想像出他冷若冰霜的脸色。
“喂。”
我深深吸了口气:“苏墨,你为什么要跟我离婚,是因为我撞死了你妈吗?所以你恨我,要跟我离婚。”
那头的苏墨沉默,并没有说话,回应我的,只有窒息到压抑的空气。
“为什么不说话,你说话啊!”我追问。
“明天抽空民政局见。”他清冷道。
“我脚扭了。”我道。
“我让人来接你。”他说。
“随便。”扔下这么句话,我恼气的挂上了电话。
其实我已经猜到一些事情,而他,似乎不愿多说。
这又是一个无眠夜,第二天早上一早,苏墨就派人来接我了,我以时间太早民政局没有上班为由拖时间,这一拖就拖到八点半。
苏墨送我的那条导盲犬,我给它取名叫豆豆,我正给豆豆心不在焉的喂食,苏墨派来的人就又进来催我了。
我无赖的说:“我今天早上要拍戏,民政局改天再和苏墨约。”
那人有些为难,不让我走,我叫了声豆豆,豆豆就开始冲那人叫,龇牙咧嘴,模样凶残。
趁他与狗周旋,我开着车离开了这里。
经过那场车祸,如今再开车,我的神经都是紧绷的,眼睛都不敢眨。
半路上我和童悦汇合,于是我上了她的车。
上车后我问童悦:“童悦,关于暗欲你知道多少。”
童悦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她有些惊讶的侧眸看我,然后道:“我知道的也不多。”
车里的气氛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我问:“这事你给苏凡说了吗?”
她摇头:“没有。”
“这事先不要说,我自有打算。”我沉凝道。
童悦扭头看了我一眼问我,神色狐疑又凝重:“你……”
我不想给她多问的机会,岔开话题:“童悦,当初我出车祸打捞尸体的时候,你看见苏妈妈的尸体了吗?”
她摇头:“没有,当时我看见你的车子翻了,我下车就腿发软的吓晕了,哪里还看得见打捞尸体?后来就听说你撞死的人是苏妈妈,跟着就得知你植物人的噩耗。”
她难过的看我,“苏墨只出现过一次,交代了医院的人好好照顾你,就再没出现过。”
我看着窗外映在我的眼底一片灰暗的世界沉默,却忍不住的弯起唇线笑了。
见我在笑,童悦比看见神经病还神经紧绷:“你没事吧?怎么还笑啊?我要不要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啊。”
我扭头嗔了她一眼:“你才有神经病呢。”
“没病就好。”她也笑了。
我心头的大石在这一刻落下,整个人都轻松不少,我想,我今晚是不是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是不是终于可以不再被噩梦缠绕?
我闭上眼睛假寐,如果苏妈妈没有死,那么她现在在哪里呢?
想到这,我的睫毛颤了颤。
不管当初的情况是什么样的,我都无比庆幸她活着。
276。苏墨,想离婚做梦
今天有我的戏,只是露个脸罢了,演的是女二因为医药费的问题将自己高价卖给暗欲,接受暗欲的训练,从此做暗欲的奴隶,为暗欲卖身。
这一段很好过,没有卡,之后就没我什么事了。
第二天,昨天早上才出现的那辆车今天又出现在锦绣公馆的院子里,我凝眉看去,就见苏墨从后车座上下来,黑色的西装,高挑的身子,器宇不凡,透着孤冷。
我挑眉,他这是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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