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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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十八岁- 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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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不是不得已就能原谅的。

“走了!”苏恒不耐的挥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苏爸爸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也走了。

我站在苏妈妈的墓碑前,这才流下泪来,童悦扶住我,担忧的问我:“你还好吧?”

我摇头。

“别把苏恒的话放在心上,毕竟死的那个是他妈妈。”

我点头:“我能理解。”

如果死的那个人是我母亲,别管谁撞死的,我都要恨他一辈子,所以我理解苏恒,不怪他。

照片里的苏妈妈还那么年轻漂亮,一点都看不出她的年龄,然而,她的音容笑貌永远留在了这一刻,从此停滞不前。

我什么都没有说,像是在惩罚自己一般,我在苏妈妈的墓碑前站了许久,站的童悦都有些急了。

“回去吧楚楚,你也别太为难自己,你也不是故意的。”

见我无动于衷,童悦有些急:“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你这是刚出院就又想进医院了吗?”

最后我是被童悦拽着走下去的,瘦弱的我在力气上就不是她的对手,再加上我的腿有些疼的无力,我被她踉踉跄跄的拽着往下走。

走到停车场,她突然顿住了,我明显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看见了苏墨。

不再是一身银色的西装,此时的他,是一身严谨的黑,身上沉稳内敛冰冷的气息更甚。

他还是那么气宇轩昂,菱角分明的面容线条更加冷冽,那是从骨子散发出来的一种蓄势待发的凛冽。

我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忘记了呼吸。

他手里拿的花也是百合,印在我的眼底没有任何色彩,他站在不远处,眉眼清冷,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比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要疏冷淡漠,还要让人难以靠近。

他远远的,神色极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拿着花走过来,菲薄的唇瓣抿成冷硬的线条,绷的直直的,冷酷又无情。

他像是没有看见我,直接与我擦肩而过。

我想伸出手去抓住他,却被毅力止住,我攥着手心,忍着心底的冲动,任他像是风一般,去无痕。

苏墨走过后,紧跟着苏凡也走了上来,他儒雅的眉眼从童悦和我身上扫过,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与我们擦肩而过。

我想过许多种我们见面的场景,唯独没有想过我们会像这样,就这么猝不及防的不期而遇。

我想过他会清冷,会淡漠,唯独没有想过他会这么咄咄逼人的让人难以靠近。

我闭了闭眼睛,难过二字也无法形容我此时的心情。

“走吧。”童悦拉了拉我。

回去的路上,我再没有说话,恹恹的靠在椅背上,脑海中想的全是刚才看见的那个熟悉又陌生到让我不敢认的苏墨。

童悦格外的担心我,一遍一遍的扭头看我,观察我的情绪。

我无奈又苦涩的失笑:“放心吧,死不了。”

她叹了口气,总算松懈下来:“还能开玩笑就说明你真的没事,我也放心了。”

我现在能住的地方似乎也只有锦绣公馆了,看着眼前这个一如往昔,无任何变化的地方,我却迈不出脚步,只因,这里以前是苏墨的家。

我苦笑,他把锦绣公馆给我是什么意思?他在明知道我看见这里会伤心难过的情况下却将这里留给了我,是想让我住在这个房子里忏悔吗?还是想让我在回忆里沉受来自于精神的惩罚?

如果是,我如他所愿。

最先来迎接我的是一条狗,听见声音,它从屋里冲出来,对我旺旺的叫着。

我一眼就将这条狗认了出来,当年他送给我的导盲犬,真没想到,它竟然还在。

看见这条狗,我一下子就想起我看不见的那段日子我们在海边那栋别墅的事情来。

虽然当时我的眼睛看不见,心里是痛苦的,但是如今想起,却是甜蜜的回忆。

他的好,像是毒药,只要中毒,就再无解药。

“小姐……”郭姨听见狗叫的声音走出来,看见我,她瞬间红了眼眶。

睡了那么久,再见郭姨,她似乎也老了,变化很大。

她抹着泪疾步走到我面前,颤着唇瓣哽咽:“小姐你醒了,我还以为……”

觉得那话不吉利,她打住话头,感动的拜天拜地,“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谢天谢地。”

见郭姨与我亲近,狗不再叫,摇晃着尾巴到一边去了,郭姨扶着我的胳膊走进屋中。

她给我倒了杯水,“你出了那事后,金影也倒了,我本来准备回乡下的,后来姑爷就让我来了这里。”

她看着我,有些困惑和凝重,“也不知道为什么,姑爷从来没有回来过。”

我想郭姨肯定不知道我和苏墨之间的事情,我也的确是有些口渴,喝了两口水,听着她的话,敛着眼睑沉默。

“郭姨我有点饿。”我仰头说。

“小姐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做。”说着郭姨就准备往厨房去。

“随便吧,你看着弄。”我并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而我想吃的,估计那个人也不会再为我做。

郭姨进了厨房后,我这才问童悦:“他把这里给了我,那他现在住哪里?”

“他住在以前他是莫老大时的那个别墅。”

我有些意外,没有想到他会住在那里,毕竟那里也充满了我们的回忆,我以为他会重新再购处房子,却不想……

我复杂起来,一时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与我一起吃完午饭,童悦就走了,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唯独以前程珊住过的房间被清空了。

我来到书房,打开电脑特意浏览了一下关于博爱影视,以及与冯太太有关的资料,却意外的看见剪彩的那一天,苏墨也在剪彩人员里面。

273。正好缺一个女二号,你来演女二号怎么样?

关于冯太太,在许许多多的宴会场合,都能拍到她和苏墨在一起的身影,从照片看去,给人一种他们关系亲密的错觉。

我被这些形形色色的照片蛰了一下,但是我依旧相信,就算我和苏墨没有将来,他也不会和冯太太有什么,只因为他是苏墨,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会比谁都清醒。

如同童悦所说,他和冯太太之间肯定有交易。

书房的电话发出叮铃铃的声音,我的视线疑惑的落在电话上,苏墨早就已经不住在这里,就算有人找他,也不会打来这里才是。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接,电话却发出对方留言的声音。

“叶楚楚,我知道你在。”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如此熟悉,熟悉到我想忘都忘不了,这个声音在我午夜梦回也总是会出现。

她逼着我在十分钟内赶到她指定的地方,否则就掐死点点。

我的脸色冷凝起来,盯着已经静下来的电话,像是要通过电话,将那头的人盯出一个洞来,很快电话又响起。

我接起:“你是有天眼还是在这我身上装了监视器?对我的行踪知道的这么清楚。”

对方轻笑:“我猜的,你应该夸我料事如神,你现在是不是在浏览网页,看关于我的事情?看见我和苏墨照片,你有没有一点点伤心?”

我的脸色更加沉郁,却选择了直接忽略她这个问题,攥着手心,沉静的问她:“我女儿呢。”

“我还以为你会失忆呢,真是让人意外,你竟然活了。”她失望的笑道。

“让你失望了。”我沉郁的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女儿呢,还有初初,他是不是也在你手中?”

当初冯彦博死的时候,我不在现场,我不知道当时的情况,苏墨和冯彦博在交锋,孩子的去向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孩子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这就不得而知了。

我遥远的记忆忽然定在那个泼硫酸的男人身上,我记得事后我无意间听见苏凡给苏墨在医院的书房报告情况,说那个男人的孩子死了,他不知道受谁指使,听说仇人是少夫人。

我眯着眼睛,当时苏凡是这样说的吧。

当时的我并没有深想,只觉得奇怪,我明明就没有害任何人,怎么会被人指责说是凶手呢?

如今想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孩子给初初做了替死鬼,死的那个不是初初,或者,最后冯彦博抱着去那个山崖上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初初!

当时的冯彦博是不是还有后招?所以他带去的是别人的孩子。

不过,不管他当时的目的是什么这些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初初到底在不在她手中,是不是还活着。

那次那个试图撞我的人,也不需要再调查什么,除了这位冯太太,也不会再有别人与我们有仇,她伤害我,是想报复苏墨吧,所以,她的目的是苏墨。

沉静了一下,我问:“你和苏墨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

一定有协议在的,否则他们岂能这么平静的相处?不是应该斗个你死我活吗?

她微笑:“你猜?”

如果点点和初初都没事的话,她肯定会用这个做威胁,与苏墨谈条件。

见我沉默,她的声线含着戏谑的笑意:“如果我说我他要做我的宠物你会不会气到吐血?心疼到痉挛?”

随着她的话,我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心也的确是疼到痉挛,苏墨那样骄傲的男子……

不管真相是不是这样,我都不敢深想。

她低低的笑起来,“你知道当我得知冯彦博死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吗?无异于天塌地陷,用生无可恋来都毫不为过,如果不是因为孩子还小,我就真的去了,冯彦博的墓里没有骨灰,只有衣冠琢,所以,我发誓,我不会让你们也好过。”

听着她怒极的声音含着幽怨的恨,我说:“冯彦博不作死他也不会死,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也该为你的孩子想,绑架,拐带儿童可是要判刑的,你犯得着把自己搭进来吗。”

“对于你们来说,他十恶不赦,可是对于我来说,不管他做过什么,他都是我喜欢的人,是我的男人,我只需要知道这点就行了。”她轻笑:“判刑?我不怕,大不了一个死字了事。”

一个被仇恨灌溉,连死都不怕的人,我还能说什么?似乎再多的劝慰也只是在浪费口水。

她冷笑,“和苏墨斗那是傻瓜才会做的事情,我是女人,我斗不过他,但是,女人的武器不是暴力和头脑,而是心计,只要我握有最有利的把柄,就算他苏墨有只手遮天的本领还不是被我压的死死的,对我听之任之?”

我很想问初初和点点在哪里,但是我知道,就算我问了,她也不会告诉我,我想,她一定把孩子放在了她认为十分安全的地方,否则苏墨也不会找不到,而且人海茫茫,要找两个人孩子谈何容易?

“说吧,你想怎么样。”我想她不会无缘无故的给我打这通电话。

她笑起来:“既然你醒了,我们就玩儿点有意思的怎么样?”

我觉得这位冯太太和冯彦博不愧是情侣,连癖好都一样,就喜欢折磨人,就喜欢玩儿。

“我现在给你指条明路如何?给你个赎罪的机会。”她说。

“说。”

“我最近投资了一部新戏,正好缺一个女二号,你来演女二号怎么样?”

借着拍戏为由,那些欺负人的桥段我不是没见过,我当然知道她肯定没安好心,但是被动的我似乎已经没有选择。

不等我回答,她道:“两天后开机仪式上见。”

音落,她就挂上了电话。

我揉着眉心,一时间有些乱。

晚上的时候,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睡了三年,把所有的觉都睡完了,我现在才会每到晚上的时候还是这样清醒,没有一丝困意。

我醒来之后,这已经不是我第一个次睡不着,好像,我昨晚也是这样清醒,我逼着自己睡,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这段时间的睡眠很不好,我一直到现在都没分清那几个晚上我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有睡。

我记得苏墨在这里有个酒柜,我走下楼到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上楼。

我从来就不喜欢喝酒,酒量也不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却是怎么也喝不醉。

我看着已经去掉一半的酒瓶,我唯有苦笑,难道那场车祸让我的酒量也变好了?

我难过的看着天上的那枚残月,卧室的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起,我看了眼,走过去接起。

我打着酒嗝“喂”了一声,电话那边却是沉默的。

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苏墨冰冷的声音:“明天民政局见。”

有些晕眩的我随着他这话瞬间也不晕眩了,整个人比没喝酒还要清醒。

沉默了一阵,然后我听见自己机械的声音说‘好’。

现在的我,拿什么留住苏墨?拿什么跟他撒娇?拿什么跟他委屈?拿什么跟他邀宠?拿什么跟他生气?

似乎我所有的权利都在随着苏妈妈的离去而离去,如今他留给我的,只有这大大的房子和钱,以及一只狗。

我深深吸了口气,沙哑道:“你胃不太好,要按时吃饭,少吃油腻的东西……”

那头的人却突然挂上了电话,留给我的只有嘟嘟的盲音,我短暂的顿了一下,苦涩的笑,他现在是不是连听我多说一句话都觉得窒息?

像是他还在听一般,在嘟嘟的盲音中,我将我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说完。

274。就说我脚歪了,民政局今天去不了了

“少抽烟,抽烟对身体不好,你说你膝盖疼,平常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保养,这样下雨天的时候才不会那么难受,你一工作起来就总是忘记时间,就算工作再多也不要熬夜,对身体不好……”

我越说越难过,越说越清醒,然而电话那边却无人在听。

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如潮水涌来,压抑着我的喉咙发涩。

我再忍不住,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原本月朗星稀的天气在第二天早上突然下起了暴雨,我看着外面的雨帘有些兴奋,我是不是可以借此拖延时间不去民政局?

早上的时候,我没有接到苏墨叫我去民政局的电话,反倒是接到乔灵的电话,她说她要走了,与我打个电话告别。

乔灵我醒来的时候她来看过我几次,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去,我又沉浸在悲痛中自顾不暇,因此也没有顾得上她,如今听她要走了,我这才感觉自己怠慢了她。

我叮嘱她照顾好自己,没有多问她和季流年之间的感情问题。

在我的兴奋中,这场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我唇角的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笑尽。

一夜未睡,我的精神不是很好,有些晕眩,看东西都有点灰暗的模糊,身体也有些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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