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女洗手间门口靠墙而站,一身温雅的人,我愣了一下,僵直的站在原地。
苏凡,他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我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从他身侧走过去洗手。
没走两步,就被他一手拽了回来。
我本就不爽的心情被他这一拽顿时拽出火来:“你干什么!”
他有些严肃的看着我,“你抽烟了?”
238。童悦:苏助理,童小姐的姐姐自杀了
我冷笑了一下:“这跟你有关系吗?”
“什么时候学会的!”他扣着我的下巴,让我被迫与他对视。
我抿着唇瓣,倔强的看着他,没有说话,无声的对他说,这与你没有关系,你也管不着。
他固执的硬要一个答案,我固执的就是不想给他一个答案,我今晚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就这么与他杠上了。
我觉得,在曾莫言的事情上,我有种被他说中的难堪,他料中曾莫言会假戏真做,因此我很想憋着一股劲儿在别的事情为自己讨回一口气来。
我们正闹着,余光瞥见洗手间的门口突然多了一个人,但是我们谁都没有去理会,来人清了清嗓音,淡定的看着我们,道:“叔叔阿姨让我来看看你,怎么还不回去。”
听见这个声音我慌了一下,有些无措,这才别开脸颊将自己的下巴从苏凡银白修长的指尖中挣脱出来,然后退开一步,侧身看向曾莫言。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我虽然很不爽,但是我并不怪曾莫言,你不能要求别人对你好的贴心肝儿,完事儿你还不准别人有所图,所以,我怨不得谁,要怨,我只能怨自己,不该找他帮忙,然后给自己挖坑自己跳。
苏凡像是很不满我的逃避,伸手将我强势的揽回他的怀中,神色淡淡,温文尔雅的书生相,他对曾莫言说:“今晚的事情,谁闹出来的谁摆平。”
说着,他不再理会曾莫言,拥着我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曾莫言又道:“苏凡,你爱童悦吗?如果你爱她,怎么舍得这样为难她?”
苏凡的脚步顿了一下,颦眉,像是很不喜欢曾莫言的这个话题。
他转身,看向曾莫言:“你的意思是,你爱她喽,既然爱她,你又怎么忍心这样为难她?难道你看不出来她并不想嫁吗?而你却在让假戏真做。”
苏凡的话充满了嘲弄,像是在看一场与他毫无关系,爱恨纠葛的戏。
“我这是在帮她,帮她做出选择,帮她离开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她恨不得离你远远的才好吗?”顿了一下,曾莫言的视线最后落在我的身上,像是在对苏凡说,却更像是在对我说:“而且,我会对她好,绝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苏凡一本正经的讥诮:“怎么好?像女神一样供着?”
他像是不屑与曾莫言讲这些情啊爱的东西,话音刚落,就带着我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我是真的不想回去面对那间包间里的人,因此没有拒绝苏凡,跟着他走了,其他的事情,等明天再说吧。
苏凡并没有将我带到那家酒店,而是将我带去了那栋他说包养我的时候,我提出要求点名要的别墅。
这里的风景很好,有山有水有湖,更像是一个度假村。
车子在别墅停下后,苏凡率先走了下去,我看着眼前这栋画风温馨的小洋房,两栋式的别墅,看着楼上按照我的要求而装上的窗帘,还有摆在阳台上的花草,心情有些郁闷沉痛。
这样的装饰,苏凡不知道,我是按照婚房的格局来设计的。
我多想这里成为我们的婚房,然而事与愿违。
我这边的车门被打开,苏凡对我伸出手,示意我下去。
我的手搭在他的手心下车,他牵着我往里走:“进去看看,看看还有哪里不满意的。”
这么快就装修好了?
我进去晃了一圈,一切设计都是按照我的要求而进行,我原本准备将来用做婚房的设计如今却变成了我的金丝牢笼,我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容炫人眼球,像是很高兴的样子。
我在屋中窜了一圈,这才又跑回来,轻盈道:“很好啊,我很喜欢,我用自己换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啊,哪儿都让我满意。”
我抬手吊住苏凡的脖子:“请问金主,你是打算将我圈养在这里呢还是放养在这里?”
他俊隽的眉宇微微一皱,像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打个比方吧,圈养呢就好比那些养在猪圈的里猪懂吗?”
养在猪圈里的猪,他们什么事都不用做,每天只要吃了就睡,睡了吃,然后按照主人所期望的那样,赶紧长大,然后奔赴刑场换钱。
“放养呢?”他勾了一下唇角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在他勾起的唇角里,隐含着一丝薄怒。
“放养啊,放养就好比你放在衣柜里的那些衣服,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就翻出来穿一下,想不起来,就任它哪儿安静呆哪儿呗。”我魅惑的微笑,眨了眨眼睛。
淡然而无谓。
对苏凡,我必须做到以毒攻毒,若是玻璃心,我怎么能在他面前挺直了背脊?
“那你希望我放养你还是圈养你?”他勾着我的下颚,金丝眼镜下,那双温雅皓月的眼睛泛着零零散散的笑意,却又温凉如水,柔软而凉薄。
“我啊……”我笑着拉长了声线。
还不等我说话,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因为我离他格外的近,因此我能听见那头的人传来的说话声。
“苏助理,童小姐的姐姐自杀了。”
苏凡看向我,我整个人都是懵的,一时间有些呆呆傻傻的反应不过来。
“现在人呢?”苏凡文质彬彬的声音低沉的问。
“在抢救。”
他们的对话将我从雷劈的状态中拉了回来,我奔出去冲上苏凡的车,打开驾驶室坐了上去。
刚启动车子,苏凡也坐进了副驾驶室。
车子驶向医院,我的脚放在油门上,一刻不曾松懈,也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最后活还被查酒驾的交警追了一路,一直跟到医院。
车子一到医院我就甩上车门直奔医院而去,找到姐姐,她还没有送出来,我只好在外面焦急的等。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看的人!”我有些语气不善的问那几个保镖和苏凡找来的看护阿姨。
他们几个大人,看一个女人怎么就给看到抢救室来了呢?
我虽然知道这也不能怪他们,他们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跟在我姐姐的身后,再说,她若是说我上厕所,你让他们是跟还是不跟?
就算是女人,彼此之间也不能一直看着你,哪怕是看守囚犯也有防风的时候。
虽然心里知道不能全怪他们,可我还是忍不住的想对他们发火,整个人都焦躁不安的,火气很大。
我真是担心,如果姐姐出了事情,爸爸妈妈能不能接受得了?如果她真的出了事情,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童小姐,真是对不起,是我没有看好,我打盹了。”看护阿姨一脸的歉疚,手也抖的不行。
显然,她也被吓住了。
我抿着唇瓣没有说话,别开眼不再看她,心里也十分不好受,这事,真的也怪不着他们。
我心口的郁气像是打在一团软棉花上一般,顿时被压了回去,压抑的透不过气来。
“童悦,你姐姐死了吗?”听见这声音,我猛然睁开眼睛,就看见坐在轮椅上的任中白出现在眼前。
他幸灾乐祸的笑:“我听说她自杀了,所以就过来看看她死了没有。”
我眯了眯眼睛,眼底划过一道冷冽,笑了起来:“我听我爸爸说你已经半身不遂了,就是不知道你那玩意儿还能不能人道。”
我的话让任中白幸灾乐祸的脸一下子阴鸷下去,散发着狰狞的阴冷。
他这副样子却愉悦了我,看样子,他的情况似乎是不太好啊。
一个男人,最在乎的是什么?不就是那点事儿吗?
我嘲弄起他来:“真是可惜,以后任大少你对美女也只有看的命了,你说,他们在背后会怎么笑话你任大少?断子绝孙?还是……”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任中白已经怒吼起来:“童悦!”
239。童悦:如果你对我感到内疚,就嫁给曾莫言
我此时很不痛快,因此面对任中白的怒吼,我更加蹬鼻子上脸了,我飞扬跋扈的笑了一下:“怎么?让我戳到痛处了?看来你下半身的性福啊,是没什么指望了。”
任中白用吃人一般的眼睛横我,凶狠的模样,像是恨不得剥了我的皮,我挑衅的对他扬眉。
这时,抢救室的门打开,我姐姐被推出来,她还在昏迷中,脸色苍白无血色,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我懒得再与任中白斗嘴,和护士一起将她送回病房。
我在床边没有守多久,她就醒了,她睁开眼睛看向我,沙哑虚弱的说:“我能看见你,这是还没死吗?”
我听出她话语里的失望,有些难受地握住她受伤的手,酸涩起来:“姐,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若是走了,爸爸妈妈怎么办?他们会伤心的。”
她淡淡的眸光落在我的身上,“爸爸妈妈有你就好了,我不在了,他们只会短暂的伤心难过,然后很快就会从悲伤中走出来的。”
姐姐说这些话的时候格外的冷静,冷静的近乎冷酷,我看着这样的她只觉得陌生。
“姐……”我喉咙发涩的叫了她一声,却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她,开导她,在她面前,我觉得自己是那样飘渺,怎么也挺不起背脊来说话,我知道,我对她有了心理罪,我觉得亏欠她。
她落在我身上的眸光一动不动,我与她对视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会觉得不自在,有种想要避开去的冲动。
她突然扬声:“听妈妈说你要结婚了。”
还不等我回答,她又道:“你要与谁结婚呢?是家里给你介绍的那个吗?叫曾莫言是吧?”
她眨了一下眼睛:“那天那个男人怎么办?他好像叫苏凡是吧?他似乎不准你嫁给曾莫言吧,可是怎么办呢?爸爸妈妈不喜欢他,他搞乱了你的婚礼,让我们家闹了笑话,所以他们对他有偏见。”
姐姐牵起唇线有些诡异的笑了一下,“悦悦,你喜欢苏凡对不对?”
我没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这样的姐姐,看着一向笑容温雅的她此时笑的讳莫如深。
她说:“悦悦,我不想你嫁给你喜欢的人,既然爸妈都希望你嫁给曾莫言,那你就嫁给曾莫言好不好,我不想你心想事成,不想看着你与你喜欢的人双宿双栖,你若是过的太幸福,我会很失落,很不开心。”
姐姐的话让我震住,像是有根毒刺卡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我听得出来她对我的恨和怨。
房间里却在这个时候响起一道熟悉的声线:“走。”
苏凡拽起我,有些凌厉的眸光深深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姐姐,拽着我试图将我带走。
我的脚本来就还没有好,之前因为听说姐姐自杀了,便什么都没有顾上,一心想着她有没有事,哪里还顾得上疼?
此时被苏凡拽着一走,我这才感觉到疼来。
他感觉到我的不对,低头看了眼,然后弯下身帮我检查那只扭伤的脚,似乎是肿了。
他仰起头,雅致的声线沉沉道:“我看你这只脚是真的不想要了。”
说着,他就站起身抱起我,将我带走,走出门的时候,他对看护阿姨说,“这次看仔细点,就算她上厕所,也得跟着!”
走出房间,我听见姐姐的叫声传来:“童悦,如果你对我感到内疚,就嫁给曾莫言。”
我的身体震了一下,将头埋在苏凡的胸口,恨不得钻进去把自己藏起来才好。
此时的我只想要一个拥抱,一个能温暖人心的拥抱,不管这个人是谁,只要他能让我依靠就行,因此我也已经顾不上我与苏凡之间的恩怨纠葛,整个人埋在他的怀里。
苏凡带我去看医生,像是不放心,他还让医生开了单子给我拍片。
这一折腾,就又是半个多小时,将近一个小时的样子。
整个过程中我,我都是呆的,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医生说没事,只要好好养伤休息,少用那只脚就行,他这才抱着我离开。
电梯抵达一楼,他抱着我刚走出去,就听见父亲的一声怒吼。
“童悦!”
我被他的叫声震了一下,却没敢抬眸看他,像是一个鸵鸟一般缩在苏凡的怀里,我真是恨不得我此时是个鬼,谁都看不见我才好。
他们就不能让我透透气?缓解一下吗?
我一直都以为我是个坚强的姑娘,哪怕在逆境中,我也能笑靥如花,楚楚也是这么说我的,可是我现在才知道,我高估了自己。
此时的我,虽然很想笑着对大家说别生气,有事好商量,然而心有余而力不足。
此时的我真的只想逃,恨不得逃的远远的才好,巴不得自己失忆,忘记所有的人和事。
见我没有去理会自己的父亲,苏凡遵循着我的意思,抱着我头也不回的与他们错开身,往医院外走。
“姓苏的,把我女儿放下来!”父亲怒吼道。
就算此时已经很晚了,但是医院里还是有部分来来往往看病的人,随着父亲的吼声,好些人都被吸引过来凑热闹。
我咬着唇瓣,闻着苏凡身上熟悉的体香,安定中又带着对父亲的惧怕。
那个是我的父亲,就算我在外面再离经叛道,但是对他我永远都是尊敬并且敬重的。
可是此时布满阴霾的我真的不适合面对他们。
“带我走。”我低声道。
苏凡抿着唇瓣,再次迈开步伐。
父亲拦住他的去路,苏凡被迫停了下来。
“童悦,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父亲要死了,所以我说的话也不好使了!”父亲沉郁道。
我攥着拳头,有些厌烦这种道德的枷锁。
就为了能满足他一个愿望走的安心,就不停的逼我结婚,我想他能走的安心,这才想与曾莫言假结婚,我觉得这原本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如今却变得复杂起来,想抽身,却又身不由己。
姐姐的事也是,因为我对她愧疚,她也这样逼我,她现在整个人都变了,被恨侵蚀,好像她过的不好,所以她也不想我好,于是她也用道德的枷锁来逼我。
现在我只想安静一下,只是想与自己喜欢的人抛开那些恩怨好好的呆一会儿,他就说我因为他要死了所以不听他的话了,他觉得我现在不怕他了,没人管得了我了,我要飞天了。
苏凡也逼我,他仗着我爱他,一直都在逼我,我想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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