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了,等有需要再说,这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做成的事儿。”我拿起烟,想了想,又放下了:“诶,哥,我这两天配了一串星月,10*8的,你拿去玩吧。”
“我这串和田玉的手串戴的好好的,你自己玩吧。”我哥把手腕上的和田青白籽料原石手串晃了晃。
“这个不一样的,很好看,你别看星月菩提本身不贵,但是加工完挑出顺白的,正月的,就不容易。其实贵的在这些配饰上,你看,这个牙头现在至少三百,和这串星月一个价,南红勒子也和星月一个价。松石的隔珠,现在这种等级的一百一克。全套下来小两千了。我这里手串太多了,自己盘不过来,你给帮个忙。嘿嘿。”我坏笑,这是要害人了,让我哥也当几天暴发户,左一串右一串的:“星月你戴左手,和田籽料的戴右手,不妨碍。这手捻葫芦晒好了你也多整点儿带回去,给你们头儿送点。去买的话也很贵的。诶对了,你们中层领导是不是不能带手串啊?”说罢我跑进屋里拿出108的10*8星月手串,递给我哥。
我哥接过星月仔细看了看,戴在手上,四圈整好。
“我算什么中层,就一工人,谁管我。”我哥呲了一声:“你这手捻葫芦品相还都不错,有什么来历没有?”
这下可有得炫耀了,我喝口茶润润嗓子开始白活:“哥,我这手捻可是不是一般的手捻葫芦,这叫草里金,你看那墙边铁丝上挂的那十几个,不到三厘米,腰线都是黄金比例,这草里金的说法可远了去了。明代的刘若愚在《明宫史》里就提到:“仍有真正小葫芦如豌豆大者,名曰‘草里金’,可值二三十两不等,皆贵尚焉。”你想想,两个小葫芦就只白银二三十两,兑换成现在的货币按六百算,也小两万了,比金子都贵。这草里金很难长成,肥料多了就大了,过了三厘米的就是一般的手捻了。没长成的又很容易瘪,我这一次能结出十几个都是逆天的运气了。你看看这”我说着把本子拿过来,指着:“这资料我查了好多天,陆游就喜欢小葫芦,还写了几首小葫芦的诗呢。你看这首《刘道士赠小葫芦》
葫芦虽小藏天地,伴我云云万里身。
收起鬼神窥不见,用时能与物为春。
怎么样?里面学问大吧。”
我哥站起来看着那十几个草里金,赞叹不已:“真是好看,等晒好了给我留一个。”
“这都不是事儿。”我大包大揽:“来先喝茶,我这次去日本你有没有啥要带的?我给杨钰带个psp?”
“psp就算了,你看着带点儿别的玩具吧。”我哥继续打着皮:“psp装游戏太麻烦。而且杨钰玩起来没完没了,我说他也不听,得你嫂子收拾。”。
“对了,哥,你还得给帮个忙。”我进屋里拿出鸣虫盒。
“什么忙?说。”我哥低着头专心的打皮,满头大汗。
“就是这,几只黄蛉和竹蛉,你帮忙给养几天,光喂苹果就可以。”
我哥瞬间就被这几个做工精致的鸣虫盒给吸引了,翻来覆去的看:“这也太精巧了,养虫子干嘛?好看么?”
“不是好看,是可以听虫鸣,和bb机一样,平时装兜里,你拿回去晚上它就叫了。每天都要喂,米粒那么大的苹果肉就行。”我啰啰嗦嗦地嘱咐。
“知道了,这盒子还分好几层啊,真不错。”我哥的爱好和我几乎一样。
好东西大家分享才有意思,孤独地拥有全天下也很无趣。
忙碌了一天,几百个小手捻葫芦全部完工。给老婆打电话让直接把儿子接到爸妈家。我和我哥拎着十几斤玫瑰香葡萄来到碧玉花园。
晚饭老哥操刀,明天大家都休息所以吃的很安逸。侄子对玫瑰香很喜爱,平时吃的都是无核白,紫葡萄什么的,这种玫瑰香的很少吃。
吃完饭臭宝和他弟弟被奶奶拉去试新买的衣服,臭宝的衣服很难买,裤子全是松紧带的运动裤,那种瘦身系皮带的牛仔裤从来没买过。儿子大概是被奶奶和他*妈妈摆弄的不耐烦了,跑出来坐爷爷旁边,抱怨:“爸,我奶奶和妈妈那么烦。”
“有人给你买衣服就不错了还嫌烦?你看你的肚子,明天跟我骑车去,咱们拉长途。”我戳戳儿子的肚子。
儿子躲:“啊?!我还想和爷爷去爬山呢。”
“也行,你自己考虑,干什么都行。”我无所谓反正后天该走了,明天准备准备东西也好。
“好,明天和我爬山,山上刘爷爷还等你呢。”我爸朋友多,连爬山都能认识山上的住户,关系还很好。
“骑自行车也不错,嗯~”儿子纠结了,和我出去可以吃喝无限制,这个**可不小。
我妈从里屋出来,点了一下儿子的头:“衣服都不试完就跑,不合适咋办?你爸明天还得收拾东西出远门,你和你爷爷去爬山吧。”
“我能不能去骑自行车?好久没骑了。”我儿子艰难地作出决定。
老婆出来反对:“不行,你爸那么多东西要收拾,别添乱。”
“没事儿,没事儿。”我打圆场:“我经常出门,带套牙具就行。别的现买不就完了,明天骑行吧。锻炼臭宝的意志。”
儿子得到许可,开心地和弟弟练武去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从我爸那里顺了个不用的小鱼缸,回去罩草里金。给托尼洗澡,给鱼换水,一溜下来夜已深了。伸个懒腰,看看窗外柳叶般的月亮,唉,赶不回来过中秋了。
回到家给儿子搬出钢铁侠,老婆和儿子看着我操控。手一靠近钢铁侠的耳朵部位,“唰”地一声,钢铁侠面具就打开了,再靠近,“唰”,又关上了。钢铁侠的眼睛和胸前的核反应堆亮了起来。儿子高兴的直跳:“爸,你太厉害了,这比买的好,买的还不能动呢。”
老婆拿着手机一边录像一边说:“我说杨平,你现在太厉害了,以前咋没见你这么能呢?这录像明天给局里人看看,都得给震晕了,嘻嘻。”
我心下暗说:以前你不给钱啊,这材料费少说千把块,要不是我自己买,让你掏钱你非疯了不可。我笑着说:“诶,你能不能不这么虚荣啊,记得说是你老公做的啊。”
“¥!¥%……”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被托尼叫醒。洗洗涮涮吃早饭。老婆难得遇到周末,摆好一堆零食,躺在沙发上看连续剧,美其名曰“休闲”。我和儿子打点好行装,目的地--一路向东,骑到哪儿算哪儿。
秋高气爽,我们一路向东骑了二十来公里,臭宝要求休息:“爸,歇一会儿,我要喝水。”我们停在路边,从壶架上取下矿泉水边喝边休息。
“在我咱们骑到县城吃午饭,孜然炒羊肉。”我喝完了,把水壶插回壶架。
“爸,我水喝完了,前面找家小超市买瓶饮料吧。”儿子擦擦汗,做好准备的姿势。
“ok,出发。”我往前挥了挥手。
又骑了二十多公里,好像方向走错了。我们骑到一个小镇,古香古色全是明清建筑。找了家超市买了几瓶可乐,脉动,尖叫什么的。问问老板:“诶,老板娘,这是哪儿?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呵呵,你们迷路了?这是青c,前面左拐有家周记小炒不错,很多你们这样的骑自行车的都慕名过来吃呢。”老板娘见多了骑行爱好者。
“青c?”我感觉抓住了点儿什么,又好像记不起来。
离开小超市,按老板娘的指点,我们来到了一个农家小院,门楣上一幅木匾“周记”。院子里几张圆桌,几颗梨树。梨树已经结了又大又香的梨子,嗯,一会儿多买几斤。
把自行车停在一张桌子边,叫来老板点了几道特色菜。喝着老板端上来的杏儿茶,看着头上的梨子把树枝压得弯弯的,什么疲惫都没有了。
小炒牛肉,孜然羊肉味道真是不错,怪不得很多骑友慕名而来呢。
儿子还在吃,我得空儿给顾菁打电话:“喂,顾菁,你准备得怎么样?好就行,我?我只带牙具袋就行,嘿嘿,随时买呗。你把证件什么的准备好,我这边都齐活儿了。嗯,明天见,姆~啊,byebye。”
吃罢饭找老板买了几斤梨,装在后座包上。和儿子转转这座古香古色的小镇。我们骑着车子慢慢溜达,青石路面的石缝时不时长出一小撮小草,给这古老的小镇带来一丝绿意。
咦~一座大牌坊,上面的漆已经风化剥离,依稀可以看出当年的雕梁画栋。我知道了,这不是青c大牌坊么?有成华粉彩碎片的那个陆孝宽不是应该在这前面不远的卫生所里么,去看看。tw那边的消息在这里应该还没有传出来,说不定能捡个大漏。
我俩骑行了一小段路就看见一个小院,门上一个大大的红十字,也没什么门匾,两扇门都开着。推车进去,门口一间房子的门帘刷“唰”地撩开,一个老汉走出来,看着我俩说:“你们是看病哩还是受伤了要包扎?”
嗯~这话说的,我怎么这么不爱听呢:“大爷,什么意思?怎么看出我们受伤了?”
“哦,那个啥,你们这样骑自行车的很多受伤了来这里包扎,你们没事儿?”老大爷拿着一根长长的烟袋锅,铜嘴儿的。
“我们好着呢,臭宝,把自行车先支好,去院子里喝点水。”我扭头冲大爷一笑:“大爷,我找人,您是不是姓陆?”
第六十一章肃王遗迹
老大爷把烟袋锅在鞋底磕了磕:“嗯,是哩。”
“大爷您是陆孝宽?”我暗自激动。
“是哩,这镇子上都知道。你找我?我不认识你啊。有甚事哩?”大爷有点儿奇怪,平时大概找他的人少。
“您是就好,”我把自行车支好,拿出烟给大爷让了一根,陆大爷接烟的手指焦黄,看来烟瘾不小:“大爷,我是tw你兄弟的朋友,来看看你的那些瓷器。”担心陆大爷不给看,借用一下他兄弟的名头。
“那个啊,好些人来看,都说不行,你要看?只是看看?还是打算买下哩?”陆大爷呲着焦黄的牙,笑了笑:“来来,到里面院子。”
我们推着车子来到里院,这陆大爷怎么一点儿也不避人?有这极品的东西存在不是应该藏着掖着吗?不管了先看看再说。
让儿子在外面玩,我和陆大爷进了他那件昏暗的小房子。陆大爷在一张老杂木的双人床下拽出一个绿色大箱子,上面还写着语录呢“枪杆子里出政权”。陆大爷在地上打开箱子,从里面端出一个略小点的木箱子放在床上。
“好多人看过,最后都要买下这个箱子哩。”陆大爷拍拍这个木箱子。
我看了看,是老东西,铜皮包的四角,搭扣是云龙纹,小半截缺失。箱子的上盖是被破坏后修复的,手艺很粗糙。两边有两个铜质拉手,四方体的棱柱样式。木质不好说,有点儿想黄花梨,反正不是紫檀。
陆大爷打开箱子,我去!怪不得不用避人呢,里面一堆瓷器碎片,还碎得很彻底,基本没有大过碗底的。依稀可以辩出是粉彩的。
陆大爷看我失望的表情,笑了笑,一股浓烈的旱烟味儿差点儿把我熏晕:“小伙子,不爱哩。”
“不是,陆大爷,你据你兄弟说你确定这里有鸡缸杯?”我太疑惑了,这一堆碎瓷片怎么就能确定里面有鸡缸杯呢?
“咋没有哩,我见过哩。”陆大爷一看我提起他兄弟,还以为我怀疑他,很激动,就给我讲起了这箱东西的来历:“这东西的来历我还没跟人讲过哩,给本地人讲怕惹事,看你们是tw来的,才告诉你哩。当年我体力好,村里推荐我去拆省委的花园,好像叫节园,恩,就是叫节园哩。那是六零年的事喽,当时要挖一座碑,迁移到别的地方。开挖的时候,天气忽然变了,大暴雨啊,还夹着鸡蛋大的冰雹哩。一个闪电下来,那碑上就显出一个女子的影子,谁都不敢动。后来专家来了,研究了一个礼拜,说是这是碧血碑,肃王的两个妃子在闯王破府的时候撞碑死了,血迹形成了一个女子的影子,说是什么自然现象,就走咧。后来,我挖开碑,下面就有这么个箱子。当时破四旧,砸烂一切封建残余,本来一个老教授要留着给博物馆,被一大群人给打了一顿,拉着去批斗了。接着把箱子给劈了,里面的瓷器全砸碎了。我一直就在边上看着,后来我把这个箱子和一架子车青砖拉回来盖房子。本来这个箱子想结婚用,但又膈应这箱子是碧血碑下面的,那个碑还撞死过两个人,就一直在老房子的炕下面撂着,一撂就是几十年。”陆大爷唏嘘这感叹往事:“后来,我兄弟找到我,给我买了这院子,我就把老屋的东西都搬过来,那次和我兄弟看电视,里面有个杯子在卖,好多人在抢,卖了几十万。我一看,我也有嘛。后来翻来翻去就找到一个大公鸡,我兄弟说不值钱了,就只拍了几张照。再后来好多收古董的来看,最后都只要这个箱子,最高的给到两万块,我都没有卖哩,我寻思这一箱子瓷片是好东西,为啥没人要哩?”
我听明白了,回去再理理就顺了,但大体没问题,抬头问陆大爷:“大爷,你打算卖多少钱?”
“十万。”陆大爷把我给的那根烟点上,眯着眼睛看着我。
“大爷,不是我不愿意给,这箱子最贵也就两万,如果更值钱别人早给更高的价了,您说是不?”我自己也点上一根烟,这陆大爷味儿太冲。
陆大爷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我继续:“这瓷器要是有整的,肯定也值大钱了,问题是没有啊,元青花拍两亿,碎片也不过几万块,还是大片的,您这根本就没有大过咱们吃饭那种碗的碗底的瓷片啊。您帮我找找您说的那个大公鸡我看看。”
陆大爷把烟灭掉,半截儿夹在耳朵上,开始在一箱子碎片里翻,不一会儿拿出一个一块钱硬币大小的瓷片。靠!!还真是鸡缸杯。
“大爷,您看这样,我直接给您实价,五万吧,行不行?”吃过亏上过当,再不能随口答应陆大爷说的那个价了,万一答应十万,还指不定又出什么事呢。
“小伙子,说实话你是近些年出价最高的人哩,九万吧。啥也不说咧。”陆大爷看出我打算买,多一万是一万。
“六万。大爷,您这也没意思啊,知道我出价最高还这样。”我叼着烟,小烟卷儿熏得我一只眼睛睁不开。
“八万,小伙子,你就别在讲价哩,你在乎这些钱哩?”
我把烟吸了一口,摁灭:“大爷,七万,七万最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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