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凭什么说我是大盗鬼王……”死鸭子嘴硬的孙老头依然不肯放弃最后的挣扎。
“哎呀，这个嘛就说来话长了……”晃了晃手指，玉君涵存心想气死大盗鬼王，完全不看人家年纪一大把了，这心脏受不受得了。
第十四章 挑明
肃穆的观音庙内苑里正上演着什么叫恃强凌弱，一边是三个年轻力壮的盛年公子，一边是年老体弱的无辜老汉，更让人愤慨的是最前面那青年公子那抹存心挑衅的微笑，这年头的年轻人真是不懂什么叫尊老……
用无声的肯定折磨了大盗鬼王的心理后，玉君涵伸手夹住了一片飘落的落叶，泛黄的树叶虽没有完全丧失活力却也再也回不到树上了，到底落叶是因为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你装够了没，天都快黑了。”到底还是苍寒懂得尊老，在看到大盗鬼王已经被玉君涵的慢性子折磨的只有进的气没出的气后，终于好心的提醒某个玩过头的人。
“咦？你怎么知道我在装深沉？”奇怪的回头，玉君涵继续调笑的语气，显得心情很好的样子。
“废话。”苍寒暗自佩服自己的耐力，真亏得自己竟还有这份闲心回答他。
“好好。”知道玩的差不多了，玉君涵收敛起自己嘴边无赖的微笑，等再面对已经被折磨的丧失耐心的大盗鬼王时已经是一幅正儿八经样了。
“既然我家苍寒发话了，我就好心的给你解释解释。”缓了口气，玉君涵终于是打算开口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原本佝偻的孙老头也不再装弱，挺直了脊背仍有当年的好汉的风范。
“那天我跟在那黑衣人身后，虽然他轻功是很好，但我也不至于跟不上，不过我发现我那个人比我熟悉金陵的地形，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也就没再跟下去。”什么事玉君涵都能拿它来变相的夸奖自己，明明是没追上人却还硬生生掰成了对地形不输。
“后来我回到马府，你知道我在我姨父的后颈发现了什么吗，我发现姨父颈上的伤是在逆手位，这也就代表那个人惯用的不是右手，而是左手。而且那个人留下的手印很奇怪，在虎口和小指根部的地方似乎有什么和普通人不同寻常的地方……”缓了缓气，玉君涵稍稍停了下看看孙老头的反应，又接下去开口，“本来嘛，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用左手的人虽然不多却也大有人在，但那特殊的痕迹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个人，那个在临江楼里用左手打快板的卖唱老头，这样一想那痕迹似乎用老茧解释也就行得通了。你说是不是？”扯了这么久，玉君涵终于是说了点道理出来。
“我不得不说你很聪明，懂得里应外合，你让你孙女先进入马家做内应，而等你真正下手时更是事半功倍。”口上好像说的听佩服，但任谁都听出了玉君涵话里的暗讽。
“这……小红，小红是被马家少爷抢进马家的……我老头，我老头子是真的没办法啊……”这可真是冤枉了，明明是马家的少爷自己抢得人，怎么就是自己这个老头子的安排的阴谋了，孙老头真的是大感冤枉。
“是吗，唯一的孙女被恶霸抢走却没有任何挽救的动作，而与爷爷相依为命的孙女竟然在进入马家过上好日子后完全没提过怎么帮帮爷爷，看来你们这对爷孙感情也不是真的很好嘛。”凉凉的讽刺，玉君涵一席话堵得孙老头脸上再也挂不住为难。
“这、这是因为……”还在牵强解释的孙老头不知道他已经是待宰的羔羊。
“因为什么，因为小红姑娘忙着在马家当佣人，你忙着在这观音庙扫地，真是有趣。”摇了摇头，玉君涵已经对孙老头还能说出什么来不感兴趣了。
“你……你这些都是你的推测！”突然孙老头发现玉君涵说了这么多，但根本就没实质的证据，一切都可以用巧合来解释。
“对啊，是我推测的啊，没想到你会这么用心听下去，谢谢你啊。”腼腆的笑了笑，玉君涵正努力证实到底一个人能承受无聊的底线是哪里。
“你！”没想到玉君涵真的就这么承认了，孙老头这口气真是吞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
“哎呀，别啊，现在就气死了，待会怎么玩啊。”好心的挥了挥手，但诚意却勉勉强强。
“你，你究竟是谁！”大盗鬼王终于露出本来的样貌，丢开手里的扫帚，不再做无用的挣扎。
“我，我当然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废话一堆的马家表少爷。”
正当玉君涵准备大肆宣扬自己时，一个凉凉的声音从身后补充过来，当场噎的玉君涵差点呛死，回头瞪了眼好像什么都没说过的苍寒，玉君涵只能是秉着强大的毅力把最后三个字说了出来。
“玉君涵，我的名字。”指着自己鼻尖，玉君涵很是得意。
“如玉公子？”大盗鬼王这才知道究竟栽在谁的手里，竟然是明玉山庄的如玉公子。
“哟，原来我这么有名啊，好说好说了。”客气的一笑，玉君涵羞涩的摸了摸头。
“你果然废话很多。”拽着想不断往前冲的马文才，苍寒上前和玉君涵并肩站立。
“这叫关爱老人家，我当然要有问必答了。”哥俩好的勾在苍寒肩上，玉君涵很满意身边人的身高。
“我看你是存心想气死他，连动手都省了。”瞥了眼自来熟的人，但这次苍寒没躲开玉君涵的接触。
“我就说你很了解我。”得意的一挑眉，玉君涵越来越喜欢和这人斗嘴了，有种旗鼓相当的感觉。
“我不知道你这个结论从哪来的。”终于受不了玉君涵自恋的结论，苍寒面色一冷。
“哎呀，这可是人家心灵的感受，很真实哦。”毫不在意苍寒变冷的样子，玉君涵甚至更贴近身边直挺的身躯，力争用语言和行动来证明。
“我看你不仅眼睛有问题，心里也有问题。”挑了挑眉，本来苍寒已经在强忍玉君涵搭在自己身上的不不适，现在玉君涵全身都凑过来，更是让他不习惯，忍了忍，才没发飙。
“你要帮我治吗？”依旧是无赖的口气，玉君涵脸上还很期待的样子。
“我会送你副棺材。”苍寒已经开始不客气了。
“哎呀，别这么小气嘛，两副吧，我们一起，生死同穴。”玉君涵依旧是保持完美的微笑，语气完全没有在讨论自己后事的自觉，反而好像在说一件很美妙的事。
“滚！”这次不用忍了，苍寒直接一个字把玉君涵脑海里的美妙构思全部打散。
第十五章 刺穿
这边玉君涵和苍寒还在相谈甚欢，旁边的马文才已经是越来越脸臭了，只要一想到这个臭老头竟敢打自己老爹，还害的娘那么伤心，马文才心里的那个火啊就蹭蹭的往上冒……
“臭老头，原来是你打伤我老爹，我今天不宰了你就不叫马文才！”一把甩开苍寒抓着自己的手，马文才通也不通知一声就冲了上去。
被直接冲击的孙老头是无所谓，很快就接了马文才看似凌厉实则虚晃的几招，毕竟也是名家公子，虽然马文才年纪还小，但也是师出名门，跟的都是一些武林中的前辈高人，功力虽然不深厚，但也还是能看上一会的。而孙老头毕竟也是老江湖，短短一会就能游刃有余了。
很快，马文才和孙老头就已经毫不含糊的硬碰硬了，倒是玉君涵和苍寒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两个人呆了下才接受这个事实。
“哎呀，文文，你不叫马文才也还是我的文文的，别这么冲动啊……”
“臭老头，敢打我老爹，敢打我马文才的老爹……我一定要揍得你满脸开花！”
“哎呀，文文，小心啊……”
“臭表哥你别吵！”
“文文……”
“果然是你表弟，这个时候还有闲情说这么多话。”
“唉，我家的优良传统啊……”
以上就是在如此紧急的时刻还能保持闲散心情的马家三人组，虽然不是在聊什么风花雪月却也真叫人提不起打斗的精神。
“文文小心！”
姜还是老的辣，马文才虽然年轻灵敏却终究比不上孙老头老道，大盗鬼王的奸诈和实力并不是吹的，马文才被虚晃一招后胸口硬生生被击了一掌，身子当即有些狼狈的闪躲。
“文文！”这个时候玉君涵自然是坐不住了，一个旋身很快接下了大盗鬼王的下一招，迅捷的身手竟显得很不真实。
而就在玉君涵接下手后，一条黑亮的皮鞭同时横空而出，圈在马文才纤细的腰肢上，一个发力就将马文才拖离了战斗圈。
“喂，你干什么！我要去揍那个混蛋！”被苍寒禁锢在鞭子下，马文才使劲的想挣脱，一边还很不服气的想继续上场。
“你以为有他在还需要你上场吗！”指了指突然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玉君涵，苍寒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的玉君涵竟然意外的有魅力，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魔力。
“你说臭表哥……”终于停止了挣扎，马文才看着和那老奸巨滑的老头不断交手的表哥，表哥好像在生气……
如果说刚才马文才和大盗鬼王的战斗是武功和机智的较量，那现在玉君涵和大盗鬼王的战斗根本就是肉搏战，不知道玉君涵是不是故意的，没有迅捷的速度，没有一招一式的花招，每一拳，每一脚都是那么缓慢却又蕴含着绝对的力量，用的是全身肌肉所蕴含的力量，蓄势待发，每一招每一式虽简单却让孙老头避无可避，唯一的破解之道就是以同样的力道接下，但接下后却是更加迅猛的拳头。玉君涵现在根本就像是一头野兽，不经任何心智的思考，只是凭着本能和年轻的资本，用自己强有力的拳头将孙老头逼得节节败退。
“表哥怎么了？”从来没看过自己表哥会这么没有理智，在马文才印象中自己表哥总是那么温文尔雅，总是能不动手就尽量不动手，即使要动手也是尽量选择不费力的方式，从来没见过表哥会这么用拳头，甚至是蛮力在打架，马文才一下有些吓住了。
“你说呢。”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苍寒可不认为马文才看不出玉君涵究竟是在为什么生气，看来这人果然不是表面的无害。
而接下去玉君涵的表演也证实了玉君涵究竟有多生气，利用自己年轻的优势，玉君涵每一拳都扎扎实实，没有一点偷力，而孙老头则是越战越弱，身上渐渐挂了彩，体力也开始跟不上了。
“最后一招！”突然玉君涵预告般的大喊了一声。
狠狠的挥出右手，玉君涵强悍的力道让孙老头根本接不住，伴随着劲风的是微不可闻骨头碎裂般的细小声音，狼狈的孙老头被那霸道的力量逼退三步，勉强接着身后的大树才撑住自己身子不倒下，一丝鲜血从嘴角滑下。
“你、你这算什么功夫？”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孙老头暗想自己也算在江湖混过这么多年了，今天竟是让人用蛮力打倒了。
“怎么？什么时候江湖上规定打架一定要用武功了，我就是要用拳头，还偏偏揍你这个无力反抗的老人家，怎么，你有意见吗？”捏了捏自己的双手，玉君涵越发笑的欠扁，实在让人想不到玉君涵这双纤细柔嫩的双手竟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你、你不想知道七星莲子在哪吗？”犹豫着吐出自己最后的筹码，孙老头只能是寄望玉君涵能因为七星莲子有所松动。其实孙老头却是在害怕，像他这种人经验和心机是通常是决定胜负的关键，而已经年近花甲的孙老头也只能靠这些，但玉君涵却偏偏避开了这些，直接用最实际的拳头来攻击，虽然很野蛮却是最有效的攻击，直击最后底线的攻击。
“不是被你吃了吗，难道你还没吃？原来你已经老的嚼不动七星莲子了？啧啧啧，这人啊不服老可不行喽。”从怀里掏出一块雪白的丝绢，玉君涵在擦干净双手后才正经的转过头回答尚留一丝希望的孙老头，但说的话却根本就是落井下石兼幸灾乐祸。
“你……噗……”一口鲜血终于被气的喷了出来，孙老头今天可真是多灾多难啊，被人毫不留情的暴揍也算了，还偏偏玉君涵的嘴比他拳头还狠，根本就是存心让人羞愧死。
“啧啧啧，真脏，你…娘没教你要讲卫生吗。”玉君涵敏捷的一个侧身，躲过了孙老头最后的血喷，脸上一幅嫌弃的样子。
“你、你、你……”终于，江湖上经验老到，狡诈诡辩的大盗鬼王气的两眼一翻，就差一命呜呼了。
“啧，飘香，看够了还不出来。”瞧了眼离死不远的人，玉君涵抬头往屋顶上喊了一声，话音未落，一个亮丽的人影已经出现在了玉君涵身边。
“哎呀，原来你这负心汉这么暴力的，幸亏我聪明甩了你。”小心的瞅了瞅地上用惨绝人寰形容也不为过的可怜老头，飘香说的却是无关轻重。
“别扯淡了，把这家伙给你家邢捕头送去，记得交代声要好好招待招待。”被这家伙弄得天都黑了，玉君涵可没这么多闲工夫浪费在这种小人物身上。
“哟，这邢捕头可不是我家的，人家可是名草有主了，而且人家奉公守法，就凭你这些推测，邢捕头可不一定会收哦，而且大义凛然的邢捕头更不会动用私刑的哟。”飘香云淡风轻的摊了摊手，似乎是无能为力的意思，但却让人根本感觉不到善意。
“我姨父非常不当心的在那晚的疑犯肩上抓了一下，这家伙肩上应该还有抓痕的……当然，如果这么快就退了，我不介意你帮个忙。”相当有心的帮飘香解决了一个难题，玉君涵不知是故意还是存心，现在才说出决定性的证据，感情前面都是在耍大盗鬼王玩呢。
“至于特殊待遇嘛……”稍稍想了一下，玉君涵突然不怀好意的笑了，“……我好像听说飘香楼茹妈妈丢过一条手串子，那小贼深夜潜入茹妈妈的香闺，手串子是一定不见了，但那晚还发生了什么，你说邢捕头会不会很有兴趣了解了解，嗯？”虽然只是建议的口气，但怎么听玉君涵这番话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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