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件,一桩桩,在我本已伤痕累累的心上再添风霜,苍云绝,你够狠!
而女人的报复心从来都是最惨烈的,惨烈的可以玉石俱焚!但我还需要一个机遇……
楼行一带来了这个机遇,一个独臂的男人,一个几乎是废人的男人。可楼行一却告诉我,只有这个废人能带我找到他, 找到那个为另外一个男人孕育子嗣的,我的丈夫。
我带着楼氏一族的精英,带着我苦心培养的力量,去了那传说中,只在传说中听闻过的琅琊山。
那里,我见识到了风景秀丽的冷溪镇,看过了冷峻诡谲的冷溪山,而那个独臂男人告诉我,我要找的人就在这冷溪山上 。
我在这里听到了很多关于他和他的故事。
传闻他是这里明玉山庄的主人,少年天才,英姿勃发,更是俊美无双;而我的帝王则是清丽绝伦,天纵英姿;这里善良 的人们将他们称作天造地设。
那一刻我生生绞碎了我手里的绢帕。
而很快我的耳目传来了消息,今夜就是我的君王临盆之日。
我故意选择了这个时机,一个我相信任何人都无比脆弱的时机,而后来的事实也证明我的选择是多么英明。
我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捕获了他,捕获了我近一年没谋面的,我的丈夫。
他瘦了,可眉宇间却多了许多他从前没有的婉约,我不懂那是什么,可却下意识的憎恶,他的身上本该只有我留下的痕 迹!
而我更憎恶的是他怀里抱着的,那象征着我的丈夫属于别人的证据的婴儿,初生的婴儿无比柔嫩,更是无比的脆弱。
可更脆弱的却是那刚经历生产的人,那曾经强大的存在竟然敌不过我一个弱女子,我很快将那婴儿夺了过来。
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胁迫、阴谋、背叛、憎恨,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预料内。
后来,后来的故事……
风永容—一时的错,注定他们擦肩而过(1)
错误的相遇,注定了他们错误的结果。
江湖。
曾经有人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江湖就会有传说,名扬楼就曾是江湖的一个传说。
我叫风永容,名扬楼的少楼主。
我的父亲是名扬楼此时的楼主,为何说此时,因为我知道,很快这名扬楼将会由我来继承,那时,我将是名扬楼的楼主 。
还记得父亲给我起名永容,寓意胸怀广阔、海纳百川,可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却一直以为父亲是希望我能永远容忍、万 事忍让。
也许是我无意的揣测,这揣测竟然成了真。
那一年,我遇到了他。
都说少年出英雄,我不知道我少年时期究竟算不算得英雄,但我却知道我的少年时期因为遇到了他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 变化。
我还记得那一天天气很好,阳光几乎都称得上刺眼,往日里与我要好的几个兄弟不知怎么今天都有事来不得,我一个人 百无聊赖的去了最常去的向阳楼。
向阳楼,表面是酒楼,暗地里却是我名扬楼一处分点。
那天我一到楼下,向阳楼牌匾上那三个金灿灿的字就几乎晃了我的眼,我暗想着等哪天我做了名扬楼楼主,首先第一件 事就是拆了这晃人眼的招牌!
我器宇轩昂的步入向阳楼,熟悉的小二马上迎了过来,带领我坐在专门给我预留的位置上,我环顾整个向阳楼,几个知 道我身份的客人已经远远的敬了过来。
摆酒,上菜,小二麻利的将我往日里惯常点的酒水和瓜果都摆了上来,我缓缓举起手中的酒杯,稍稍示意,远远的几位 客人已经仰头饮尽。
因为是一个人,我略有些无趣,好在今日楼里请了不知哪的戏班子,咿咿呀呀的唱的倒也颇有些风…情。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那戏台上的青衣咿咿呀呀的唱着这小曲,声音婉转妩媚,听的几个客人如痴如醉,我却暗暗的有些不大愉快,这么好的 太阳,何必唱这样的曲子来败兴。
也是在这时,旁边几个客人悄悄谈起了前一阵最风行的一件大事。
我听了开头就知道他们谈的是前一阵皇宫失窃的案子,听闻那青寒帝颇具明君之风,从登基以来一直少有传闻,这突如 其来的一桩事倒是让人突然对这少年君王又有了些许兴趣。
当然自古官家之事都是禁忌,何况是宫内秘闻,那几个客人都只是小声说着,不过是解个闷。
而这样的大事,我作为名扬楼少楼主自然早有耳闻,所以也只是兴致缺缺的听着,倒是他们突然兴致勃勃的猜测起那夜 宫内究竟丢了什么宝物,这才让我暗暗的有些好笑。
局外人自然不知那夜失了什么,只猜想宫内失窃的必然是举世无双的宝物,我却知道,那夜丢了的不过是一颗小小的子 愿,不过是一颗有些神奇的小小的子愿。
而这边那几个客人还在热烈的猜测着,我刚想上前去公布答案,却想不到有人比我先行一步。
“子愿。”一声处于少年时期特有的清澈嗓音让人心神一凛,我突然看到了比今日太阳还耀眼的存在。
后来他告诉我,他叫玉君涵。
风永容—一时的错,注定他们擦肩而过(2)
我还记得我非常失礼的惊叫出口,而那个人则回头望向我,那一眼,我终身难忘。
可却也只有那一眼,那与我年岁差不多的少年很快就转身离开了向阳楼,飘渺的近乎从未出现在世人眼前。
我听说世上有一种植物叫向日葵,无论太阳转到何方,它也会跟着转动。
而我现在就是那一株向日葵。
我飞快的追了出去,可街上已经没有那个人的身影,我气馁的回了向阳楼,向所有人打听,却没有任何关于那少年的讯 息。
我甚至来不及思考我为何会如此急于知道那个少年的姓名。
后来的三天里,我每日早早的来到向阳楼,又必定是等到向阳楼关门才肯离开。
城里一度甚至都谣传起,名扬楼少楼主是否在等待他的命定情人。
对于如此荒谬的传言,我自然丝毫不理会,只是一笑而过。
而就在我一笑后,我看到了面前突然出现的,那仿佛永远含着微笑的人。
那天,他告诉我,他叫玉君涵。
也是从那天起,父亲给我起的名字的寓意才成了真,我也第一次感谢起父亲往日里对我的严格教诲,因为眼前的人根本 还是个孩童一般。
他会一不高兴就对着满桌的菜肴挑剔不断;一旦不喜欢一个人就会对那个人毫无悦色;还会为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而迁 怒其他。
但他却是活的那么痛快。
我在他身边纠缠了三天后,他才开始眼里真正有了我,也开始不再只叫我喂喂的,而是唤我姓风的。
起初我还暗暗自喜,后来我才隐隐的觉着,难道他是一直在暗示我是疯子吗……
可那时的我却被惊喜冲昏了头,我只是带着他每日每日的在城里各处玩乐,看着他因为一根酸甜的糖葫芦而心情大好, 又看着他因为店里没他要的女儿红而扬言要砸店。
那才是我真正的少年轻狂。
可正当我几乎忘记我的身份,忘记所有现实时,父亲找到了我,并且告诉了我一些只在传言中听说过的传言。
我惊呆了,第一次忤逆了父亲,但换来的只是父亲毫不怜惜的一巴掌。
他告诉我,我是名扬楼的少楼主,我会成为名扬楼的楼主,所以我必须服从。
那天晚上我悄悄去了他的房间,那时的他还未回来,
我不知道为何我竟然丝毫没有颤抖,丝毫没有胆颤,一切竟是顺理成章。
在我翻遍了他所有物品而没有发现父亲要的东西后,我突然松了一口气,我几乎是兴奋的想离开。
可就在我回头时,我看见到了他,看到了那好似初次相遇时完美无缺的人。
然后,他问我,我是谁?
我是谁?我想告诉他,我只想做他口里姓风的,可是出口的话却是……
“我叫风永容,名扬楼少楼主。”
话一出口,我第一次看到他脸上失去了笑容,我的心却也在这时彻底的寒冷。
往日里那双深邃的幽蓝眼眸紧紧的盯着我,我竟从那一抹幽蓝里看出了一丝血色……
在我来不及做出任何补救时,他走了,一如他来时的绚烂……
我此时才明白,原来我们的相遇,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错误……
风永容—一时的错,注定他们擦肩而过(3)
世人总说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原来此话不假。
在他走后,我疯一般的找遍了整个江湖,可得到的却只是口耳相传的大众消息。
我知道他得了如玉公子的名号,知道他越来越出众,知道他同我一样再回不去当年。
也是在那几年里,名扬楼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我的父亲,上一代的名扬楼楼主竟然惨死,但对方却留下了我名扬楼其他一干人等的性命,而我也在我父亲出殡那一天 ,正式成为了名扬楼楼主。
而就在我成为名扬楼楼主的五年后,我听到了他受邀参加杭州金刀门选婿的消息,于是我迫不及待的答应了金家的邀请 ,即使我知道我去,只不过是自取其辱。
但再大的耻辱也比不过我亲眼看到他的身边有了另一个人。
我听到他亲昵的唤那个人“绝……”,我恨,无比的憎恨!
可我却又无能为力。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对我的视若无睹,眼睁睁看着他和那个人亲密无间的接触,甚至看着以前是我对他的体贴,变成了 他对那个人的体贴……
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嫉妒。
后来的事或许该是我预料内的,我看着金家重复着我名扬楼五年前的命运,我想插手,却在看见他那一双越发深邃的幽 蓝眼眸后,选择了无动于衷。
后来的事则渐渐出乎我的预料,我不知道他和那个人发生了什么,但却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
我承认那个人绝对配得上我心中的他,但是这样的赞美我只会让它们在我心底腐烂。
我甚至暗中看到了金冲对步秋儿的所做也没有去插手,因为我看到的是步秋儿与那个人极其相像的眉宇。
后来我没做的事,他都做了,我在角落里看着他抱回了那个人,同时也看见了他自责、心疼的神情,我突然开始意识到 我又犯了一个怎样的错误。
但是,错误从来不会给我挽救的机会。
这件事加速了金刀门的覆灭,我猜到了结果,但我却还是忍不住去质问了他,或许心底里我只是想借着这一个机会再与 他多接触一次。
而他的回答自然是最后一次在我心上狠狠戳了一刀,也算彻底划清了我们之间曾经的界线。
我黯然回了名扬楼,甚至躲在名扬楼内整整一年。
而这一年里,我听说了很多很多故事,关于他和那个人的故事。
我听说了,他带着那个人回到了他的明玉山庄;我看到了,他用实际行动证明对那个人无上的宠爱;甚至,最后,我听 说了那个人为他孕育新生命的消息……
犹如传说一般神奇的故事,一直从那遥远的冷溪山传来,直到后来,冷溪山上发生的重大变故才停止。
也是从那天起,我开始真正的觉醒,名扬楼也开始在我手里得到真正的发扬。
而我也实现了我当初承诺的誓言,我真的拆了向阳楼的招牌,只是那招牌却高高挂在了只属于我的小楼上。
虽然我触碰不到我的太阳,但我愿意继续追逐。
只是我却还未意识到,这一份追逐,我错过的太久太久……
苍云沁—弟弟,世上最美的称呼(1)
弟弟,一个弟弟之所以能幸运,那是因为他有一个举世无双的哥哥。
我叫苍云沁,我是身世是私生子,可我的身份却只是一个弟弟。
而一个弟弟就必然有一个哥哥或是姐姐,我就有一个哥哥,只有一个哥哥。
我从小身体不好,一直照顾我的孟爷爷告诉我,这是我从娘胎里带出来病,唯一的方法是需要琅琊山上的紫雪貂的血。
可是每次孟爷爷说完后都必定会补充一句,琅琊山,琅琊山,谁又知道琅琊山在哪……
每当这时,我就会觉得透不过气,而孟爷爷就会忙作一团,而很快,我哥哥就会赶来看望我。
我的哥哥叫苍云绝,和我很相像的名字,据说我的名字也是我哥哥起的。
我没见过我的母亲,也没见过我的父亲,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只闻到空气中永远挥之不去的药味,还有那似乎永远挥 散不去的阴沉。
哥哥对我很好,从小我就是在哥哥的怀里长大,虽然哥哥总是来去匆匆,但必定每日都会来。
很小的时候,我还不懂事的时候,我的身体一难受,我就会缠着哥哥问父亲和母亲的故事,而哥哥必定每次都会告诉我 ,父亲和母亲很爱我,只是他们不能陪在我身边。
久而久之,我就信以为真,一旦哥哥强迫我喝药,我就说如果父亲和母亲在,一定不会逼我做不愿意的事,而哥哥每次 都会妥协。
可是看着哥哥那心疼我的模样,我又会马上心软,拉着哥哥的手,乖乖的一点一点喝下那苦涩的药汁,而此时哥哥必定 摸着我的头,温柔的告诉我。
“哥哥一定会给沁儿找到紫雪貂。”
听着哥哥那誓言般的承诺,我必定喝的心甘情愿,因为他是我唯一的哥哥,我是他唯一的弟弟。
后来,我和哥哥渐渐的都长大了,哥哥来看望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我也越发的寂寞起来。
但是由于我的身体太虚弱,一经风吹草动都必定大病一场,所以不仅是哥哥,连陪伴我最多的孟爷爷也不准我太多出去 。
所以,这么多年,我唯一的乐趣就是趁着中午阳光最好的时候,在窗口坐一会,看一看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
可能那天外面吹吹打打的乐声太热闹,我听的入了迷,坐的有些长,到了晚上就开始咳嗽起来。
孟爷爷熬了比往常更稠密的药汁端到我面前,可我却别扭的扭过了头,我只是想念哥哥了。
哥哥一如从前般很快就赶了过来,太过虚弱的身体让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