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歹毒之事?”
夏侯鸾蹙着眉,不语。
恋夏掩嘴轻笑,“怕是爷经妾身一提点也是有些担心吧,”她看着夏侯鸾眼中似是带着几许杀意,恋夏忍不住再讽刺道:“那,既是如此,爷何不趁早将妾身送的远远的,以保她的性命无忧?”
听了恋夏的话,夏侯鸾不怒反笑,“顾恋夏,你以为如此本王便会将你遣走?话说,你如此着急逃离这王府,不禁让本王怀疑,你是不是在府外早有姘头,”夏侯鸾瞧着恋夏的脸色因愤怒而泛红,他心中躁郁不止,警告道:“告诉你,时间不到,本王决计不会让你离开王府的!”他冷冷的说道,然后吩咐身旁的奴才:“带王妃到西园去!”
西园?大抵和下堂已是差不多了吧。恋夏低着头,随着那领路的奴才走出了自己住了已一月有余的院子,她轻声冷笑道:“夏侯鸾,若是可以,我希望,到我离府之日,我们都不要再见了。”
夏侯鸾听到她的话,脚步停滞在原地,回头瞧见恋夏漠然的身影渐渐消失,他轻声叹气未语,单瞧着恋夏消失之处,吩咐道:“好好照顾着王妃。”
“是。”身旁的奴才低头回道。
“走吧。”他轻摇了摇头,向和恋夏相反的路走去。
渐行渐远。
终究是渐行渐远了。
爱情的危险,他们一早便知。
唯能做到的,只有躲离。
既是无法彼此承诺,那么,只如初见便好。
我不爱你,你爱着她。
初见如此,未来亦如此。
这西园似是久未有人居住了,刚走至院门,就瞧见了一片蔓草丛生的院子,这地方虽大,但却荒凉不已,但若打扫一下,这一年也大抵会过的顺心吧。
恋夏行至屋门口,看着木门上繁琐的花纹落满了尘土,她顿了顿,用力的推开了房门,“咳咳……”一室的尘土被突然打开的木门吹卷起,呛的恋夏咳嗽不已。
“王妃,您先去院儿里坐着吧,奴才们将这儿地方收拾收拾。”
恋夏捂着口鼻点了点头,回头瞧着院子也无能坐下的地儿,便走出了院子在王府溜达一圈,恰巧碰见了王府的总管,恋夏便麻烦他出门时给自己寻点黄瓜苗,好放在院子里种上。
这王府也的确是大,溜达了一圈大约花了一个时辰,恋夏瞧着太阳已有下山的迹象,便回了院子。
这院子虽看上去还是有些荒芜,但也算是有了个住人的样子,瞧见白莹抱过来一床新被,恋夏打趣道:“怎个儿?那木苑可是连我的被褥都稀罕不已?”
“王妃。”白莹小心翼翼的四下打量一番,瞧见没有外人,才算是稍稍放开了胆子,但开始小声的说道:“您可千万别惹着那主子,王爷可是喜欢的紧,您要是想博得王爷的欢心,一定要先讨的那人的欢心!”
看着白莹信誓旦旦的样子,恋夏不禁好笑。
她为何要取得夏侯鸾的欢心?
又为何要取得那女人的欢心?
但她终究未说出口,只是笑了笑,算是知道了这厉害关系。
总管第二日便将黄瓜苗亲自送了过来,对于一个看似已经下堂的王妃来说,总管的殷勤和昨日那些奴才的主动,实在是显得有些奇怪了。
恋夏无心多想,也无心打听,颇有些既来之则安之的意念。
白莹帮着她翻了翻土,昨日那些奴才将园中的蔓草已经清除干净露出了褐色的土地,一块块整饬过的土,似是要种上什么稀罕的花,恋夏虽也爱花,但仅限于花开之时,而一年之中花开只一季,所以,她还是认为种些能吃的东西到现实的多。
瞧着白莹苦着一张笑脸翻着地,恋夏不禁笑说:“去,找几个人过来帮着你。”
“是,王妃。”白莹福了福身,总算是松了口气,然后欢腾的跑了出去。
恋夏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将黄瓜苗埋进了土里。
几个人干,不一会儿就忙完了。
恋夏瞧着大家脸上混着汗带着泥的样子,心里挺过意不去的,便差白莹去拿了几块碎银子赏给了他们。
她知道,这些人如此殷勤的能过来帮她,必定是为了那几个工钱,因为她自个儿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好的人品,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过来帮他。
果然那几人稍稍拒绝一番,最后还是将银子笑着纳入了怀,并说着,下次有事儿还可以找他们。
恋夏笑着点了点头,便让白莹帮她送他们出了院门。
“影子。”此刻正呆在书房,执笔写信的夏侯鸾忽然冲着空无一人的书房唤道。
“影子在。”未见人,但闻声。
“王妃这一日做了些什么?”他似是写完了信,两指捏着信纸吹干了上面半干的墨迹。
“回王爷,王妃今日在院中……”影卫顿了顿,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恋夏种植的东西是什么,说道:“……种了黄瓜……”
“黄瓜?!”夏侯鸾轻笑道:“也怪难为她了,堂堂一介王妃在院中种黄瓜。”
“……”影卫沉默不语。
“去,”夏侯鸾将信叠了起来,放入信封之中,以蜡液封住了信口,“送去吧。”
“是,王爷。”咻的,桌子上的信消失不见。
夏侯鸾起身,在房中来回踱了两圈,最后打开了房门,命门口守候的侍卫将总管叫来。
“奴才见过王爷。”总管跪在书房的门口,未进去。
这王府有条规定,便是除了王爷外,任何人都不准进入书房,连打扫的奴才也不例外。
“王妃在府中种了些东西,你可知道?”夏侯鸾从书房内走了出来,背着手问道。
“奴才知道。”总管嘿嘿一笑,“那黄瓜秧子还是奴才亲自去挑的。”
“那王妃可说过她种那黄瓜有何用处?”夏侯鸾问道。
总管搔了搔头,笑道,“王妃说,等着用着黄瓜炒鸡蛋,味道很是好吃,昨日王妃还和奴才打听王府之内能不能养上几只土鸡,用来下蛋。”
“养……鸡?”夏侯鸾抿着唇恨恨的念叨:“这女人是把王府当成了菜场?!”
总管看着夏侯鸾脸色不善,连忙说道:“王爷,王妃说了,到时候一定会给您送来一盘黄瓜炒鸡蛋的!”
“送……给本王!”夏侯鸾冷哼一声,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总管无辜的瞧着王爷似是怒意盎然的背影,再次无辜的搔了搔头。
夏侯鸾一个人走至恋夏所在的院子,瞧见院子上的院名已被她自个儿改名为“种植园”,夏侯鸾浅笑,也就是她,没有那附庸风雅的心思。
顾家女儿虽因容颜无双名满天下,但却无人知晓她竟与这世间普通女子迥异。
夏侯鸾瞧见她现下又躺在贵妃椅中在檐下纳凉。
“王爷。”白莹眼尖瞧见夏侯鸾的身影,连忙施礼。
夏侯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摆了摆手示意白莹出来,“王妃到这有没有不适应?”夏侯鸾清了清喉咙,略微有些尴尬的问道。
“回王爷,王妃并无任何的不适应。”白莹虽不解夏侯鸾为何将恋夏赶至此院,现下又亲自来询问王妃的状况,但终究自己只是个奴才,所以白莹低着头如是禀告。
也是,她都有心思中黄瓜,还有心思小憩,在这里的日子似是比原来还舒坦。
夏侯鸾低头轻笑,复而抬头,吩咐道:“今日本王来,别和王妃多舌。”
“是,王爷。”白莹连忙应道。
夏侯鸾又瞧了一眼恋夏闭眼安睡的睡眼,不自知的淡笑了起来。
胸腔中,渐渐的,渐渐的,溢满了不知名的安心。
大抵是因为……
木苑。
就快要来了。
9纳妾,黎木苑
“王妃,听府中的那些奴才说,今天木苑小主就要来了。”一大早,恋夏还在用着早膳,白莹瞧见恋夏一脸淡然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着急。
“哦?”恋夏倦倦的翻了翻眼皮,低头又喝下了一口粥,暖暖的米粥熨帖着她胃,“小莹子可是想去看看那美女?”恋夏打趣道。
“哪有!”瞧着恋夏依旧是无所谓的样子,白莹嘟着嘴,念道:“这京城谁人不知王妃才是京城第一美女,奴婢要瞧美女,也要瞧王妃啊!”
恋夏轻笑,微抬眼皮,看着白莹说道:“怎个儿,今儿是吃了蜜不成?还不赶快去给黄瓜浇水,要不然等那黄瓜熟了,我可不给你吃啊!”
“见过主子赏金赏银的,从没见过那个主子赏根黄瓜,真稀罕!”白莹吐了吐舌头,撒腿跑了出去。
看见白莹出了房门,恋夏脸上的笑容松垮了下来,面无表情的往嘴里又添了一口白粥。
她来了吗?
恋夏沉沉的呼出了一口气。
女人会因嫉妒而做出无数骇人听闻之事,怕是这木苑……也如此。
恋夏心中有些烦躁,也无心继续用膳,单单只是坐着,这平淡的日子……是不是到尽头了?
院外热热闹闹的喧嚣声,院内安安静静的似是未有人烟。
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
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只应景,不应时。恋夏站在院门,瞧见门外忙忙碌碌的佣人,却不知为何想起了这几句诗。
她低头轻笑着嘲弄自己莫名的伤感,转身走至院中,看见白莹背着身浇水,恋夏微展笑颜,“白莹,你去前院帮帮忙吧,这儿有我一人就行。”
“王妃!”白莹被恋夏气的一跺脚,顿时也忘了主仆尊卑关系:“哪有您这么好心的!这爷纳妾,将您赶出主屋,若今日奴婢去帮忙,让那些个多心的嚼舌,就成了您假好心!”
恋夏一愣,未想到这一层,她只是觉得外面热闹的紧,以为白莹也想出去凑凑热闹,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恋夏为自己的粗心暗自拍了一下脑袋,“瞧我,这也糊涂,这日子……果然不能过的太舒坦了呵……”
怕是以后也无舒坦的日子了吧……
思至此,恋夏晃晃悠悠的溜达回屋,准备歇下去了。
“小妹。”一听这声音,便知是顾梓晨,也是,王府纳妾,虽不是大事,但毕竟是夏侯鸾心爱的女子,定会搞得隆重一些,将这些个好友之类的请来也不为过。
“小哥哥,怎么,不在前院看新人,来这后院瞧我这快要下堂的王妃作甚?”恋夏颇有些自嘲道。
“呦!”顾梓晨似是大惊失色的讶异道:“我怎么听着都觉得小妹这话可是带着酸溜溜的醋意呢!”
恋夏翻了一个白眼,懒得搭理这口齿伶俐的人妖,便要回房。
“呦,小妹,你这可是种的黄瓜?!”顾梓晨似是发觉什么大的新闻,啧啧惊奇道。
“回顾少爷,王妃的确是种的黄瓜。”白莹瞧见恋夏也不言语,自当是不好冷落了这京城有名的美男子,所以便主动答道。
“还是莹丫头好哇!”顾梓晨执着白玉扇抬起了白莹的下颚,一脸含情脉脉的样子,逗弄的白莹羞赧不堪。
“得了,小哥哥,要调戏小丫头,别调戏我院中的,白莹经不起你这风流倜傥的气质。”恋夏瞧见白莹脸色羞红,不禁叹气道:“白莹,我可先给你落下话,喜欢这种管那都能发春的人可是会吃苦的。”
“小姐!”白莹一跺脚,跑了出去,“奴婢去给顾少爷拿点儿茶点来。”
“小妹,”顾梓晨收回了扇子,瞧着恋夏一脸的漠然样子,不禁揶揄道:“难不成,今个儿王爷纳妾小妹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所以全撒泼到小哥哥我的身上了?”
“无聊!”恋夏走至院中,也不理他,自个儿给黄瓜苗子浇起了水。
“巧了,前几日似是番邦上供给朝廷一群珍贵的珍珠鸡,恰巧赏给了爹和王爷各几只,爹这几日还到处问有没有会烹饪这种鸡的厨子,等我回去和爹说说,让他把这鸡留给你,让你配着黄瓜做个黄瓜炒鸡蛋。”顾梓晨一脸笑咪咪的说道。
恋夏惊喜的瞪大了眼睛,很豪气的拍了拍顾梓晨的肩膀:“那恋夏先谢谢小哥哥了。”恋夏笑着回过了头继续浇灌黄瓜苗。
而,顾梓晨,他蹙着眉轻轻的以衣袖拂了拂刚刚恋夏拍过的地方。
“顾少爷,王爷正让人到处寻你呢。”一个奴才探头探脑的透过院门瞧见顾梓晨正站在院子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恋夏听到声音,回头轻笑了一声,“小哥哥,赶紧去吧,毕竟王爷比我这下堂妃重要的多。”
“奴才见过王妃。”那奴才见着恋夏也在,连忙跪下施礼。
“起来吧。”恋夏将水桶放下,“小哥哥,去的时候在路上要是见着白莹,就叫她早点回来。”
“小夏。”顾梓晨眼神古怪,但面色也算是严肃的说道:“我发现自己不懂你,他是你的夫君,如今纳妾,我竟然看不出你的任何哀怨。”
恋夏浅笑,摇了摇头,未语。
“我先走了,待会儿我若是没事的话,会过来找你的。”顾梓晨想要下意识的想要拍一拍恋夏的脑袋,但终究还是忍住了,直接转身离开了。
哀怨吗?
她有什么资格哀怨。
君无心,妾无意。
何来哀怨之说?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觉得她应该要生气,要哀伤。
他们不知道,若是不爱,何来的哀伤,何来的生气?
对于他纳妾,她并非没有感觉的,只是早早便可以获知今日的情景,内心早早的便有了这个建设。
而现下,只是有些惶然的不知所措罢了。
大抵是……对以后未知的日子感到迷茫罢了。
院中的黄瓜苗已经浇完了水,恋夏发觉自己今日还是静不下心。
“王妃,顾少爷走了?”白莹端着一盘蜂糕走了进来,看见就独剩下恋夏一人,不免有些许的失望。
“恩。”恋夏应了一声,顺手捏了一块如脂似玉的白蜂糕放入口中,不禁眼前一亮,“好吃哦!”
“那当然!这可是奴婢自己做的!”见着恋夏爱吃的样子,白莹不禁自豪道。
“哦……”恋夏拖长了音,揶揄道:“是因着小哥哥来所以你才做的吧!”
“王妃!”白莹咬着下唇,脸上早已羞得通红,一脸的无辜。
“好啦好啦!”恋夏知道点到为止,便自个儿抱着一盘蜂糕躺倒贵妃椅上纳着凉。
一整个院子,静谧的空余知了呱噪的吵闹。
夏天夏天。
炎炎夏日。
喧闹。
温热。
可是,为什么她只觉得清冷。
她仰着头,瞧见屋檐下的蜘蛛打网。
她仰着头,瞧见燕子飞来飞去的喂着雏燕。
都与她无关。
她闭上了眼。
梦中,一片黑暗,和大多数的梦一般。
空茫的黑暗,也是一种梦境。
空茫的黑暗,是最甜蜜的梦境,不会哭,不会笑。
寡淡的如同真正的现实。
“小夏。”顾梓晨轻轻的用扇子戳了戳恋夏软软的脸,“小哥哥回来了。”
恋夏懒懒的抬了抬眼皮,看到顾梓晨凑近的脸,立刻吓的清醒了不少,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小哥哥,你不回家,来我着做什么?”
“我答应了小夏要来找小夏啊!”顾梓晨用扇柄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