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亏是白正最偏爱的女儿,一身本领于马战可谓上将。只见她一身红衣,手持宝剑,所向披靡。
青衣人一看不好,口中发出一声急促的长鸣,他在招呼同伴!
“不好!”楚阳,白灵一众眼见哨音响过,远处一阵黄土飞扬。均知不好,白灵心中哀伤,带队杀向一大石后,以最快速度,奋力把楚阳头冠,披风一把扯下,扔于一侍卫身上。那侍卫反应很快,反手间罩在自己身上。
白灵大喝:“出去报信!”说罢,一鞭子抽在楚阳战马上。
“走!”
楚阳于马上回视白灵,少倾,自靴筒中抽出匕首,狠狠划过战马。
“驾!”
白灵一转马头,大喊:“走!”冲向北边小树林。青衣人略为衡量,追向白灵。只有少数几人,分向楚阳逃脱方向。
白灵宝剑过处,人头飞舞。然而死士更多,白灵的剑,渐渐慢了下来。
“她没力气啦!”有人喊道。更多人冲过来,身边侍卫越来越少,直到“楚阳”落马。露出内里的侍卫衣裳。
“假的!”青衣人大怒:“放箭,杀了她!”
嗖嗖嗖!无数弩箭射来,白灵精神一震,奋力招架。
这时,一支人马赶到,正是楚阳领兵来救。楚阳大喊:“白灵!”
白灵本已力竭,听到援兵已到,心神一松。哎呦!一支箭正中胸口。
噗通,白灵落马!
楚阳双眼几欲凸出眶外,杀!
青衣人眼看此次行动失败,狠狠骂了声:“晦气!”
拨马带人飞快退下。
楚阳不管其他,滚鞍下马,用颤抖的手小心在白灵鼻下略探,还有气!
楚阳不敢动白灵胸口的箭,只令士兵用木板抬起白灵,回归大营。
大帐内,楚阳焦急地等待随军大夫的诊断:“怎么样?要什么药?”
大夫缓缓摇头:“老夫无能力为。”
楚阳就是一鞭子下去,大发雷霆:“废物!”
那大夫忍痛道:“大人,你就是把某打死,白夫人也活不过三天。老夫自认于外伤一道尚有几分本事,也仅延尊夫人三日性命!且只能是昏迷不醒状态。若要转醒,仅有半刻钟时间!”说罢静坐不语。
楚阳听罢,恨恨对着身边侍卫喝道:“令人快马去各县各府,把所有医生都给某家绑来。”
一日过去了,白灵的伤更重了,人也没醒。楚阳绑来的郎中一个个摇头退出。没有一人敢对白灵施救。
抱头蹲在白灵床前,楚阳第一次痛恨自己不是身处现代,只要一个手术啊!白灵就不会死!
第二日,方圆百里的郎中都来过了,然而,没用。
楚阳终于艰难的下了决定:“动手吧,我想跟白灵,说说话……”
大夫上前,插了白灵一胸口的金针,白灵略有抽搐的动了动。慢慢睁开双眼。
“楚阳。”她轻喃。
楚阳默默地握住她的手。
“我快死了吧?”楚阳不语。
“灵儿知道,你不喜欢我。”她一字一句努力咬清每个字。
“不,我……”楚阳欲说,却叫白灵的眼神盯得无言以对。
“我不后悔。”白灵说。
“认识你,我不后悔。”
“嫁给你,我不后悔。”
“为你战死,我不后悔。”
素手抬起,努力划过楚阳的脸。仿佛要刻进心里。
她说:“我喜欢你,下世,灵儿仍然愿遇见你……”
手一松,白灵闭上双眼。
“白灵——”楚阳痛苦的轻唤。一滴泪,砸在白灵的胸口。
安静的陪着白灵坐了一天一夜,楚阳缓缓站起来。他为自己的未来,做出了决定。
换了一身白衣,带上准备好的东西,楚阳要去见□□厥大王子——拖和台。
拖和台此时虽然憋气得不行,却仍然猛吃猛喝,他从未放弃逃跑的打算。
楚阳来到关压拖和台的院门前,略一思索,吩咐从人:“把偷拖和台的二人领来,让他们进去嘲笑他一番。”
从人领命下去。楚阳步入一间屋子,静坐喝茶。
作者有话要说:
☆、二个可怜的人
出乎楚阳预料,拖和台只是在开始错愕一下,便一声不发。只当这两人为空气,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楚阳一时间,就觉面上无光。苦笑一声,他缓步上门。
“退下。”看着二人离开。
拖和台盯着楚阳:“你是谁?”语调略怪,表达很清楚。
“在下徐州楚阳,见过突厥大王子拖和台。”
拖和抬的眼慢慢亮了,操着不太熟练的汉语问:“捕鱼制盐的那个?”
楚阳的脸瞬间扭曲一下,他该高兴这外族王子的记忆力好呢,还是忧郁传出去的名声很奇怪呢。
“既然大王子很清楚我的身份,看来就不需要我细细介绍了。”
拖和台静静的听着,并不搭话。
“自听闻草原降下百年不遇的雪灾,突厥子民伤亡近半,阳便心生悲意。”看拖和台嘴角抽了抽。楚阳继续:“虽你我二国分属二方,然百姓何其无辜,阳既解中原部分旱情……”
拖和台大惊插言:“你解了中原部分旱情?”
楚阳傲然道:“然!”见拖和台脸色五彩缤纷,楚阳冷笑,着急了?上火了?这就对了!
拖和台不再随意懒散,他不由自主的坐正身体,心思急剧转动。旱灾减小了,镇北王有粮草了,可以支持长期做战!己方筹码又少了……
带着深深疑虑,他继续听。
“……然上天有好生之德,阳于百姓之苦深有感触,愿为草原提供帮助……”
拖和台大喜:“你要投降我?”
楚阳被噎了一下。语言不通真悲剧鸟!跟这王子必须说简单点。他认真组织下语言,单刀直入:“非也,非也。阳愿租借海船捕鱼,与殿下子民解忧。另外,殿下请看此物。”说罢,取出一双袜子!
拖和台面无表情的接过,反复观察,然后抬眼看楚阳:“这是什么做的?”他总感觉有点像毡子的材料做的。难道,是羊毛?
楚阳幽幽道:“羊毛纺线,编织而成。日后殿下完全可使整个□□厥受益,恭喜殿下,日后草原民众不再缺争,更无饥饿困扰,着实为百年大计!”继而,他笑着问:“大王子觉得如何?”
拖和台几乎狂喜,他承认楚阳说的对。
租海船?教他造,他们也不会啊。只要东西入手,难道还能吐出去?还有,羊毛他们有啊,就是没中原巧手处理。这东西是小,但能小就能大啊!如果,把所有匠人抓回去……
他眼神略显凶光,随即消失不见。看向楚阳,脸色温和醇厚:“不知先生要我做什么?”
楚阳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心下感叹,草原上的民族,侵略夺取几乎刻入骨血,天生的环境造就原始的战士。若非白灵……
还是再加点料,防上一防。
“楚阳自问,所提之事均可实现。只是,北方战场形势严峻,并不太平。大王子可能保证平安二字?否则,阳所言,均为笑谈。”
拖和台拍拍胸口:“没问题!我可叫父汗把近海的契丹领地划归我名下。那里离高句丽极近,他们尚要靠着我□□厥,必会把一些领土双手奉上!”说罢眼中凶光一闪而逝。
楚阳心情有点奇妙,高句丽……
看来镇北王的名号真心不错,这小子不敢抢幽州地盘吗?
“殿下所言极是。只是,这羊毛只靠殿下领地,似乎很难满足,更难以普及整个□□厥。殿下可知,此物制衣裤后,不弱于棉衣。完全可满足北方大多数地方,包括整个突厥和大周朝北方。难道自此以后,殿下的属地,只有羊存在?”
拖和台脸色难看,全是羊?那他可就真是只肥羊了。
楚阳自顾自的接着说:“而且,不知殿下可能保正这织物完全归于殿下名下?”
拖和台更难看了。在突厥,虽说父汗是最大的一支,但别的部落也只是只是弱于自己一方。更别说他还有那群异母兄弟在上窜下跳了。
“阳知殿下心怀子民,只不知,殿下父汗可愿殿下及所领部落不参战,回归属地做事?或者,镇北王可愿殿下所属部落,安然位于幽州旁边,统领属地?”
父汗正在打仗,想从他手中分支人马,先找契丹商议领土,再找高句丽谈谈未来?然后才能弄来粮草?不太可能……
在幽州旁边驻扎一支大部落,兵马精良,然后捕鱼供粮草。然再造毛衣赚大钱。当镇北王是傻的?绝无可能!
他面现沮丧,脸色灰败。明明看见前路,在形势下却不得不低头,拖和台被憋屈的几欲吐血。
楚阳道:“殿下可知,我在徐州捕鱼,十天内得多少鱼干?”
拖和抬看着楚阳。
楚阳给了他重重一锤:“四万石!”
拖和抬恨恨的看着楚阳:“先生还说这些有什么用?”
楚阳端起茶杯,慢慢品,他说:“殿下之所以做不到这些,是因为大王子仅是大王子,而不是突厥大汗!”
拖和台猛地一震,狼一般的眸子,狠狠地盯着楚阳。浑身紧绷,蓄势待发。
楚阳大笑:“王子殿下可以慢慢想,慢慢等。不知殿下的子民可否慢慢想,慢慢等呢?”
嘎嘣,拖和抬捏碎了手中的茶盏。任由瓷片扎入掌心,鲜血滴滴答答和着茶水流下。
“殿下,楚阳先行告退,等殿下好消息。”慢慢悠悠出了门,楚阳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拍拍胸口,暗骂一声:“吓死我了!”他当时几乎以为,拖和台想要一拳打死他!不愧是上过战场,杀人如杀鸡的鞑子!下次他再也不托大了,坚决带上护卫!
被杜伯涛撵的如丧家之犬,拖和台坚韧果决。做了阶下囚,拖和台豪不气馁,伺机出逃。可听了楚阳的话,拖和台肝胆俱裂,五内俱焚。
咚咚咚!用肉拳一下一下的锤击墙壁,鲜血淋漓的手上,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父汗带着小小的,百十人的部落,一路争战,吞并。直杀得整个□□厥臣服,尊为大汗。他是拖和台心中的神,更是整个草原的神!拖和台太清楚说服父汗议和有多难,他拖和台的父汗,只会马革裹尸!议和?那是弱者的行为,是懦弱的表现。药格罗也哈不屑,也不会同意。
拖和台慢慢回忆:好儿子!我们是长生天的子民,是狼的子孙,我们只需要夺取,再夺取!无论女人,牛羊,奴隶,在这片土地上,只有强者可以享受!
他用马鞭指着前面正在做粗活的奴隶。瞧,那就是弱者,那就是他们的待遇!父汗很赞同中原人说的一句话——狼走千里吃肉,狗走千里□□!我的儿子!我们就是吃肉的民族!我们的马蹄迟早有一日踏进中原,那里,才是真正的天堂!
楚阳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响:拖和台,你可能说动你的父汗?
呜呜呜,自七岁后,从来只流血不流泪的拖和台,失声大哭。他的父汗……
谈判顺利,楚阳对失去白灵的痛苦减弱几分。凭什么只有小爷一个痛苦呢?有人陪着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报!”有士兵向楚阳禀告:“门外有田岳大帅遣来救援徐州的主将张亮,亲派亲信前来收拢部队!”
楚阳本来略为愉快的心思,瞬间被打破。他脸色难看地想,怎么不是薛凯为大将?田岳老匹夫!你怎会派张亮为主帅!
“将军,营外来人尚在等待!”
楚阳在大帐内来回转动,脑子飞速旋转。他烦躁下了决定:“先把人带进来!”然后,他做个杀的手势。
看着亲信下去准备,楚阳吃了田岳的心都有了。他终于有了田岳当初的感受!这可真是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张亮在徐州大营呆了十几年,又在水军为帅,好么,合着自己创下的基业全叫仇人接收了?不好!楚绩要惨!
楚阳恨恨的咬牙,看来对拖和台,速度要快了。他理了理衣服,有些悲从中来,坐了好几年的人上人,终于要做阶下囚了吗?
他转到白灵的棺木前,见管家还在架设灵堂。
“停下吧,明日一早就下葬。我会亲自到场。还有,福伯,记好位置,以便未来。”说完,楚阳深深看一眼棺木,在管家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利落的转身离去。
盯着几颗人头,楚阳叹气,时也,运也!
直到夜晚降临,楚阳再次来到拖和台的小院。里面安静的怕人。楚阳大步入门:“大王子殿下,您考虑的如何了?”
此时的拖和台安静,肃穆,一点也看不出狼狈的模样。看起来,他恢复的很好。楚阳暗暗戒备,这个人,不能留!
“楚阳,我何时能回去?”拖和台平静的问。
楚阳做个请的手势:“随时。”
见拖和台一动不动。楚阳笑了:“我会把殿下仅余的手下奉上。另外,近段时间,某家可能要到赵王营盘走一遭。届时还望殿下莫要怀疑在下的诚意。”
说罢,抬手间,进来几个人。
“这几位是阳为殿下准备的向导,还望殿下善待。楚阳就在中原,等殿下的好消息了!”
拖和台平静地看着楚阳,他有些嘲讽地说:“赵王似乎不是先生之主,先生万要保重身体!若不顺,拖和台扫榻以待。”
楚阳一滞。随即笑道:“阳自有把握!”
作者有话要说:
☆、满嘴谎言
烛光下,楚阳的指尖划过战报。怎么会是孙黑虎呢?楚阳头晕,藏头露尾,隐瞒身份不就张亮会这么派人嘛。他有些好笑,赵王你一扯旗造反的,你藏个什么劲啊?让人知道我死在你们手中,对战事不是更为得利嘛。
其实这事是孙黑虎自己干的,跟赵王是一点关系也没有。赵王的要求是杀了楚阳,可孙黑虎是个粗人,他只知道楚阳解决了中原部分旱情,这也算不错了,反正孙黑虎觉得,这人要是死在自己手上,估计日后他真得睁着眼睡觉了。受了楚阳恩惠的人数,光想想就叫他害怕。
所以他简单粗暴的想,干脆抓活口好了。到时人送赵王眼前,是杀是剐都跟他关系不大。要不当时就带五十人的楚阳怎么就支承那么久?直到最后,发现楚阳是假的,他才怒极,下令放箭。
所以说,孙黑虎的行为误导了楚阳。楚阳刚才还在琢磨,要不要让dong突厥王子亲自上阵,借着白灵出殡,把那伙人灭了呢。
结果他居然猜错了。
不过没关系,错了有错了的做法。
“来人!吩咐人等,把拖和台送走。不需要再留客了!”
楚阳要人把dong。突厥大王子送走,没用了,还留着做什么。干吃饭么。
他在第二天,则带上五百多人开始给白灵送葬。也是他胆子肥,自负把徐州上下绑在自己身上,无论哪方上台都不敢把事做绝。既然人不会死,顶多吃点苦头,对比整个徐州的基业,楚阳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是楚阳不知道孙黑虎会不会出现,他只是按剧本本色出演,成了好,不成楚阳自有其它办法。
听说耳边的喊杀声,楚阳在心中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