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够了。」至少伯提沙现在愿意看著他。
「这样就开心了?」
「嗯。」
那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尼布无法平静,尤其想到刚刚伯提沙跟萨珊的那段对话,其实他早就想问,但他知道这男孩真想的话,打死他也不会说的。
「开心的话是这张脸?」
尼布又是抬起他下巴,因为伯提沙虽然表情跟平时一样,但是破例说了不少话,而且没再抗拒尼布的怀抱,尼布现在可以确定这男孩吃软不吃硬,只要轻声细语他似乎就软化多了。
「笑个给我看。」
尼布这次也刻意放轻声音,而他也可以感觉到伯提沙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虽然几乎看不出来,但是这男孩犹豫了一下。
「亲吻也可以。」尼布补充道,因为伯提沙没立刻拒绝,但那眼神的闪动让他忍住笑,其实他根本没抱任何期望,但是伯提沙很快的在他脖子上一搂,然後又放开,那个举动让他彻底呆滞。
「。。。。。。。」
尼布花了一股劲才没显现出任何表情,伯提沙温热的身子有一瞬间跟他紧贴,但当然不是第一次两个人碰触,但却是伯提沙第一次主动贴近,而他正要掉头离开,尼布搂著他脖子将他制住,还在他脸上一吻。
「累的话回去睡了。」
尼布低声问道,伯提沙本来要点头,但听到尼布带笑的声音。
「跟萨珊一起,好久没那样玩了。」
这一次尼布可以明显感觉到怀里男孩的僵硬,虽然他没动,刚刚萨珊那番话让他稍微猜到一点,而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只是他很难相信伯提沙竟然会吃醋。
「还是我再找个男孩来?这样你也不会累著。」
「。。。。。。随陛下心意。」伯提沙好一会儿回道,这一次他侧过脸上的阴影让尼布看不清,可是那个身子突然僵硬起来,刚刚在他怀里还不致於这样的。
「那麽,早点回去,今晚可得好好享受。」
尼布说道,这一次他是半忍住笑意,半试探性的说。
「。。。。。。。」
伯提沙闻言一眼都没再看尼布,但是双手把他胸膛推开,往厅堂的方向走去。
尼布看著这男孩有些削瘦的背影,忍著想把他一把拉住的冲动,最後只跟在他後面踱了上去。
当晚的晚餐,尼布故意真的叫了其他几个男孩来.整场餐宴他其实无心吃喝或是跟其他男孩子说话,越过酒杯,他其实都在观察伯提沙的表情跟反应。
仅有几次而已,尼布跟他对上视线,那男孩都会立刻移开视线,虽然就跟以往一样,但尼布这一次可以感觉到伯提沙那股恨不得离开的情绪,除了不得不帮他斟酒之外的时间,他视线都盯著厅房外。
晚宴一结束,伯提沙暗自拿著酒壶想离开厅房,可是一到走廊上就被尼布挡住。
「陛下有什麽事?」
「你该帮我侍寝,忘了吗?」
尼布忍著笑意,但是今晚让他发现伯提沙那张臭脸後原来是在闹别扭,他感到一股莫名的欣喜,就算他看著自己的蓝色双眼带著抗拒,尼布还是一把把他抱了起来,那跟记忆中那种清瘦不太一样,尼布记得上次抱他时轻而易举,而现在稍微重了点,那让他感到满意。
「。。。。。。。」
伯提沙看了尼布一眼,在他胸口那张脸转了开,然而侍官推开门之後,本以为会看到大垫上好几个男孩,可是尼布一把他放下随即压了上来,伯提沙这才发现点著灯火的厅房里就只有他们两个。
☆、新年节11
尼布在伯提沙疑惑的脸上亲吻了一下。
「告诉你,今晚可别想睡了。」
其实是尼布调情的话语,可是听在伯提沙耳里无疑是像以往一样在羞辱他,那让他之前的记忆猛地浮现,不论是在宴会的阳台上,或是尼布寝宫的那些痛苦,被殴打的记忆让他不敢反抗,只能照著以往,尼布把他拉起同时,他自己翻过身等待。
--尼布没想到这男孩会这样,本以为是他主动起来,可是背对他的身体却是如此僵硬,既使裹著批巾也可以感觉到,他等了一阵才靠上在他肩上亲吻,那让伯提沙楞了一下,因为尼布这一次既没粗鲁的扯下他衣服,嘴唇还反覆在他批巾有些松开的肩上反覆抚弄。
「。。。。。。。」
不多时,尼布耐性的在他颈部跟肩膀磨蹭,终於让这男孩的呼吸声流泄而出,那让他兴奋起来,伸出舌头舔舐,故意从肩膀直至耳边,以往都是萨珊会这麽做,那每每让尼布气息粗重,而现在,伯提沙在这样挑逗下身子微微一颤,更随著他吸吮而颤抖。
「嗯。。。。。。」
这像是隐忍般的声音让尼布更是兴奋,那不是忍耐疼痛,而是忍著呻吟的少年嗓音,一会儿像是突然想起似的抗拒起来。
尼布压住他的肩膀,这一次没再继续吸吮,可是更用力把伯提沙拉近,直到他後半身被埋在自己怀里。
「。。。。。。?」
伯提沙硬是忍著呼吸,那是尼布有别於以往的行为,可是被抱著的坚实温热,是他从没感受过的,以前既使哈特坎这麽做,他也从没感受过温暖,可是尼布的胸膛紧覆著他几乎无法呼吸的拥抱,却让他无法推开他。
「你是一只小沙番。。。。。。。」
尼布低沈的声音跟呼吸吐在伯提沙耳後,因为太悦耳而且带著吸力般,让这种情话般的字句像是很自然似的。
「东跑西躲的小动物,一不小心就又让你跑了。。。。。。」
其实伯提沙不知道,除了帝王的身分,尼布笔挺英俊的外貌--虽然他从未注意过,但是他这种热情的低语是让许多嫔妃男宠忘不了的记忆。
「小沙番,当初把你烤来吃,现在早就没事,省得我--」
其实那是尼布的真心话,可是听在从未动情少年耳中,只觉得那是床上的挑逗,让他不自在的耳根都红了。
「放松,这次会慢慢来。」
已经尽量把声音放柔,尼布反覆的安抚,还是让伯提沙不再那麽抗拒,可是好一会儿缓缓褪下他衣服,发现了上一次在他背上发现那些鞭痕,虽然已经比那次淡了点,但是微微凸起的伤疤还是让尼布停下动作。
「这是谁弄的?」
尼布把伯提沙转过来面对自己,那一次他看到时也曾这麽问过,但没得到答案。
伯提沙本来不想回答,但是尼布盯著他的双眼稳重而深沈,让他感到疑惑,而且一只手还在他背上轻抚著疤痕。
「告诉我,嗯?」
「。。。。。。在来巴比伦的路上。」伯提沙终於开口,但是神情像要隐藏什麽似的,变成沉郁的蓝。
「谁弄的?」
伯提沙又看了他一眼,因为不太确定尼布问这些的意图,双眼压下不安。「奴隶,都被这样。」
他不是没注意到尼布视线里的闪动,只是不懂为什麽,而这巴比伦帝王开口时的声音还是平静,却带著一丝沙哑。
「你不是奴隶。」尼布其实试想压抑住那股愤怒。「从今以後都不是,再没人可以这麽做,知道吗?」
伯提沙显然没弄懂,因为以往尼布正是最常羞辱他,殴打他的人,他唯一想到的是尼布不想自己後宫男宠的身体有疤痕。
「我是。」
尼布看得出来,伯提沙本来不想开口,但是侧过头拉起自己衣服的一瞬间还是传出声音。那不是顺服或是愤怒,音调里带著无奈。
「不是了。」尼布支起他脸的一瞬间,看到伯提沙压下自己空洞的神情。
「你想去哪都可以去,想到宫外走走明天就出发。」
也许是尼布那不同於以往的声调,让伯提沙一股情绪涌上,那蓝色大眼睛里掺著太复杂的色调,尼布看得出那之中有一股隐隐的恨意跟悲伤,跟这年纪的孩子一点也不搭。
「。。。。。。想去的地方,已经被不在了。」
犹大王国。
尼布早该想到,他王后不只一次看著故乡底米的花草沈默不语,萨珊抚摸著自己家乡的织布时也是那个神情,而伯提沙眼里的悔恨来自那个被尼布征服毁灭的王国,他对那里一无所知,可是却是这男孩的全部。
有那麽一瞬间,伯提沙双眼带著的泪水就要涌出,但他硬是咬住嘴唇,那远比哭泣更让尼布心疼,也或者是悔恨。
「不是只有这个--」
伯提沙拉起自己批巾,虽然一滴眼泪也没掉,可是话都是从他紧咬的嘴唇里吐出。
「来巴比伦时,留下的疤。。。。。。」
「。。。。。。。」尼布有一时间几乎没弄懂他在说什麽,那激动时的口音突然重了起来,可是他一瞬间就想到,在萨珊厅房外时,伯提沙本来说到自己来巴比伦前发生的事,那时萨珊问他第一次是不是跟哈特坎同床,他说不是。。。。。。。
「我本来是犹大的祭司,现在,就只是奴隶。。。。。。!」
在巴比伦,大祭司的身分几乎跟王族差不多,尼布不知道犹大王国是不是也是这样,可是他突然明白伯提沙每次充满羞辱的眼神从何而来了。
「不是了,再也不是了。。。。。。。」尼布忍不住把他头按到自己胸口,虽然他知道那对他根本毫无作用,伯提沙倔强的本性让他硬是忍住泪水,而且还想推开他。
「你为什麽不把我杀了?」
隐忍的嗓音从尼布胸膛传来,他才知道原来伯提沙早就哭了,只是被他盯著看时死都不肯让自己流下泪来,可是,一直以来都以帝王自居的尼布,从未想过会有一个问题会像把他撕开一样的痛苦残忍,而且,无法回答。
我也不知道。
尼布忍不住想道,而更可怕的是,他发现不管是以前叛逆不敬,或是对他爱理不理的伯提沙,明明是罪大恶极,藐视帝王的外邦男孩,可是他就是从未想过要杀他或是对他处以极刑,他想要的只是,他愿意对自己笑,诚心的愿意对他展现敬爱,哪怕是一点也好,只是,他从未等到过。
「。。。。。。。」
尼布感觉到伯提沙因为隐忍著悲痛而肩膀颤抖,忍不住把他搂得更紧,用他所有能想到的方式亲吻并安抚他,直到感觉到他身子放松一点,并且把他刚刚被自己拉下的批巾都盖上他肩膀。
「。。。。。。?」
伯提沙因为尼布这样的行为而一愣,他本以为尼布不管怎样都会要他侍寝,可是对方竟然只让他躺下,还将毯子盖上他肩膀。
尼布粗厚的手掌在伯提沙的手臂上轻抚,至少他知道这样背对著他的方式似乎反而让这男孩放松一点,而他逐渐平稳的呼吸跟尼布紧贴的胸膛融合一块。
「狼神会串成项鍊的。」
好一会儿尼布突然说,但是那句像是谜一般的话让伯提沙感到疑惑,其实尼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突然这样说,但是看到伯提沙转过头看他,他只耸耸肩。
「只要小孩一哭,狼神就会过来收集眼泪,然後串成珍珠--吓小孩的传说。」
尼布说,最後的补充只是为了不显得自己说出这句话时显得突兀--虽说小时候他的确相信过,而且还发誓以後娶妃子时,要天天让她哭。
这样就会有很多珍珠了。那时他这麽想。
--不过,他以为伯提沙会毫无兴趣的,却没想到他转过头看著自己时,虽然还是一样的表情,但是蓝色眼睛还是透出一丝掩不住的好奇,既使刚刚那沈郁还在。
「狼神生活在沙漠里,他们的毛像是仙人掌一样刚硬,血盆大口张开时可以吃掉一头羊。」
其实尼布只是姑且一试,结果发现伯提沙还真的认真的听著,有点红的眼睛竟然还微微张大。总不会因为是动物就可以引起他兴趣吧?还是伯提沙毕竟还是个孩子,这种故事孩子谁不喜欢听呢?
「它为什麽喜欢珍珠?」
尼布跟他对视好一会儿,没想到伯提沙一会儿竟然问道,而且不是质疑,而是真的好奇的问道,让尼布只好故作从容,不然他怎麽会知道为什麽呢?但不管怎样,至少他转移了刚刚还皱著眉头的伯提沙的注意。
「因为,它喜欢吃。」
尼布最後胡说,为了让他继续充满兴趣的盯著自己看--这可是少有的机会,他只好乱说。「珍珠是他的食物,所以它最喜欢把人类小孩弄哭了。」
「。。。。。。。」伯提沙好一会儿没说话,可是点点头,尼不好一会儿会意过来他是希望自己多说点。
「狼神跟蛇神一起管理沙漠,毒蝎子是守卫,天上的星星就是每一个被它夹死的人。」
尼布凭著儿时的记忆说著巴比伦的传说,那是每一个小孩都知道的故事,不过伯提沙身为犹太人当然没听过,它一声也不吭的听著,虽然尼布说说停停,可是两人间有一股平静的气氛,阳台满天的星斗跟厅房里流动的池水,隐隐飘逸的火光反而让一切像是静止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但是尼布自己虽然低声说著,却忍不住闭上眼,那是这一阵子以来他第一次感觉到平静的睡意,而伯提沙在他怀里也一动不动,好一会儿尼布又看向他,却发现他黑色的睫毛轻盖著,已经入睡,背贴著他的呼吸又浅又稳。
好一阵後,他自己也缓缓闭上眼。
作家的话:
☆、悬园1
早晨的光线从阳台窗帘外透进一丝丝白光,伯提沙好一阵没张开眼,因为身子被暖暖的东西围绕著,舒适的像躺在羽毛堆里,而且低沉的热气轻吐在他颈边,让他又痒又舒服,所以他最後还是闭上眼,可是。。。。。。。
「。。。。。。?」只是一念之间,伯提沙感觉到身後暖暖的棉被在起伏,他又张开眼时,发现自己的头正躺在一只手臂上。
伯提沙一时间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怎麽会在这里,这是他熟悉的大床没错,可是他没有昨晚睡去的记忆也不懂为什麽自己睡在。。。。。。
--转过头,尼布沈静的睡脸在他肩膀边,那让他楞了好一阵才想起昨晚的最後一点记忆。
昨晚尼布的确是跟他在一块,在他身後低语著什麽,他记得是一点巴比伦的神话,可是後来,他半睡半醒时,尼布还是说著话,然後,就这麽睡著了。。。。。。。
其实这是伯提沙第一次这麽靠近这个巴比伦王,应该说他以前从没有正眼看过他,这麽靠近而且仔细的方式,以往他顾著堤防尼布、忍受他就够了,但现在尼布一动也